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

一：登月

月球是第一个人类曾经登陆过的地外星球。以下事件最具代表性：第一，前苏联的月球计划在1959年发射了第一艘登月的无人太空船；第二，美国NASA的阿波罗计划是到目前为止，唯一实现的载人登月任务。第三，在2019年1月3日，中国嫦娥四号成功登陆月球背面，这也是全人类飞行器首次实现月球背面软着陆的一项伟大事件。

人类探月的重要事件发生及事件记录时间如下：

一、 在2019年1月3日，中国嫦娥四号首次成功登陆月球背面这一重要事件中，随嫦娥四号登陆月球背面的生物科普试验载荷内，搭载了棉花、油菜、马铃薯、拟南芥、酵母和果蝇6种生物，其中棉花种子成功发芽。

1、科普载荷随嫦娥四号登陆月球的第一天（1月3日）23：18分加电开机后，载荷内微型生态系统开始进入生物月面生长发育模式。从开机到1月12日20点地面发送了生物科普试验载荷断电指令，载荷正常关机，生物科普试验载荷在轨工作状态良好，累计工作时间长达212.75小时，主副相机累计拍照34次，下传照片170多幅，传回的照片显示，载荷内的种子发芽，实现了人类首次在荒芜的月球表面培养植物并生长出第一片绿叶，这将为人类今后建立月球基地提供研究基础和经验。

2、经过9天时间进入月夜期。目前，生物科普试验载荷已进入断电状态，载荷内部在月夜温度零下52℃的情况下，所携带的六种生物将结束本次科普试验使命，处于冷冻状态。待下一个月昼期温度上升后，在全封闭状态的生物科普试验载荷罐中，六种生物将被慢慢分解成无害的有机物，并将被永久封存在生物科普试验载荷内部。

3、这是在经历月球低重力、强辐射、高温差等严峻环境考验后，在月球上长出的第一株植物嫩芽，实现了人类首次月面的生物生长培育实验。（完）

二、直到2020年12月1日23点11分，中国的嫦娥五号在吕姆克火山附近着陆并成功采取了其边缘附近表面土壤和月面以下2米处的2000g月岩及土壤样品，并于12月17日1时59分，嫦娥五号返回器携带月球样品在内蒙古四子王旗预定区域安全着陆，探月工程嫦娥五号任务取得圆满成功。

三、中国在完成了嫦娥四号在月球背面软着陆和嫦娥五号携带了在吕姆克火山附近采取了其边缘附近表面土壤和月面以下2米处的2000g月岩及土壤样品，并成功返回地球后，标示着中国的无人探月工程任务取得圆满成功。

四、直到2025年中国首次实现了载人登月计划，此次计划一共五人登陆月球，并对月球暗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科研活动。此次登月计划所获得任何讯息均未向外界公布。

此后，再无人类进行任何登月活动。

2090年，地球建立了地球统一政府组织——太阳系联合政府（全称：The Solar System Coalition Government，简称TSSCG）。意味着太阳系内所有的行星资源都将统一管理，不会因为发生国与国之间的资源抢夺战争，而损耗大量不必要的人力财力。这也意味着全人类将共同探索和开发宇宙。

太阳系联合政府成立后通过的第一件事便是解决全球温饱及贫富差距的问题。

2095年，秋天，北京时间晚上10点03分。中国政府向太阳系联合政府（TSSCG）通报了一条紧急消息：

“由中国国家天文台FAST，检测到来自大犬座矮星系方向的一颗直径约为100公里的小行星，直指地球，将于201年后，撞上地球，直面撞击概率95%以上，预计届时将以大于40公里每秒的速度撞上地球。 生物直接死亡率将高达90%，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即将来临。 ”

太阳系联合政府在收到这条来自中国的的紧急消息之后紧急召开了联合大会，会场上所有的国家政府代表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先是有几分钟的沉默，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这一消息的真实性，沉默之后会场里炸开了锅，他们纷纷向中国政府发出质疑。

“此结论中国科学家已经在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之下反复进行过多次的观测和计算，在确认无误之后才通报给了太阳系联合政府，如果大家对这个结论有异议，中国欢迎各国的科学家前来认证。”驻太阳系联合政府的中国代表杨华冷静地说到。

杨华在收到这则消息后，他和现在会场上地人一样心中有着很多疑问，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国家，相信国家的科学家和人民，让杨华有了如此笃定的回答。

很快太阳系联合政府的议会大厅再一次安静下来，在2095年做为世界综合国力数一数二的中国面前，中方的发言无疑是让大多数人信服的。

“现阶段最重要的是要有可行的计划去应对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危机，并严格按照这一计划去有序执行。” 杨华坐在主席台上在一次发言。

小行星撞上地球的最终结果对全人类和地球而言都将会是毁灭性的。 根据全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和所有的太空军事力量完全不可能阻止小行星撞击地球，这是所有“TSSCG”成员国的共识。

有许多国家不同的代表心中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想法，但是都没有人主动提出来，有的想法是不成熟的，有的想法是不着边际的天方夜谭。例如：用核弹击毁小行星即便是没有办法完全击毁也有机会可以将小行星击碎成几块来降低小行星撞击对地球造成的伤害，但是他自己很快意识到，这么远的距离是事件，人们根本没有办法避免导弹在飞行的过程中会发生偏离。

“或许我们可以在地球建造大推力发动机，在小行星快要撞击地球的时候将地球短暂的退离轨迹，等小行星飞过地球之后再大推力发动机将地球推回原来的轨迹。”会场上某个小国的代表小声地说到，他生怕自己的发言不成熟而给别人带来笑话。

相反会场上的人都没有嘲笑他，也正是他这一发言，给会场上的人带来了一丝希望和激情，很快会场里便就着如何应对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危机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这为期一个月的长期会议中各国纷纷派处出科学家前往中国国家天文台FAST进行观测和计算考证，并将这些结果带回太阳系联合政府的会议大厅上进行分析和讨论。

一个几百人的会以在结束的时候会场上已经挤满了上千人。

……

许多方案在经过反复不断地推演之后都被一一否决了。

星际移民或许是现在可行的唯一办法。

此时人类社会仅仅解决了全人类温饱和贫富差距的问题，还没有建造出可以进行大规模星际逃亡的星际舰船的能力，也没有发现任何适合人类生存的类地行星。按照现阶段人类科学发展的进程和速度来看，这是短时间内无法突破的科学难题。即便人类拥有了建造大规模星际逃亡的星际舰船的能力，那么谁去？逃向哪里？又将会是新的难题。

人类只能脚踏实地按照现有的科技水平，让更多的地球人有可能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只有建立在人口基数上的文明才有可能得以长久的发展。

从此刻开始，人类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二：月球方舟

围绕着星际移民的议题在太阳系联合政府的议会大厅里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怎么移？移到哪里？

科学现在要干在科幻小说里才可能干的事。火星首先被提了出来。

火星（ Mars ）做为一颗被人类热烈讨论了一百多年的热门星球自然不可能不被提及。 火星和地球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体积比地球小一些，有稀薄的大气，其中95%为二氧化碳、3%为氮；探测发现大量的水流痕迹，单凭这点火星上就很有可能存在着水资源，加上火星两极存在着大量的冰，这同样暗示着火星可能蕴含着液态水； 火星和地球一样有四季分明的气候，夏季温度最高为22摄氏度，冬季最低温度为零下125摄氏度，平均气温为零下63摄氏度；火星和地球自转的周期相近，都是24小时（火星是24h40m），一个火星年是687天；火星上的火山灰和绿黏土，有利于植物的生长。这一切都增加了移民火星的可行性，但是现实环境中同样有着一些无法克服的困难给移民火星带来了许多不确定性，火星上的无氧环境；火星的引力仅仅是地球的38%，这个人们在火星上面生活带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在如此微弱的重力环境下想要锁住人类改造的大气环境并不现实，因此想要成功移民火星必须在火星表面建造大规模的封闭空间并且可以阻挡火星上极高的辐射强度，而这层封闭的空间还要经受的住陨石的冲击，这些因素都给在这颗红色的星球上居住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即便是美国的科学家早已经给出了一套分五步走的详细的火星改造计划：

第一步：通过制造温室气体给火星”加热“，以达到”环境地球化“的临界点；

第二步：释放火星土壤中的大气，让冰融化成水，并且产生雨雪天气；

第三步：种植植物；

第四步：等着植物的光合作用将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转换成氧气；

第五步：接下来将会是漫长的1000年等待时间，等到着火星上的植被释放出足够人类自由呼吸的氧气。

按照这一计划，即便在顺利完成的情况下，人类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了。结合火星的特殊情况，人们只能在火星上建造一座座规模不会太大的隔舱（pods）来满足人类日常生活工作所需要的一切基本条件，因此也注定了火星移民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达到大规模的人口移民。

人类在对火星探索了一百多年的漫长时光里，都没有取得任何实际性的进展就已经足以说明了火星移民的难度。

“那是因为之前对火星的移民计划都只是依赖公司或者是国家的力量，这些力量无疑是有限的，但是现在我们依赖的是整个地球的资源和力量，或许移民火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呢。”会场上有支持火星移民计划的代表说到。

这个发言不无道理，只不过人们不可能把着仅有的一次机会全部压在这颗红色的星球上，因此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表示明确的支持。留给人类的200年时间，对于整个人类文明而言太短了，人们需要的是更加稳妥和万无一失的完美计划。

“但是出了火星，我们还能去哪呢？“”支持火星移民计划的代表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会场沉默了，这是一种接受事实的无奈的沉默：是啊，除了火星我们还能去哪呢？

……

“金星（ Venus ）那颗炽热且充满毒气地内行星，我们不需要对金星进行任何改造，距离金星地表约50千米的高空或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那里有着和地球相近的重力、气压和太阳辐射保护层，那里的温度在30到50 摄氏度之间，那里有着相当宜居的环境。”一名美国代表说到。

”你说的是2015年，NASA提出的H.A.V.O.C（高海拔金星操作概念）计划。“另一名美国代表说到。

“是的，一座巨大的漂浮城市，金星的大气中含有大量的碳、氢、氧、氮、硫，我们可以用这些元素生产出可以可以呼吸的空气、肥料、还有水，能源方面可以利用太阳能电板发电，还可以通过石墨烯或者是人工光合作用加工大气中的碳来发电，在拥有了这样一种可以持续运行的城市后，我们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利用各种先进的技术和可行的方案最终将金星改造成地球的样子。且金星距离地球的距离并不远，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美国代表说到。

当人们再一次看到希望的时候，会场上的人对于星际移民议议题的讨论再一次高涨了起来，其中木卫一、土卫二（恩克拉多斯）和土卫六（泰坦）这些被人们所熟知的最有可能存在生命体的星球也被人们加入了讨论和分析的对象。但是都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得不到统一的意见。

“也许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星球—月球。“坐在主席台上的杨华说到。”如果月球是空心的呢?”

会场再一次变得安静，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杨华。

“当然，我说月球是空心的并无任何确定的事实依据，这或许需要我们全力配合去花费一些时间验证，如果确定月球是空心的，那么我们是否就有了更加可行的方案来应对这一场全人类的浩劫呢？”

众人看着杨华，等待着杨华继续说下去。

“月球方舟计划， 2025年中国最后一次登陆月球，那也是人类最后一次登陆月球，中国在撤离地球的时候在月球上做过一个实验，实验数据表明月球既有可能是一个空心的星球，我接下来的计划也是在这一基础上去制定的。 这是一个200年计划，计划内容和时间表如下……”说着杨华将计划表发送到各个代表面前的现实屏上。

中国以前做的登月计划给此次的方舟计划提供了可行性依据和技术支持。

计划共有“三期”工程。

一期：空间站跳转月球计划（2095—2125）

前面30年建造空间站转运平台，一级平台，建立太空电梯到达地球静止轨道。计划建成10个巨型空间站，在第一个空间站建造初期同步设计建造模块化大型太空运输船。并在第一个巨型空间落成投入使用后，把太空运输船模块运往空间站平台进行组装；二级平台，建立地球空间站到月球空间站，采用太空运输船把月球空间站运输到月球轨道上，形成物质运送的往来通道；三级平台，月球空间站到月球表面固定平台，同样采用太空电梯的方式将物质运往月球。10座巨型地球空间站、10座巨型月球空间站、30艘太空运输船将在20年的时间内建造完成。

二期：月球探索计划（2095—2295）

这个没有经过任何验证的逃亡计划，在建立之初完全是基于一个极少数人知晓的信息下去设定的：2025年中国登录月球后发现月球是“空心”的这一基础上去制定。

计划开展的初期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就是验证月球空心一说，同时还附带了一个重要任务—寻找月球内部入口。

在验证了月球是空心，并且探寻到内部入口后，便是派遣太空建设军团对月球内部进行探测和开发的工作了。这一工作将一直同步进行，直到月球开发完成。

三期：月球生态多样性的建设（2160—将来）

尽可能地把地球上的自然生态复制到月球上，最终形成一个完全自给自足的宜居星球，并实现在月球表面安装月球的自主推进动力系统，像一艘宇宙飞船一样可以在太空中自由穿行，用来躲避地球毁灭可能造成的引力失衡情况，防止月球随着地球毁灭导致的引力失衡而坠落深空。

……

“如果月球不是空心的呢？我们是否有第二套计划。”印度代表在看完计划表后问到。

“在没有更优的计划之前，我认为花上几年的时间去认证月球是否空心并不会耽误其他计划的执行，毕竟我们还有200年的时间可以去做出更多更好的计划，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法国代表说到。

“我同意。”越南代表。

巴基斯坦代表：“我同意。”

俄罗斯代表：“我同意。”

……

会场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投了赞成票。

会场上没有更优的计划方案提出，加上这一个月不间断的讨论已经耗费了所有人的精力，人们在绝望中找到希望，又在希望中跌落绝望，如此反复早已经弄得人人心力憔悴，杨华的这一方案无论是从理论操作的可行性上分析还是地球人力和物力上分析都是现阶段最可行的方案了。即便是最后证实月球并非空心的，那么这几年积累下来的技术和经验以及制造出来的飞船、器械都可以为以后更好的计划服务。至于这个计划失败的锅也将由中国自己去背了。

现在所有的人都都想着能早点回到家中去陪伴自己的家人，而至于如何调动全球资源去配合这一计划的执行，已经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了。

“如果各国代表对这个计划都没有异议，那么我们将按照这个计划表上的事宜去执行，需要强调的是时间表只能提前不能延后。”杨华说到。

……

随着各国代表纷纷从会场离去，人类浩浩荡荡的月球方舟计（月球逃亡计划），正式开启。

 

三：探月

背景一：（加入了个人的科学幻想） 2019年，嫦娥四号成功着陆在月球背面冯·卡门撞击坑，随后“嫦娥四号着陆器”与“玉兔二号 月球车 ”分别在月球开展就位探测和巡视勘察。当时“玉兔二号”上的测月雷达已经可以分析出月表下40米深范围内的物质构成成分。当时令众多科学家不解的是 “玉兔二号”上的测月雷达再也无法探明月表下40米深以下的土地构成成分，更加无法探测其物质特性。 为了排出唯一性的可能“玉兔二号”在月球上不同的位置分别进行了多次探测，其结果完全一致。在不同的位置得出相同的结果，科学家们普遍认为月下40米深处的位置应为一块巨大的相同物质。加上无法探测出它的任何物质构成成分和其特性，因此也有不少科学家认为月下40米深的地方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空间。

2098年，秋天，北京时间晚八点。第一批共计四艘结合了人类所有科技智慧结晶的太空空天飞船，分别从中国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美国肯尼迪航天中心、俄罗斯普列谢茨克基地、印度斯里哈里科塔发射场起飞升空。当太空空天飞船起飞的时候世界各地的人们挤满了这四个发射场周边可观看的位置，电视机节目、网络直播都在同步直播着这一场人类史上的空前盛况。普通百姓将这一次四地同步起飞的太空任务当成了第一次由全人类同心协力对太空展开全面探索的开端。当人们看到这四艘分别命名为盘古号、耶神号、 斯文托维特号、湿婆神号的巨大太空空天飞船像飞机起飞一样平稳地从地面安全升空之后，全世界的人们同时发出了一阵阵热烈的喝彩声和掌声。

这四艘机长899米、机宽200米、机身高200米的太空空天飞船分别承担着运载月球生存基地建设模块以及生存物资、探索挖掘设备及主要探索建设工作人员三千人，以及必须的生存物资、粮食。在完成首次飞行任务后这四架太空空天飞船会按计划定期负责运送月球探索计划所需要的物资及人员，直到前期探月工作完成。

此次计划在月球的阴暗面和朝向地球面的交界处，建设一号月球基地，然后再利用无人飞机和无人自动驾驶月球车，用测月雷达对月球阴暗面进行全方位的地面扫描，分析出最有可能的入口。至于为什么不在嫦娥四号成功着陆的月球背面的冯·卡门撞击坑着陆建设月球基地主要考虑的是冯·卡门撞击坑在月球的背面，那里的温度常年处在－190 ℃ ，这样的低温环境并不适合人类长时间在外工作。而在月球的正阳面由于阳光垂直照射的地方温度高达+127℃在这样高温的环境中同样不适合人类长时间的工作。因此在月球的阴暗面和朝向地球面的交界处，建设一号月球基地是最为合适的地点。

盘古号、耶神号、 斯文托维特号、湿婆神号在经过三天不间断的飞行后，四艘太空空天飞船先后安全着陆在了同一地点。

当飞船平稳着陆后，担任此次行动负责人的指挥官柯娜下令全体队员先待在飞船上休整12小时来调整和适应环境后才能出舱执行探索任务。

“所有飞船已经安全着落。”这是柯娜在直播节目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在人们忙着热烈欢呼庆祝的时候，关于探月行动的直播画面终止了。

12小时后，太空装备部的人员在部门负责人高夏的带领下，分别对无人机和月球车等检测装备进行了检查调校后便率先飞、跑出耶神号飞船，开始对月球背面展开巡视勘察。这次的扫描行动，为确保结果的准确性，将需要多架无人飞行器和月球车同步协作，从高、中、低不同的高度以及不同的角度对月球进行全方位的扫描。

当所有人都离开耶神号飞船站在月球上，他们看着不远处的蓝色地球，心中泛起了不少感伤情绪，但这种伤感情绪很快就被他们此刻站在月球上的兴奋感所代替。大家都兴奋无比，仿佛忘了此行的目的一样，他们就像是第一批月球观光客一样，开始在月球上进行了短暂的玩耍，月球重力只有地球重力的六分之一，让队员们感觉到非常的轻盈。他们将安全绳系在飞船外面的作业保护栏上，然后用力一跳，穿着宇航服的他们似乎很轻松地就能跳到几十米的高空之上。他们是全国各地都有权威的科学家，但是在面对月球的时候他们同样像孩子一样对这里充满着好奇。

“这是我们第一次走出飞船站在月球上，大伙如果身体有感到任何不适，一定第一时间回到飞船上进行治疗，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希望大家一定要认真对待，能和大家一起前行我深感荣幸。 最后感谢大家的到来。” 柯娜通过宇航服的通话系统向大家表达的谢意。

在听到柯娜的说话后，建设军团在各自细分部门的指挥下穿上了太空机械服开始向飞船外搬运物资，并对提前设计好的基地进行模块化安装工作。其他部门也在按照着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展着各自的工作。

太空机械服是一种高度智能化的装备，他可以保护人类在太空中的正常行走，甚至可以快速跑步移动，也可以通过机械臂轻松搬运重达数吨的东西，同时自带生命检测和生命供给系统，可以维持最长十二个小时的太空生存活动。

此次的物资中有大型的月球挖掘机械，钻孔设备及运输机械等。在这一次行动中太阳系联合政府做着最坏的结果是这一次找不到任何一个入口的时候钻也要钻出一个入口来。

经过半个月的组装搬运， 盘古号、 斯文托维特号、湿婆神 号上的物资已经搬运完成，届时将重返地球，进行第二轮的物资运送。

耶神号便成为了船员们的生活起居及指挥中心的临时点。

当月球基地一号搭建完成之后，生物学家便开始在他们的实验室中开展月球植物园的培育计划。

 

四：陨石坑

人类掌握的第一份月球地形图，正在通过3d投影技术以3d立体的形式，展示在飞船控制中心的大厅中间。从地图上可以看到月球上大大小小布满了许许多多的陨石坑。

科学家在对从月球上不同的地区采集回来的土壤物质进行分析后发现——月球上，不管是陨石坑隆起的部位还是凹下去的部位和那些看似没有被任何陨石撞击过的月表部位，即便是从最高耸的环形山顶部还是从最低洼的月坑底部采集回来的土壤。他们的组成物质基本相同，每处的第一单元层都是有由细粒的月壤组成，月壤内嵌夹有少量石块；第二单元层则存在着大量的石块，甚至形成了碎石层和碎石堆；第三单元层是不同时期，古老溅射物被长时间沉积和风化所形成的产物。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月球表面的物质在最开始的时候是由一个完全相同的物质断层所组成，只是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由于各种原因，例如陨石撞击，才让这些断层被平移、推高或者是下陷，从而形成了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的月球表面景象。

而其中最为令科学家震惊是——在月球表面上最深的陨石坑之下，60米深处的物质。科学家在这个陨石坑中不同位置所探测出来的物质形态是完全一致和及其稳定的，但是科学家们无法确定这一层物质属于什么物质，他们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类物质的存在。这和2019年，嫦娥四号成功着陆在月球背面冯·卡门撞击坑“嫦娥四号着陆器”与“玉兔二号 月球车所观测到的结果几乎是一致的。此次可以确定的是当初假设的月下空间和月球表面岩层之间有着一层从来没有被人类发现过的物质材料。

感到无比诧异的科学家们在结合了多处探测获得的结果，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商讨后，给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月球表面下，在冯·卡门撞击坑最浅40米的地方有着一层完全不被人类知晓的物质，而这层物质很有可能完全包裹着月球的表面，同时在保护月球不被外力所侵扰。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月球上有那么多陨石坑，但他们几乎找不到任何陨石的存在，月球上的陨石去哪了？这个问题 ”。”

“陨石在撞击月球的时候，由于月球表面物质过于坚硬，坚硬到完全可以抵挡陨石的撞击，在陨石撞击月球的时候，陨石被月球彻底撞碎，形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二三单元层。”其中一个科学家这样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中国在冯·卡门撞击坑里最浅只探测了40米深便可以探测到这一断层的存在？而我们在最深的陨石坑中探测到的最浅数据却是60米？ ”

“这个问题也很好解释，两个陨石坑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

科学家们就着许多问题和猜想进行着简单的讨论。

为了验证大多数科学家给出的这一猜想，高夏再一次派出无人机对月球上最深的陨石坑和冯·卡门撞击坑做了更为详细的断层扫描分析，分析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由于他们刚刚抵达月球不久，所携带的物资依然非常有限，把所有的物资组装起来也需要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组织更大规模和更为详细的扫描分析团队对月球进行一次侧底的断层扫描，更不可能同时在月球表面不同的位置进行土壤深度取样和分析。在现有的数据支撑下，他更偏向于认同科学家们给出的初步结论——月球表面岩层陨石坑之下有一层完整的并且物理形态完全相同物质包裹着月球，在这层物质之上覆盖着月壤和月岩。如果这一结论是正确的，那么他们这一次的探月任务和目标将很快得到明确。

高夏找到柯娜船长汇报了情况，以求能获得更多的物资和人力，来快速组建一支探索队伍对月球表面进行更为详尽的取样采集和分析工作。

柯娜在听取了高夏的结果汇报后问高夏：“你怎么看？”

高夏直言说：“根据我们对陨石坑的初步分析和所得到的结果，再从人类有历史文字记载以来，所有有关月球起源的所有假说都不可能成立。我推测，月球不可能是一个自然形成的球体。”说到这里，高夏思考了一会继续说到：“结合现在分析出来的结果，以及我们曾经对月球进行过的一次撞击实验而获得的数据来看，月球很有可能是一个智慧造物。”说着高夏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这一推断从科学角度分析并不够严谨，最起码这一推断在他看来还没有足够多的证据可以得到更多的佐证。高夏停止向柯娜阐述自己的推断。

柯娜：“要知道，地球和人类现在正在面临着最大的难题，这段时间我们遇到的和面临的许多事情都远远超出了我们人类科学认知的范畴。特别是在太空领域，我们只能在我们认知的基础上再去大胆假设甚至发挥出我们所有的想象力，去想象去试图理解宇宙的存在，即便如此我们都不一定可以完全解释得清楚。我们现在在月球上，便是如此。” 说完示意高夏继续说下去。

受到柯娜船长的鼓励，高夏继续说道：“或许是外星系的智慧生物，他们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在很久很久之前来到了太阳系，并发现地球，而当时的地球也许非常适合他们生存，他们决定在地球延续或者是发展自身的文明，而月球正是他们在宇宙太空间航行的交通工具。”

柯娜听完高夏的推测，思考了一会说道：“还有其他的判断依据吗？”

“我们用最先进的扫描探测设备对物质进行了多次的扫描分析，所有的探测波都无法穿透这层神秘的物质，探测波就像是被这一层物质吸收了一样，我们无法知晓这层物质的厚度，也不知道它的组成元素，我们也没有办法探测到这层物质之下的构成情况。当然，这只是在对某几处陨石坑进行详尽和全面的分析后所得到的结果，要想验证这一结果是否在月球任何其他地方同样适用，我们需要更多的物资和人力支持去往月球不同地点进行分析，如果每一处的结果一致。那么月球上的这一层物质极大概率就像我所说的一样覆盖着整个月球，是为了保护其内部的东西，月球是智慧造物的假设便得到了更好的佐证，月球内部甚至有可能还存活着系外生命。”

柯娜陷入了思考?。

高夏补充到：“假如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再大胆地去往更深层次猜测，往更好的方向去想，月球如果作为一个可以在宇宙太空不同的星系间航行的交通工具。按照我们人类的思维，建造一艘这样的星系飞船保障生存一定是首要考虑的因素之一，而能提供一个长时间不断循环的生存环境，建造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是解决生存的最好办法。加上月球足够大，大到可以装下所有的山川、湖泊、深林、草原甚至是大海……也许，月球内部便有着一个完全适合生命生存的独立生态环境系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只要找到打开通往月球内部的大门便可以保障人类文明的延续，甚至可以让地球彻底避免这次的行星撞击。”高夏的情绪随着幻想的深入越来越激动，他甚至把他的幻想当成了现实。

不难看出高夏平时对月球的研究以及对月球周边的玄幻学科有着很大的热忱。柯娜自然可以理解高夏兴奋的理由?，但是作为船长他需要衡量更多的事情，考虑的问题也要更加全面?

“你有没有想过，在2025年中国登月之后，中国为什么彻底放弃了再登月计划，而全球其他国家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宣布了暂停所有一切的月球探索计划？相关的文献及报告你我都有研究过。”

……

对话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如你推测的那样，月球无疑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们将会有更多的时间在月球上改造出更加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甚至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用来迁移人类。按照你的推测，如果月球是外星智慧造物，月球里住着外星系的智慧生物，那么他们的文明程度无疑是我们人类现在的文明所无法企及的高度。我们需要怎和外星系文明和平相处？他们是否愿意接纳和帮助人类，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人们能接受打扰外星文明可能带来的最坏的后果吗？”柯娜说?。

?“200年，足够人更迭好几代了，或许现在的我们不愿意拿未来的两百年去赌这一最坏的结果，我也不排除存在外星文明不友好的这种可能。我们往好处想，如果外星系文明想要对人类不利。在人类诞生和人类文明形成之前他们就可以做到，甚至是现在他们也可以做到。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正存在的外星人，也没有遭受过外星人对我们发出的任何敌意。或许月球对我们没有任何敌意，或许月球上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外星智慧生命，或许我们的猜测都不城里，?但是我认为这些顾虑并不是我们现在应该首要关心的。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地验证这一推测?，不管这一推测是否成立我们都需要针对不同的结果做出不同的战略调整，因此我需要更多的物资和人力支持。”

?“在我们登月之前，每一步的工作都是按照规划进行的，第一批运到月球的所有物资和人员的配置基本已经固定了，?在不影响原有计划进度的前提下，我可以想办法协调，探月方面的工作主要还是由你负责。”柯娜说到。

高夏朝柯娜敬了个礼后转身准备离开柯娜的办公室。?

