思源之海

科幻散文 个体海洋宇宙,连为一体

思源之海

飞船穿透了维度的茧,只剩一丝残念在支持我的身体。悲伤之河的水洗刷着我,星光透过水面,在波汶的折射下,忽而得明亮起来。经历过的16个时间颗料,在脑海中又相继重映了一遍。

于是又忽而得明亮起来,那无数个我的剪影,在脑海深处不断变幻着,纵使已经经历了悲伤的极限,但落差带来的伤害仍无可湮灭。

回到母星的海来自于我的突发奇想,我也不清楚那现已无人居住的星球能带给我怎样的安慰,回忆在重演,时间在推进,飞船扎入水面,我回过神来,目的地到了,文明的起源之地。

舷窗外是漆黑一片,明显恒星的光还未照亮这里。水中不知名的物体在发出若有若无的光线。

创世大爆炸前的世界或许就是这幅景象吧。那时间启动前混沌未开的黑暗。

远处出现了一丝光亮,并很快在乌黑的纸上扩散开来,光照亮了这样。

后来,时间开始从指缝中流出,文明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此即创世之盛宴。“我”是我参与其中的介质,像漆黑之海的一叶孤舟,穷其一生,寻找那若有若无的彼岸。

置身于此,我能清楚地看清海底的一切事物,这让我联想到了小时候第一次从四维方向观赏宇宙时的那种震撼。但这是一种我未曾体会的原初的自然之美,携带着这样的感觉,我坠入了自己的思想空间中。

在那透澈的想象中,什么都还没开始,什么都还没改变,一切事物都是最原始的状态,一切事物都在以最合谐的轨迹运行,母星会自然的绕着恒星运行,星光在恰到好处时升起,又在恰到好处时熄灭。每个生命都合谐地融于这乐谱之中,生于此,死于此,静候那下一次轮回。那时的世界没有负面,也没有正面,一切皆为零,恪守着最原初的静谧。

可混乱的宇宙毫无规则可言,就像构成它的原子的运动轨迹,无法预测,而你我身处其中。我像那不知何时会衰变的原子,还像那随时可能坍缩回奇点的宇宙。

可宏膜不会因为一个宇宙的坍缩而毁灭,宇宙也不会因为一粒原子的衰变而停运。我一生追名逐利,可无论结局如何,作用点也仅限于我。这是场“独角戏”。

可我不能局限于此,我必须向上走,我必须要在这宏伟的时间线中实现自身价值。纵使那火焰无法点亮宇宙的黑暗,也足以照亮自己的一生。没人会怪罪烟花没能渲染整个夜空,因为它已经绽放了灵魂的本质。

在那静谧之后,便是生命的诞生,原子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结合起来。文明的种子伴随着海浪的荡漾,就此萌发。我时常会想,我们的祖先第一次浮上水面看到星空时,那会是一种怎样的震撼。那种感觉或许就像婴儿第一次把头探出摇篮,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这告诉她世界往往不仅限于眼前所见,那“水面”之上,还有一片新的天地在待人探索,待人征服。祖先当时的思想也随着时间的车轮贯穿了整个文明史。

海浪拍打着飞船的外壳,在内部形成动听的回音。

没人会想到,40亿年前那个在水面上仰望星空的低级生物,日后会创造出宇宙最强大的文明。如今我们的科技足以计算行星的寿命,宇宙的结局,但文明与个体的命运仍无法预知。或许我也会成功吧,但愿神明眷顾我,就像眷顾40亿年前身处此处仰望星空的祖先一样。

差不多该走了,纵使母星终会死亡,海将以“思源之海”的意象被我永久的存放于思想世界之中。

文明出生了,文明离开了。我回来了,我回去了。“海”她会一直在那里,见识着宇宙的终始,见识着时间的兴衰。愿所有美好能在宇宙黎明之际于此重逢。不知下次我将以何种姿态归来。不过说实话,像这样偶尔来一次,似乎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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