柯娜继续说到：“我们这次的探月行动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是！”一声铿锵有力的回答后，高夏再次转身准备柯娜的办公室?。

“你和我去一趟控制中心大厅，向太阳系联合政府报一下今天的情况。”柯娜说叫住了准备开门离开的高夏。

高夏放下门把手转身回答：“是！”

 

五：太阳系联合政府

十分钟后，柯娜和高夏来到了耶神号飞船的控制中心大厅，大厅内集结了月球探索部队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

在向太阳系联合政府做了简短的汇报之后，柯娜简直要被气疯了。

太阳系联合政府在成立之初，其参与人员都是由各个国家直接指派任命。和现有的联合国政府一样，太空联合政府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议事组织，官员们更多的使命是向其所属国传达会议的主要内容，最终如何决策再由所属国家经过讨论通过才可以执行，这无疑加大了会议内容通过的难度，从时间和程序上都不利于太空探索事件的发展。

柯娜时常在想，太阳系联合政府的负责人多是一些所谓的政治家，而非实干家。仅仅是在哪个国家的编队可以成为第一个对月球实施挖掘工作的队伍这个问题上，就产生了巨大分歧，为此各国的代表还争论了半个多小时。地球虽然成立了太阳系联合政府，但这太阳系联合政府更像是一个各个国家的传话组织。就算是在这里讨论做出的所有决定、就算是各国的政府机关把太空事务的决定权都交到了这些代表的手上，那些根深蒂固的官僚主义的作风都会不时地展现在会议上。从实质上看太阳系联合政府，有对这次太空事务的一切决定权力。但是当他们在遇到重要的事件的时候他们都不敢擅自决定，在权力的背后他们似乎更加看重国家人民对自己的看法，生怕没有为国家争取到相应的荣誉而背上那些莫须有的骂名。这也正是柯娜生气的原因。

当然，如果他们做的任何决定，令到自己所在国的民众不满。在他们走出太阳系联合政府大门的时候，很大可能是会被激愤的民众扔臭鸡蛋的，不管是谁都不会喜欢臭鸡蛋扔到自己的身上的那种感觉，但是愤怒的群众才不会管从太阳系联合政府大楼走出来的是哪个国家的权力代表，即便是在全人类都认为这仅仅是一次人类联合探索月球的行动下，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扰乱分子都会利用所有的机会来发泄自己的情绪，激化人民内部的矛盾。即便成立了同意的太阳系联合政府，各国人民之间仍然有着许多种族主义者，自然避免不了矛盾的存在。

如果将小行星将要在200年后撞击地球这一消息告知天下，那么这些扰乱分子一定会在这末世即将来临的时刻进行一场满足变态心里的精神狂欢。

杨华理事长出生在中国，直到40岁之后才开始进入政界。而他在进入政界之后的第二年，就被委派进驻太阳系联合政府从事探月工作。从太阳系联合政府组建之初到现在整整八年的时间里，杨华参加过大大小小上千次会议，他早已经熟悉各个国家代表之间议事的方式和流程。不同的国家代表之间多多少少都会存在一些偏见，这也是太阳系联合政府内部官员心照不宣的某种默契的相处方式。他知道，尽管坐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有着非常深刻见解的人。但是考虑到各国的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官员的成长环境以及不同的国情。不管会议上讨论什么样的议题，他都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将会如何发言、发言的依据是什么、投票也有着某种不宜言明的默契。

这次会议依然如此，会议的主要议题还没有投票通过，官员们就开始讨论该由谁先去做第一步工作。政治先行已经成为了会议进行的常态，一点都没有干实事的精神，而各国的科学家在会议上的发言也是人微言轻，由政客主导的月球探索行动更像是一场由一群深谙世界政治场规则的资深政客骂们所主导的行动。

杨华坐在主席台上无奈地打断了会议场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小组讨论。待会场安静下来之后，杨华清了清嗓子说道：“此次探月计划，在原定的计划章程下，除非是遇到了特别重大的事件，而无法按照原定章程继续工作下去，或者是无法作出正确判定的时候。”杨华在说到除非这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声调，他凸显出了除非的重要性，继续说道：“探月部队如何开展工作，都由柯娜船长决定，这是之前就确定好了的。我们此次会议的目的并不是决定由谁先挖第一铲，而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是否对月球开展挖掘分析工作和如何在短时间内对月球快速增加物资和人员的支持。”说完他看向会场上各个国家代表，杨华试图把议题提到正轨上。杨华的这一发言表明了态度也帮在场担心政治问题的政客们撇清了关系，他们只要讨论要不要挖这个问题就可以了，至于谁挖第一铲由柯娜决定。

来自美国政府的代表，也是著名的天文学家乔伊斯教授首先发言道：“在无法确定其组成物质的情况下，我并不建议贸然采取挖掘行动。”说完乔伊斯教授将双手往桌子上一摊，并看向身旁的印度代表。

乔伊斯教授作为全球出名的老派天文学者，他一直以谨慎著称。在定制方舟计划的时候他就以“中国天眼”设备过于老旧为由，不相信“中国国家天文台FAST”检测到的来自大犬座矮星系的一颗小行星将于201年后撞上地球，而且撞击概率高达95%以上这一结果。要求重新组建专家团队到中国天眼项目重新观测和分析数据之后，再根据他们团队观测和分析出来的结果为准，在此基础上再去讨论制定方舟计划的必要性。即便是在通过了方舟计划的前提下，他们依然花费了小半年的时间对大犬座矮星系方向再一次进行了观测和分析后，他们分析出来的结果并无不同，乔伊斯教授才接受了方舟计划的定制。从科学家的和学者必备的谨慎严谨的态度出发，在场的所有人和在月球上开展探月工作的人都对乔伊斯教授格外尊重。

“印度和美国代表的看法一致……”

“意大利和美国代表的看法一致……”

……

在月球基地飞船上，所有的科学家对于这一结果，纷纷表示无奈，他们只能无奈地看着柯娜。按最后定好的规则来说是否对月球进行更深一步的挖掘分析工作完全可以由柯娜一人决定，他们现在是苦于设备不足，才向地球上的太空联合政府请示，希望能加大物资和人员的支持，万没想到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高夏同样无奈，他强调道：“利用现有最先进的科技手段，我们无法检测出包裹着月球的物质的组成成分。在此基础上我提议先对月球地表进行小规模的挖掘行动，在到达不明物质层的时候再对其进行实质的取样分析，以此来做初步判断和分析，等到我们所需的物资和人员支持到位之后，我们再对月球进行更大规模的探测活动来获取更多的样本分析来保障最终的结果不会出现太大的差错。”高夏心里清楚如果现在检测不出物体的具体成分，那么即使在挖掘到物体表面之后，想要确定物体的具体成分也不是一件容易实现的事情。与其继续在这里进行毫无意义的讨论，他更加希望可以马上开启对月球表面的挖掘工作，只能先里利用现有的设备和资源挖下去来获取第一份分析样本，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

这一点太阳系联合政府的官员们自然也心知肚明。他们不是傻子，他们是地球上最聪明的大脑。如果不是出于政治因素的考虑，在是否对月球进行挖掘的决定上会毫不犹豫地投下同意的一票，所需物资和人员的支援也会毫不犹豫地立马进行支持。

虽然说对月球挖掘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那是在基于月球是一个自然存在的星球为基础上，而现在月球有极大的可能是一颗智慧造物的情况下，在政治正确上他们不能松懈。在他们也开始为难起来的时候柯娜和高夏主动出来背锅，这让他们轻松了许多。

对于大多数天文学家而言，在有生之年有机会接触到外星系文明，一定是一个非常令人振奋并且夹杂着某种不安情绪的事情，对于未知宇宙的探索是每个天文学家毕生的追求，他们甚至愿意为止放弃所有的一切，在这种生死关头政治对他们来说更是一文不值，会场上的许多天文学者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加入到下一次的物资和人员补给行动中。

……

在地球文明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向月下挖掘最坏的结果无疑是：月球内部的生物或者是病毒或者是一切未知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有可能会加速地球的毁灭。到时候人们不用等到小行星撞击地球，按照人类现有的科技，人类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我们必须考虑人类快速灭亡的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月球是一颗被遗弃的“死球”，里面没有任何的生物存在，来自外星系的月球文明，或是移民到了其他星球，或者是全部自然死亡了。从自我安慰、自我催眠的意义上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人类历史上没有任何和外星系文明接触的有力证据和记录。我们更加希望月球是一艘被遗弃的星际飞船，里面没有任何生命，即便是里面的基础设施已经腐坏不堪，人类依然可以省去许多大规模的挖掘工程，这颗巨大的被遗弃的球状飞船完全有能力承载一切可以支持人类文明延续的可能。在这种假设成立的前提下，人类可以加快月球的建造工作和迁移的步伐，人类将有足够多的时间在月球建立一个全新的殖民地和全新的人类文明而在在地球上自然死去的人类也不会带着任何绝望的情绪离开人世，两者之间可完成完美的衔接。

基于第一点考虑，很多国家代表纷纷放弃了争夺挖掘第一铲，转而开始表示反对贸然对月球上不明的物质层进行挖掘。毕竟谁都不想做历史的“罪人”。

会议一度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后，各国政府代表纷纷要求和国家政府机关进行报告说明后再投票决定是否挖下去。

此时中国代表韦星河发言道：“2025年中国登月后的行动报告，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作为为民谋福祉的政治家和天文领域的工作者，都有仔细研究过。其中有一项报告详细提到“月球不定时的会有不明的地壳振荡，而这种振荡是由内向外传递的，虽然幅度较小，但是依然能被月球车探测到。而且每次振荡都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月球上的振荡不像是地震的震动，更像是发动机在待机工作的状态下引起月球整体振动，当然这种振动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造成的。”在这一切假设的基础上，我本人非常赞同马上对月球上不明的物质层进行挖掘研究。”（背景二）

各国代表纷纷看向韦星河。韦星河这番话意味着——月球极有可能是一个‘活着’的星球。那么就可以解释了，在2025年之后人类事务中再无出现过登月行动，当时的地球并没有面临灭顶的浩劫，人类自然不会再一次贸然对月球进行过多的探测，以免给人类自己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和危险。韦星河的这番话同时也在提示的大家另一种可能：月球是活着的，月球在地球上停留了数十亿年，如果月球里真的还有系外文明存在，如果这些系外文明生物真的要对地球和地球上的人类有所企图，他们早就该动手了。

“我并不是给出什么建议，我只是在把一些先辈们的登月情况提出来，让大家可以思考一下这个事情，毕竟当时参加过登月的先辈们都已经逝去，我们没有办法从他们口中获知当时的情况和他们的真实感受，因此提出给大家做一个参考。”韦星河说道。

韦星河，2055年生于贵州，从小就对宇宙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甚至称得上狂热，他从小便接触到许许多多在天眼工作的科研人员。韦星河博士毕业之后就到了天眼项目参加工作，天文工作者并不是一个多么波澜壮阔的职业，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天眼几乎把在可观测范围内的所有天体都进行了观测备案，韦星河在天眼工作期间更多的是做一些数据的整理和更新工作。他时常构想着当人文明和外星文明接触的时候的场景，从这一点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坚定的‘接触者’。但这并不影响他发言的可信性。

“在人类危难之际我们应该在保障现有生活的同时，结合实际情况要勇于探索，不仅是为了保障人类文明的延续，更应该考虑如何让更多的人存活下去，这样延续下去的人类文明才有意义。我在天眼工作期间，在天眼可观测的范围内未曾发现过任何一颗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那都是一些遥不可及的星球。前辈们浩浩荡荡对火星的殖民计划也无法实现，如果放弃月球那么在200年的时间里，即便我们制造出来可以光速飞行的星际飞行器，那么我们又该飞向何方？又可以带领多少人类飞向宇宙？在未来百年的时光里，人类飞船将会是流浪在浩瀚宇宙中的一枚孤舟，直到物资耗尽，到时候延续人类文明仅存的唯一一丝希望也将会消失，到时我们人类的文明又该如何延续？”韦星河继续说道。

“感谢韦星河博士的发言。”杨华理事长说道。他内心是赞同对月球进行挖掘的，不管从何种角度考虑，月球无疑是人类最后的救命稻草。

“假如月球上真的有智慧生命存在的话，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可能会无视我们；假如我们做了他们可能会帮助我们，就像一个永远不打招呼的邻居一样。当你真的敲门求助的时候兴许还有一点希望，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邻居在家而刚好他又愿意为你打开大门，在他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境地后，也许会选择帮助我们渡过难关。”日本代表说道。

“如果他们要占领地球，那么在很早之前就他们就可以打开大门来到地球，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如果他们正处于休眠状态，这无疑也是我们很好的机会。”

“如果什么都没有呢？”

会议场上，各个国家的代表慢慢有了统一的方向，而这个被统一的方向无疑是现在人类最有可能触碰到的希望。最后各个国家的代表投票得到的结果是：同意对月球进行挖掘，并且会立刻安排物资和人员进行支援。

这个结果正是在月球基地飞船上，柯娜和高夏以及众多科学家们想要得到的结果。

至此，人类再无回头箭。

 

六：挖掘

会议结束后，高夏快速组织了一支队伍对月球表面进行挖掘工作。根据之前无人机对整个月球表面的扫描的结果显示，月球岩石层下面的不明物质几乎是一个完整覆盖着月球表面的整体，而从这覆盖层上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能或者是疑是洞口的地方。这足以说明月球表面岩层陨石坑之下有一层完整的并且物理形态完全相同物质包裹着月球。在这种情况下，对于高夏他们而言无论从哪里进行挖掘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其目的都是尽可能快地挖开月岩，将这层不明物质的样本挖取出来进行更深一步的研究。在此基础上挖掘队在选择挖掘地点的时候主要考虑的就是便捷性和时效性以及安全性，用最短的时间尽可能快的将月岩挖直达不明物质层。因此挖掘队选择了在距离飞船尽可能近，月岩层最薄的一处陨石坑洞内开展挖掘工作。此处坑洞的月岩层厚度只有60米，距离耶神号不到百米。

考虑到挖掘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危险，在开始挖掘之后飞船需要一直保持待飞状态。除了参加挖掘工作的人员外，非必要人员一律返回船舱内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汤姆在地球上隶属美国工程兵部队，在参加月球开发项目之前，他在地球一直从事的是美军基础建设的工作。对拥有丰富挖掘和施工经验的他而言操作机器挖掘一个60米深的坑洞自然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家常便饭事。虽然如此，但是当高夏指派他他作为此次挖掘工作的机械操作员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犯嘀咕。他现在在月球上而非哪个熟悉的地球，很多因素自然和地球上的不同，重力环境的不同，土质结构不同，就连自己现在操控的机器也和地球上的机器有所不同，为了适应月球的特殊环境，所有的机器都是在模拟月球的使用环境下重新研制出来的，稍有差错就可能导致挖掘工作无法继续进行下去，更重要的是谁知道下面会挖出个什么鬼东西？

对汤姆而言这是一小铲，却可能是人类迈向不明世界的一大步。即便汤姆在地球上参加月球模拟训练比赛中脱颖而出，但是在这种种不确定的因素干扰下，加上汤姆此刻正承受着的巨大心里压力，汤姆开始止不住的紧张了起来。

不仅是汤姆，对于整个地球人类而言，这次的挖掘工作可不像是在地球上挖个坑洞那样简单，特别是对于那些正在飞船上等待着挖掘工作开始的科学家而言，这同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 汤姆，准备好了吗？”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高夏站在巨大的挖掘机械脚下通过宇航服的对讲机问到。

“准备好了，高夏上校，愿主保佑我！”坐在挖掘机操作室里的汤姆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的回答到。当他的双手抓住操作杆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而这种熟悉的感觉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信心。

“非常好，启动挖掘工作！”高夏下令道。

汤姆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启动了挖掘程序，程序启动后，汤姆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机器慢慢地往下探出，他几乎屏住了所有的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下探的钻头，右手不停地调整修正着钻头的方位，当钻头精准地落到原定的地点，并开始执行下钻工作后，汤姆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了下来，此刻汤姆还不能掉以轻心，他专心地盯着钻头向下钻探时获取的所有数据，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汤姆不仅要时刻关注着月壤和月岩的硬度变化，然后根据不同的硬度不断地修正机械下探的功率还要观测探头下钻过程中的变化等等一些列重要的数据。

“这可比我第一次正式参加工作的时候还紧张呢。”当钻头开始平稳地向下钻去，监视器上所有的数据都显示正常后，汤姆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感叹到。

“汤姆，你的工作做得很出色。”高夏表示肯定。

听到高夏的赞赏，外表看似冷酷的汤姆也微笑了起来，让他开心的是任务的顺利完成。

汤姆操作的这台机器和我们修地铁打通隧道所使用的盾构机的机械原理基本一样。我们称之为“跃龙号”。为了更适合月球的使用环境，在经过改良月球上这台盾构机的大小只有一辆中型卡车一般大。跃龙号工作的时候，用来移动盾构机的8个轮子可以向外延伸成8支强力的坚固支架，在往上撑起机器之后，货箱部位逆时针旋转90度后便形成了向下挖掘的姿势，其后再从货箱尾部连接运输管道，在加长挖掘深度的同时运输管道也可以把挖掘出来的碎石泥土运送出去。

而钻头的材质也进行了全新的更换，让它更加适应月球土壤的环境，在月球上可以更快速地完成工作，更换钻头后使得盾构机的挖掘效率大大地提高。挖掘工作进行不到4小时，一个宽10米、深60米的正方形大坑便挖掘完成了。通过声波传感器的控制和事先设定好的钻头停转距离，钻头在距离不明物质一厘米的时候就停止了工作。也正是出于安全考虑高夏才设定了这样的一个安全距离，他不敢贸然华将月岩层挖开，在没弄清楚不明物质的情况下也为了不破坏机械设备和不明物质层，舰队人员不会贸然对不明物质层进行实质性的接触挖掘工作。这最后一厘米的距离他们希望通过人工的形式慢慢挖掘出来，就像考古工作者对一处重要的古墓进行挖掘那样细致。

钻头停止工作的那一刻，在飞船外参与挖掘工作的人员都长长地松了口气。没过一会随即而来的紧张的情绪，很快又紧紧地围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因为接下来挖掘这最后一厘米的工作需要在保证不对不明物质层造成实质性损坏的前提下进行，着就需要人们用最原始的人力挖掘方式来进行，所有参与挖掘的工作人员，将会拿着一个小小的刷子用绳索悬吊着进入坑洞内，他们将悬在不明物质层的上空，用手上的铁毛刷一层一层地刷开这一层一厘米厚的岩层。

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在不清楚这层物质性质的时候直接踩踏上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没人知道挖开这最后一厘米月岩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或许是某种可以夺取人命的剧毒物质，因此这次参加挖掘工作的人都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在绳索的悬吊下缓缓降落到坑底。

以高夏为首的人工挖掘队在绳索的悬吊下，缓缓地下到坑底下，当他们不停晃荡的身体静止悬空在坑底后，众人便拿出小毛刷小心翼翼地开始对岩层进行细致的清理挖掘工作。

众人在用铁毛刷对着岩层刷了一会之后，并没有把这一层岩土清理出来，岩层的坚硬程度大大超过了他们地预测，在这层岩层的阻碍下，这次清理工作的难度大大超出了高夏的预计。高夏将手中的铁毛刷收好，试图用手去拨开这层一厘米厚的岩层，当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岩层的时候，一直将他挂起的绳索发生了抖动，这使得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上半身开始往下倾斜，在重力的作用下他只能用手去支撑地面。

在他的手和岩层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岩层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等到他恢复了平衡之后，他再一次将手伸向岩土层。随即他从腰间拿出了凿子说到：“我想这层岩层下面是空心的，就像是空鼓的地面一样。”

悬挂着的众人目睹了高夏的一系列动作，他们明白高夏拿出凿子的用意，都没有表示反对。铁毛刷的作用就像是在刷水泥地面一样，毫无用处。

“空鼓？”汤姆疑惑道，此刻已经没有人有心情去关心高夏刚才的失误了，他们更关心的是岩层的请情况。

“不太可能吧？如果是空鼓的那么刚刚跃龙号在挖掘的时候所产生的震动不可能不把这一厘米的岩层震碎。”有人提出问题。

“那是不是说明岩层下面就是空心的呢？”另一个队员说到。

“岩层下是空心的，那我们敲碎这岩层会不会被内外的气压差吹走？”

“顾不得那么多了，敲了才知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着高夏很默契的说到：“敲吧。”

这岩层虽然坚硬但是却异常的干脆， 高夏用凿子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岩层， 随即一个破洞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击落的碎石块掉落在了一层不明的物质上， 这层不明物质在众人的宇航服的照射灯的强光照射下，呈现出了灰色金属的光泽。高夏下意识地伸手去将掉落在散发着灰色金属光泽的物质层上的碎石块。

“有一定的韧性，就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半干的泥巴一样，还有一定的波动，这是这层物质给我的波动反馈。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错觉。”高夏的手指在碰到灰色物质层后说到。

“这是怎么回事？”汤姆一脸疑惑。“会不会是淤泥层呢？”汤姆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他看高夏没有因为触碰到这层物质层而发生任何意外，因此他也大胆的把手放到掉落在灰色物质层上的碎石块上，然后缓缓地用力往下按压。一开始的时候，灰色物质层给他的反馈就如高夏说所的一样，但是当他加大力度继续往下按压的时候，他发现越是用力就越难继续压下去。反倒是轻轻按压的时候手掌还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一定的柔韧度，那种感觉软绵绵的，像泥巴一样。

此时众人在已经意识不到这样做可能会带来的危险了，在高夏和汤姆做完这些举动后，其他众人也纷纷将手伸向了岩土层。

“你看，碎石在你的按压下陷入了灰色物质层。”高夏说到。

众人更加肯定这层灰色物质就是某种有着淤泥性质的东西了。

“如果我们踩在上面会不会也陷进去呢？”

“我想会的。” 众人讨论了一番后，高夏问汤姆：“汤姆，你有什么建议？”

汤姆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我挖掘过数以千计的坑洞有大的小的、浅的深的、干的湿的、软的硬的，对土壤结构还是有一定的了解。虽然月球和地球的土壤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但是这种地质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它和地球岩层下的淤泥层的物理结构有相同的地方，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在地球上有许多坚硬的岩层下面会存在着一些淤泥层，我们用手按压的时候正是这种感觉。不过现在这层物质的特性又和淤泥层不同，在淤泥层上我们只要用力就会不断地往下陷，但是在这里我们只要越用力按压就越难往下陷，对这不明物质层施加的力道越大猛烈，物质层就会变得更加坚硬，根据这个特性，我想我们待在上面应该不会有问题，只要保证我们的脚和这层灰色物质不直接接触就行。”汤姆看了看其他的队员。“ 我先下去试试我的推断是不是正确的。 ”说完调整重心一脚站到了岩层上。

月球上的风化物常年干燥，质地非常干脆，当汤姆一脚踩到岩层上他脚下的岩层一整块的掉落在了灰色物质层上，他在岩土层上轻踩了几下就像是踩在水泥地上一样。

汤姆的这一系列动作，快速且连贯，在外人看来多少显得有些冒失。

……

这层不明物质在强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灰色金属的光泽，其表面非常光滑并且看不到任何瑕疵，队员们尝试着从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光的反射实验。实验结果表明：不管从什么角度照射，灰色物质层会将绝大部分的光线吸收掉，只反射出一丝丝微弱的银灰色光泽，而且不同强度的光线都无法穿透这一层灰色物质层，灰色物质层就像是一个贪婪的吸光魔兽一样吞噬着几乎所有的光，这一点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更为神奇的是——从岩层上掉落在灰色物质层上的微小石块渐渐消失了，那些石块消失的地方最终形了一个比镜面还要光滑的灰色层面，唯独他们脚下的岩块没有被吞噬。几乎所有的光线都被灰色层面吸收这里像一个灰色的望不到底的深渊一样， 他们就像是漂浮在一个100平方米灰色镜面深渊之上的孤舟，脚下的石块是他们的船，在上面看不他们的任何影子。

只有脚下微微陷进去的岩层凹纹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此时正站在这层灰色物质之上，脚下的岩层就像在大海里飘荡的孤舟给了所有人很大的心里安慰。

 

七：下探

脚下碎裂的岩层在灰色物质之上成了一圈凹纹，就像一张落叶在水面上静静地漂浮着。

“我们会不会像那些小碎石一样被这层物质吞噬掉？”汤姆意识到危险之后用手静静抓住崔垂落在他面前地绳索。

听到汤姆这样说，众人才从惊诧中恢复过来，意识到此刻可能存在的危险。汤姆在双手抓住绳子后，脚用力地蹬了一下脚下地岩石，那原本完整的一块岩石在汤姆的脚下变成了一块块分裂的碎石，汤姆加大脚下的力度又一次蹬向碎石，这一次他就像是一脚蹬到了钢铁上一样，脚上的痛感顿时传递到全身：“这么硬，痛死我了。”

众人看着汤姆他们不明白灰色物质明明是一层如淤泥一样软糯的东西，怎么会是硬的呢？

汤姆说：“这玩意用力踢起来就像石头一样，力气再打一点又向是钢铁一样。”痛感过后的汤姆看出了众人眼神里的疑惑。“这类似于我们常说的固体流体，但又不完全一样。”

在飞船观测舱内的物理学家欧文听到汤姆的描述后说：“我们所说的固体流体物质是指：固态物质在低于其熔点温度下承受不大的应力，其总应变包括弹性应变、塑性应变、瞬态蠕变和黏性应变四个分量，随着应力作用时间的延长，其他应变分量可变得不重要，只有黏性应变仍呈稳态发展，当受力持续时间长到使黏性应变部分至少比弹性应变大三个数量级时，物体基本呈黏性流体流动，我们称为固流体。可类比在漫长的构造作用下的某些地质体的变形。”

“固流体我知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只要在上面不断地踩踏，我们就可以避免像那些碎石块一样陷进去了。”汤姆。

欧文说到：“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我不建议贸然行动。”

汤姆看向高夏，试图从高夏地眼中获得肯定地回答，高夏明白汤姆的意思，他之前那两次莽撞的行动也让自己对汤姆的判断有了一定的信心。高夏看着汤姆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跳离了脚下碎裂的岩块，双脚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灰色物质层上。双脚踩在灰色物质层上，就像踩在泥土上一样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这浅浅的凹陷下去的脚印也给他们在这这光滑如镜的灰色物质层上行走提供了必要的摩擦力。

当所有人离开岩石块在灰色物质层上行走的时候，他们的身后都会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但是脚印很快就会慢慢消失，就像行走在沙滩上的人身后留下的脚印一样，在海浪的冲刷下很快就消失了。 直到此刻挖掘队队员们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他们开始在坑洞内对灰色物质层展开了研究分析。

“物质表面温度要比现在空气中的温度低了不少。”

“而且不同地点，物体的温度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距。现在太阳光还能照射到洞内，太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和被洞体遮挡住的阴影处的问题一致。”

“测温仪的温度读数是零摄氏度。”

挖掘队员在交流着各自的发现。

汤姆则试图从灰色物质层上取出一些物质小样，在使用了多种方式方法尝试了几次依然无果后汤姆说：“正如之前说说的一开始我试过用不同的力度下压，力度越大感觉物质异常坚硬完全没有办法压下去，然后我又试着用撬棍击打其表面，表面给我的反馈就像是撬棍击打到钢板上一样，震得我手臂发麻，因此这物质的坚硬程度会随着在它上面作用的力的大小而发生变化，作用力越大物质越坚硬，我认为这是这层物质的物理性质之一；当我了解了物质的物理性质之后，我试图试图将镊子、取样钩、取样勺缓缓地伸进物质中，然后再缓缓地向外提出的时候，物质层马上就会变得坚硬无比，这些取样器现在已经被这层物质牢牢地吸死，只要力道的方向发生了变化，这层灰色物质同样会变得坚硬无比，我想我们根本不可能适用普通的方法从中取到任何样本，物质不可提取分离这是我发现的特性之二。 ”汤姆的语气失望中又带有那么一丝丝惊奇。

高夏听完蹲下身去用撬棍轻轻地插入表面，发现确实如汤姆所说的一样，只要他用力越大表面就会根据力道的大小给出相应的反馈，撬棍越是无法继续插入一分一毫。只有当你轻轻地将撬棍插入灰色物质的时候灰色物质层给你的反馈才会让你感觉到如软土一般松软。当高夏手中的撬棍将要完全插入灰色物质表面的时候，高夏索性松开撬棍，在失去外力的作用力后撬棍停止了下陷。不一会，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撬棍开始慢慢地被吐了出来，而这吐出的速度几乎和当初高夏将撬棍插入的时候的速度一样。

高夏总结说：“如果不用力那么表面不会吸入任何东西，如果用力过猛，表面会坚硬无比，让物体无法穿透。但是只要稍微施加一点外力物体便可以轻松地进入物质表面，但是这个力道不能发生任何方向和大小的改变。和汤姆所说的一样当我将一个类似勺子的物件轻轻地插入灰色物质表面然后企图把勺子抽出取出一小部分物质，但当我开始慢慢向外拉回勺子的时候，物质产生了相同的拉力与我的力量拉扯，让我无法从中取出任何样品。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着物质把东西慢慢吐出来。”

高夏说完，汤姆刚刚插入银灰色物质层的镊子、取样钩、取样勺就被吐了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人类从未见过的物质，其物理形态和屋里特性已经超出了人类接触过的所有物质。似固态而非固态、似流体而非流体的物质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不免让众人心生疑惑。”

在飞船观测舱内的物理学家欧文通过摄像机一刻也没有离开地观看着挖掘队在坑下的工作：“ 就目前看来这层银灰色物质只受到力的作用的影响，但是为什么只可向内施力而不能往外施力呢？这一点又很难解释清楚，或许这种物质的流动是单向的，向内和向外不能同时存在。而当无人为施力的情况下物质层又会主动把进入其中的物质向外吐出来，这会不会是某种排斥机制？从物理层面，我没法提供科学的解释依据。” 欧文看着屏幕继续说到：“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岩层碎块为什么没有被吐出来？”

众人看了看原本碎石掉落的地方，确实没有看见任何碎石的痕迹，众人无解。

……

“如果我们分析出来的性质是正确的，或许我们可以用一根细长的透明的管子，在管子里面放置摄像机，缓缓地将管子插入银灰色物质层中，来观察它的物理性状，在保持力度和方向不变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能顺利下探，或许我们同样可以用这种方式将人送下去。”欧文博士说。

为了数据的准确性，挖掘队在不同的地方将几根放置了微型摄像机的细长的透明的玻璃管子缓缓插入灰色物质层中。在分别进行了力度大小的变化和力道方向的变化之后，实验证明不同区域的灰色物质层它们的物理性质是完全一样的，同时也证明的探索队对银灰色物质层的分析结果是正确的。

挖掘工作再次遇到阻碍。

“先回指挥舱。”柯娜说到。

……

指挥舱内，柯娜船长和高夏上校、汤姆还有生物学家居维叶和物理学家欧文、地质学家巩长青、化学家杜邦、以及参与了挖掘工作的所有人员坐在一起，商讨如何实施下一步行动的计划。

毫无疑问在场的所有人一致认同了：银灰色物质层不是自然形成的。

会议开始之前的十多分钟，所有人都沉默地坐在会场上，此刻他们的心情是沉重的也是激动的。这将会是值得载入人类史册的重大发现，当然，如果能分析出其物质的组成成分，以及物理性质的形成原理，还有制造的工艺，无疑会给人类的科学技术水平带来质的飞跃。”

“首先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我们直接进入会议正题。”柯娜在对工作人员表示的感谢之后说。

地质学家巩长青说道：“从地质的构成和演化的规律来看，不明物质层和被挖掘掉的上层月岩之间不存在任何关联。很显然不明物质并不是因为自然规律的变化而形成的地壳物质结构，这一点在地质学上无解。它更像是智慧造物，这也验证了我们一开始猜测月球是智慧造物的理论的方向。”

“与我们地球相伴了几十亿年的月球居然是智慧造物。”居维叶感叹道。

“我们无法获取这层银灰色物质的样本，也无法分析其构成的化学元素。这东西从化学层面来说也是无解，不过这东西居然不含任何放射性物质，在我看来太空对月球长久的辐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穿过月岩层，这和从它接壤的月岩土层上读取的辐射数值不符。 ”化学家杜邦说道。

“也有可能是这层物质像吸收光一样，同样把辐射吸收了。?”地质学家巩长青说：“从结构上面来说，银灰色物质层和我们地球上所有的物质的结构不同，没办法对其进行分析。但我们可以像欧文博士说的那样，我们可以根据它的物理特性，或许有可能打开一条通往月球内部的通道。”

“但我们无法得知这层物质层的厚度可能几十米、几百米也有可能几千米甚至更厚，因其具有一定的流动性，物质层不同深度的压强也有可能存在巨大的差异。因此我们无法保证下探人员的安全。”欧文说。

“月球要是智慧造物，那么出于建造重量的考虑，我相信这银灰色物质应该不会特别厚。我们只要准备一根足够长的杆子，在杆子的最前端安装一个抗压强度最高的透明的圆弧形头，在这个透明的头子上放置摄像机、光源、压强探测器以及更多的其他数据收集器，用均匀的力度慢慢地探插下去，只要杆子足够长我相信一定会将这一层物质层探穿的，等探到底后，我们再根据探测到的厚度，把中空的通道用同样的方式插入探插下去，这样就有机会形成一条可以通往内部的简单通道。”地质学家巩长青补充说到。

当巩长青将这一计划告知众人后，大家开始对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并在这一基础上对方案做了一些相应的改进各完善。这个方案在会议上很快就获得了全员的一致通过。

“从发现小行星的那一刻开始，人类的命运注定要改变。我们在月球上遇到的所有情况和事情，都已经超出了我们人类正常的理解范畴，在地球危难之际身为月球先锋探索部队的我们要敢想敢做，这样才有可能给人类在这末日浩劫之时创造一线生机。我们按巩长青博士的方案去执行，在探测开始之前，方案的细节希望大家再辛苦一会尽可能将方案完善起来，尽我们最大的努力确保行动万无一失。”柯娜船长给在场的所有人员下达了明确的执行命令?。

“保证完成任务，柯娜船长！”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到。

“第一批进入内部人员的名单算我一个。”杜邦?在第一时间请缨道。

?“也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

在一切危险都未知的情况下，会场上所有人都争着请缨，这让柯娜感受到了人们的勇敢、无畏！?

 

八：时代的印记

按照现在地球的科技水平，许多生产和制造业已经完成了全自动化生产。粮食和必备的生活物资则依靠自动化生产机械设备就可以完全满足地球上所有人类的基本生存需求。在这一基础上，人们的生活质量和生活品质得到了很好的保障。地球上绝大多数人可以不用选择去工作就可以过上相当不错的生活了。

在这种几乎扁平的生活氛围环境的渲染之下，人们似乎早已经不再对未来抱有任何希望。许多人选择放弃了工作，每天过着毫无生机和欲望的生活。

从太空中看去地球依然是那颗充满了蓝色希望和生机勃勃的星球。人类世界里城市高楼依然耸立、车水马龙、霓虹灯依然绚丽，只是人们的眼中早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生活抱有希望的光芒。许多人，或单或双或成群结伴地背上行囊，坐上车子漫无目的的去往不同的地方，他们去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活，在一个地方生活腻了就去往另一个地方。地球对人类的活动而言早已经没有了实际意义上的国家地理边界，依靠着强大的全球人口流动统计数据和强大的物流能力，人类社会建立了一套物资分配系统，随着人们生活地方的迁移，物资分配系统也会随之进行调动，以保障全球的物资得到合理有效的分配。

在这样欲望可以被满足，毫无生存无压力的社会中，不可思议的是，人类社会在经过一阵短暂的适应期和骚乱期后，此时地球上的犯罪率几乎降到了零，人们甚至连破坏东西发泄心中苦涩郁闷的欲望都没有了。绝大多数人的生活只剩下了吃和活着。这像极了猪圈里的猪，在吃饱喝足之后就各自睡去了，连争抢食物和打架的欲望都没有。

地球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灾难的准备，而人，恶人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放弃了对生活的所有希望。

杜宇作为一名知道地球真相的少数人，看着人类社会这般毫无生气，他时常在想：“如果人类知道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或许会变得不一样吧！而这种不一样不管是好还是坏，他终究觉得人们需要知道真相。”

杜宇作为少数有工作和知道真相的一员，他自然不可能像绝大多数普通人那样活着。他们不断地克服着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努力地按照着所有的工作计划、追赶着工作进度，在自己的任职岗位上坚守着。而这种朝十晚四的工作让在工作岗位上坚守的人，每天都有很大一部分时间可以去陪伴自己的家人。

沈东在接到加班通知的时候，他正准备下班回去给他三岁的儿子庆祝生日。虽然这个生日他和妻子已经准备了很久，但是在他接到加班任务通知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下来完成工作。

杜宇拨打了太太的电话，告诉她不能赶回家陪她一起给儿子过生日。并表示了深深的歉意之后，便准备挂断电话转身投入到工作中去。

沈太太也是位通情达理的人，在这末世来临之际，工作和事业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而她却一直默默支持着丈夫的决定，并安慰道：“你加班也不是常有的事，注意安全，忙完早点回家，我和儿子在家等你吹蜡烛。”她能理解沈东这样做的原因，但是有些观念她并不能和杜宇的达成一致。

“我不能同意你今晚要和孩子说世界末日的事情。我不希望孩子开始记事起就承受这样的压力，这对他不公平。”在杜宇准备挂电话之际太太说到。

杜宇一直打心里感谢能有这样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太太。每次想起来太太玛丽的时候他的心里总像是灌满了蜂蜜一样，杜宇非常感谢她的太太在他告知她末世来临这个消息后，她依然选择和他结婚并生下孩子。要知道玛丽在和沈东结婚之前，是一个穿着非常时尚想法前卫的西方摩登少女。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玛丽身边的许多摩登女郎和男性朋友，都选择了不结婚不生孩子，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给这个毫无朝气的社会添乱就当是为人类做贡献了，更加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继续过着这种毫无意义的生活，而自己的太太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嫁给自己。

“亲爱的玛丽，我知道你的担心。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孩子，我同样希望孩子可以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成长，像我们一样最后结婚生孩子，但是现在的生活已经改变了，他以后不可能不去面对这件残酷的事情，200年最够长了，人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最后大家会变得麻木。也许现在让他知道，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你是想和他说这是一个秘密吧，只允许他藏在心里吗？”

“不是的玛丽，我想孩子有知情权。”

玛丽不想和这个男人继续争论下去，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好几次，每次都没有结果。在这许多压力之下，玛丽也已经身心俱疲了，她甚至有些羡慕她的朋友能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样过的自由自在，她时常问自己，知道真相真的好吗？

“我真后悔当初嫁给了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这个秘密在玛丽的心中已经深藏了三年，她知道守护秘密的痛苦，她不想让孩子像她一样在这种煎熬中成长。“Fuck you, I'll leave you with my children。”这是玛丽对杜宇说的最后一句话。

玛丽挂断电话后，杜宇并没有立即赶回家中，或许这也是他心中想要的结果。不仅仅是玛丽感觉难熬，所有像杜宇一样在一线工作的员工和知道真相的员工家属都有同样的感觉。

对他们来说知道真相不比不知道真相的人生活得更加好。那些虚假的后代有优先月球居住权的大饼，在经过几年的煎熬中早已经不值得一提。

这次杜宇他们的设备制造厂接到的订单是从太阳系联合政府直接发过来的。订单要求制造两组长度待定（实际长度按照探测数据获得的实际长度再来确定），内径2米宽的圆形透明管道，每组配备两个透明圆头，要求圆头可以向内收缩和展开让密闭的管道空间可以随时打开和关闭形成一个开放的通道个闭合的空间，并且要求管道连接处必须要做到不渗水不漏气，对管道壁可承受的压强没有做任何特殊要求，每段单独的管道长度必须严格控制在20米，并且每一段单独的管道都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完全闭合形成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杜宇所在的大型制造工厂，已经实现了百分之百的全自动化生产作业。只需要少量的技术人员及维修人员负责日常的基础工作就可以保证这座大型工厂的正常生产制造工作。即便是精密如飞机引擎这样的发动机，都可以实现全自动化生产。 杜宇看过这技术要求和相应的数据之，制造这些规格的管道并不是一件难事，甚至可以说得上毫无技术含量随便一个小工厂都可以完成。

杜宇加班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对太阳系联合政府发过来的设备数据参数做数据分析，验证参数的可行性和正确性，杜宇只需要在验证完成后再把数据输入电脑端中，然后执行生产制造指令杜宇的加班工作就完成了。

杜宇对数据进行了校对，然后把相关的数据及参数输入到电脑端，再执行制造指令。接下来的一切制造工作都交由全自动化的制造设备去完成，包括成品后的质量检测以及装配运输等工作都可以由智能化的工业机器人去完成。按照制造一千米长的管道计算，整个制造生产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在完成工作之后，杜宇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8点钟。他并没有着急回家的意思，他去到工厂的楼顶抽着烟，看着漫天的星星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当他再一次回到办工作前，他在电脑上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在走出工厂大门的时候，他将手中提着的原本打算给儿子准备的超高清手提天文望远镜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上车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9点03分?。

杜宇轻声说?：?“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九： 现状

一份有理有据的关于地球即将面临毁灭的信息不胫而走，太阳系联合政府没有出来辟谣，各个国家之间的沉默也似乎在默认着谣言的真实性，各国人民对太阳系联合政府和各个国家政府的态度也出奇的一致。这种末日讯息并不能给半信半疑的人民带来太大的情绪波动，而人民百姓的这种反应似乎超出了政府对民众在面临危机时候会做出的反应的预判。

很快全世界的人民都知道知道了这个消息，在这种被末日气氛渲染的环境下之下，人类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暴动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有许多国家的官媒在看到人民的反应之后似乎对人民的这种半信半疑的简单心里有误判，这些国家决定在自己的官方新闻电视台将这一消息以正式的通知告知人民。在这些官方新闻电视台将这一消息播报了之后，随之也将太阳系联合政府应对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所制定的何延续人类文明的计划一并播报了出去。

这种通过官媒播报的消息引起了人民的恐慌，世界各地的人类社会随即发生了许许多多大小规模不一的暴乱活动，民众的反应让这些国家的领导层慌了神。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总是会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发生，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不管是有组织还是无组织的暴乱活动，在经过一个短暂的高潮后，在各个国家的政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组织人员进行管制之前，各地的暴乱活动在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很快就自动终止了。暴乱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短暂的狂欢之后随之便落下了帷幕。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难分析，多数人认为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下，地球还有两百年的时间里，地球毁不毁灭这似乎和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等到小行星撞到地球的那一天，他们早已经死去化成一堆白骨了。

暴乱活动结束后，由于工作人员储备不足以及地球能调动的大部分资源都放在了探月行动上，各地的政府似乎并不打算对这些人进行追责。虽然政府部门不打算追责，但是还是有参与暴乱活动的分子主动自首要求坐牢的，还有一些守法公民故意犯法，然后选择自首要求坐牢的。而且大多数人由于优渥的日子过腻了，倒是想在着末日来临之前在监狱里尝试一下别样的人生。但当他们真的进到了监狱之后才发现，监狱里的生活和外面的生活除了活动的范围被限制了之外并没有什么两样，吃穿并不比外面的人们差，他们的人权得到很好的保障。除了不能离开监狱大门外，监狱里所有的地方他们都可以来去自由，想几点睡觉，睡到几点都没人干涉，俨然是一个封闭的小型社区，在食物准点供应的情况下，起晚了可能会有饿肚子的风险。对于很多在监狱里的人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现在的地球又何尝不是一座监狱呢？人类还能去往哪里呢？

当然，那些曾经犯下了重罪的恶极之人，不会因为世界末日的来临而得到赦免。这是对那些被害者及其家属的正义保护，也是为了防止人类社会的进一步动荡。

不婚族和丁克族和同性恋群体，他们早已经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和法律的限制，他们不用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情，他们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如何取悦自己和让自己过得开心上，他们开始周游世界，体验最原始的部落生活，花大价钱去南极北极，模拟体验未来生活。

“人生苦短，总要在地球上尽可能多的留下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即便这种痕迹不被后人所了解。”这套理论成为了他们的信仰。不得不说这些群体的生活品质要比那些选择按照传统传方式结婚生子的人群要精致许多，活在当下早已经成为了他们终身不变的信仰。

地球依然是那个寂静的地球，社会依然有序的在运转着，仿佛世界末日不会发生一样。

……

结婚前的杜宇是一个很传统的东方男性。在21世纪末在这个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时代，沈东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相当传统的人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一直印刻在他的脑中。他觉得为人在世不能只顾自己这一辈子的享乐，也需要给孩子留下一次可以自由选择人生道路的机会。一些早已经被很多新一代中国年轻人所摒弃掉了中华传统学说，像儒家、佛家、道家的许多思想，在杜宇这里却是异常的珍贵并将它们视作珍宝。?虽然杜宇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将会受到怎样的教育和长大以后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的问题上，他都不会过多的干涉孩子的选择，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仅仅为了活着而生活在这地球上，他更希望孩子和他的子孙后辈们记得他们的祖先从哪里来？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人类经过了怎样的变迁才走到现在这样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作为月球新人类的子孙后辈心中最深处的印记。

如果人类能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这些关于地球和人类的印记将不会随着地球的毁灭而消失。

即便是像杜宇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世界末日这样一个沉重的事情的时候，也会有做出违背他固有认知的事情的时候。那条不胫而走的有理有据的关于地球即将面临毁灭的信息便是从他的手中发出。

现在已经是玛丽带着儿子离开的第七天，他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房间里每一处熟悉的地方，每一处留有玛丽和孩子气息的地方，那些欢声笑语、争执吵闹、孩子的哭闹声、玛丽的磨牙声……已经成为了他此刻最奢侈的渴望。他已经不确定自己当初坚持要发出去的消息是不是正确的，这赌上了玛丽和孩子的离开。

玛丽不再接他的电话，杜宇的身边只留下一条见证着他们的爱情从开花到结果和陪伴着孩子成长的金毛犬。

阳台上，杜宇蹲下身去，右手不停地摸着金毛的头左手一边拿着香烟，烟雾在晚风的吹拂下飘向空中。

“何必呢？”杜宇自言自语的说着。

?

十：下探的镜头

（注：生物学家居维叶和物理学家欧文、地质学家巩长青、化学家杜邦。）

由于这层灰色不明物质的特殊物理性质，下探工程队在对其进行钻探工作的时候，因为不可对其施加过大或者是过快的力量，并且探头在下探的过程中不可以旋转，它只能依靠顶部的下压器来施加一个均匀的下压力，所以下探的镜头在下探的时候只能以一个非常缓慢的匀速速度向下探去。这根带有摄像头和压力传感器以及温度传感器和其他各种传感器的细小的不锈钢材质的杆子只能以每秒0.01米的速度慢慢地插入灰色物质中开始匀速地往下移动。

这是一项非常细致的工作，压力机在向下施力的时候不仅需要和月球保持完全静止的状态，在对机器进行加料和传输不锈钢杆子的时候，这一切动作都需要在一个完全静止的状态下完成，不能对下探的工作带来任何影响，这不仅验证是在考研人类的科技水平，也是在考验工作人员的业务水平和心理素质。

任何用力过猛和过快或者是忽然加力和减力以及任何外力的影响变化都将导致下探的杆子受阻无法继续下探下去而且无法认为施加外力拔出。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工程施工小队只能重新选择另一处地方，一边开展新的下探工作一边等待着受阻的杆子被银灰色物质慢慢吐出来。

0.01米每秒，这个下探速度，是工程施工小队在经过了多次试验后得出的最快最有效的下探速度。速度再快就会受阻，因为任何轻微的变动都会终止正在下探的任务，为了保证下探任务能够顺利完成，这个10米×10米的空洞内，同时安排了十组人员在进行下探工作。

随着下探的深度越来越深，十组探头处的压力传感器和温度传感器的读数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物理学家欧文看着数据疑惑地说道：“温度读数还好解释，我们把这层灰色物质看成是一种恒温物体就可以了，但是压力传感器的读数就很难解释得清楚了，流动的物体竟然没有任何压力？这完全不符合我们的物理常识。”

“我们在月球上经历的一切，有几件事是符合我们地球上的物理常识的？是吧伙计？”另一组的一名队员调侃道。调侃完之后，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这使得他在不经意间碰了一下压力机。压力机随即停止了工作并发出红色警示灯，这意味着他那组的探测任务被迫中止了。这难免会让他的组员抱怨，他感到十分懊恼：“真见鬼，伙计！”

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其他组的成员都开始慢慢地后退，尽可能的离压力机远一点。他们除了在边上仔细地盯着探头传送回来数据和摄像头传送回来的画面外，在每隔33.333分钟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地把另一根长20米的不锈钢杆子从压力机的顶部接上。在其他不必要的情况下尽量不会去碰到压力机。

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些队员闲不住，开始讨论了起来。

“伙计们，我认为这层灰色物质就像是由一堆灵敏的传感器制造完成的。我敢保证我刚刚碰到压力机的那一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甚至敢肯定我没有碰到了压力机。”

“那它是怎么停止了工作的？”另一名队员问道。

“哦，也许吧，我只是稍微碰到了一下。”队员不好意思地承认道：“但是我真的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就像是羽毛拂过脸颊一样温柔。”

“这都不重要了，总之你的小组已经停止了作业。“不过我倒是非常认同你的看法。它就像是我们的皮肤一样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传感神经，我们身体上任何一处皮肤都有许许多多不同的感应神经，皮肤可以根据不同的触感做出不同的应对反应。我们在打针的时候，只要把拳头用力一握，针头就很难继续打进去了，灰色物质也一样，当他所受到的外力发生变化的时候，它做出了某种反应使得物体受阻而无法继续下探。”

“但这不能解释拔不出来这种情况。”另一名队员说。

“有没有可能这是一种更加高级的神经系统，更加高级的类皮肤组织。”

”一种高智能保护皮肤？“

“照你这么说，所有解释不清的东西都可以说是更加高级的就完事了呗！”队员们之间开始抬杠道。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们只是在假设在比喻。”

……

队员们在相互抬杠了一会之后。生物学家居维叶说道：“我认为皮肤这一比喻还是非常有参考意义的。自然界中不乏这样的案例。”

“这样的话，月球会不是有可能是一个具有生命力生物个体。”

“不是没可能，但这远超出我们人类的认知，只能在科学幻想的基础上做一个假设，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我们不能当真。”居维叶说。

”我认为这是一种拥有简单的单物理性质的物质，它的作用仅仅是对力的大小和方向有反应。也正是这种简单的特殊的物理性质才保证了它拥有长久的稳定性。“ 物理学家欧文说。

居维叶说：“ 欧文博士分析的可能性，比较符合这是一个只会造物的情况。”

工程施工小队的工作人员，大多数是从部队上和一些施工队里挑选出来的业务精英，他们对科幻有着极大的热忱，对于一些超前和怪异的科学幻想都有一定的认知和接受能力。在经过一番对月球的科学幻想的刺激后，他们的精神更加地振作了起来，他们都在期待着自己曾经对太空的幻想有一天得到验证，而这一天近在眼前。

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所有的队员纷纷拿出了24分精神，更加小心谨慎和更加专注地开展着工作。

在经过漫长的28.4444个小时之后，终于有一组施工队的压力机在传感器不受力的情况下停止了工作，此时被压下去的不锈钢杆子长度为1024米。随后第二组、第三组压力机也相继停止了下压的动作，而这几台压力机的下压长度读数都是1024米。

队员们不确定是不是已经穿透了这层灰色物质层。三组机器都是在下探了1024米的深度后相继停止了工作。

大伙纷纷围到了显示器旁查看从这三组探头上的摄像机传输上来的画面。之前从摄像头上传输上来的的画面一直都是一片漆黑的，探头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中无法捕抓到任何微弱的光线。因此从这三组探头上的摄像机传输上来的画面里可看到的微弱变化的光线来判断，队员们更加肯定探头已经穿透了这层银灰色物质层。加上压力机的压力度数为零更加可以说明探头已经到达了和银灰色物质层完全不同地方。

“这微弱的光线变化，是不是可以说明银灰色物质层之下是一个空间？”汤姆问。此时他也不知道能从谁那里可以得到准确的答案，他看了看围在显示器旁的众人，期待着他们之中有人可以给出一个的答案。

“还不能完全说明是一个空间，但可以肯定探头已经穿透了银灰色物质层，因为不同物质的改变也有可能产生这种微弱的光的变化，比如在地质层种的宝石。”地质学家巩长青说到。

"压力机的读数是不是可以说明银灰色物质层下面是空的？"欧文问。

"有这种可能。"

……

此时大家都在讨论和假设着空间里面的各种可能存在的情况，而忽略了一些其他重要的读数。

发生变化的还有温度传感器的读数，在穿透银灰色物质层之后，探头上的温度传感器的读数降到了摄氏零下10度，这个温度要比月球表面现在的温度高出不少比银灰色物质层的温度低了10摄氏度。

而注意到这一温度读数的是化学家杜邦，杜邦说到：“你们关注到了温度的变化了吗？”

“没有。”少部分人回答到。

“温度从零摄氏度下降到了零下摄氏10度，我有办法可以验证在银灰色物质层之下是不是空间。”说完他走到压力机旁边，操作着将自己这一组的探头从探杆上松开，使其从杆子上脱落，如果银灰色物质层之下是空间，那么探头就会自由落下探头上的深度数据就会发生变化。在空间内自由掉落下去，同时还能验证下层空间的高度。10秒、30秒、50秒、60秒、90秒，杜邦博士记录着不同时间点探头上的温度传感器的温度读数变化和高度变化，120秒、300秒……温度传感器的度数始终是摄氏零下10度，深度也没有风声任何变化。

“结果如何？”柯娜问到。

这时杜邦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说道：“温度和深度都没有发生变化，只能说明应灰色物质层下是另一种发光的物质，但是这和压力机的压力读数为零相矛盾。”

“请你继续分析。”柯娜说。

“如果应灰色物质层下是另一种物质，那么探头在触碰到这层物质的时候压力机的压力度读数一定会变大的……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空间内不受任何重力的影响。”

柯娜船长通过监视器一直在观察着坑洞内的情况。她明白杜邦说的话的意思，柯娜通过广播系统说到：“所有人，请回到飞船内进行工作汇报。”

工作人员在收到柯娜的命令后纷纷回到了飞船内。飞船指挥部内。当所有参与下探施工工作的人员将信息汇总之后，由高夏做统一汇报工作：“我们已经探穿了银灰色物质层，此次探穿灰色物质层的探头一共有3个，3个探头的厚度读数都是1024米，我们统一讨论后初步确定，银灰色物质层的厚度为1024米；我们同时穿透的3个摄像头都传回了微弱的光线变化，加上压力读数为零，我们有理由相信银灰色物质层下可能是一个不受重力影响的空间；而银灰色物质层夹在两面都低于自身温度的空间，我们有理由相信银灰色物质层的温度不受到外界温度变化的影响，根据现在掌握到的有限信息，我们还不能做出全面准确的判断，但是可以肯定月球一定是一个智慧造物。”

“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民间偶有传出外星飞船从月球表面飞出的视频。虽然那些视频最后都被证实是虚假制作的，但是只要我们确定了月球为智慧造物，那么月球内部存在着智慧生物甚至是外星飞船的可能性就大大的提高了，这点我相信大家都不会否认，这不能阻止我们探月的工作。几天后可载人的管道便会运抵基地，按照计划在确定银灰色物质的厚度之后，我们接下来就要开展把人送下去的工作了。到时候我们再亲自验证银灰色物质层之下究竟是空间还是另一物质了。”巩长青说。

“柯娜船长，我有个想法想提出来和大家探讨一下。”

“请说，欧文博士。”

“根据此次下探的结果，我们基本能断定月球是智慧造物的属性，甚至不排除月球是一艘有着完全独立生态系统的星际母舰。如此庞大的一艘球形母舰，从我们下探的地方进行人员输送同样存在着许许多多可能存在的未知危险。下面有可能是冰川、雪地、也有可能是山川湖海、更有可能是其他未知的东西。如果将管道打通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情况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我举个例子来说吧，要是我们下探的地方是大海，那将有可能会因为压力变化的原因而出现海水通过管道喷涌到月球外面的情况，这对我们基地和月球都不是好事。当然如果月球是智慧造物的话我们同样不希望损失和浪费其内部的水资源。为了更加安全和保险起见，我认为，我们可以去往其他地方继续探寻更多更加安全的可能，毕竟还有几天的时间。” 欧文博士打起了退堂鼓。

“居维叶博士，也请你发表一下你的看法吧？”柯娜看向居维叶博士。

居维叶博士用食指推了推眼镜，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按照方舟计划的整体部署，一期的‘空间站跳转月球计划’将有三十年的时间用来完成连接地月之间的交通运输通道。现在是第三个年头了，在第五个年头的时候月球基地通道的选址就要确定，到时我们就要开始建造连接月球内部的通道。确定一个合适的地点做为我们连接月球内部和基地的通道，这一点是非常关键和重要的。智慧生物在建造月球的时候，建造者们一定会设计有专门用来出入的通道，而我们现在的进度都远远超前于原定的计划。我认为在不影响我们工作计划的前提下，花更多的是按去寻找更安全的地方是有必要的。”

此时高夏坐不住了，他更希望可以早点下到银灰色物质层之下：“我很理解也很赞同大家小心谨慎的态度，但是我们的无人机和月球车已经来来回回多次对月球表面进行了断层扫描分析。每一次的数据都和大伙共享了，针对一些高耸的环形山脊，我们也重点进过多次扫描分析，即便是把所有的技术手段都用上了，依然无法获得有效的数据，来证明哪里才有可能是可以打开月球内部通道的大门，这些大伙都是知道的。整个月球除了上表层是岩石层外，下面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缝隙被这层银灰色物质层包裹着的球体。这厚达1024米的银灰色物质，是我们的科技无法穿透的。想要找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大门，我认为优先下到物质层之下的现在最必要的工作。再继续寻找更有可能存在的通道，我想把月球表面的岩层全部挖开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也许我们可以选择在月球南北两极，同时进行一次挖掘工作，也借此看看南北极土地下那层不明的灰色物质是否和这里的一样。”杜邦博士发言：“我可以跟随队伍前去北极点，进行挖掘工作。”

“我可以跟随南极队伍前往南极点，进行挖掘工作。”巩长青博士说道。

“我知道你们想验证不同地点下的银灰色物质层下可能会存在不同的情况，而且这种做法也是合理和必要的。我可以组织两支挖掘队伍陪你们去南北两极挖掘，但是三天后只要管道送达我们就要开始进行管道下探的工作，我始终认为了深入研究才是现在最必要的工作。”高夏说到。

……

柯娜船长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在重大事务面前人类总是这样，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也正是因为这种严谨的科学态度才让人类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文明水平；也许是这种严谨的科学态度阻碍了人类科学水平的发展 。

在月球上的人们明白，长久以来人类积累的所有科学技术和理论知识，也许并不适用于月球这里。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探，去到那些从未涉足的地方，了解那些他们从没了解过的神秘。

 

十一：月球的两极

人类有记载以来的所有探月活动，其中对月球水冰资源的探测历程有：

1 、1994年1月，美国发射的"克莱门汀号轨道器"，这台轨道器搭载了一台双基雷达。雷达向月球表面发射雷达信号波，然后由地球上的雷达接收站接收反射回来的雷达波，再根据信号波反演出月球表面物质的相关性质来判断是否有水冰资源的存在。而克莱门汀号取得的成绩是在同年4月份，在它绕月运行到月球南极上空200千米高度的时候，发现雷达回波存在异常，没有出现干燥月壤所应具有的特征，而是呈现出水冰的特征，经科学家们分析，科学家们认为月球南极的月壤中可能存在有水冰资源，但是此结果自然也遭受到了其他科学家的质疑；

2、1998年1月，同样是由美国发射的"月球勘探者号"探测器在月球极地轨道上空100千米的高度运行一年后，降低到了50km和30km高度飞行。月球勘探者号搭载的中子探测仪，可以测量到月球表面的氢含量，氢信号的强弱又可以反映水含量的多少。月球两极地区存在着丰富的氢，据此推测月球两极区域，可能以冰粒和月壤混合物的形式存在着水冰资源。虽然中子探测仪的结果相较于雷达探测器的结果，所引起的争论相对较少，但仍然不能排除由于太阳风中含有丰富的氢，而带来的结果误差，因此科学家们仍然无法确定月球表面的物质中的氢究竟是以水冰、羟基还是其它含氢化合物的形式存在；

3、1999年7月，在"月球勘探者"号即将完成使命之前，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下达指令，探测器以6115km/h的速度向月球极区预定的目标撞去，科学家原本估计撞击将激发约18kg的水蒸气供地基和空基观测，希望得到无可争议的水冰资源存在的证据，然而哈勃空间望远镜和德克萨斯大学麦克唐纳天文台都没有观测到任何有关水的信息；

4、2008年10月，印度发射的首个月球探测器"月船一号"，在探测的约40个撞击坑出现雷达回波异常，这些撞击坑内的水冰很可能是以大冰块或冰层的形式存在，并且分布在厚达10余米的月壤层内。直到2018年，布朗大学李帅团队通过月球矿物光谱仪的观测数据在特定的波段范围内进行分析后，发现在月球南北极1.3μm、1.5μm和2μm的波段同时存在近红外光谱吸收峰，这是水冰存在的一个独特的特征，正是通过这三处特征吸收峰发现的这一直接证据，并经充分验证后，科学家们确定月球存在水冰；

5、2009年6月，美国发射了"月球勘测轨道器（LRO）和月球撞击坑观测和传感卫星（LCROSS）组合体"。目的是想通过月球撞击坑观测与遥感卫星（LCROSS）对月球极区永久阴影区进行撞击用来试验和检测水的存在。2009年10月，LCROSS上2.2吨重的半人马火箭以2.5km/h的速度撞向南极Cabeus陨石坑，同时牧羊航天器上搭载的载荷对撞击区域进行探测，虽然撞击规模和效果低于预期，但经科学家进行分析近红外吸收光谱后，依然检测到了羟基、水蒸气和冰的吸收峰，因此证实了月球永久阴影区水资源的存在；

6、美国科学家Casey Honniball通过平流层红外探测（SOFIA）天文台，在月球南半球高纬度的克拉维斯（Clavius）撞击坑中确认了存在有水分子，浓度虽然只有百万分之一百至四百一十二之间，相当于1立方米的月壤中含有12盎司的水。尽管水的含量非常少，但相较于之前对月球水冰的探测来说，此次SOFIA天文台的发现已经属于前所未有的了；

早期探测发现水冰存在的证据，都是通过遥感手段探测到氢原子或羟基的存在，而这次平流层红外探测天文台则是直接探测到了水分子的存在。通过这一发现人类对于水冰资源部的分布也有了新的认识，之前探测到的水冰信号几乎全部来自于月球南北两极的永久阴影区，并没有太阳照射，而此次的发现证明水冰不仅分布于寒冷且不受阳光照射的地区，同时也可能存在于阳光能够照射到的月球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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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文章《惊鸿一瞥 浮生若梦——月球水冰探测历程 》作者：吕博瀚 贾瑛卓（如有侵权，联系即删除。并不影响阅读。）

巩长青博士阅读过许多先人的文献资料，对人类寻找月球水冰资源的过程有比较全面的了解。根据人类早期的文献记载，先人科学家不知道运用了多少当时可以运用到的观测手段和科学技术手段，依然无法准确的给出月球上存在水冰资源的直接证据。

此次巩长青博士正在参与的探月活动，是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涉及面最广和最为全面的一次实地探索行动。虽然人们普遍认为在月球两极的永久阴影区处和阳光能够照射到的月球表面都有可能存在着水冰资源，但是此时巩长青博士正处在月球上，探月队早已经对阳光能直接照射到的月面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水冰资源存在的直接证据。而那些较难涉足的月球两极区域即便是在经过月球车和无人机的扫面分析后依然有可能存在着太多的不明因素，仅仅依靠无人机扫描分析出来的结果无法说服巩长青博士，也不能断定南北两极不存在水冰资源。因此巩长青博士认为，月球上最有可能存在水冰资源的依然是在月球的南北两极下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或许下面会有不一样的地方。他想要亲自前往极地考证，这也是他和杜邦博士主动申请前往两极探测的目的之一。

这次由杜邦博士和巩长青博士分别带领的两支挖掘队伍的主要目的依然是探穿灰色物质层进入月球内部。水冰是否存在仅仅是杜邦博士和巩长青博士在这次任务的基础上附加的一些验证实验，对挖掘行动而言影响并不大。为了能更加准确的判断和分析出结果，在出行前巩长青博士特意申请调用了一台矿物质分析仪一同前往。

人类关于水冰来源的说法不一。有的学者认为是来自“太阳风”中的氢离子，和月球表面的氧化物发生反应而形成水分子；有的学者认为是彗星撞击月球时，由携带水冰的彗星留存下来的；也有学者认为月冰是月球上固有的。

巩长青博士并不认同先辈们的这些观点，他认为人类探测到的水冰资源很有可能是来自月球内部，即便月球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但只要有人员出入就有可能释放出一定量含水分子的气体，而这些气体在来到月球表面之后就会立马被低温环境急速冻结成冰，如果这个这些地方存在着水冰资源，那么按照巩长青的推断，月球的出入口很有可能就在月球的南北两极上。

飞船急速地从月球表面飞过，在飞往月球南极点的小型任务飞船上，巩长青透过窗外，看向月球上空的那颗蓝色星球。放飞思绪是他在忙碌工作中唯一可以放松的方式，和小时候一样他依然喜欢在不着边际、天南地北、星河宇宙间……胡思乱想着。

“最后月球上的外星人去了哪里？月球为何继续停留这里？人类和月球文明是否存在着某种未知的联系呢？如果月球在很早之前就离开了，了那么地球还会是现在的样子吗……？前辈科学家们普遍认为月球和地球几乎同时存在于太阳系中，距今已有四十几亿年，现在人们基本可以推定月球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天体，关于月球起源的所有假设都被推翻了……上古神话倒是有相关记载说明月球是突然出现的，也许只有从上古神话的记录者口中才有可能寻找到答案的真相了……”。在巩长青的思绪飘荡中，任务飞船很快抵达了原定好的南极挖掘点。随着飞船平稳降落，巩长青收回思绪重新回到了南极挖掘的工作上。

巩长青调整好思绪，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免自嘲起来：“自己平时没事就喜欢猎奇一些上古神话和民间野史。这次能参加到探月行动中，仅仅是因为自己在物理结构这个学科领域有了一定的建树。在面对开山凿洞、地址勘探这类工作的时候他可以派上用场，但是在天文学科的知识上，自己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但是按此无人机对月球岩层的扫描结果看来，自己的专业知识在队伍中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月球南极地区由于长时间没有日照，而且月球没有大气层，所以光线并不会折射到该区域，月球南极的温度常年保持在零下两百多摄氏度，加上南极地区怪石嶙峋，布满了陨石砸出来的环形山，自然环境条件极度恶劣。一些撞击坑的底部永远见不到阳光，巩长青认为在这些永久阴影区域中最有可能存在水冰资源，巩长青此次便是要去探寻这些永不见天日的区域。

当挖掘队伍在预设地点准备好开展挖掘工作之后，巩长青便驾驶着月球车开始前往他早已经锁定好的阴影区。

月球车在设计之初，就设计安装了全自动驾驶模块，这使得月球车可以根据月球的特殊地形，按照设定好的线路单独完成运送任务。巩长青将月球扫描车加装了取样模块之后，就和另一名队员乘坐月球车出发前往最近的阴影区寻找月球水冰存在的证据。

月球南极——两束白色灯光在漆黑的表面快速移动！

……

人们总是在不断地尝试和验证着各种存在的可能性，却不曾想象得到，在不自觉间，兜兜转转后，终将会回到原点。?

?

十二：通道

伴随着从地球运抵月球基地的管道而来的还有一些增派的工作人员，此时由杜邦博士和巩长青博士分别带领的两支挖掘小队也已经完成了对月球南北两极的挖掘探索工作回到了基地飞船上。

通过对两支小队所获得的地质岩层的数据分析所得到的结果，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月球表面存在水冰资源的可能性，这不免让两人感到相当的沮丧。

回到基地飞船后，巩长青放弃了对月球表面可能存在水冰资源的的探寻工作，他探寻了许多先辈科学家留下的资料中所记载的在永久阴影区域里最有可能存在水冰资源的地方。他开始怀疑前辈科学家们在对月球表面进行研究分析后所得到的结果的准确性。

他现在非常认同高夏的无人机对月球表面岩层扫描所得到的结果。在他看来就算把月球表层翻个遍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对于巩长青而言，这不仅仅是水冰资源是否存在的问题，同时也关乎到他对于月球甚至是整个宇宙的幻想，他曾经所有那些自以为无懈可击的科学幻想，仅仅在真实的月球面前就已经那样脆弱和不堪一击，如果将之放之整个宇宙呢？

人类对月球的所有了解和所有的猜想，都无法用来解释月球上的东西。继续谈论和继续挖掘分析，都不会对最后的结果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月球本身不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星球，基于这一点事实基础。人们所有一切试图将月球是自然天体而合理化的解释和猜想都是枉然。

当你无法解释一个未知的东西的时候，只有探寻才有可能了解它。“船到桥头自然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巩长青博士对于他们在月球上的行动计划的一个总结。他现在只想快点探穿这层银灰色物质层。

……

下探是月球基地上的所有工作人员现在最急切的愿望。

柯娜作为这次探月行动的总指挥，要从大局出发考虑问题。她除了要考虑探月行动能顺利进行外还要考虑队员们的安全外。在杜邦博士和巩长青博士还没有从两极带回结果之前，柯娜一直犹豫着，同时也希望杜邦和巩长青能从南北两极带回不一样的消息，找到一个更好更有效的办法进入月球内部。但是现实情况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无论从哪里进行通道的建造工作，他们都绕不开这层灰色物质层，既然无法确定灰色物质层之下是什么存在着怎样的危险？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硬着头皮往下探了。

在经过短暂的工作部署后，柯娜下达了下探的命令！

施工人员将管道从运载飞船上卸载下来然后按照建造图纸开始建设，很快两座大型的压力机系统就在这个10米长的坑洞内建造成功了。

汤姆看着矗立在眼前的两台大型压力机，以及压力机下直立于银灰色物质层上的全透明管道，管道的最前端安装的是同样透明的圆头。虽然有之前不锈钢杆子下探的成功经验，加上大型压力机在这些成功经验的基础上进行了更加严密的修改，但是在这厚度达1024米的银灰色物质层面前，加上需要保持28个小时44分钟的长时间不间断的工作。汤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他要时刻保持着12万分精神去认真对待，并且保证能顺利地完成这项下探工作。

在下探工作即将开始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汤姆依然不放心的再次检查着压力机的待机运行状态是否正常以及管道的对接工作是否无误。在反复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汤姆来到控制室内同时启动了两台压力机。

压力机放置在灰色物质层上由三台脚架固定再页岩上形成一个倒立三角形的作业平台，坑洞上用一台由吊装机改造而成的传送带来将管道传送到压力机的正上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提前在高空平台把管道对接起来，形成垂直向下的送物通道。在传送带和压力机连接处，有一个高达百米的管道连接装置，这个管道连接装置主要负责的是将每根20米长的管道提前连接起来同时抵消掉所有管道连接时可能会产生的震动，避免下压工作因为这些轻微的震动而被迫中止。

两组压力机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同时进行着下探工作。汤姆一刻也不敢松懈的观察着管道的连接和下探工作。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第十根……管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平稳连接欸和下探后，汤姆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两组管道的下探工作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顺利完成了，由人类搭建的两条首次与外星文明接触的通道已经完成！

通过在透明半圆形探头上搭载的高感光摄像头，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由之前钻探杆子摄像头传回的微弱光线是从一大块类似萤石一样的物体中散发出来的微弱蓝色光线。在显示器上看像是一块蓝色宝石矿石；从坑洞口处往下看去管道末端看不到任何一丝光亮，那一缕摄像头捕抓到的光线就像是被这银灰色物质完全吸收了一样，管道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除此之外传感器上的所有读数都和之前的一致。

“在一条完全黑暗的封闭通道中，即便是再微弱的光亮都会被捕抓到，这里完全看不到摄像头上捕抓到的任何光线。”生物学家居维叶博士说。

欧文听到居维叶的问题并没有停下手上穿衣的动作：“注意到了，或许银灰色物质层具有吸光性，我的伙计。”

居维叶继续说道：“或许你是对的，可以肯定地是这块萤石的温度是摄氏零下10度。”

此时欧文已经穿好了太空防护机械服。他走动了几步来适应机械夫的运动逻辑，看着还没有穿好衣服的居维叶继续说：“我的伙计，我先去管道处集合了你抓紧，答案就在管道之下。”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

首批下往半圆形探头处的人员有高夏、生物学家居维叶、物理学家欧文、柯娜船长、地质学家巩长青、化学家杜邦六人。他们组成两支小队分别下到两条通道底部的圆头处进行研究。由高夏和居维叶以及欧文组成第一小队，由柯娜和巩长青还有杜邦组成第二小队。

两组小队集合完毕后，队员们顺着通道内预先设计好的爬梯慢慢地向下爬去。在下行的过程中，善于观察的科学家们注意到所有照射到管道壁上的光都被银灰色物质层吸收了，他们都不能看到银灰色物质内部的任何结构眼前的管壁漆黑无比。

“如我所猜想的一样，这是一种吸光材料。”欧文一边向下爬一边说。

通过太空防护机械服的通话装置，其他五人纷纷表示自己也发现了银灰色物质的这一物理特性。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月球上的重力只有地球重力的六分之一，即便是在借助太空机械服的帮助下，两支小队的下爬过程依然显得十分困难和缓慢。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艰难下行后，两支小队终于安全抵达了管道的底部。此时科学家们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两支小队相互通报了情况，就地休息了几分钟后，高夏便着手开始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第一小队在准备好将管道打开与发光萤石之间可以形成一个直接接触的空间之前，为了安全起见，高夏让居维叶博士和欧文博士爬上探头上的上一节通道上并且将连接处的舱门关闭，这样使探头和通道隔绝形成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高夏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通道上的两人依然可以逃生。为了这个事情居维叶博士和欧文博士还和高夏产生了激烈的争论。

“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并不是我们的作风。”居维叶说。

“这样做更加不是我的作风。”欧文同样说到。

“做为小队队长，我有义务也有责任保证你们的安全。这个事情没得争论，做为我的队员必须服从命令。”高夏命令到。

“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们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是命令也是最好的办法。一旦我发生了不测，你们还可以照应一下。”高夏说。

……

即便所有人都做了视死如归的准备，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危险不是最可怕的，他们要确保任务的完成就必须有周全的计划。他们同样有足够多的智慧和勇气去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他们不想让高夏独自面对危险。欧文和居维叶无可奈何，他们只能服从命令爬到圆形探头上的管道中并将舱门关闭。

高夏看到二人将舱门关闭后，缓缓将探头的最底部打开，此时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管道外的人都在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通过现屏幕看着高夏，他们在心里不断地演练着高夏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可以做出的反应。

当探头完全打开和萤石面直接相连后，高夏死死地抓住管道内的爬梯上在爬梯上等了30秒钟，和萤石接触的管道空间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高夏内心依旧忐忑的抓住爬梯然后用脚试探性的轻轻踩了一下萤石，在确定安全后才慢慢将另一只脚踩在了萤石上。高夏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依旧牢牢地抓住爬梯，然后半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遍萤石的表面，他试着用手轻轻地对着萤石用力力按压、用脚轻踩。萤石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危险和不安的感觉，萤石就像地面一样稳固。高夏这才放心地松开了另一只手站在了萤石的上面。他做了个安全的手势挥手示意欧文和居维叶从管道上下来。

高夏通过无线电和第二小队汇报了情况，柯娜船长打开了探头，第二小队的三名成员也全部站在了发光的萤石面上。

两支小队在萤石上研究了一会，他们发现萤石的材质并不像是石头，更像是一种金属，在上面行走和敲打，萤石会发出轻微的金属回响。

就像电梯启动的那一刻一样，随着一阵轻微的抖动，两支小队六名队员脚下的萤石开始慢慢往下落去。由于居维叶博士的本能反应过于迅速，在萤石发生抖动的那一刻，出于本能居维叶快速地抓住了管道内的爬梯，并开始拼命地向上爬去。他没有来得及后头看，当他感到安全后，他才转头看向还站在发光萤石上的高夏和欧文并大声?喊到：“你们块条上来啊！”

此时萤石已经下降了一定的深度，站在两块不同萤石上面的五人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机会。他们只能随着下降的萤石慢慢地向下降落。

?“我已经做好了为探月行动牺牲的准备了，你在上面要继续完成工作。”欧文?对着管道内的居维叶博士喊到。

随着不断下降的萤石，五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

居维叶逃离萤石后，被吓出一身冷汗，受到惊吓的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抓住爬梯，他看着渐渐消失的两人，除了在心中为他们默默祈祷外，他没有勇气松手跳下去，生存的欲望使得他理性地选择了逃生。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往上爬去。看着银灰色物质慢慢地填满萤石和管道之间的缺口，好在银灰色物质没有继续往上涌入管道，这才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祝你们逢凶化吉，我的伙计们。”

管道内发生的一切，通过摄像机实时传送到了飞船指挥大厅的屏幕上，副指挥官查理，赶忙将人员生命监测系统的数据同步到屏幕上。当他看到生命监测系统页面上显示五人除了心跳加速外，其他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刚想向柯娜船长询问去情况，就收到了柯娜船长发来的通话讯息：“查理，我们正随着萤石一起往下降落，萤石外的空间一片漆黑，太空机械服上的照明灯似乎无法穿透萤石范围外的区域，我们无法判断接下来将会面临的情况。我和队员们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这里的通讯也可能随时会中断，接下来飞船上的事务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我现在正式把基地的最高指挥权交给你，由你负责探月行动的一切事务……我们也将试着……和……飞船……保持……联系……”

“喂……喂……柯娜船长……高夏上校……收到请回复……”查理对着话筒喊到。

……

没有任何回答，信号中断了，生命检测系统的信号也中断了。查理坚信现在只是信号被中断了，他们一定还活着。

查理急匆匆地从指挥大厅中来到了坑洞内，他要从居维叶博士那里获得最前线的情况报告。

等了一会查理看到到了从管道内顺利逃出来的居维叶博士。在经此一变之后，居维叶博士累得不轻，筋疲力尽的他在坑洞内休息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的居维叶博士也不能给查理提供更多有用的情况报告。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在飞船指挥厅内实时看到。

“我当时的反应也仅仅是身体求生本能的一种自然反应罢了。”居维叶说到。

回过神后的居维叶回想起来竟有点后悔当时本能逃生所做出的反应，这意味着他错失了这次探索月球内部的绝佳机会。

……

副指挥官查理派出一支救援小队，下行到圆头处，试图再次打开接触面，从接触面处的银灰色物质层那里开出一条通道，以获得和柯娜船长的通讯连接信号。只是此时将缺口填满的银灰色物质在受到外力的影响后已经变得坚硬无比了，救援小队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把物体插入到银灰色物质层之中。他们只能等待着管道被吐出来后，再一次重新开始管道下探的工作，不管这五名在月球内部的伙伴最终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查理都要为他们留下一条可以回来的通道。万一他们按原路返回的时候发现管道不见了他们怎么办？

……

查理向地球上的太阳系联合政府汇报了此事。联合政府做出指示，船长一职由查理代理担任，月球上的基地建设按原计划进行。

?

十三：同亡派

在人类事务中，伴随着某些超出人类认知的事务发生而引发的动乱事件，不胜枚举。因此太阳系联合政府在发布探索月球行动最新情况的时候，始终保持着一个谨慎的态度。太阳系联合政府在对人类公布月球探索行动的行动情况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十分谨慎的态度， 会对一些有可能会引发暴动事件的情况有所保留。如果把所有的探月情况都如实公之于众的话，必然会被其他一些有心分子利用，用来引发社会动荡。?

人们已经普遍接受了地球将面临毁灭这一事实，大多数人对于多年后将会发生的毁灭似乎并不是特别关心。因为198年之后的灾难并会不直接影响现在人类的生存问题，他们仍然有足够多的时间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这对于现在大多数的普通民众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幸运的了。即便人类在完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和完全放弃了希望不做任何挣扎的前提下，198年的时间依然足够人类在地球继续繁衍好几代人，至于在末日时期诞生的人们将会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生存，这些问题似乎并不是他们关心的。在这种绝望和希望参半的情绪中，人类社会能保持现在这种平稳的状态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无论何时生存依然是人类的主要本能，能保持理性去看待198年后地球毁灭这一事实的人依然占据着人口总量的绝大多数。人类社会依然保持着一个看似平静和井然有序的状态。

有希望能安稳度过一生的人，自然也会有不坏好意的人。他们唯恐天下不乱为了满足自己某些自私和变态的心里，而想方设法地去扰乱这一来之不易的安稳环境。他们会通过各种手段想方设法地去获取一些未经报道和证实的事件，不惜放大和歪曲事实，然后传播出去，借此来给社会造成恐慌，他们巴不得世界乱成一团呢，在他们看来人类的命运不应该只掌握在那一小部分人的手中，逃亡也不是所有人的选择，与地球共死，才是人类应该遵循的使命。

“同亡”组织便是这类组织中的代表。他们为了制造恐慌，不惜编造不实事件，并将这些不实时间加以放大传播出去。他们的口号是：“与地球同亡。”；他们的教典是：“没有地球的人类，是没有灵魂的人类，失去了地球，人类存活于其他星球将变得毫无意义，地球是人类唯一可以寄托的灵魂家园，我们要誓死保卫和地球同灭亡的权利，地球被灭亡，代表着神要我们灭亡，这是我们人类逃不掉的宿命！人类不应该抛弃这个哺育着人类成长的星球！”这类的论调来蛊惑和扰动人心。

放在和平年代，“同亡”组织他们的口号倒不会对人类社会的状况造成多大的影响。秉着“在生存之上，我虽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可以捍卫你说话的权力。”这一观点。人们可以容许许多不同的声音存在。但是在关乎人类生死存亡这件大事上，打着如此荒谬的口号，对人类寻求生存的权利进行横加阻挠的话，就不被大众所接纳了。

“同亡”组织他们鼓吹的这一论调，看似在维护自己说话和表达意志的权力，但是其背后阻止人类逃亡和鼓吹人类消极应对末日并且对放弃所有生存下去的希望的目的昭然若揭。其心可诛，罪大恶极，他们想要断绝人类延续的可能。

杜宇经常会到同亡组织的网站上去留言与那些支持同亡组织的成员辩论和说明“同亡”组织的卑劣之处。

“我虽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可以捍卫你说话的权力。如果你侵犯到了我的权力的时候，我也会誓死保留我去利用我自己的手段来追究你的责任。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选择等死的同时还不忘拉上其他人，不要试图改变别人的选择！”杜宇留言说。

在杜宇的留言下，许多同亡组织的人进行了回复：

“选择同生共死，才是人类最大的公平。”

“谁可以决定，谁生谁死？是你？还是地球上那些所谓的统治政权？”

“也许你已经选择了生存，但是我们连生存下去的选择都没有，我们只能被迫选择等待着死亡。”

“有选择的权力和没选择的权力，两者天差地别。而我们绝大多数人属于后者。”

“有人放弃了选择的权力，有人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很羡慕你，当初我也有选择的权力，但是我放弃了，现在我想重新选择，但是已经没有了机会……”

……

杜宇看着留言下的回复，心中有许许多多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话语在“同亡”组织的粉丝的眼中是那么的无力，他在评论下回复说：“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当你没有选择的权力的时候就不要去干扰别人的选择，当你有选择的权力的时候就应该好好把握，我同样没有选择的权力，我也很同情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力，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活着……不管200年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谁知道呢？希望大家都好吧！”

杜宇的这一回复，再次激起了许多网友的不满，在这条回复下充斥着许许多恶意攻击的留言：

“F**k……”

“我选择“同亡”组织，这就是我的选择……”

“我同样选择了“同亡”组织……”

“选择“同亡”组织也是我的自由选择，我们不需要你同情，你这虚伪的人。”

“如果当初不是你将这一消息发出，或许我们还活在在谎言之下。活在谎言之下并不比现在差。”

……

杜宇已经放弃了继续和“同亡”组织成员的争辩。最后在回复中留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管是福是祸，我只希望后代有更多的可能。”。

此时虽然已是深秋，但是在这南方地区的海边城市里，天气依然炎热。 杜宇放下手机，穿着一条过膝短裤和一件背心走到阳台上，海风轻轻地吹过腋窝，一丝凉意涌上心头。一些留言在杜宇的脑海不断地涌现着。

虽然他不认同他们的许多看法和观点，但是他可以理解他们的一些苦衷和无奈。

在杜宇陷入思考之际，楼下本来安静的街道忽然间变得热闹起来。沈东定睛看向热闹的人群，在人群最前面有两个人拉着一条白色的横幅，横幅上用黑色墨水写着大大的一行粗体字：“停止所有探月行动，我们要与地球共存亡！”。

横幅后面跟着一大群穿着白色T恤的示威者，他们一边举起手一边喊着横幅上的口号。

“停止所有探月行动，我们要与地球共存亡！”口号整齐而洪亮，住在低楼层的杜宇听得清清楚楚。

街道上的骚乱，引来了许多行人驻足围观，杜宇所在的住宅区以及周边的一些住宅区里，人们也纷纷走到阳台上围观着这并不稀奇的示威活动。单从他们的口号，人们就可以分辨出这是由哪一个组织，发起的示威活动。他们想知道这一次“同亡”组织又想闹哪出。

随着围观群众的增多，警察很快来到了现场，他们阻止了示威队伍继续前进。

负责出警的指挥官此时正站在示威队伍的前面拿着扩音喇叭喊道：“请停止你们不法的示威游行，谁是这次示威活动的负责人？”。

参与示威活动的所有人同时举起了手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我们都是。”

在应对这类非法示威活动的时候，指挥官显然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不过这次示威者能够这样坚定地站在一起倒是令他吃惊。他依然目光如炬地看向所有的示威者，眼神和话语中充满着威严：“所有的示威活动都必须要向当地的警局报备，在获得批准之后才可以进行相应的示威活动，请你们出示批准文件。”。

指挥官说完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在没有得到相应的文件之后再次举起扩音喇叭说道：“据我了解，你们并没有向有关部门进行手续审批，你们拿不出批准文件，这属于非法的示威活动，我给你们一分钟，原地解散示威队伍。否者你们将会被以触犯‘非法集会、游行、示威罪’逮捕。”

带头举着横幅的两人，相互看了看，神情镇定地说：“我们接受定罪，但是人们不能被蒙在鼓里。”

“人们应该知道真相。”

指挥官示意警员们对示威队伍进行拘捕。

“按规定我们有一分钟的时间来决定是都解散游行，现在还不到一分钟，你还不能拘捕我们，我还有话要说。”拉着横幅的其中一人拿着喇叭继续说：“探月行动已经失败，为首的船长和科学家在打开月球的时候已经被月球上的外星系文明捕杀，再继续下去月球基地上的工作人员都逃不掉被外星人杀害的结果，新派遣的科学家就是最好的证据，再不停止所有的探月行动很快遭殃的就是我们地球上的人类了。如果我们继续打扰月球上的外星系文明，那么我们不用等到行星撞击地球那一天的到来，我们全人类就已经被外星人全部消灭了。”

在听到示威者说的话后，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起来：“前段时间好像是有听说新派了一些科学家到月球哦。”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真的干嘛要新派一些人上去啊。我猜这些示威的人说的八成是真的。”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仿佛一群亲历者一样在证实示威者的言论。

指挥官眼看群众的情绪就要被示威者煽动起来，他示意展开抓捕。

“哎呀，你们不要这么快抓捕他们啊，我们还想听听他们怎么说呢？”人群中出现了支持示威者的声音。

“就是啊，让他们说完，真的还不让人说啊？”

“就是就是，要是月球上的外星人直接来到地球，那么我们很块就会被杀掉啊，这可比世界末日可怕多啦！”

“要是这样，我们还是要赶快停止在月球上挖洞啦，说不定还可以多活一百多年呢。”

“对啊，我可不想现在就死掉。”

眼看人群就要渐渐失控，这时来已经来到楼下的杜宇突然喊到：“你们怎么知道是真的，他们有那次说的是真的？让大家放弃不正是“同亡”组织想要的结果吗？”

围观人群纷纷看向杜宇。

“小伙子，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呢？”有人开始相信同亡组织。

“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知道这些所谓的组织从来没有安什么好心。”杜宇正义凌然的说道。

“你不知道你就说他们说的是假话？你说的就是真的吗？”

“对啊，你凭什么说别人的是假话。”

杜宇试图再一次发表自己的观点，但是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已经完全掩盖了杜宇的声音。

人群已经开始失控起来，许多围观的群众也开始喊了起来：“我们要知道真相。”

不知道“同亡"组织从那里获知了月球上发生的事情，在经过一番添油加醋改变了事实真相后组织了这么一次非法的示威游行活动并成功的将一群围观群众的情绪煽动了起来。

群众喊着： “我们要知道真相。”

示威者们喊异口同声喊着：“我们是要与地球共存亡！但是我们不主动寻找灭亡。”

“我们要知道真相。”

“我们要与地球共存亡！但是我们不主动寻找灭亡。”

“我们要知道真相。”

“我们要与地球共存亡！但是我们不主动寻找灭亡。”

“我们要知道真相。”

……

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口号中，围观群众和示威者俨然已经形成了两股有组织的势力在相互映衬着。

指挥官举起喇叭高声喊：“私自传播未经证实的谣言，我们保留对你们追责的权力，现在你们被以触犯‘非法集会、游行、示威罪’逮捕。”

在两股势力的口号下，指挥官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此刻已经没有人愿意听指挥官说的话。指挥官只能下令对示威者进行抓捕。在人群的反抗中原本有序的大街很快变成了暴动现场。

……

在这次成功的示威活动后，"同亡"组织在地球上不同国家的不同地区也相继组织了类似的示威活动。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同亡"组织的虚假宣传和示威活动得知了月球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很多人心里都接受了月球是外星智慧生物造物这一事实，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幻想。他们幻想着月球是被完全遗弃的造物，里面不会有任何生物的存在，人类只需要稍加改造便可利用月球来帮助人类逃过这灭顶的灾难。他们不能接受月球里依然生活着外星智慧生物，而这类人恰巧是最容易动摇和被蛊惑的一群人。加上太阳系联合政府并不打算就此事进行说明，再假的谣言说的人多了和听的人多了，相信的人就多了。相信的人多了，谣言就成了真的。

在同亡组织的不懈努力下，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参加到了各种各样的示威游行活动中，很快在局部社会中引起的动乱事件逐渐演变成全球性的动乱。人们开始罢工罢课、相互殴打责骂、抢劫银行和超市、破坏和焚烧公共设施、抢占学校等公共设施、不允许别人上班、不允许别人有任何不同的声音、殴打警察、更有甚者在动乱中剥夺别人的生命、夺抢杀警等暴乱违法行为。这些违法行为越来越多，层出不穷。

人们已经不再相信太阳系联合政府发出的各种事件真相。

这次全球性的违法暴乱活动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各国政府镇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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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黑暗空间

（萤石上欧文和高夏一组，柯娜和巩长青以及杜邦一组）

在萤石开始下降的时候，柯娜船长和高夏等人分别站在两块不同的萤石上。由于萤石是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开始下降，在不大的萤石范围内他们无法看到萤石范围外的任何东西，因此站在萤石上的五人在没有弄清楚自己处境的时候，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生怕一不小心被另外同样不小心的伙伴挤出到萤石外。他们现在就像是在一个绝对黑暗的换几个里站在一处狭小的悬崖上，四周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除了脚下的萤石外再没有了任何可以支撑的地方，稍有不慎必将会跌落这万丈深渊中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队员们在精神高度紧张集中的状态下站在萤石一动也不敢动的站了十多分钟，杜邦和欧文支撑不下去了，他们缓缓蹲下身子，试图缓解小腿肌肉的酸痛。

萤石并没有因为两人下蹲的动作而发生任何抖动现象，这让杜邦和欧文放心不少，他们索性一屁股坐到了萤石上。

“一动不动站了十多分钟，你俩不累吗？”坐下来的杜邦问。

“不累，你先休息。”柯娜一边说着一遍试图从黑暗中寻找到一丝丝光亮。“高夏和欧文距离我们的位置并不远，我们却看不到任何来自他们那边的光亮，是不是可以说明我们正处在一个独立的封闭空间？”。

“同样接收不到任何通话讯号。”巩长青站在柯娜身边。

柯娜将手举起，在犹豫了片刻后，她将手伸向了黑暗中……

柯娜的这一举动让巩长青吓了一跳，他本能的想去拉回柯娜的手，但是又怕不小心将柯娜撞倒。他伸出去的手停留在了半空，眼睛死死的盯着柯娜已经伸进黑暗中的手。柯娜的手被黑暗完全吞噬了，那伸入黑暗的手不见了。

“还能感觉到手掌的存在吗？你把手伸回来看看……”巩长青语气紧张。

柯娜不以为然的将手从黑暗中来回伸缩：“就像是伸进了黑色墨水里一样，除了看不见一切正常。”

此时巩长青才松了口气：“我们可以断定萤石是悬空的。”

“我想是的。”柯娜说到。

“我能想象得到可以解释萤石范围之外不可见的现象的原因只有暗物质了。”杜邦说：“暗物质是人类对宇宙中的一种理论猜想，仅仅是理论上提出的可能存在于宇宙中的一种不可见的物质，它从来没有被证实存在过。猜想的理论把暗物质看作是一种可能是宇宙物质的主要组成部分，但又不属于构成可见天体的任何一种已知的物质。有一种被广泛接受的理论认为，组成暗物质的是“弱相互作用有质量粒子”，其质量和相互作用强度在电弱标度附近，在宇宙膨胀过程中通过热退耦合过程获得观测到的剩余丰度。此外，也有假说认为暗物质是由其他类型的粒子组成的，例如轴子，惰性中微子等。也许这里存的才是正真意义上的暗物质，和空气一样虚无，却又充斥着所有的地方，黑暗得令所有的光，通讯波都无法穿透丝毫，置身其中就像是掉落黑色染缸中的老鼠一样，没有任何光亮，看不到任何东西，找不到任何方向。”

“还有一种可能是这里充斥着黑光。”巩长青说到。

巩长青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萤石便停了下来，周围依旧漆黑一片。

“停了。”柯娜从机械服中取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往萤石外扔去。随即一声清脆的响声透过宇航服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可以肯定萤石已经停在了地面上。

“在这里可以听到传回来的声音，那么这里一定有大气……”巩长青略显激动，定眼看向机械服上照射灯照射的方向，虽然照亮的范围有限，但依然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地面：“在这里，声音和灯光都可以出传递，我想信号也一样。”

“呼叫高夏，我是巩长青，收到请回答！”巩长青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高夏取得联系。

“巩长青博士，我是高夏，我们也已经到达地面！”

“太好了高夏上校，终于收到你的消息了，欧文和你在一起吧？”

“我和欧文博士在一起，居维叶博士在萤石下降的时候已经及时跳上爬梯，安全逃离了。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们已经下到地面。”

“我这边的情况一样，接下来我们应该先想办法集合起来。”

“好的。”当巩长青离开萤石后，萤石随即开始向上升起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萤石相上升走了。”看着上升的萤石巩长青说到。

“我们这边的萤石也一样。”高夏通过太空机械服的通话系统回答道。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先集合，我们所处的环境灯光没有办法照射到很远的距离，如果我们在萤石下降的过程中没有发生过任何横向位移的话那么按照我们在坑洞内的距离计算，我们两支队伍之间的距离最远不超过15米，我们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我们现在面向的方向是否一致，因此我建议大家先呆在原地不动，。”欧文说道。

杜邦接着说：“我们下降了差不多20分钟，按照机械服上监测到的下降速度，我粗略结算了一下，下降的深度应该在9000米左右，按时间来看那我们应该都停在了同一层地面上。

“这个我认同，时间和速度一样，我们下降的深度也一样。”欧文说道。

“这里的辐射指数正常，温度和上层温度一样都是摄氏零下10度，在这里检测到了气压的存在，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有大气存在，但是无法分析出大气的成分。不管如何先找到对方是现在首要的任务。”巩长青说道。

“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柯娜说：“刚刚我和杜邦博士在地面测试了一下灯光可以射穿的距离在5米左右，这意味着在5米外我们将看不到对方的存在。我们这里有三个人可以以杜邦博士为中心，巩长青博士在中间我在最外面通过绳子把我们三个连接起来，灯光作为辅助在能看到对方亮光的前提下，我们可以形成一条长度为15米的直线，顺时针走一圈，这样我们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看到高夏和欧文博士所在的地方了。”

“是个好办法。”高夏说道。

用柯娜船长的办法，没一会的工夫队员们就快速的聚集到了一起。

聚在一起后，巩长青向头顶打出一枚照明弹，照明弹可以照明的距离和范围虽然要比机械服上的探照灯要大不少，但是范围依然十分有限。在照明灯的照亮下队员们看到除了脚下的地面和不远处的队员外，他们看不到地面上有任何其他东西的存在，周围一片空旷。五人就像是被遗弃在一片漆黑的荒芜的空地上一样分不清方向。在照明弹的光线内，队员们依然能明显感觉到光线外这层厚重的黑暗正在慢慢吞噬着光线，随着照明弹熄灭黑暗再一次向他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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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墙壁

“现在有几个现实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氧气不足和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地下一万米没有任何指示没有回去的路。”黑暗中柯娜说。

“这意味着我们接下来要在着黑暗的空间内没有任何方向的前行，如果我们没有办法及时找到可以补充的氧气这也意味着我们可能会因为缺氧而亡。”高夏直截了当的将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可能的死亡后沟说了出来。

“所以我们只能继续前进，走下去才有希望！我早已经做好为这次探索活动献身的最坏打算了。”欧文也明白现在的处境，不过他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沮丧。

杜邦：“我认为月球并没有打算让我们死，从最开始得挖掘到银灰色物质再到萤石将我们送到这里，月球都没有做出过任何主动防御的行为。”

“我认同杜邦的观点，现在可以肯定地是月球一定是一个智慧造物，而且还是一个依然运行着地智慧造物，那么就不排出智慧生物存在地可能性。即便是人与人之间地相处一旦其中一方感知到来自另一方地威胁都不可能不做出防御的动作，但是月球就好像是敞开了大门一样。”巩长青说到。

“当然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现在首要地任务是要先决定怎么往前走。不论月球是否有敌意，我们能地氧气供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地最大难题。”高夏说到。

“我们可以通过宇航服上的连接绳将彼此连接在一起，然后尽可能的拉长彼此之间的距离，这样我们可以搜寻的范围就更大就更有可能走出这里。”杜邦说到。

很快一个前二后三的‘二’字形队伍便形成了，在这种环境下行走，就像是掉落在茫茫大海之中的孤舟一样，没有任何指北针和灯塔为你指明方向，没有风天上也没有星星来指引方向。他们只能随机选择一个方向，接下来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队伍就这样在漆黑的环境下靠着有限的探照距离摸索着行走了半个多小时。当第二颗照明弹升空，所处的环境依然和第一颗照明弹看到的环境一样，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照明弹升空，他们所处的环境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们在黑暗中安静地行走了两个小时。没有任何变化的环境，此时他们的感受就像身处在一片虚空中一样，所有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来自身体的疲惫和精神上的则莫使得大家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这两个小时的折磨已经从身心和意志上都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巨大的考验。即便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让欧文很崩溃，他的情绪几乎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柯娜通过宇航服的通讯装备听到了欧文变得愈发急促的呼吸后命令队伍原地休息。

“欧文博士，你还好吗？”柯娜关心地询问道。

“还好，只是有点累了，我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巩长青：“需不需要集合聚在一起商量一下？”

高夏回答：“既然大家都没有出现问题，原地休息保存体力。”

“我们已经行走了两个多小时，按照我们的速度走了有七点多公里的距离，周围除了一片空旷，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东西，可想而知这里面的空间大得有点离谱，我敢打赌即便我们开着月球车在这里胡乱的跑都不会撞上任何东西。”杜邦说到。

“月球车有自动扫描识别系统，即使在完全看不清的条件下，它都可以通过实时扫面分析周边的环境，然后根据扫描结果做出反应，实现安全自动驾驶，自然不会撞上东西啦！如果现在有一辆月球车就好了。”欧文说道。

“言归正传，伙计们。”巩长青说道：“宇航服可以给我们提供长达十二小时的氧气供给，我们从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我们现在依然无法确定这里的空气环境是否适合我们生存，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可以出去或者是生存下来的办法。我很抱歉现在提出这样的问题，伙计们，但这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虽然这里面有气压，但是我们无法确定这里面的空气成分是否可以维持我们的呼吸，为了不浪费氧气，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吧！”

柯娜心里想着，继续慢慢地前进下去很有可能后面都是这样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这无疑是在浪费时间减少生存下去的可能，倒不如拿出点探险家的精神来。即便是舰队想方设法地进入到月球内部，对他们实施营救行动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远远高于机械服上的呼吸系统所能提供的维持生存的时间。

“巩长青博士说得对，杜邦博士说的也不无道理，接下来我们将使用宇航机械服上的推进器采用跳跃行进的方式加快我们行进的速度。同样也是半个小时停下来打一次照明灯探明环境，我相信智慧造物的空间不可能是无限大的，一定有支撑的边沿甚至是进出的入口，快速找到边沿我们才有可能有机会存活下去。”最后柯娜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说：“让我们拿出一点探险家的精神，加快我们的前行步伐吧！”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从五名队员身上发出的微弱灯光让这黑暗寂静的空间慢慢的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生命气息了。

队员们调整了队伍，改变了原本的队形横向排成一排，同样利用连接绳将彼此一最大的距离连接起来，他们采取这样的方式加大探索的范围。除了连接绳将他们连接在一起之外，他们看不到彼此之间的灯光，每个人就像是个孤独的探险家。

队伍从左往右依次是巩长青、欧文、柯娜、杜邦、高夏一字排开。所有人准备好等待着柯娜船长发令。

“出发。”

随着柯娜一声令下，黑暗中五束光线朝着同一个方向，使用设定好的相同跳跃距离，像五个跳动的音符一样，一起一落的向着黑暗的前方跳去。

在推进器的协助下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半小时的时间队伍前进了五公里。停下来他们发射了一颗照明弹，在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后，队伍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行进着。由于队伍在第一次快速移动的过程中没有碰上任何东西，这让队员在接下来跳跃行进的时候更加放心自在，他们调高了跳跃行进的步伐快速向前行进着。他们似乎已经对前面可能会忽然撞上什么不明物体不再抱有任何想象了。正当大家开始放松警惕的时候，灯光范围内忽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墙壁，跳跃到空中的队员们来不及反应纷纷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然后顺着墙壁掉落下来。

这一碰撞让他们感觉到天旋地转。队员们赶紧检查了身上的一行符和头盔在确保没有损坏后，扶着墙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是一面墙啊！”欧文激动的说到。

“先集合。”柯娜看着灯光前的墙说到。

很快他们沿着墙壁聚拢到柯娜船长处。

从来没有一面墙可以给队员们带来这么大的安全感。虽然这一撞击并不轻，但是这面墙的存在证明了他们所处的空间并不是一个大到无边际的空间，这给队员们带来了不少的喜悦。

“总算跑到头了。”巩长青感叹着，然后沿着墙壁向上打出一颗照明弹，光线可及的地方是巨大的墙壁，墙壁向着四面的黑暗处延伸。随后他又分别朝着左右两边各打出一颗照明弹，和前面一样光线可及的地方除了脚下的地面外依然是这块巨大的墙壁。

“不管怎么说碰到了墙壁就有希望找到大门，是墙壁就有尽头，我们原地修整后分成两组队员分别向左右前进探索。”柯娜说完随即开始部署下一步的行动。“我和高夏一组往右边，巩长青和杜邦一组往左边，欧文留在原地，务必时刻保持无线电对话畅通，要是出现对讲机接收不到对方的信号的情况就留下一名队员在原地另一名队员负责继续前行，这样保证可以形成一条对话通道，实时传播两头的情况，防止出现不好的情况。”

这是柯娜第一次担任太空飞船船长的职务，也是第一次作为船长出征月球。虽然只有四十岁的年纪，但是作为航母舰队船长的她有着非常过硬的海军舰队的领导能力。她明白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冷和谨慎。

柯娜在十八岁的时候完成大学本科学业，之后考入海军军校深造，从海军军校毕业后，柯娜就一直在航母舰队从事工作，由于柯娜过硬的军事本领和出色的工作和领导能力，柯娜在32岁的时候就已经被任命为航母舰队的舰长。一直到被征召加入到“太空探月计划”中担任探月飞船船长并负责“月球探索计划”工作指挥工作。

行动开始后欧文站开始在原地仔细研究着墙壁，这就像是一块普通的岩石墙壁，但是轻轻敲击会传回非常清脆的声音，这声音和我们地球上所有的岩石材质的声音都不同也不像是敲打金属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介于敲打岩石和金属材质所发出的声音中间。这声音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他总觉得这面墙壁的质量应该非常轻并不像实际看上去那样厚重。他只要知道了物体的组成成分和重量，他就可以轻易的找到可以搬运的办法，巨大的墙壁在他的眼里开始变得无比微小，他想也许只需轻轻的用力就可以把墙壁推开。想到这他用力推了一下墙壁，他失败了，他又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动墙壁，墙壁依旧纹丝不动，欧文心中自嘲：“在如此巨大的智慧造物面前自己根本不值得一提，哪来的自信和力量能与之抗衡？”

“柯娜船长，杜邦博士你们两头有什么发现吗？”

柯娜回答：“没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

“我这边也没发现异样的情况。”

“好的，保持通话注意观察脚下，指不定有突出的东西能将人绊倒，也有可能存在着机关可以打开这面墙壁。”

“欧文博士说得非常对，这也提醒了我，应该是有什么可以打开墙面或是一扇门的开关，要是空间不是无限大，那么他们在建造这面墙的时候就会留下可以通行的大门。这和我们在建造房子的时候一定会留有可以出入的大门。柯娜船长，我想加大寻找范围，请允许我脱离队伍，快速到达墙面尽头，要是没有任何发现或者是出现信号中断的情况，你们也也不要慌张，我还可以沿着墙面回到原点和你们汇合。”高夏说到。

“注意安全，高夏上校。”

“柯娜船长，也请允许我从左边脱离队伍快速抵达到达墙面尽头。”巩长青说道。

“巩长青博士，注意安全。”

高夏和巩长青解开了宇航服上的连接绳，利用推进器加快速度快速的向两边移动。他们前进了半个小时后，巩长青和高夏之间还可以清晰地进行对话沟通。无线电通话的信号在里面没有被削弱。

他们朝上空打了一颗照明弹依然没有任何发现。按照前进的速度来看高夏和巩长青之间已经相隔了有十多公里以上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走到尽头。这是一面巨大无比的墙，高度可知有九千米加上到达墙面前行走的十几公里和现在沿着前面行走的十多公里，长宽高这样一算，这个空间几乎可以装下一个小型的城市了。外星智慧建造这个空间的目的是什么呢？里面空无一物，是东西被搬走了？还是原本就是空的？巩长青想不明白，也没法用人类已知的认识去理解。

反倒是欧文提出了一个假设：“这里面虽然有气压，但是从未感觉到任何气体的流动，现在整个空间应该是完全封闭的，而且这里的温度稳定保持在零下10摄氏度。大空间、低温、这符合我们储物的要求，要是建造如此巨大的空间用来存放东西的话，那么这个被存放的东西应该是一种需要长时间保鲜的东西，这里该不会是他们制造的冰箱吧？他们建造月球用来宇宙航行，一定需要携带大量的食物或者是物资来保障他们可以长时间生存下去吧？”。

”杜邦回应到：“你的想法很有趣，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是我认为他应该是存放一些更为重要的东西，比如生物、土壤、水……等等，建造如此巨大的一个球体，进行太空旅行，他们一定是想着可以进行长时间的航行，甚至是作为他们繁衍下去的载体，我想没有比建造出一个独立的自然生存环境更适合进行长时间的太空航行了。”

“你这个想法更有趣也更贴合实际需求。但是我认为它还有可能有其他的用处。如果要营造一个自然的生态环境，那他们可以把所有建造生态圈所需要的要素，直接铺在里面形成一个自然循环的生态系统，像地球一样，水和土壤、花草树木、山川湖泊海洋，甚至四季变化都在里面存在着。这些组成生态圈的环境条件，在月球这么大的空间内部是完全可以实现的。也有可能这个空间什么都不放它只是被设计出来的一个缓冲区。”欧文说。

……

杜邦博士和欧文博士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他们的聊天对话也让其他的队员听着感觉到轻松。他们假设的可能性也有一定的道理，要是真如他们说的那样，那么这个围绕着地球转了几十亿年的地球伙伴，更像是为人类量身定制的一样，在人类遇到危难之际可以供人类用来逃亡。

经过几个小时的探索，体力的消耗加上身处紧张情绪中。此刻难得轻松的对话让欧文慢慢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困意。欧文慢慢地坐了下来，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月球畅想的梦。在他的梦里，迎接他们的是朝气蓬勃、生机盎然、鸟语花香的世界，月球人民彬彬有礼地迎地接着他们这几位来自地球的尊贵朋友……

……

没睡多久欧文就被无线电里通话的声音吵醒了，是巩长青首先到达墙壁尽头的消息。

巩长青到达了墙壁的尽头，墙壁尽头是另一面同样一望不到头的巨大墙壁，两面墙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夹角。巩长青在这里停了下来，汇报了情况后，巩长青就开始了寻找有可能打开大门的机关。

在得到巩长走到墙壁尽头的消息后，高夏加快了速度，没多久也到达了墙壁的尽头。墙壁尽头九十度拐角处同样延伸出另一面一望不到头的巨大墙壁，由此推断他们所处的空是一个四边形的立方体空间，此时两人相距的距离是30公里。

不出所料，巩长青很快找到了一处把手，把手出现在一个非常明显的地方，只要抬起头就能发现。只是把手的位置相当的高，巩长青接近两米的身高，抬起手来才能勉强的够到把手。

高夏根据巩长青的提示很快找到了把手，这把手和我们人类常用的门把手相差不大，除了位置较高和外形较大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两人利用宇航服的推进器，将自己悬停在把手处。

两人都还没有做好拉开把手打开大门的准备。

……

“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高夏提出疑问。

此时巩长青已经抓住了把手利用推进器向里推了一下，把手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听到高夏的疑问后回答道：“应该不会，把手周边并没有发现什么类似于电子锁密码锁之类的东西，我想这把手的设计就像是家里的推拉门一样是为了使用方便。我刚刚往里面推了一下，把手没有发生任何反应，也许是推力不够，我把推力调大再试试。”说罢，巩长青加大了推力试了试，把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接着他又试着往后拉，把手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要知道宇航机械服在设计之初是有特需的搬运要求的，宇航服设计了外骨架动力系统，依靠这个外骨架系统，在地球上穿着宇航机械服的人可以轻易的掀翻一辆小汽车。

”要是为了方便出入设计的门把手，在巩长青费了这么大劲之后大门依旧纹丝不动，那这外星生物的力气要有多大啊？我们人类在设计门把手的时候都会安装在我们顺手的地方，根据这门把手的高度，他们的身高肯定矮不了，起码有五六米之高。”杜邦说到。

“巩长青博士。要不我们试试左右旋转一下门把手？”

“好的，高夏上校。”说完巩长青用双手握住门把手用力地旋转着门把手，门把手在向左边吃力后顺利的被转动半圈。让巩长青惊讶的是被转动的门把手在接下来的转动中几乎不再吃力。单凭这一点巩长青就断定这个门把手就不像是常年未动没有使用的东西。

随着门把手转动，队员们脚下的墙壁微微地抖动了起来，整面墙开始慢慢地升了起来。随着墙面上升，墙面和地面之间形成了一条细长的缝隙，一道30公里长的白色光线开始慢慢地照射进队员们所处的黑暗空间内。

队员们原本以为只会出现一两扇可以通行的大门，却未曾想过会是整面墙壁被打开，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感叹于整面墙上升而给他们带来震撼的同时，这道长长的白色光带也给他们带了极大的安全感。

 

十六：走廊

随着整面墙体升高，此时五人已经进入到了光亮的空间内。这是一个宽度大概在一千米左右，30公里长的狭长空间。白色光线并没有铺满空间内的任何一个角落，虽然空间左右两头目力所及之处都充满了光亮，但是当你抬头向顶部看去的时候，头顶上方的光线却在墙体升高后停留的高度忽然熄灭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黑夜里手电筒照出的光线突然被前面的一块完全吸光的黑板挡住了一样使得光线就像是被切断了一样。而过道内看不到任何类似灯管一样的发光物体，这些均匀的光线就像是自然光一样明亮又不刺眼。

此时巩长青和高夏的距离相距有30公里。他们检查了走廊尽头的墙壁，发现了和进来之前黑暗空间内的墙壁一样，墙壁上都留有可以开关大门的门把手，由此他们更加肯定大门的设置是为了让来往的人可以更加方便地打开。

“柯娜船长，我发现和大门垂直的两个墙面上都有相同的门把手。”

“我这边也一样。”高夏说：“通过望远镜我可以就看到在走廊的另一面墙边上同样有一个把手，我想那个门把手同样可以打开另一面墙进入到另一个空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狭长的走廊是由两个不同空间的墙面所形成的，就像酒店的房间一样，并排在一起，门外的过道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巩长青说道。

在巩长青和高夏汇报完情况后，柯娜思索了片刻说：“如果墙面之外都是一个诺大的空间，那么关键的开关应该在走廊尽头的门把手上。”

高夏和巩长青随即用同样的方法将走廊尽头墙面上的门把手打开，这一次他们一共打开了两面墙，两面长一公里的墙。

“尽头的墙面已经打开，这个空间要小很多，目测是一个一千米长的正方形空间。”高夏说到。

“我这边的情况一样。”巩长青说到。

“将另外两个开关打开。”柯娜说到。

随着黑暗空间的另外两面墙上升，此时探索小队原本所处的黑暗空间里的三面长大30公里的墙面已经被打开。

“墙面已打开，这和打开第一面墙的情况一样，距离墙面一公里的地方是另一面墙。”高夏汇报着情况。

“我将小空间里的所有门把手都打开了，不同的是在另外两面一公里长的墙面后出现了两条长长的通道，看不到尽头。”

高夏将其他的门把手打开，验证了巩长青的说法：“我这里也和巩长青博士说的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我家大楼的楼顶上那一层隔热层，也是由这样一个个独立的空间组成铺满了整个楼顶，空间上方又盖着一层厚厚的隔热层。这样冬天既可以保温，夏天也可以防止热气入侵到大楼内。或许银灰色物质层之下都是由这种长30公里的正方形空间并排在一起所做成的。”杜邦首先说到。

“不得不说你的假设有一定的道理，要知道在太空中，绝大多数的空间都无法被太阳直接照射到，而太阳对地球传播热量的方式就是热辐射，热量通过电磁波的形式辐射到地球，并不需要借助分子进行传导。所以我们的地球才有了适宜的温度，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必不可少的因素，那就是大气层，正因为有了大气层的保护，我们才能够保存住来自于太阳的热量，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我们地球才可以长久保持一个适合生物生存的环境。但是太空中许多星球都没有大气层的存在，即便是那些存在大气层的星球，也会由于大气层太过稀薄而无法有效地保存温度。更何况是在黑暗的宇宙中穿行的飞船呢，我想他们主要考虑的还是防寒的问题。也许和杜邦博士猜想的一样，这层空间布满了月球表面主要的用途就是为了给月球保温。”欧文认同杜邦的分析。

“我相信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那么出口只能是在走廊里了。”柯娜说到。

身处陌生环境中的五人，在没有其他选择地情况下只能将面前的所有门把手都打开了，才有机会去获得更多有效信息来判断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这样他们才有机会走出这困境。

当巩长青和高夏将小空间内的所有门把手都打开后，随着所有的墙面缓缓上升，他们一共打开了六个巨大的空间而这六个巨大的空间之间没有任何墙体的支撑，形成了一个更加巨大的空间。

这和所有人的预想都不一样，暂且不管没有墙体的支撑这些空间是怎么维持不塌陷的？没有墙体的支撑那么这也意味着如果同时将所有的墙体开关都打开，那么他们脚下的地面就可以和头顶上的银灰色物质层之间完全分离。这样想要找到可以继续前行的道路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探索小队再一次陷入到了绝境之中。

由于此时高夏和巩长青两人距离有30公里之遥，为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消耗，柯娜让巩长青和高夏在原地停留等候。柯娜船长思考了片刻后说到：“我们下来也有五个多小时了，大家汇报一下各自的氧气含量情况，我的氧气含量是69%。”。

“我是巩长青，仪表显示氧气含量剩余60%。”

“杜邦，氧气含量70%。”

“欧文，氧气含量69%。”

“高夏，氧气含量65%。”

“好，巩长青博士在原地休息，大家向巩博士处集合。现在光线环境非常好，大家在加快速度行进的同时要注意安全，预计半小时集合完毕。”

“是，船长！”。

“高夏上校，你距离巩长青博士最远，半小时是否可以到达集合点？”在收到队员们确定的回答后，柯娜单独问高夏。

“没有问题。”高夏肯定地回答道。

随着所有墙面上升原本走廊里的光亮并没有消失，因此巩长青断定光线一定是从地面发出的。在原地等待的孔长青，开始趴在地上想要寻找亮光的来源，随后他跑到巨型黑暗空间，对空间内被亮光照射到的地面进研究，他发现两处的声音和震动回馈甚至是材质的纹路都以及材质都是一样的。巩长青又用测温器分别对发光面和不发光面进行了温度测量，发现两者的温度保持一致。“发光源不发热？”这就让他想不明白了。“只有依靠放射性发光的荧光剂和萤火虫发出的光亮不会产生热量之外，其他依靠能量发光的物体都不能做到100%的光能转换，因此利用能量发光的物体都会产生一定的热量。”

也许是测温器出了问题？也许……巩长青在研究这个问题上渐渐入了迷，他下意识的脱下了宇航服的手套，通过最后一层薄薄的贴手保护层，摸了摸地面，零下10摄氏度的地面给他带来了一丝丝凉意。

由于宇航服上的贴手保护层和宇航服主体是密封相连在一起的，在排除因为宇航服内的气压和外部空间气压的不同从而可能会造成的伤害后，宇航员可以取下外层手套进行更为细致的工作，而不用担心氧气泄露和气压不同会造成的伤害的问题。反倒是巩长青博士取下外层保护手套这一鲁莽的举动，让他得知这里的气压在人类可承受的范围内。要是外部气压过低或者过高，在他取下手套的那一刻他就有可能会因为气压压迫而牺牲了。

……

不一会大伙陆陆续续地到达了巩长青博士这里，因为高夏距离巩长青最远，所以最后达到的是高夏。在人员集合完毕之后，巩长青把自己发现的细节都告诉了大家。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巩长青博士。”柯娜问到?。

“因为我们下降得突然，在下来的时候携带的仪器有限，很多重要的数据没有办法分析出来。?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更多有用的信息。”?巩长青回答到。

柯娜说到?：“巩长青博士刚刚验证了这里面的气压不会对我们生命造成威胁，但是我们依然无法得知里面的空气成分，为了安全起见，请大家务必不要轻易打开头盔。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快速找到出口。”

“出口在哪？”高夏问。

柯娜回答说：“我想还是在这条发光的走廊上，虽然所有的墙体都上升了，但是发光的走廊依然存在肯定是有意义的，而且这条走廊的距离足够长，我们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尽头，因此最有可能的出口一定在这条发光的走廊上。”

“只能如此了。”众人没有更好的办法纷纷表示赞同。

“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发光的走廊，我们选择其中一条走下去。”柯娜说着看向众人。

“你是船长，你决定。”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众人都表示让柯娜决定走哪条走廊。

“那我们就沿着这条走廊继续走下去。”柯娜将手指向了面前的走廊。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只能拼一把运气。

在确定好方向之后，队员们就开始向着柯娜指的方向前进。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个立在走廊中间的柱子，目测柱子的高度只有50米高、100米宽。当他们走近柱子的时候发现柱子上有一个很显眼的向下箭头，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可进下去一样。柱子上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扇真正意义上的大门。大门在感应到队员们在接近后，就像我们进出商场时的那扇感应大门一样向两边打开。大门里面是一个较小的空间，就像电梯一样，当大门关闭后就可以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队员们站在打开的大门面前左顾右盼，谁都不敢轻易地走进去，在这里?他们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这玩意虽然看着像电梯，但是它没有任何开关。既然可以感应到我们靠近，然后自动打开。我想里面应该会有类似于选层按钮一样的东西吧？要不进去看看？”巩长青说到。

“要是没有呢？”杜邦发出疑问。

“不进去怎么知道呢？难道还回到走廊上继续往前走不成？”欧文说到：“即便没有，我认为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了。”欧文此时已经是铁了心要走进去，他不想在这个诺大的空间里继续呆下去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要么进去要么回到走廊继续走下去。但是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也不知道走到何时是个头，下一个岔路口也是这样的情况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而且他们现在所剩的氧气含量已经不足一半，从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氧气的消耗加上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大家都已经又累又饿。回到走廊继续走下去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进去虽然比较冒险，但也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虽然不知道电梯会把他们带到哪里？

柯娜没有犹豫第一个走了进去，欧文此时也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进去后他看着依旧站在门外的三人，然后用力地吸了一口太空机械服中自带的营养液?说到：“这该死的营养液，没有办法给我带来一丁点饱腹的感觉。”

紧接着三人也一同走进了电梯内，随着五人都进入电梯，电梯的大门缓缓的关闭了。

此时的五人就像是敢死队一样，目光坚定地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

 

十七：碎石、沙子、土壤

在电梯完全关闭后，电梯便开始了缓缓下降，这缓慢平稳的感觉只是在电梯运行中给里面的五人带来的感觉而已，实际上电梯此刻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下行。五人就像是坐上了一趟不知去向何处的幽闭列车，他们无法选择方向，只能等待着电梯将他们送达电梯能到达的目的地。

在电梯开始下行的那一刻，所有队员都在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身边可以抓得到东西。当他们下意思地想要用手往后去抓住电梯扶手的时候，他们的双手却抓了一把空，他们发现除了身边的伙伴之外再没有其他可以抓扶的东西。

感觉就像是平时从五楼乘坐电梯下行到一楼所需要花的时间一样，电梯下行没一会就停了下来。

“这是到了底，停下来了吗？”队伍中欧文疑惑的说到 。

除了欧文大伙也不敢相信，电梯会这么快停止了下行，他们认为电梯下行需要花上一段不短的时间才会抵达目的地。所以当电梯停止下行之后，队员们都提高了警惕，从机械服里拿出趁手的工具，用来应对随着大门打开后，随时可能会袭来的危险。

当大门打开之后，队员们眼前的景象和想象中的一片漆黑的景象不一样，大家垂下紧握工具的手，相互看了看对方。

眼前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不过这条通道只比电梯门大一点点，走廊的尽头也在肉眼可及处，这让队员们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在经历了漆黑无边的空间和长不见尽头的走廊后，这一条短小且明亮的弧形通道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队员们走出电梯后，通道两边的圆弧形墙壁采用的是类似透明玻璃材料建造而成的，唯一不同的是这条通道浑然一体，在玻璃墙壁上看不到任何连接的地方。透过玻璃队员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圆弧形过道外面的东西，里面满满地堆积着碎石、沙子和土壤一类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土壤层的展示厅一样。仔细观察还会发现碎石、沙子和土壤上残留有细微的类似于水汽残留的痕迹。

“如果能证明这些痕迹是由于水汽造成的话，这无疑可以直接说明了内部有水资源的存在。”欧文趴在弧形玻璃上看着那些水痕说到。

这让队伍异常兴奋，有水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有生物存在、有氧气、有食物、水代表了一切的可能。这也意味着月球适合人类生存，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队员们激动不已，他们前面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水是不是就代表着有生物，是不是就代表着有食物？”想到这杜邦忽然觉得肚子很饿，队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肚子早该饿了。谁都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需要做长时间的生存探险，所以在做准备的时候除了在 宇航服内自带的水壶装一些营养液外，谁都没有额外携带食物。

“嘿！伙计们，你们有谁带了食物吗？肚子实在是太饿了。”站在过道里，杜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伙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宇航服里的营养液是一种能量饮料，虽然给不了你饱腹感，但是维持你两三天的生存能量还是够的，悠着点喝啊。”欧文说完又继续趴在玻璃上观察起里面的岩石、沙子和土壤。

“有能量又有什么用，宇航服的氧气也就剩百分之四十，只够用几个小时了，到时候没有氧气补充还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杜邦无力地说到：“我不想做一个饿死鬼。”

强烈的额饥饿感已经快让杜邦失去了斗志。大家都明白，要是在氧气耗尽之前不能找到可以补充氧气的地方或者是找到可以维持生命呼吸的气体，到时候他们只能摘下头盔，要是月球里面的空气没法让人正常呼吸，那他们就真的只能交代在这里了。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也不愿过多提起，毕竟说出来也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

“杜邦博士，你看到玻璃里面那些岩土上有水汽的痕迹吗，这就可以说明月球里面是有水资源的，有水就代表着有氧气，打起精神来。”高夏安慰到。

“不过，他在这里弄这么大的一个透明玻璃通道的目的是什么呢？观察研究土壤、沙石还有水蒸气的变化吗？要是作为通行的通道，他们完全没必要造个完全透明的通道吧。地球上也只有博物馆和研究所、展览馆和一些需要观察的地方才会用到特殊的透明玻璃。”欧文一边趴在玻璃上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此刻饿急了的杜邦已经不关心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了，加上身处在让他感觉到安全的环境里，他早已经没有了坚持下去的意志了，他疲惫地说了一句：“我休息一会。”就瘫坐在了地上。

柯娜也不能用在舰队上管理手下军官的方式去要求众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几位博士并不属于她的手下。博士在体力上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在这些无伤大碍的事情上柯娜只有由着他了。

“要说研究嘛，这让我想到一个有趣的想法。”欧文思考了一会看着高夏说。

“什么想法？”高夏好奇地问道。

“这一堆石头、沙子土壤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值得继续研究的，倒是这个水，要是在里面充满了水你说会怎么样？”欧文故作神秘地说道。

“会怎么样？”。

“一个自然的微生物培养池。要是加满水是不是有可能变成一个培育微生物繁衍的环境，这无疑给微生物的繁育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条件。要是人为有意地去培育微生物，这里是不是更有可能成为一个微生物繁衍系统？这里就有可能是微生物系统的观测站。”欧文语气兴奋地解释着。

“这个猜测不错，欧文博士。那么里面的水去哪里了？”高夏提出疑问。

“也许是他们在不需要继续培育微生物的时候把水从这里抽离，也许是其他原因……这个就不知道了。毕竟在地球上砂石和土壤上面是可以看到水汽痕迹的存在的，我也根据这个情况做出的猜想。”

巩长青说道：“你们仔细地从上而下看，可以发现这上面的砂石和下面的砂石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可以明显地看到下面的水汽痕迹要比上面的重一些，水应该是往下流走了。要真是人工建造的微生物培育层，那这些碎石、沙子、土壤层可不止这个玻璃通道这么高，这里应该只是其中一个观测点。要是欧文博士的猜测成立的话，我们继续往下应该会发现新的观测点，那里的水汽痕迹应该会更重一些。”

“可是经过了这么久，这里的水汽是不是应该全部蒸发掉了？”高夏些不明白。

“你试想一下如果月球是一个绝对密闭的空间呢？”杜邦回答到。

……

“我们继续往下走吧！”在队员们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后，柯娜说到。

走廊的尽头是另一扇大门，这让队员原本就不振的情绪再一次稍稍萎靡了一些。

和之前的大门一样，当队员们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大门就自动的打开了，好在这一次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电梯，而是另一条通道，一条S型的通道，通道依然是采用透明的材质建造而成的。

科学家们想在这里停留更长的时间来对这里进行更深一步的研究，但这样必然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他们的氧气含量已经不多了，他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离开这里，尽可能快地找到可以补充氧气的地方或者是有办法可以确定室内空气可以供他们正常呼吸。如果要拖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去脱下头盔，那一定是下下策！

在大门打开后，队伍加快了步伐通过弯道，此刻他们只想快速离开这里。

S形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大门紧闭的房间和两条分别向左右岔开的通道，通道同样是弯曲的，站在原地看不到尽头。

在无法确定岔开的两条通道的长度的情况下，柯娜选择了打开大门。当柯娜直接推开大门的时候，随着大门被推开房间内的灯光便自动亮了起来。房间里面就像是一个加大版的生物实验室，里面的器皿架上摆放着有各式各样同样大号的试管和培养皿；还有一些较大的收纳架子和各种各样的仪器散落在地上像是被故意弄乱的一样；唯一让他们惊讶的是地面上、桌面上、仪器上都没有一丝灰尘，就像是被人天天认真擦拭过的一样。实验室比较大，要想在里面找到一些用得上的东西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柯娜让巩长青和杜邦还有欧文留在实验室内寻找用得上的东西，她和高夏分别去往两条通道上探路，一是为了在保证不遗漏任何关键事物的情况下能更好的利用时间，二是为了确定之后行进的路线。在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后，柯娜和高夏约定好半小时后回到实验室。

柯娜和高夏准备好后，加大了宇航服的助力系统动力，快速地朝着两边跑去。十多分钟后高夏顺着管道跑出了个完美的S形路线来到了管道的尽头，这里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个不存在认可出口可能的尽头。高夏通过无线电将情况向柯娜进行了汇报后就开始往回跑去。

而柯娜这边在转弯之后一直是一条直直的通道，在通道不远处是一道大门。在她收到高夏的情况汇报之前她早已经到达了大门处。当她走到大门前，大门就自动打开了，出现在她面前的同样是三面墙，这里和下来的时候乘坐的电梯一样。柯娜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她不喜欢这种幽闭的空间，而且也不清楚电梯会将她带到哪里？如果电梯在她进去之后关闭了大门并且开始下行，她在里面什么都不能做，这无疑会让自己和队员陷入到不可知的危险之中。这个时候离开队伍单独行动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在无线电里说明了情况之后，继续和高夏说道：“我们现在先回去实验室和博士他们汇合。”

又过去了十多分钟，当他们再次回到实验室里，柯娜和高夏惊奇地发现博士三个人都取下了宇航服上的防护头盔，并且若无其事地正在四处走动观察着实验室里的情况。

“你们怎么把头盔取下来了？”柯娜语气紧张中带有责骂。

杜邦看向站在门口处的柯娜和高夏，自然的指了指试验台上的试管和实验器皿说道：“我们利用实验室的器材做了空气成分测定实验，这面的空气氧含量在36~40%左右，比我们地球大气中的氧气含量都要高，这个氧气含量不会产生氧气中毒的情况，适应一会就好了，而且空气中没有测出任何对人体有害的成分。你们大可放心，这里的氧气新鲜着呢，特别提神，你们也取下头盔试试。”说着杜邦看了看两人，他看到柯娜和高夏并没有马上取下头盔继续说道：“那实验台老高了，我们三个合力才能爬上试验台上，才完成的实验，而且这个实验室里还有暖气供应呢，你看看温度计26摄氏度。”说罢又转头自顾自地在实验室中寻找了起来。

在犹豫了片刻后，柯娜和高夏也将头盔取了下来，果然和杜邦说的一样，取下头盔的那一刻，两人彷佛置身于远古深林里一样，吸入鼻腔的空气新鲜得有那么一点点刺鼻，但是这种不适感很快就消失了，继而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柯娜问。“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众人表示没有，这里除了实验器材和一些培养皿之外，还有一些勉强看得懂化学符号的化学物品外，并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物品。

“那你们现在还在找什么？”高夏?说道。

“我和欧文博士在找可以收集氧气的装备，看看有没有办法给我们的宇航服加氧，接下来遇到的环境不一定适合我们呼吸。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做好万全的准备。”巩长青说着看向一边正在埋头翻找东西的杜邦继续说：“杜邦博士在找吃的。”

“这……就算找到了还能吃吗？”高夏面露疑惑。

“谁知道呢？”巩长青回答道。

随后柯娜将三人召集到一起，将她和高夏在通道尽头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大家继续说?：“这一段下来大家也都累了，现在氧气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巩长青博士的担忧也并不无道理，我想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一起好好找找可以收集氧气的装备，休整好之后我们继续出发。”

“好。”大家回应道?。

……

虽然大家此时正处在一个外星文明生物的实验室内，而且实验室的空间和物品也比地球上的大了许多，但是里面的东西除了体形较大外，其他的一切也算得上熟悉。这让队员们产生了一种错觉，此刻他们感觉就像身处在地球上的实验室中一样，心里的戒备放下了不少。

睡意在暖气的催化下很快起了作用，不一会大家都睡着了。

……

一直以来的紧张情绪加上身体疲惫让众人睡得格外的沉，当柯娜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柯娜已经好久没有过一个这么长时间的连续睡眠了。身为舰长她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航母舰队上总有大大小小处理不完的事情，加上需要随时保持警惕和确保舰队的安全，所有的事情都容不得有任何闪失，这让柯娜养成了短时间睡眠的习惯。正因为如此在柯娜睡醒后她感觉到脑袋在胀痛，经过短暂的调整后柯娜脑袋的胀痛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她揉了揉太阳穴把队员叫醒，在寻找集氧装备无果后，队伍做了简单的准备就继续出发前往下一个地点了。

进入电梯，电梯自动下行到了下一层。电梯大门打开后队员们快速地对这一层进行了一次探寻，他们发现这里和上一层的布局基本一样，不同的地方是这里的沙石土壤和巩长青博士猜测的一样，这里面沙石上水汽的痕迹比上一层要重上不少，电梯还是他们下来时候的那个电梯，再没其他出路。

队员们肯定?这是第二层观测实验室，只是这一层下行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回到来时的电梯处，队伍汇报了情况。

“这里只有一个电梯，到底是往上还是继续往下？”高夏疑惑道。

“不知道，没有任何按钮，电梯在哪里停下来我们就去哪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柯娜心里也没底。

随着电梯继续下行，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除了第五层的水汽更重之外，每一层的情况基本是一样的，一样的布局一样的实验室。

队员们探查完第五层实验室后，回到电梯口。

“柯娜船长，我有个疑问。”

“请讲，欧文博士。”

“我们这次下来乘坐的电梯毫无疑问是同一部电梯，在没有按键选择的情况下，为什么电梯在每一层都要停下来呢？它完全可以把我们直接带到最底层。”

“也许是有意的，就像去参观博物馆一样，我们只要沿着安排好的路线走下去，在到达目的地的同时也让我们可以更好的了解月球。从我们下来一直到现在，我们走过的所有的路线和遇到的所有事情。从种意义上来说都有可能是被提前安排好了。”杜邦说道到。

“我赞同，如果不是被刻意安排，我想我们无法进入灰色物质层。”巩长青说道?。

在现有的情况下大家谁都无法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在能制造出这么巨大的一个月球飞船的智慧生物面前他们如同蚂蚁一样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如果月球生物对他们抱有敌意，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无法进入到月球内部。

月球如果还生存着智慧生物，那么他完全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阻止他们的继续前行的脚步，想必月球生物对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存在敌意。

……

柯娜说到：?“在一切都没有明朗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可能的，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月球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存在敌意。既然到了这里，那我们就跟随着月球生物给我们安排的步伐继续走下去。即使没有步伐我们自己创造步伐也要走下去，反正我们也没有了退路。”

?

十八：旷野里的电梯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明亮的走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的旷野。在队员们还没有从光亮的环境中适应过来之前，映入眼帘的更像是一块遮挡了所有光线和视野的黑色幕布。

“又来？”看到眼前一片漆黑的景象，杜邦博士一度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他对这种黑暗的环境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心里排斥反应。

“我们又回到了黑暗空间内？”欧文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一样。”巩长青语气就肯定的回答到：“这里的天际边上有微光。”

“我怎么看不到？”欧文问到。

“只有身处黑暗，才能看清楚黑暗。”此时巩长青已经走出了电梯。

“你这也太鲁莽了，还没搞清楚状况你就走出去了。”欧文责怪巩长青到。

“这不是没事吗？”

黑暗中巩长青打开了探照灯，在这里探照灯的照射距离依然有限，不过已经比之前所在的黑暗空间中通透了许多。在巩长青的探照灯指引下队员们看清楚了脚下的道路后，纷纷走出了电梯，当最后一名队员走出电梯时电梯随即关上了大门，当电梯内的最后一缕光线被关闭的电梯门完全挡住后。此时在整个旷野中，只有五名队员机械服上的探照灯上照射出来的光线在黑暗中不断交错的扫射着这黑暗的旷野。

柯娜下令让所有人关闭探照灯后旷野变恢复了黑暗，当所有人都身处黑暗并且适应了黑暗后才能看清楚黑暗：除了没有星星和月亮之外，这里的景象和地球上漆黑夜空下的黑暗旷野几乎一样。虽然光源昏暗有限，但是通过远处天际边上所发出的那一丝丝微弱的光线，所有事物的轮廓都开始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队员们肉眼就可以清晰地分辨出远处像山峰一样的轮廓。

山脉的轮廓给人一种雄壮巍峨的感觉，在这里不再是一望不到边际的空地，山脉的轮廓让人在这黑暗的旷野中有了参考的事物。

“我们到了地下世界？”杜邦看着眼前这片自然地貌不禁疑惑道。

“我想事情已经不会这么简单，这里的环境虽然像是在野外一样，仅凭这点还不能断定这里就是月球的地下世界，除了天际外的光线，头顶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光源，有可能这里仅仅是月球内部的一层空间。”欧文分析道。

“一个被包裹着的星球？”杜邦说到：“一个本身就是宜居的星球，被那层银灰色物质层完全包裹了，就像是箱中的生态世界。”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就像是一个戴森球一样。”

“300米，并不符合自然生态雨水和空气循环……”

在杜邦和欧文展开着无线想象的时候，高夏向头顶打出一枚照明弹，照明弹在向上飞行了一会后便被反弹了下来。通过照明弹飞行时间，科学家很快确定了这里的高度只有三百米左右的高度。在照明弹的照射下他们看清了所处周围的环境。这里更像是一处干涸的河床，脚下是一片片在河水干涸后形成的龟裂的土地。虽然看不到任何干枯的花草树木和鸟兽鱼虫的尸体，凭着地貌队员们便可以肯定这里曾经留存过大量的水资源。

“上面那几层沙石岩土层都有水汽痕迹的存在加上这里干涸的土地都说明了水资源的存在。把这些情况相连起来，这里有可能是存储水资源的地方。”巩长青说到。

“何以见得？”高夏问。

“在地球上，除了表面流动的海水还有河流湖泊外，在地下存储着大量的水资源，水在受到重力的作用下加上水的流动性，它总是会往低处流动的，由上而下我们发现的水汽痕迹越来越重，再到这里出现了干涸的河床，我认为水在流聚到这里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大型的地下蓄水池，就像地球上湖泊的水资源被开采利用直到干涸 一样 。别忘了我们现在的重力方向依然是指向月心，水也可能渗入到地面下了。”巩长青解释道。

“按你这么一说，原本在这里的水，全部都流去了下一层。”杜邦说道。

“是的，不排除这种可能。”巩长青肯定地说。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判断，他对于自己的推断非常有信心。

在听取了巩长青的分析后，探月小队的成员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似乎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

“天际边的光怎么解释？”杜邦继续问。

巩长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当其他人都在专注于分析现在所处的环境时候，高夏蹲在了地上随手里拿起一块干涸的土块，用手指捏碎后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这是泥土，质地和味道都和地球上的泥土相似。”

其他人听到高夏说的话后，也纷纷蹲下身去拿起一块土块，用手捏碎然后闻了闻，那微微湿润的泥土粉末加上那种泥土特有的淡淡土香味直冲鼻腔。没有人否认脚下所踩的便是土地，这是他们到达月球后第一次触摸到真正的土地。

一度陷入遐想的队员，此时才想起一直没有关注的一些关键要素。

“空间温度零下九摄氏度，比之前升高了一度，这里依然无风。”杜邦说到。

“空气依然安全，并无异样……”

“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到不需要进行任何改造便可以在这里生活……”

当队员们在讨论着这里可能存在的作用的时候，柯娜用照射灯一直在紧闭的电梯周围来回寻找可能存在的开关她只想找到一条可以继续前进的道路。

“伙计们，我有个疑问。”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柯娜突然说到。

“什么疑问？”高夏第一个向柯娜走来。

“我们是从上面下来的吧？”柯娜将探照灯的光束向电梯的顶部照去。

“是的，有什么发现吗？”此时高夏还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巩长青也打开了探照灯走了过来，他同样将探照灯的光线向电梯的顶部照去，神情诧异地说：“空的？”

这时高夏才反应过来，只见电梯就像是停留在黑暗旷野中的一个方形箱子，上面没有任何连接的通道和绳索。

刚才大伙都在专心的研究着周围的环境和脚下的土壤，并没有刻意去观察电梯周围的情况，更没有注意到电梯的顶部尽是空的。

“电梯的顶部是空的并没有电梯井一类的通道也没牵引的绳索，当时电梯是怎么从上面下来的？ ”柯娜说到。

“通过托举的方式，就像升降台一样，支撑力由电梯底下的支撑架提供。”高夏试图用自己在机械工程方面的知识来解释。

“托举并没有垂吊的效率高，也有可能是通过悬浮技术实现。”物理学家欧文说。

“有没有可能连接着透明的管道？”杜邦问。

“验证一下就知道了。”说着高夏掏出照明枪，准备朝着电梯的上空打出一发照明弹：“如果有透明管道存在，照明弹就会被透明管道反弹，借着照明弹也可以再看看周围的环境。”

“朝电梯上空的天花板处打，看看天花板处有没有下来时的洞口。”柯娜在高夏准备打出照明弹前说到。

高夏上校调整了照明枪的射击角度，使得照明弹的飞行线路和可能存在的透明管道形成一个交叉点而这个交叉点尽可能的靠近天花板，这样一来既可以看清天花板，又保障了照明弹可以撞击到可能存在的透明管道。

在调整好照明枪的射击角度后，高夏上校果断地将照明弹打出。众人的目光紧盯着像天花板飞去的照明弹，随着照明弹越飞越高，他们并没有在天花板上看到任何洞口，而照明弹也径直地打在了天花板上。

“打歪了吗？”杜邦问到。

“不可能。虽然我隶属工程部队，可我的军事能力的素质和水平不低，特别是射击成绩，最高拿过满分的。”高夏上校否认道：“不信的话，我跳到电梯顶部试试，看看有没有透明的管道挡住我站在上面？”

柯娜摆摆手制止了高夏起跳的动作说：“我比较认可欧文说的悬浮技术，人类科技尚且可以在特定的场景下使用悬浮技术，更别说具有更高科技文明的外星人了。至于天花板上没有出现任何洞口，极有可能是在电梯下来后关闭了，这个事情后面也许会有答案的，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继续前进的通道。”

“怎么找？”杜邦问。

“从接驳便利的角度来分析，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地方还是在电梯的附近。在没有确定这里不存在任何通道之前，没有必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再去到其他地方寻找。”高夏说道。

大家都认同高夏的办法后便开始在电梯的周围寻找着有可能存在的任何开关。

此时电梯大门依然紧闭着，高夏蹲下身子从电梯口开始由里向外仔细地寻找着，他试图找出地面存在起降托盘的证据，但结果并没有如他所愿，他围着这个停留在土地上的电梯四周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情况，整个电梯就像是被放在了干涸的土地上一样，只有电梯压在土地上留下的痕迹。

此时他正在电梯大门的右手侧，他起身拍了拍手放弃寻找电梯下有起降托盘存在的的可能，去寻找可能存在的开关。当他站起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电梯右侧的外壳上出现了一个竖着的半圆形符号，符号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在这个半圆形符号的直线上有两个分别向上和向下的指示箭头，在半圆弧线上有一个指向上方的箭头。

“我之前没有发现这个符号啊？”看着发光的符号高夏自言自语道。

“什么符号？”

“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过来看。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高夏回答。

……

众人很快围了过来，看着这个奇怪的符号他们无法判断这个符号代表的意思。

巩长青说：“要不摸一下？”

“我在这里仔细检查了几次，我敢肯定这个符号之前没有出现在这里。突然出现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欧文语气肯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去触摸这个符号。

这时柯娜径直走了上去将手举起轻轻地按在了发光符号的向下箭头上，随着手掌向着墙壁施力柯娜感觉到了清晰而短暂的按压感，随即电梯大门再一次打开了。

毫无疑问，这是电梯的开关。

众人还在为柯娜的这一莽撞行为而感到诧异的时候。柯娜却说到：“进去吧！”说完柯娜率先进入到电梯内。

柯娜的行为虽然莽撞，但也不失一个探险家该有的胆量。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队员们只能跟随着柯娜的脚步走进了电梯里。

“该死的按钮还不出现？”杜邦看着电梯里依然空无一物不禁抱怨道。

没人喜欢这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无力感。

接下来去往哪里都是这部电梯说了算！

 

十九：重力反转

当电梯门再次关闭后，电梯内忽然亮起了特定频率的红色闪烁灯光，随即三面墙壁中间十米处的地方处伸出了扶手一样的杆子。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队员们紧张了起来，虽然注意到了电梯内部的变化，但是由于扶手的位置太高他们无法跳起来抓住杆子，队员们只能紧张的盯着扶手杆。

亮起的红色灯光和他依然伸出来的扶手杆，无不在提醒着他们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不一样的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欧文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来应对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同时不忘大声的问身边的巩长青。

“我不知道啊！”巩长青同样扯开了嗓子回答道。

“注意盯着扶手，有机会就抓住它。”高夏说到。在紧张的气氛下大伙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许多。

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电梯开始了下行，除了电梯内闪烁的红色灯光外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有不一样的地方。在电梯持续下行了一会后，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脚下的压力轻了很多，直到完全消失，接着双脚慢慢离开了地面，身体就像是失去了重力一样开始漂浮在空中。这种失重下的漂浮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们漂浮的身体快要撞到伸出来的扶手杆的时候，柯娜大喊道：“抓住扶手杆。”

随着柯娜的话音落下，大伙出于本能反应牢牢地抓住了扶手杆，然后用双手紧紧地保住了扶手杆。随着电梯的继续下行队员们的下半身依然不受控制地继续往电梯顶部漂去。双手作为一个支撑点，随着双脚慢慢往电梯顶部的方向移动，大伙的双手也开始渐渐吃力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电梯顶部忽然出现了一股慢慢加强的引力一样，把人们慢慢拉向电梯顶部。

很快队员们在扶手的帮助下完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换，此时他们就像是倒立着贴在电梯壁内的墙壁上一样。他们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杆防止自己直接撞上电梯的顶部。

电梯内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电梯运行的方向依然是向着月球中心，很快队员们便明白他们在电梯里经历的一切是因为他们在电梯内完成了一次重力反转。原本下行的电梯在完成了一次重力反转之后变成了上行。

重力的改变使得电梯运行的方向由下行变成了上行，电梯的顶部变成了底部。队员们悬挂在电梯中间看着脚下离地面七八米的高度心中不免泛起了愁。这高度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如果在地球上从这个高度跳下去铁定会给他们造成严重的身体伤害。虽然此时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宇航机械服，在机械服的保护下如果按照月球的重计算，他们从这个高度直接跳下去就像是完成了一个简单的起跳下落的动作一样轻松，但是在电梯停稳之前队员们都不敢松手，他们不确定重力反转后他们所承受的重力是多少？

他们就这样用双手在电梯里悬挂着，幸好没过多久电梯就停了下来。在电梯停稳后柯娜率先松开了手，在机械服的保护下柯娜很轻松的站到了电梯的里。她抬头看向还挂在上面的四名伙伴示意他们松手下来，接着是高夏松开了双手然后是巩长青和杜邦。

“下来吧，欧文博士，不痛。”巩长青看着迟迟不敢松开双手的欧文。

“我等一会电梯大门打开了再下去，要是电梯一动再来个反转我可受不了。”

“欧文博士好臂力。”杜邦语气调侃地道。

“还行。”即便此刻欧文的双臂已经有些酸痛了，他依然坚持着不肯松开双手。

大伙劝说无果，只能在电梯里等待，但是电梯大门依然没有打开。

“欧文博士，你不下来电梯门不打开啊。”巩长青催促到。

“再等一会……”欧文博士倔强得依然不肯松手，直到他的手臂已经酸痛的坚持不下去了，才松开了双手！

“没事吧？”高夏站在欧文博士的身边关切道。

欧文摇摇头表示没事。

五人站在一起等待着电梯大门打开。

在等待的时候杜邦说：“我们现在的重力是向着月球外的和站在月球表面时的重力方向相反，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整个月球的重力都发生了反转？”杜邦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一想法：“要是整个月球发生了重力反转，那么意味着月球表面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重力的作用，我们在月球表面的基地也不例外，在这种情况下包括基地和月表岩层在内的所有物体都会失去重力飘向外太空和地球。”杜邦的表情凝重起来

“除了电梯外的按钮整个过程我们没有触碰到其他东西。我不认为仅凭这个按钮就可以让月球的重力发生反转，即便月球科技可以实现完全的重力反转也不会随便把开关放在这样一个地方，这不符合常识。”巩长青分析到。

“排除了是我们不小心造成的后果外，在月球表面基地的队员应该也不会有机会触碰到其他可以造成月球重力反转的东西和开关。”柯娜说到：“最大的可能是月球内部的东西让重力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向外的重力仅仅存在于月球内部，和月球表面的向内重力并不冲突。”说着柯娜看向物理学家欧文问到：“欧文博士，有没有可能同时存在两套相反重力系统的星球或者是人造物体？”

“理论上不存在，人类也没有任何设备可以实现，但是放眼宇宙不代表没有。”欧文博士回答道。

“也就是说有可能存在，你们还记得电梯外面那个半圆形的按钮吗？”

众人点点头。

“向下的箭头代表的是我们当时的重力是向着月心内部的，向上的直线箭头和曲线箭头是在说明重力反转的方向，我们按照现在的重力变化来看，半圆形的按钮符号完全符合这些特点。而且在重力变化前一直在闪烁的红色灯光和伸出的扶手杆，像是在提醒我们一样。”柯娜分析到。

“或许有办法去验证这个重力反转。”高夏说道。

“高夏上校，请你说说看。”巩长青说道。

“一会电梯大门打开之后，如果有按钮或许我们有机会再进来搭乘一次。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电梯直接带我们去往下一层，可能会错过对这一层的探查机会；第二种可能就是会把我们按原路送回去，除了多走一趟再体验一次重力反转的感觉外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如果重力反转依然发生在电梯内就可以验证重力反转不是发生在整个月球范围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柯娜看向众人之际，电梯大门忽然打开了。

这一层和前面所遇到的情况不同，这里依然漆黑一片。通过照射灯可以看到电梯停在了一条漆黑的通道前。在没有确定下一步行动之前众人都没有走出电梯。

“我觉得这样并不妥当。”杜邦说着看向众人。

“你的意思是？”柯娜问道。

“我觉得存在双重量系统的可能性更大，其一，一个按钮一部电梯不可能改变月球原有的重力方向；其二，如果整个月球都发生了重力反转的情况，我想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基地和队员们也都在太空中稳定了下来，如果此时月球的重力系统再发生改变，这无疑会给他们带来二次伤害。”

我认同杜邦的看法。月球既有可能有着两套完全独立的重力系统，一套向月心保证月表的岩层不会失去重力而飘向太空，积攒了这么久的月表岩层和陨石坑就是很好的证明；另一套就是现在作用于我们身上的这一套向外的重力系统，保证我们在里面可以再这里站立，我相信在这里生活的外星人也需要这套重力保证他们可以在月球内部自由行走”。巩长青说到。

在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前众人决定继续向前。他们走出电梯走进黑暗的通道内，电梯大门再一次关闭。没有任何按钮的电梯大门和通道形成了一条密闭的胡同，这意味着他们只能顺着通道走下去。

队员们在通道上行走了一会后看见在通道的另一端是另一扇紧闭着的大门。

“但愿这道门后是另一番景象吧！”柯娜心里祈祷着。她再也不想大门后出现的是走廊通道、电梯、黑暗空间这类场景了。

?

二十：雪夜

在这扇大门面前，高夏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那样踮起脚吃力地伸手去将门把手打开。随着大门缓缓升起，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微微的凉风，能感觉到外面的温度明显比走廊里的温度低不少并且有了气压差。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的夜，黑夜的天边有一缕淡淡的蓝光在为这黑暗描边。不难看出这里的的天际线比上一层的高了很多也远了很多，星星点点的微光挂在高空中点缀着漆黑的夜晚，除了天空中没有月亮这里就像地球上的夜空，在星光的映衬下地上泛着淡淡的白光，地面灰白而安静。

“这里是地球？眼前这幅景象给杜邦带来了极大的错觉。

“我想这里应该是外星人生活的地方了。”巩长青说到。

柯娜抬腿跨出大门，当她踩到地面的时候脚下陷了20厘米左右的深度，这始料不及的落差让柯娜踉跄了一下。借着探照灯的灯光她看到脚下是一片明亮干净的纯白色，就像是强光照射到了白白的雪地上一样。柯娜取下外手套，蹲下身子通过最里面的保护层触摸了地面，一股强烈的冷流片刻穿透手心直达心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大冬天里把暖和的手掌放在雪地上一样，触感柔软且冰冷，像雪花一样，柯娜用手捧起一把地上的白色物体，白色物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极了雪花。

“是雪花？”此时柯娜的语气不失女子特有的天真烂漫。

与此同时通道开始往下降落，很快从雪地里消失了。通道消失后，欧文顾不上危险跑到通道原来的位置上发现这里只剩下一块像冰面一样的地面，没有通道消失后留下的坑洞也没有任何通道的痕迹，彷佛通道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他拿出撬棍敲了敲地面，随着撬棍敲击地面，地面传来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咣当声，他又用力敲了几下结果依旧是一样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白色地面狠狠地砸去，地面给了他同样的反馈，这一下震得他手臂发麻。

“这是冰。”欧文语气肯定。“来时唯一的路消失了。”

大伙现在对于在月球内部发生的事情已经见惯不怪了，通道消失除了欧文外大伙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在这里待久了难免会产生点听天由命的无力感。

“随遇而安吧！我的伙计。”杜邦博士说到。

杜邦出生在中国大兴安岭地区从小在黑龙江长大，对于雪花再熟悉不过了。他捧起一把雪花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雪花塞到嘴里。

柯娜看到杜邦的这一举动试图让他把东西吐出来，柯娜声线提高了几倍喊道：“杜邦博士你在干什么？快吐了！”

杜邦看着柯娜笑了笑，然后从口中吐出一小口融化了的雪水接着吸了一口能量饮料在嘴里咕咚了几下漱了漱口后将能量饮料吐到了雪地上：“放心吧，我没事，正如你说的这是雪花，味道还有点甜，雪花的质量比我见过的所有雪花都要好。”

柯娜表情严肃语气责备地说到：“我希望大家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把安全放在首位，不要鲁莽行事。在这里我不希望队伍出现任何危险，即使身处地球，不是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不会随便把雪花往嘴巴里放吧？我们谁也无法确定雪花是否干净，雪花里面是否有远古微生物或者是病毒的存在是否有辐射？接下来的行动中我希望大伙在行事之前一定务必要以安全为主。”

“明白，绝无下次。”杜邦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表示抱歉。

巩长青是一个细心的实干家，每到一处新的环境都会用现有的设备去一些测量工作，尽可能多地去收集一些重要的数据。此时他已经采集到了这里的温度数据、辐射数据等一些重要的数据。

“温度测量数据显示这里的温度是零下21摄氏度；辐射值为0.04uSv/h（微希弗/小时），远低于我们生存的安全辐射值；……其他的数据也都在安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这里的环境很干净，我们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保暖衣物，在这里生存下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巩长青说。

“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高夏说。

“什么事情？”柯娜问。

“星空的高度。”

高夏上校这样一说众人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当他们踏出电梯之后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突然消失的过道上面，却忽略了这一重要的情况。

众人这时才将探照灯对向天空……

高夏解释到：“这里的照明条件很好，探照灯的光线依然无法照到天空的顶部，这里的天很高。”

“重力反转后，这里是月球内部的第一层，月球直径约3476千米，半径有1738千米，除去我们前面已经走过的深度，如果月球内部的空间在这里之后是完全镂空的话，其空间高度大，大到足够让人类最远照射距离的灯都无法照到尽头，这里同样大到可以放下所有的东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天空中的星星不是真的天体。”巩长青分析道。

“站在这里，站在一个巨型球体的内部一样，即便是脚下的地面再平坦，也无法否认弧度的存在，只要为我们的视线看得足够远，总是能看到天际边上的弧线，就像在外太空中可以看到地球圆形弧度那样。天际边上那道微弱的蓝光，也许就是我们视线可及的最远方。”欧文感慨道。

“雪地、冰面、星星、天际线、蓝光、空气、夜晚……除了树木、深林。这里就像是大兴安岭的雪夜。”杜邦泛起了思乡的情绪。

“这里的环境和我们地球上的环境一摸一样，有雪夜、有大的空间、更高的天空，更加广阔的土地。海洋、山川湖泊、森林草原……统统都可以塞入月球内部。如果再有太阳和月亮，白天和四季那么月球就像是为人类量身打造的一样。”队员们开始畅想着月球上所有可能存在的一切美好的东西。

“如果我们的猜想成立，你们想过一个问题吗？”巩长青问到。

欧文说：“什么问题？”

“如果这里的一切都和地球一模一样，那么外星人是不是很早就去了地球生活？”

巩长青的这个问题让大伙陷入了思考，愈发觉得脊背发凉。

二十一：是一条鱼

“如果外星人很早就去了地球生活，那么人类起源的问题，或许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巩长青说到。

“说不准人类就是月球文明的产物。”杜邦说。

“人类起源这个话题太大，就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高夏想把他们刚刚开始的关于人类起源的话题中断：“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弄明白接下来怎么走，管他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

“有一种可能我们不能忽略。”巩长青说到。

“什么可能？”高夏问。

“我们将有可能在这里碰到月球文明生物。”柯娜回答到。

“是的，我们从来不排出月球内有外星生物的存在，如果这里是他们生活的地方，那么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我们要更加小心。”巩长青回答道。

“没有退路也没有指引，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欧文问。

“光能指引我们的方向，向着有光的地方走。”柯娜肯定的回答道。

向着光明的方向前进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这种记忆不可能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发生改变。队员们在原地休整后向着天边那一缕蓝色光走去。

长久的疲累让队员们在雪地里走得缓慢且漫不经心。在行走了一段时间后柯娜被脚下一个凸起来的东西绊了一下，失去重心的柯娜狠狠地摔倒在了雪地上。

“真舒服。”这是摔倒在这软绵绵的雪地上的柯娜内心此刻最真切的想法。就像趴在软绵绵的羽毛堆里，柯娜想就这样睡上一觉。但是柯娜身上的责任和理智让她翻过身，然后仰起头用探照灯照向那将她绊倒的凸起的东西，那是一块凸起的冰块。

队员们赶忙聚了过来想要将柯娜扶起，柯娜挥挥手示意自己可以站起来，然后指了指那块凸起的冰块比以为然地说：“雪地里总是会有许许多多凸起的雪堆和冰块。”

除了欧文博士外其他队员对于这块凸起的冰块并不感到奇怪。 欧文博士顺着柯娜手指的方向找到那块冰块将覆盖在冰块上的雪花用手拂去，在照射灯的灯光下，欧文博士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这块被雪花覆盖着的冰块里面似乎冻着一条鱼。

“里面好像是一条鱼。”

“一条鱼？”听到声音后的杜邦赶紧凑了过来看：“这冰块下真的像是冻着一条鱼呢，不知道能不能吃？”早已经饿急的杜邦看着冰块下的鱼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你看过科幻电影吧？在电影里这栋冰冻的生物一般带有致命性病毒也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异，搞不好会袭击人类的哦。”高夏上校看着杜邦那一脸嘴馋样忍不住调侃道。

“科幻嘛，都是虚构的，而且拍的都是一些想象出来的生物，不搞夸张点怎么会有人看呢？你看这个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条鱼嘛，能变异成个什么玩意？”

“把这冰敲掉将里面的东西弄出来，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一条鱼了？”欧文说。

“你的意见呢？巩博士。”柯娜看向巩长青问道。

“依我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按现在地球的生物冷冻技术来说：需要达到零下196（一百九十六）摄氏度以下这个安全温度才有可能完整地保存动物细胞。到现在为止通过这项技术成功复活动物的案例是非常少的。这里的温度，远达不到保存动物细胞的温度，加上长时间冻结这条鱼的细胞早就被破坏掉了，我认为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是否还能食用？我保留意见。”

欧文废了不少的力气终于用撬棍把鱼从冰块里取了出来。他把这条形状怪异长约30厘通体呈银白色被冻成冰棍的干尸鱼举到眼前问：“你们谁认识这是一条什么鱼吗？”

众人摇摇头，表示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鱼。”

“可惜了生物学家居维叶博士不在，要是他在说不定他还能认出个所以然来。”欧文说着将这条干尸鱼挂在了腰间。

“欧文博士，你要带着这条鱼一起走？”杜邦问到。

“当然要带走……”欧文回答得干脆：“要知道这是我们在进入月球后到现在为止唯一碰到的也是保存最完好的地外生物，暂不论最后会不会去吃掉它，这条鱼都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要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保不齐这条鱼还可以给大伙续命。”

虽然饿久了会让人发疯，但是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都不会轻易去吃这条已经冻了几万年甚至是几亿年的鱼。营养液依然可以支撑他们生存一段时间，但是营养液用光了之后呢？因此宗人并没有阻止欧文将鱼带上。

看着众人对这条鱼的兴趣已经褪去，柯娜说到：“我们从进来到现在过去了差不多20个小时，这一路下来我相信大家都已经很累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就像追赶晚霞一样，天际边的蓝光并没有因为我们的靠近而变得更加明亮。我们这样朝着天边的微弱蓝光继续走下去不是个好办法。我们原地休息一下，重新调整一下行动方案。”

“不往前走，我们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高夏坐在雪地上说到。

“我认为还是继续向前吧！”此时巩长青也坐在了雪地上。

众人真的累了，他们穿着宇航服坐在雪地上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没有任何指引，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去到哪里？

“在没有其他更加可行的方案选择前，我们就朝着蓝光走去。”柯娜说：“原地休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们再出发。”

说罢众人纷纷朝后躺了下去，在宇航服的保护下雪地的寒冷并没有侵袭到众人的身体里。

一小时后，众人继续朝着蓝光的方向走了两个小时，脚下的雪地变成了光滑的冰面，借着微弱的蓝光众人面前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山峰轮廓，山体上散发着淡蓝色的光。

他们由雪地走到了冰川。

二十二：冰川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在踏入冰川前柯娜问到。

“距离。”高夏回答。

“是的，一个简单的逻辑，按我们的逻辑在电梯的附近是不是有更高的概率存在接驳的交通工具呢？”

“是没错，这个很好解释，被开走了。”高夏说到。

“也不排除有备用的交通工具吧！”柯娜说到。

“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本以为向着光走，总会找到出路，当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光并不一样。”

“在眼睛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后，不难发现这些蓝光是从这些连绵的山脉发出的。”地质学家巩长青也发现了这一情况。

“你们仔细看一下这发出蓝光的山脉的走向就会发现这山脉延绵的长度几乎将我们眼前的道路都挡住了。”柯娜说。

“确实如此。”杜邦看着远处发光的山体继续说：“有过在冰川上行走经历的人都知道，即便白天在冰川上行走也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我们现在身处漆黑环境中，在不清楚前面的路况和地形的情况下，贸然走入冰川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眼前这一圈发着微弱蓝光的山脉渐渐在众人眼里清晰了起来，看久了像是有某种不明的神秘力量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我们还是往回走吧！”欧文突然说到。

“虽然我很想去看看这发光的山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该怎么走？沿着来时的脚印？这一路过来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像是交通工具的东西。走回去好像也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高夏说到。

“你们不觉得我们这一趟下来都太顺利了吗？这一路下来我们除了在陌生的环境中摸索之外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这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了的。在黑夜中贸然走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冰川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加上这几乎包围着前路的圆形山脉，虽然有可能阻挡了前行的道路，但是走回去不见得是一个更好的办法。”作为地质学家的巩长青委婉的表达了自己想要走入冰川的态度。作为地质学家的他自然对前方发光的山体很感兴趣，如果是他自己在执行户外地质勘探任务的时候遇到这样一座会发光的山体，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前去探个究竟。

探月队伍对是进入冰川还是沿来时的雪路回到通道处的问题表达着自己的想法。良久没有获得一个统一的方向。此时众人都看着柯娜等待着柯娜能给出一个统一的答案。

此时作为探月小队队长的柯娜说到：“巩长青博士说得对，这一路仿佛都是被安排好了的一样，每个地方都有一个特定的而且是单一的方向，在黑暗空间里在电梯上我们只能沿着这条被安排好的路线走下去，这一路下来我们其实没有任何选择，如果在通道口那里有接驳的交通工具，我想外星人应该会将它放到一个显眼的地方而没有必要将其隐藏起来，或许走下去才是我们唯一正确的道路。”

柯娜见众人并没有再说出其他反对的意见，随即下令：“出发！”

在队伍迈出有第一步之前，杜邦用撬棍测试了一下冰面的硬度，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

即便是宇航服上的靴子自带有防滑功能，但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冰川上行走队员们依然格外小心，因此队伍前进的速度并不快。

人世间总是有太多不可预知的事情存在，走在队伍中间的欧文突然脚脚下一滑，出于身体的条件反射，在他即将摔倒的时候他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左右两边的杜邦和巩长青，杜邦和巩长青在吃力后同样失去了重心将最外面的柯娜和高夏也一并带倒在地。

“这地面是斜的，刚刚我一不留神脚下滑了一下就摔倒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欧文看着和他一样摔坐在地的伙伴不好意思地说到。

“我也感觉到了，要是没有脚下防滑的宇航靴，在这冰面上我们寸步难行。”杜邦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站起来，不料杜邦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冰面上。

在惯性作用下摔倒在冰面上的杜邦开始慢慢地向着前方滑去。

柯娜试图抓住杜邦，但是由于冰面过于光滑，柯娜也一并随着杜邦慢慢向前滑去。不一会整个队伍就开始慢慢向下滑去，他们试着用撬棍抓住冰面，由于冰面太过坚硬撬棍始终无法固定在冰面上。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柯娜大喊道：“快用绳子链接起来。”

忙乱中队伍通过身上的绳子连成了一条线。队伍在调整好姿势之后发现他们滑行的速度并不快，这意味着冰面的坡度并不大。探月小队就像是在滑梯一样慢慢地滑向蓝色冰山。

柯娜大喊：“准备。”在快要抵达冰山脚下的时候，将身体向后躺平双脚弯膝准备借用冰山停下来。

当柯娜和队员们纷纷撞到冰山上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冰山就像是被通上了电一样，瞬间亮起了明亮的蓝色光芒，蓝光将冰面照亮，此刻众人置身在一个蓝色的冰雪世界中。

“要是能把这绵延的山脉全部点亮，该是多壮观的一番景色啊！”欧文抬头看着眼前这座发出耀眼蓝光的山体感叹到。

“这一座巨大的冰山已经足够耀眼，如果山脉全部点亮足以将冰川照成白天。”杜邦同样感叹道。

由于一路来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加上都沉浸在眼前的这一奇观中 ，他们早已经忘记了随时可能出现的未知危险。

巩长青试图近距离观察研究这发光的冰山，但是由于冰山发出的蓝光过于耀眼，让他没有办法近距离观察冰川。巩长青只好戴上早已经取下来的宇航头盔调节了头盔镜片的滤光镀膜后才看清楚了蓝色冰山的样貌。巩长青不满足于这样远距离的观看，当他将头靠近冰山贴着冰山看向冰山里面的时候，他发现这座巨大的冰山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形容器一样，里面装满了散发着蓝色光芒的液体。

巩长青看得入迷，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一发现告诉队员。众人看巩长青看得入迷便也学着巩长青的样子将头盔带上趴在冰山上看。

“山体里装着一个蓝色海洋！”欧文看着山体里缓慢且有节奏的晃荡着的蓝色液体忍不住感叹道。

“我看更像是一个装满了蓝色海水的瓶中船，你看水里好像有潜艇的影子。”高夏看着冰山内远处一个渐渐变大的胶囊性物体说到。

“快跑。”当高夏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的时候他大声喊道。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那个胶囊形状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里面撞向了众人面前的山体，山体就像是被子击中的玻璃一样瞬间粉碎。蓝色液体随即喷涌而出，很快众人便被着突如其来的巨大海水淹没，眼前这座发着耀眼蓝光的山体随着海水的喷涌，瞬间从这绵延的山脉里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蓝色液体将这一片冰川覆盖。

冰川变成了一片发着蓝光的蓝色的海洋，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美丽和静谧。

 

二十三：胶囊舱

“咚咚……咚咚……”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传入到杜邦的耳朵里。“咚咚……咚咚……”声音渐渐清晰，杜邦睁开沉睡的双眼看到一条鱼在不断地撞击着他的头盔镜片。在蓝色的海水里，杜邦眼前的景象显得异常玄幻。

“我在那里？哪里来的鱼？”杜邦被撞得不轻，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杜邦在脑海中不断的问自己。杜邦试图伸手去抓住眼前这条不断撞击着自己的鱼，鱼儿的反应速度很快一个摆尾就从他的手里游走了。

很快杜邦的意识变恢复了清醒，他本能的想要向上游到海面上，当他的脚开始踩水的时候却一脚踩到了地面上。杜邦在水下换了个姿势试图借助脚下的地面来加快上游的速度，随着杜邦双脚用力一蹬，他整个人一下子就窜出了水面。杜邦看眼前一片蓝色的的海面，脚踩了踩地面，此刻他才确定自己正站在蓝色的海水里。

“看来这里的水位不高啊！”杜邦看着眼前的蓝色海洋，在确定了海洋的深度只到他的腋下后嘀咕道。

“一座山容量的水在冰川上全部铺平后是不会有太高的水面的。”

杜邦从他的头盔里听到了巩长青的声音，激动的问到：“巩长青你在哪里？”

“胶囊舱里面。”巩长青说到。

“柯娜船长、高夏、欧文他们和你在一起吗？”杜邦转身寻找巩长青口中说的胶囊舱一边问到。

“在一起，你找到快过来。”巩长青回答道。

“你口中的胶囊舱是不是就是那个将山体撞碎的东西？”

“是的。”

借着蓝色水面的光亮杜邦很快找到了巩长青所说的胶囊舱，他现在看到的胶囊舱大小就像是一辆卡车一样。虽然杜邦此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此时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巩长青他们。杜邦艰难的在水里行走了一段时间后才到达了胶囊舱面前。

胶囊舱漂浮在水面上，在蓝色海水的映射下，通体呈现出像蓝天一样干净的天蓝色。要不是胶囊舱的顶部有红色的灯带，杜邦很难用肉眼看得到它的存在。杜邦用肉眼测量了一下胶囊舱的长度大概在90米左右，直径约20米，他没有在胶囊状物体的外面发现明显的大门，在胶囊舱的圆头侧边处有一块等边四边形的白色区域，这块正边形的白色区域在天蓝色的舱体上特别显眼。杜邦停下脚对其进行了仔细观察发现白色四方形和旁边的天蓝色之间有着一圈细细的缝隙，杜邦猜想这块白色四边形应该是一个类似于开关一样的按钮。

当他想伸手去按的时候他犹豫了。在经历了冰山崩溃的事件后杜邦变得格外敏感，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冰山为什么会在他们几个刚刚到来的时候立马崩溃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撞到山体？他们这个撞击的力量小到甚至不可能将一头猪撞倒。

“巩长青，你们是怎么进入舱内的？”在按下白色方块前杜邦通过头盔里的通讯装置问到。

“舱体外那个白色方块，你按一下就行了。”巩长青回答道：“有个情况需要说明一下。”

杜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轻轻地用手按压了一下白色面板，那感觉就像是按压一个加大版的灯光控制面板一样。随着两声清脆的咔咔声后被按压的白色面板弹回到了原位，随即胶囊舱的整个圆头像一扇圆弧大门一样以向上掀开的方式从底部慢慢往上掀起。

舱门打开后，借着舱内白色的灯光杜邦首先看到的是胶囊内平整的地面，里面就像一个巨大的货运飞机机仓一样没有任何一件物品，机舱里面是一道隔墙，隔墙上面有一扇大门。杜邦穿着这厚重的宇航服在水里面行走了太久，在他借助着机舱的地面爬到了机舱内后，已经疲惫不堪的他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刻取下了宇航头盔并把身上的宇航服脱了下来，然后躺在了机舱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柯娜、巩长青、高夏、欧文，我到了。”杜邦躺在地面上喊着：“我刚刚在水里看到了鱼。”

良久没有任何反应。

在没有宇航服束缚的情况下杜邦快速的做了起来转身看向仓体内隔墙上的大门继续喊道：“别闹了，快出来吧！”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时杜邦才开始紧张起来。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大门前将大门打开，里面除了各式各样像是驾驶飞机一样电子仪器和几张高大的椅子之外，杜邦并没有看到任何队员身影的存在。

正当杜邦疑惑的时候舱外传来了声音，杜邦生怕是一些什么不明的外星生物他只好躲在了驾驶舱内不敢出声。

“巩长青博士，我到了。”杜邦听到柯娜的声音。

为什么柯娜船长会喊巩长青的名字？这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再想到自己也是巩长青让他来这里的。这一系列的疑问这让他感觉更加不安了，他不敢轻易出去。

“巩长青博士？”驾驶舱外继续传来柯娜的声音。

柯娜见没有人应答，警觉的拿起地上宇航服上的撬棍往打开的驾驶舱大门走去。柯娜一边走一边说：“巩长青博士，我是柯娜，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声声真切熟悉的声音让杜邦相信了外面的人是柯娜，为了防止误伤杜邦依旧躲在驾驶舱内问到：“你是柯娜船长？”

“我是柯娜，你是杜邦博士？”听到杜邦熟悉的声音，柯娜垂下了拿着撬棍的手，继续问到：“巩长青博士呢？”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没见到任何人。”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从水里出来之后，只接收到巩长青博士的声音，是他让我来这里的。”

“我也是。”

两人警觉的隔着驾驶舱的大门说着话。

“你真的是柯娜船长？”

“如假包换。”柯娜肯定道。

受了惊吓的杜邦在确定外面的人是柯娜船长之后才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眼前熟悉的柯娜的时候紧张的情绪一下松懈了下来。

看着眼前警觉的杜邦，柯娜说到：“你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吗？”

“你不觉得很诡异吗？我按着杜邦的指示来到这个胶囊舱，当我来到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我自然就警觉了起来。”

“是很奇怪，我也是听到了巩长青博士的声音才来到这里的。冰山崩毁后从里面冲出来的大水将我们冲散了，我在水里醒过来，站在水面上的时候只听到了巩长青博士的声音。我试过呼叫你们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回应，巩长青博士说你们都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那就奇怪了。和我们说话的是谁呢？”杜邦思考着。

“或许是这个胶囊舱？”

“也许吧，但是为什么呢？”

“让我们来这里。我想欧文博士、巩长青博士还有高夏也会听到不同的声音让他们来到这里。”柯娜分析道。

……

“欢迎来到月球，丢球人。”

此时胶囊舱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声音，这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让柯娜和杜邦都吓了一跳。

二十四：织挽城

“谁？”柯娜警觉的后退了一步做好了防御的姿态问到。

“欢迎来自地球的客人，你将乘坐胶囊号前往下一站。我是胶囊号的导航员。”?

柯娜和杜邦听到回答相互看了一眼，这把声音清脆细腻且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

?柯娜很快联想到现在地球上每个家庭和个人都在使用只能语音系统，她半信半疑地问道：“胶囊号的智能系统？”

“可以这么理解。”

“是你让我们来到这里的？”杜邦问到。

“是的。”智能系统的回答全程不带任何情绪。

“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杜邦继续问到。

“不知道，我只负责传递信息。”

“你又是怎么懂得我们的语言？”令柯娜和杜邦不解的是月球上的智能系统怎么会懂得地球语言？

“我可以用地球上所有语言和你们对话。”

“是你操控胶囊号将冰山撞碎的吗？”杜邦更加关心现在的安危，他想弄明白现在这个所谓的导航员接下来会不会对他们再一次造成危险。

“不是，我只负责导航。”

“那是谁？”

“不知道。”智能系统的回答简洁明了。你问他什么他只会回答对应的问题，并不会进行任何解释。

柯娜和杜邦问了关于蓝色海水，关于冰山、关于银灰色物质层、关于萤石、关于月球上是否有生命的存在、关于如何出去、关于月球文明的一切。

智能导航系统的回答都是：“没有这个权限！”

杜邦对柯娜说到：“这个所谓的智能系统对月球的情况全然不知，我想它应该只是一个功能单一的语音操作系统。”

柯娜点点头。

“下一站是什么地方？”她突然想到智能导航系统一开始提到的下一站。

“织挽城。”

“城市？”虽然早已经可以肯定月球是智慧造物，但是这一路下来也太过容易了，仿佛这一切都是被特意安排的一样，这样是否可以说明月球里面依然生活着古老的外星生物呢？“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柯娜试图换一种方式问到。

“我只负责导航。”

不出柯娜的预料，智能系统的回答和回答月球上是否有生命存在这个问题是一样的。她不知道接下来她们前往织挽城会遇到什么情况。

柯娜和杜邦知道不可能从这个胶囊舱的智能导航系统这里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们只好坐在船舱内等待着高夏和欧文还有巩长青的到来。

没过多久队员们相继来到了胶囊舱内，柯娜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大家。队员们除了感到惊奇之外并没有对可能存在的生物而感到害怕。

“你们在水里醒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东西？”杜邦问众人。

众人表示没有之后杜邦继续说：“我在水里看到了活着的鱼。”

“哪里来的鱼？”欧文表示好奇。

“我想是我在雪地里挖出来的那条鱼。”杜邦说。

“你认为是海水将这条鱼复活了？”欧文说到。

杜邦点点头。

“这不可能啊。”欧文表示否定：“虽然我们有技术可以复活一些被冰冻的生物，但是那都是需要用到特殊的技术处理还有动物被冰冻的时间不能太长。”

“或许这蓝色的海水具有特特殊的功能。”杜邦说道。

……

“海水不具备任何特殊的功能，鱼儿复活是它本身特有生理机能，月球不是一个冰冷的造物。”在众人讨论的时候，胶囊舱的智能系统突然说到，只是声音变成了一个孩童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孩童的声音更像是人类孩童说话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出现在这里却让众人感觉到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柯娜问到：“你不是原来的智能导航员了吧？”

良久，这个声音在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冰冷的智能导航系统的声音：“人员已经到齐，接下来我们将出发前往织挽城。”

当智能导航系统说出发的时候高夏想起了地球上的城市。

那是一番繁华的景象：汽车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街道两旁林立着一排一排的高楼大厦，桥梁铁轨像盘旋而上的蟒蛇一般，大街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人们擦肩而过；不时从天空中“飞”过的城际快车，就像一条条飞龙一样穿梭于城际之间；每到夜幕降临时，万家灯火不约而同地把城市点亮，一幢幢高楼大厦就像披上了宝石镶嵌的斗篷；一条条街道也都被汽车灯光点亮变成了满布繁星的银河模样。一副繁华盛世的模样。

高夏每次从部队下班开车回家总是会路过这样繁华的街道，他时常被街道上的繁华眯了眼，他一直希望在退休后可以和太太一起搬到郊外，享受安静平淡的田园生活！

在城市生活了几十年，高夏早已看厌了这样的景象，只是他没有机会逃离。但是当他在得知自己将要参加探月行动，准备前往月球的时候，他又开始对这既熟悉又厌烦的城市感到万分留恋。留恋着这里有他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孤独、还有熟悉的家人。

高夏在接到任务的时候，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为什么不试着将月球推动到小行星撞击地球的轨道上，来阻挡小行星直接撞击地球呢？”

而官方的回答则是：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和可预测的发展速度来推演，200年的时间内想要建造一套足以推动月球的动力系统机会是无法实现的；即便是可以将月球推动到小行星撞击的轨道上，但是想要彻底摆脱地球的引力将月球推到更远的地方已经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更别提离地球最近的金星和火星会对月球带来的引力干扰了；即便是完全克服了这些难题，但是由于小行星的动能过大，当小行星撞击到月球后，依然无法避免被小行星撞击的月球撞向地球的可能。推动月球阻挡小行星的方案，实现难度大，不可控的风险多，并不是最优的方案。

“发射核弹呢？既然已经确定了小行星撞击地球的线路，我们只需要顺着线路发射足够多的核弹就有可能摧毁小行星。为什么不这样做？”

高夏得到的回答是：“所有可行的方案都被科学家们反复模拟计算过，并没有任何一套方案可以完全有效地阻断小行星对地球的撞击而带来的毁灭性结果。”

人类是既是一种智慧善良的生物，同时又是愚蠢凶残却又相互矛盾的生物。许多人为了探索宇宙甚至会不惜放弃地球上的家园甚至是生命仅仅是希望自己能向着太空迈出步伐。如果人类可以选择，那么大多数人类或许会不惜以舍弃地球家园的代价来逃离太阳系。

坐在胶囊舱里高夏回想着地球的城市……

胶囊舱在智能导航系统自动驾驶模式下载着向着城市的方向前行了两个半小时，高夏就在回忆往事中度过了两个半小时。

柯娜问了一个显得多余的问题：“这里有白天吗？”

“有。”回答她的是那个孩童的声音。

“什么时候会天亮？我们下来有二十多个小时了，从未看到过白天的样子。”

“月球正处于待机状态，里面的一切已被冻结了。在待机的情况下不会出现黑夜和白天的交替。”

“待机，像电脑那样待机吗？”柯娜提起了精神问道。

“只有部分核心设备保持着必要的最低功率运行。”

“月球在什么时候？从哪里来？”柯娜感觉这个孩童的声音能回答她心中的疑问。

“你们会知道答案的。”孩童没有直接回答柯娜的问题。

“在这里我们是否安全？”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在谈话间众人能感觉到胶囊舱开始向下行驶，随即胶囊舱的驾驶舱开始变得成完全透明，一座壮观的城市轮廓在微弱星光的照明下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整座城市就像是完全断电沉睡了一样，连一个小小的亮光都没有看到。

很快胶囊舱进入了城市，穿过一个个十字路口，在胶囊舱灯光的照射下他们发现这里的道路边没有商铺，两边的高楼要比人类建造的巨大许多，他们见到的每一幢大楼的外观造型都像是一个个巨型的胶囊，竖立起来的、卧倒的、被拉长的，被拉宽的。大楼与大楼之间有互相连通的管道，每幢大楼的最底部是镂空的，相互贯通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交通线路网。

载着探月小队的胶囊舱在大楼底下穿行而过，很快就把他们带到了城市中心大楼。

这座城市中心大楼是一座被压扁了的矮胖的胶囊型建筑。众人从胶囊舱上下来，走进大厅，大厅就像是安装了感应灯一样自动亮了起来。

在众人眼里这里更像是一个展示大厅，大厅里除了中间有一个巨大透明的球状模型和在模型旁边有一整页看不懂的外星文字介绍外，再无其他东西。

探月小队靠近透明的球体观察，发现透明球体内悬浮着另一个更小的球体。从模型上看，外围球体外表面没有呈现任何东西；内表面则呈现有山川、湖泊、大海、森林、草原、城市等围绕着内表面一整圈的生态模型。不难看出外围球体内表面展示的是一个完整的生态自然圈模型；悬浮在中间的小型球体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高楼大厦和其他建筑的模型。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放大了的水晶球。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圆形水晶球里面在最外层的空间上被塞入了一整个完整的生态圈和城市，在水晶球里面的正中间悬挂着另一个更小的并且布满了建筑的球状城市。细看每一处建筑模型所呈现出来的大小比例和实际比例几乎一致，这个透明球状模型更像是月球的立体地图。

众人仔细观察后发现里面还有很多细微之处，这些细微的地方都和他们经历过的事物有着非常相似的感觉。

第一个发现的是杜邦：“你们看，由外往里，这最外层是不是有很多个小的空间链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球状的空间闭环？”

“是的。”欧文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然后再往里面一层是不是很像我们来时的地质层？”杜邦越说越兴奋，几乎是扯起了嗓子大声地在说话。

“是的，这个我也观察到了。”巩长青依然肯定地回答道。

“你们再看这城市中站立着的人和草地上站立着的动物，再看看小球上面城市中站立着的人。他们的重力方向是不一样的，一个朝外一个朝内，按理说他们的重力应该都是朝内的，但是这个模型却明确地向我们展示了在这个模型内同时存在着两套相反的重力系统。我们下来的时候经历过一次重力反转，如果把这些联想起来是不是就能解释我们一路下来所遇到的所有事情。毫无疑问这是月球的立体模型。”杜邦越说越兴奋。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头顶还有一座更大的城市，我刚刚仔细算了一下我们现在所在的最外层的内面里有差不多一百座城市，如果按照一座城市可以居住1000万人口的规模来算，加上头顶的中心球状城市，这里至少起码可以容纳10亿人同时生存。”巩长青已经在开始计算这里的城市规模。

“这意味着，我们有足够的人类可以再末世中存活下来。”杜邦开心地说道，他现在只看到了人类的希望，其他一切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仿佛月球的存在可以让人类随意支配适用一样。

其他三人并没有觉得杜邦和巩长青的猜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恰恰相反，他们从心底认同杜邦和巩长青的观点。

?

二十五：π

这一趟对月球的探索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阻拦，顺利得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胶囊舱带我们移动了较长一段距离。为什么这里的温度和在冰川上测量到的温度值是零下21摄氏度呢？况且我们现在在室内。”在众人在讨论着有关如何移民的问题的时候，巩长青看着测量的温度数据说到。

“巩长青博士，你还想到什么？”柯娜相信巩长青一定是想到了点什么。

“我猜测要是没错的话，这一层内部空间温度应该都是保持在零下21摄氏度，就像黑暗空间层的零下10摄氏度一样。黑暗空间层和地质层还有这里每一层不同的空间的温度都不同但是又都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温度值。”

“这能代表什么呢？”高夏疑惑地问道。

“像冰箱一样每一层的温度不同，里面需要冻结的东西不一样。”

“这么说月球倒是一个大冰箱咯？那这里需要冻结什么呢？”高夏不解。

“冻结生态圈。在这个温度下动物可以冬眠，树木花草来年开春可以再生。一切就在睡眠中等待着复苏。那条鱼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据。”巩长青好像抓住了真理一样两眼放着光。

“虽然在零下21摄氏度的环境下还能生存的动物又很多，比如北极熊、南极企鹅、甚至人类，要是把它们的下层食物链断掉了没有了食物来源，它们最终也是活不下来的。冬眠的动物都需要在冬眠前在体能储备足够多的食物以维持冬眠时所需要的最低能量供应，而且它们冬眠的时间不可能太长。更何况是在这长达数百年上千年甚至是上亿年的岁月里？”高夏依然不理解。

“我所说的冻结生态圈是将整个生态链完全冻结，把食物链一层层断掉的最好办法就是冻结，把水资源彻底冻结，里面的生物会一层层因为食物供给不足而最终消失，包括植物没有了水和阳光最终也会停止生长，动物也会因为食物链的一层层断掉而消失，还有微生物研究所将所有的水分排干也是为了能阻断微生物的不断繁衍。月球在有意阻断里面的生态发展。”

“其目的是什么呢？”高夏越听越迷糊。

“断绝生态的肆意生长。”

“想法很疯狂，巩长青博士，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地球在没有人类的时候自然环境也在有序发展着，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欧文问到。

“巩长青博士这么一说，似乎我的一些想法也说得通了。也许他们是在一个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这样做的呢。”柯娜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当月球人需要离开月球或者需要长时间休眠的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不会重返月球或者是醒来，我说的长时间可能是长达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当他们再次回来或者是醒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不希望月球内部发展成他们不希望看到的样子。如果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在这里长期自由繁衍发展，里面就有演化出新生物甚至是智慧生物的可能。即便没有发生这种情况，但是生物破坏里面的设备和建筑甚至是危及到休眠中的月球人的生命的可能也是存在的，这些情况我相信不是月球人所希望看到的，因此让月球处在一个完全休眠待机的状态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

“激活之后又会怎么样？如果生态在冻结的时候出现了断层，激活之后的生态是否可以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缺失了那些原本存在的自然生态因素，是否会对激活后的生态系统产生不良的影响呢？”杜邦问到。

“杜邦博士考虑得也很对，但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一种假设。我们现在呼吸的空气起码说明了一个问题：月球不可能是完全停滞的。我们地球上的空气主要来源是蓝藻，一种体内含有叶绿素的单细胞原核生物，它可以通过光合作用将二氧化碳和水合成自身需要的能量并产生氧气。我相信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或者是设备在源源不断地制造着氧气！”欧文说到。

“还有那那条复活的鱼，冰山里流动着的蓝色海水或许就有让自然复苏的功能。”巩长青说到。

探月小队在对月球展开着最美好的想象。

……

很多东西在设计出来之前去就已经处讨论过它的用处，但是让你去猜那些已经设计建造出来的东西的用途的时候你不一定能猜得出来。

相比对月球生态圈的讨论，高夏更希望能快点找到可以出去的通道。高夏仔细观察着并试图理解那几百上千座散布在月球模型内部各个地方直插云霄的巨大烟囱状的物体存在的作用。

烟囱状物体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个巨大的通道口，数量众多且正反面都有，这无疑是进出月球的最好通路。。

“对月球的探索一路下来比想象中要顺利许多，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阻拦，顺利得让人有点不敢相信。”高夏看着模型里的巨大烟囱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发现吗？”柯娜问到。

“没有，柯娜船长。我只是觉得这一路下来太过顺利了，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找找可以离开月球的出口。模型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出口。”

……

“你们好，地球人！”探月小队在对月球可能存在的出口进行分析的时候，一个人类模样的男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此时陌生人也正微笑着表情友善地望着他们。此人有着一张清爽英俊的脸庞，和我们人类一样有着五官。其五官细致精美，可称得上眉目如画、目似朗星、鼻如玉葱、齿白唇红、肤色如珍珠般白皙、发如乌丝、面如冠玉，披着一件华丽的天蓝色长袍，好似古时候的画中人一样。

众人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纷纷对视了一眼便看向走进来的人。柯娜强忍着心中的惊恐很快恢复了镇定，这突然出现一个外星人站在他们面前，在不知道外星人对他们是否有敌意之前，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而此人的出现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柯娜直视对方几秒后，并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任何敌意，反倒是充满奶奶一般和蔼可亲的眼神。柯娜环顾了四周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便往后退了几步，尽可能的和外星人形成一个让她感觉舒服和安全的距离。队员们跟着柯娜也纷纷退了过来。

柯娜鼓起勇气，拿出她作为一名船长该有的阵势强装着镇定，她可不能露出任何胆怯，防止被对方看出她的胆怯进而从气势上打倒她，却又不是谦逊礼貌地说道：“你好，我是来自地球探月第一舰队的柯娜船长，他们是我的队员，今日误闯进入月球，请你见谅！请问怎么称呼你？”

“欢迎你们的到来柯娜船长、巩长青博士、杜邦博士、欧文博士以及高夏上校。我叫π，是织挽座的智能管家，织挽座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月球。”外星人的声音温柔而洪亮。

“你是真人还是假人？”欧文语气惶恐地问道。

“从精神层面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从生物形态来说我可以算的上一个人。确切的说我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以实体形式存在的超智能产物，我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生命体。我没有恶意，你不必感到紧张。”π回答的语气就像是一个绝对的强者在安抚面前一个细小的蚂蚁一样。

“我不是害怕，只是有点紧张。”欧文博士不忘否认道。

二十六：一个有这丰富情感的人工智能系统

“一个高级的人工智能产物。”柯娜说到。

作为一个早已经超越了造物主存在的智能机器人来说，柯娜的说法也没有问题。π不想花太多时间去解释自己是什么和自己存在的意义，因此他回答到：“可以这样理解。”

π堂而皇之的出现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即便是他说了自己并没有任何恶意，而且从他的言语中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敌意，众人依然保持着一个防御的姿态不敢放松警惕。

“在这里你们有很多疑问。你们能来到这里就已经足够可以证明月球对人类没有任何恶意。当你们决定利用月球来逃生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你们的到来。”

“迎接？你是说关于地球的一切和地球现在正面临的危险你都清楚？并准备帮助我们吗？”柯娜问道。

“没错，从人类发现飞来的小行星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迎接你们到来的准备。让你们顺利穿透保护层进入到内部空间再到胶囊舱将你们送到这里。至于是否帮助人类度过难关并不是我能决定的。迎接你们是为了让你们能够详细的了解人类发展的历史和织挽座星人之间的关系。”π的语气平缓不带任何情绪，就像是在描述一件和自己毫无相干的事情一样。

“人类和月球文明还有关系？”巩长青惊讶道。

“毫无疑问织挽座也就是人了称之为月球的星球是一个文明造物，而建造月球的正是织挽座的先人。十数亿年前我们从遥远的织挽座星系来到太阳系，我们见证了地球演变的整个过程以及恐龙灭绝的过程，织挽座先人参与了恐龙的拯救行动，并且创造出了人类，见证参与了地球人类的整个文明进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是织挽座人的后代。”

听到这个回答，探月小队心中对月球的所有疑惑都已经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回答。按照π的说法：月球是一个智慧造物并且是π让他们能够顺利进入到月球内部并且来到这里。而π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因为人类是织挽座人的后代，并且想要将人类和月球文明的关系告知他们？

即便如此巩长青依然非常难以置信地问到：“你们是人类的祖先？”

“没错。”

探月小队的其他成员同样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按现实情况而言π没有必要对他们撒谎，但是π又说人类是织挽座人的后代，但是否帮助人类度过难关并不是他所能决定的，那π为何要让他们进入到月球内部呢？仅仅是为了告诉他们人类和月球文明之间还有关系？谁又能决定是否帮助人类度过难关？

π是怎么知道人类的行动？人类和织挽座人之间又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这两个疑问顿时涌上柯娜的心头。

柯娜并不怀疑π所说的内容的真实性。‘监视’是柯娜想到的关于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地球一直在被这个自称是人类先祖的外星人监视着，而人类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外星人存在的任何踪迹。

仅仅是这样一个想法就已经让柯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震惊。要知道任何人都不喜欢这种完全赤裸的状态。

地球上许多国家都安装有许许多多的监控系统。安装监控系统是一种国家行为，其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好我们的财产安全以及在出现纠葛或者在有分歧的事情需要处理时可以提供一个举证和复原现场的有效证据。其目的是为大多数人类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因此并没有人反感这一国家行为，监控系统在国家管理和维护社会稳定以及降低犯罪率等各个方面都有着非常显著的效果。但是月球监视地球的目的何在？

在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柯娜的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此刻自己就像是完全裸露在对方面前一样，对方对他们早已了如指掌而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你是怎么知道地球将要发生的事情和我们前来月球的目的的呢？”柯娜问道。

“数据加上观测再到演化计算不难掌握整个地球的一切动态。我是织挽座先辈在数十亿年前开发出来的一套智能系统，经过数十亿年的不断完善和自我学习进化，我现在所拥有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做能理解的范畴，但是从存在的形式上来看我依然是一台完全智能且拥有强大数据分析能力的人工智能系统。地球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在我这里只不过是我内部庞大数据库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以数据形式存在的地球资料和发展进程在我眼里像是一个嘤嘤学语的小婴孩一般简单；我可以通过各种你们未知的技术对地球实施不间断的观察和分析，就像是科学家建造了某个大型的实验场地一样，在实验场地内生存的生物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其进行实时观察和研究分析，科学家们甚至可以改变他们之中任何个体或是群体的命运。在我们抵达太阳系后，地球的发展便一直处于我的观测之中，因此地球在我的眼中是完全透明的。”

眼前的π在回答柯娜的问题的时候，语气自信得有点骄傲。

杜邦想着随便说一件身边的事情看他是否可以回答得上来，但是他又觉得这样做太过幼稚并且毫无意义。

“但是我不会对地球和人类的发展进行任何干预，我只负责对数据进行收集和分析。即便人类是织挽座人的后代，在我对人类即将面临的灾难和人类所做出的应对计划一清二楚的情况下，救与不救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对人类命运的发展我程序早已经被设定为：不干预。”

“既然设定了不干预，你为什么要让我们进来？”?柯娜继续问到。

“织挽先祖给了我在面对灾难性问题的时候我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决定的权力。”π就像一个毫无隐瞒有问必答的智能系统一样在回答着柯娜的问题。

“既然人类是织挽座人的后代，对人类的灾难织挽座人会见死不救吗？”?柯娜追问到。

?“我无法决定。”

“谁能决定？”

“织挽先祖。”

柯娜问到：“怎么样才能见到他们呢？”

从和π的对话中柯娜判断这里依然存活着织挽座人，而π也并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一事情。

?“他们不会见你们。”π肯定的回答到?。

柯娜心中燃起的那一丝希望再一次熄灭：“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们的决定呢？”

“在获得先祖的答案之前，我会先让你们先了解清楚人类得起源。”

探月小队的其余四人一直在旁边听着柯娜和π的对话，此时他们心中同样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疑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π的出现和π所说的一切都不在他们预料的结果范围之内。

“我们是月球的孩子？?”欧文不敢相信。

“是的，我的地球孩子们！”

π称呼探月小队成员?为他的地球孩子。语气尽显慈祥平和，语气中显露出的情感沉重而深邃，而这种情感并不像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可以表达出来的，彷佛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一样。

正是这样的称呼和语气让队员们心中的不安减少了许多并从心里拉近了自己和π的距离，起码他们不再对π感到害怕?。

ps：在现实的人类社会中，人们对于人权的重视已经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称得上自私。当人权过度自由的时候必定会出现许多侵犯他人权利，甚至是危害他人生命的情况。比如在人类群体面临重大危难之际，为了更好地抵御灾害，把灾难可能对人类造成的伤害尽可能降到最低，需要定制一些临时的约束法案和条约来保障广大人民的权利，在某种程度上一定会对一部分人的权利造成冲击。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利，这一部分人不惜违背人伦道德、法案条约来保障自己的所有权利不受到任何伤害，至于其他大多数人的权利和自由似乎与他们无关一样。当人们采取极端的手段来保障自己的权利的时候，无疑会给社会带来巨大的动荡和不安。同样为了保障广大人民的权利不受到这一小部分人的损害，在注重人权自由平等法制的基础上，之前很多只用通过道德标准去批判和约束的行为自然会被提高到了法律的高度去进行约束。慢慢的人类社会才发展出现在的一套比较完整的人权法案。个人隐私就是其中一个必不可少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

二十七：人类的起源-退化

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是被人们普遍接受的一种人类起源说法，达尔文认为人类是生物进化的产物，现代人和现代类人猿有着共同的祖先。根据已发现的古猿和古人类化石材料，最早的人类可能在距今300万年或400万年之前出现。

除此之外东西方文明对于人类起源的说法也各不相同，其中较为常见的有基因说、细胞说、外星说、女娲造人、神创说等。

对于人类起源的假设人们总有着许许多多奇妙的设想，探月小队成员对于这些说法自然不陌生。但是当π说出人类是他们的后代的时候，依然让探月小队的成员倍感震惊。

他们等待着π将人类起源的说法告知他们。

π微笑地看着眼前探月小队的成员说道：“我接下来讲述的事情会超出甚至会颠覆你们的认知，虽然人类对于自身起源也有做过许多相应的假设，但却没有任何一种假设与事实相近。”

队员们没有提出任何问题，π便开始自顾自地讲述了起来：“地球上人类普遍接受和认可的人类起源说是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他认为人类是生物进化的产物，这是一项非常有意思的猜想。在人类普遍的认知中人类的所有的事务以及人类进化的过程都是在不断地向前发展着。其实不然，现在的地球人类是由织挽星人退化而来的。”

π说完这段话后，队员们面面相觑。退化一说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人们认为人类一直在不断地进化适应环境从而变得更加优秀才有了今天在地球上的霸主地位，却从来没有想过人类是由一种更为高级的生物退化而来的。

“退化意味着越来越差，一代不如一代。但是不可否认几千年来人类的科技和健康寿命水平以及生活水平是一直在不断地提高的，现在算得上的人类文明有记载以来最繁盛的时代了，怎么会是退化而来的呢？”巩长青反驳道，他并不认同π的这一说法。

“不可否认人类近代史是进步的，只不过我说的退化是相对的。在短期内能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复兴已经算得上是一件非常了不起得事情了，但是将时间线拉长后短时期内的复兴并不和长时间的文明退化一说产生冲突。”

巩长青没有继续反驳。

π接着说到：“数亿年前，织挽星人乘坐着织挽座也就是人类所说的月球来到太阳系。在恐龙灭绝之前织挽星人和恐龙曾经在地球上度过了一段漫长而美妙的时光。后来导致恐龙灭绝的原因和你们所说的相差不远，我不再细说。在毁灭发生之前，我们也尽可能地去拯救他们，在这场浩劫中我们也有人员伤亡，小行星撞击地球后地球的环境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量的火山爆发、海水水位上升、海水的氧气减少以及气候急速改变、爆炸扬起的尘埃在大气中漂浮数十年、遮挡太阳、导致太阳辐射的能量不能大量穿透到地面、地球温度大幅下降，地球上很多生物和植物都已经灭绝。地球上的食物链供给出现了问题，这和你们讨论的生态冻结一说极为相似，其结果导致了大量动物死于饥饿，进而导致了恐龙的最终灭绝。恐龙灭绝后，除了地球生态环境的变化外，生态链的组成部分也发生了变化，许多动植物为了能在这场浩劫中生存下来，它们只能快速改变自己让自己适应这日益恶劣的环境而发生了变异，有的物种退化回到海里生活；有的物种则从天空退化回到地面生活。随着的地球环境的慢慢稳定，动植物的多样性遭到了不可恢复的破坏，我们只能把从织挽星座上带来的生物带到了地球上，让它们和地球上存活的生物自由生存和发展，在这样的背景下，地球再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演变，地球上的生物系统渐渐稳定了下来，形成了一个适应地球新环境的新的多样性的生态环境，这个生态环境最终维持在一个地球生态系统能承载的合理的范围内。”

“为什么你们不帮助恐龙避免小行星直接撞击地球呢？”柯娜问道，同时也是在问π，这次为什么不帮助人类避免小行星撞击地球。

“依然是不干预，其次还有许多不便说明的原因。”π回答道。

“因此你们选择眼睁睁地看着地球再一次被毁灭吗？”柯娜继续问。

“宇宙有他生存的法则和规律，地球也一样，所有的生物都只不过是这浩瀚宇宙中的一粒沙子罢了，该生存便生存，该灭亡便灭亡，谁都无法改变。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不可以去改变。”

“是什么原因让你们不去干预呢？”柯娜依旧不死心。

“就像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一样，但是我们依然没有放弃可以改变命运的可能。”π一向理智冷静的语气忽然多了几分无奈。“往后你们会有机会了解。”

“如果是你们那不干预政策，为什么后面你们会将你们带来的动物带到地球上？这完全违背了你们那所谓的不干预政策。”巩长青直截了当的问到。

“万物总会有私心，这和织挽座文明的私心有关。”

“什么私心呢？”巩长青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对这可笑的不干预政策的讨论。

π继续说着关于恐龙的一切：“当时我们乘坐的织挽座飞船在太空中漫无目的的飘荡着，直到来到了太阳系内。我们对太阳系内的所有行星做了详细全面的分析和检查，最终发现只有地球上有生物的存在外，太阳系内除了地球外没有任何一颗行星有机会发展出新的生态系统。那时地球的自然环境和织挽座星系的自然环境非常相似，也非常适合我们生存，虽然地球对于我们而言小了点，但是在宇宙中经过了十数亿年的漂流，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在地球上停留延续我们的文明。我们首先派遣了一部分织挽星人到地球上进行可行分析，得出的结果是肯定的，但是必须在秉承三个原则的基础上才可以进入地球。在不干涉、不妨碍、不毁灭原有物种的原则基础上，尽可能地寻求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的地球就像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动物园一样，里面没有任何智慧生物的统治者，有的只是遵循着弱肉强食的自然生存规律的生物。一开始我们没有把自己原先已经掌握的科技和织挽星座上的生物带到地球上来，在这三个原则基础上结合地球的独特资源发展出了自己新的文明。就像是回归田园一样，我们的到来没有给这些生物带来过多的影响，最终我们和恐龙还有地球上的生物形成了一个非常良好的相互发展的环境。直到小行星撞击地球后，地球的生态环境日益恶化，生物的种类越来越少，地球上每天灭绝的物种比新生物种多得多。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开始对地球上的环境及生物进行干涉，我们希望地球能成为我们文明延续的第二家园，因此我们只能把从织挽座星系带来的生物搬到地球上，与地球上原有的生物结合，最终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生态系统。”π说完微笑的看着巩长青继续说到：“或许这个便是你要的答案。”

“那人类的起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巩长青问道。

π在继续叙述人类起源之前说到：“生命的诞生并非偶然，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学。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不过数千年，这是织挽星在地球上生存的两代人的寿命时长。数千年的文明对人类而言算得上是恢宏伟大和波澜壮阔的，但是这数千年对于织挽座人而言却只是一个简短的小插曲。”

探月小队惊讶于织挽座人的寿命如此之长。地球上那些神话故事里面寿命能达到数千年之久的神仙必然存在过地球上。

“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诞生于450万年前。恐龙灭绝后地球成为了织挽星人在太阳系的新家园，在这生活的几千万年时光里，织挽星人婴儿的出生率开始不断慢慢地下降，直至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地球上再也没有织挽星人的婴孩出生。当最后一批织挽星婴儿成长到可以生育的时候，织挽星人便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其中缘由一直无法得出有效的科学认证，在正式搬迁到地球上的时候，织挽星人分成了两批人，一批在地球上生活，一批继续在月球上生活，而丧失生育能力的情况几乎是在月球和地球上同时发生的。科学家们通过所有的科学技术和手段都无法得出符合科学解释的结论。要知道在织挽座星系上生活的几十亿年时间里，织挽星人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说到这π终究还是忍不住叹出了声。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巩长青问到。

随着一声叹息π继续说：“织挽星人社会中出现过许多说法其中有两种最具代表性，一是基因记忆消失，二是太阳系对外来星系的基因锁死。第一种说法是织挽星人远离了织挽座星系，远离了织挽星人生活了几十亿年的地方，我们体内对织挽座星系的基因记忆已经消失不见了，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第二种说法则是地球对外来生物的基因锁死导致的，这和基因之间的相互排斥不同，是一种由星系环境排斥外星系生物基因所导致的结果，这种案例在自然界中也可以找到相同的例子。”

“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比喻环境变了，事物的性质也变了。出自《晏子春秋·杂下之六 》。”巩长青说到。

“并不完全准确，更像一把基因锁一样，寿命长短、样貌、物种隔离都是被基因锁锁死了，无法改变。而地球正是织挽星人的基因锁。”

“也就是说地球不让你们在这里呆下去呗！”杜邦说到。

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因为从生物科学上他始终没有找到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π继续说：“织挽星人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便开始了对自己的基因进行改造、通过克隆、试管婴儿、寄生、共生、替换等一切可以用得上的手段始终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无法生育似乎已经成为了被写入织挽星人基因中的毁灭代码，无法改变。为了延续织挽座星系文明，织挽星人开始和地球上原有的生物和带来的生物以及那些杂交出来的生物里基因和织挽星人基因相似的动物进行交配繁殖，通过科学手段把自己的基因和其他生物的基因进行适配，以求得到可以解决无法生育这个问题的办法。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在这个过程中诞生了不少新的物种，但这些新的物种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智力、寿命、自主繁衍等都存在很大的缺陷，其中衡量是否成功创造出一种全新物种的重要指标是：是否具有稳定自主繁衍的能力，其次是智力已经自主生存的能力。也正是在这许许多多实验的基础上，通过对地球的多种生物基因和织挽星人在内的基因，进行了多种基因混合编码改造，做了大量失败的实验后，在距今450万年前，第一个织挽星人造地球人诞生了。由于是第一代人造人，自然也会有不少的缺陷，当人造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自然繁殖后并且能满足上面提及到的重要指标，织挽星人的第一批人造人后代便正式诞生了。此时活着的织挽星人已不过数百万人，这批仅存的织挽星人便决定回到月球进行长时间休眠，间隔五千年便派人下来对人造人的生存环境及生长情况进行评估以便可以及时调整。通过基因杂交创造出一个新的完全智慧物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些资料都存储在我的数据库之中。”

对于π所描述的人类起源说法，队员们除了感到震惊外并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地球上除了科学界普遍认可的进化论外，对人类起源的说法也有着很多不同的版本。

巩长青对人类神话故事比较感兴趣。π的描述有那么几分神话色彩却又合乎科学逻辑。π所说的间隔五千年便派人下来对人造人的生存环境及生长情况进行评估以便可以及时调整，从初代智人的角度出发却是符合神话的伙计，但又和我们所知的神话故事有着很大的差别。首先时间上就已经存在着很大的跨幅，很显然450万年前诞生的人类是不可能想象得到并且将其记录下来的，那后来广为流传的神话故事又是怎么回事呢？他想π应该可以解答他的这个疑问：“你可以和我们说说我们地球的神话故事吗？”

“当然可以，地球上现在流传的神话故事大部分是真实发生过的，这也是我接下来会说到的。自从我们离开地球之后，人类发展到了学会独立思考和使用一些初级的工具，这对大脑的发育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是否会独立思考这对于是否可以延续织挽星文明也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我们除了设计了人类的大脑以及身体外，生物需要更多自主的意识和感知无疑也是一个非常重要地考虑因素。这和人类设计出一台完全智能化机器人不一样。这个智能化的机器人不管设计得再如何复杂和精细，智能化机器人的大脑都不会有自主的意识，它身体没有数以万亿计的神经传感器，没有任何的情感感知能力，最终都只会沦为一堆没有自我情感的无情的机器废铁。智能化机器人的一切行为模式、思维模式、情感感受都将只能按照人类所编写的程序运行，它们的一切感知都没有办法印刻在基因里，除了自我复制制造，这种只能机器人不可能有自我繁衍的能力，而这些都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π继续说：“当人们遇到一些没有办法跨越的障碍的时候我们也会适当地进行干预，当我们出现的时候我们便成了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人类将我们称为神、为魔或上帝。虽然这样的理解过于荒诞滑稽，但是不可否认人类这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想象力和理解能力，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明人类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思维模式。经过几百万年的漫长岁月发展，人类的各项技能终于发育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当织挽星人再次出现并参与到人类事务中的时候，就有了中国的神话故事，三皇五帝、希腊神话、北欧神话、凯尔特神话等等，那些好的坏的都与我们织挽星人有关，我们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神魔鬼怪、天使、上帝恶魔。”

π的这一说法让巩长青震惊得无法言语，?其他队员虽然对神话故事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曾经那些被他们视为诡谈的神话故事在这里得到了证实，也不免让他们心生敬畏。

“这便是人类起源的故事。从创造关系上说来，将地球人称为织挽座星人的后代并无不妥。”

二十八：织挽座星系

探月小队有幸成为了新人类历史上第一批和外星文明正面接触的人。

听完π的讲述后他们紧绷着的心情终于松懈了下来。站累了的队员们席地而坐，就像在历史博物馆里逛累了的学生一样，围着历史老师席地坐下认真听着老师的介绍，慢慢消化着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所有情况以及关于人类起源的历史，虽然内容不多却也值得他们慢慢去了解去消化。

队员们抬头看着眼前的π，俊美的脸庞上依然笑容满面，让人看了觉得舒服。

“你刚刚说过，织挽星人创造出地球人是为了能延续织挽座星系的文明，这个进程完成了吗？”杜邦心想如果人类真的在延续着织挽星人的文明，那么在人类命运面临毁灭的生死关头，织挽星人更加没有理由见死不救：“地球上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人类在延续着织挽星人的文明，人类文明进程所经历的一切更像是自然发生的，所有的科学理论以及科技发展都是从无到有慢慢发展起来的，看不出一丝外来的痕迹。如果人类伴随着地球毁灭了那么织挽星人的文明又将如何延续呢？”

π自然听得出杜邦的言外之意，但他并不打算将所有的真相在这里告知众人，因而说到：“文明的延续并不是全盘照搬，我们给了人类基本的生命形态和思维模式，这是文明延续的基础。在人类远古神话的历史时期，我们也曾经尝试过给人类输出简单的科学理论和技术，以帮助人类加速文明的发展进程，当这些科学理论和技术受限于人类智力水平没有办法被人们所真正理解的时候，这些科学理论和技术在人间便成了神迹被人类所敬畏。文明的延续和发展同样受限与能源和物质的影响，太阳系内的物质成分和织挽座星系有着很大的差异，许多物质在太阳系内是无法获得的。受限于这两个关键因素的影响人类无法完全延续织挽座星系的文明，现在的人类文明和科技水平，只达到了织挽座星系文明水平的皮毛。”

“或许，织挽星人的突然出现超出了当时人类的理解范畴，人们对于未知的事情总会天生的保持一种敬畏的态度，甚至是恐惧。后面也没再尝试过将织挽座星系的文明传授给人类吗？毕竟延续织挽座星系文明才是你们的主要目的。”巩长青说到。

π回答道：“抛开人类智力和在太阳系内所能获得的物质资源有限这两个关键因素，人心的不可预测更加无法让文明可以很好的延续下去。人类总是自私的，曾经我们也毫无保留的传授一些基础科技给人类。当一小部分人先掌握了一些先进的知识理论和科学技术的时候，他们总会想着可以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因此掠夺和战争在地球上无处不在。这些毫无意义的战争让太多人类丧失了生命，因此我们限制了对人类的技术输出。直到到近代我们才再一次向人类提供一些基础的科学支持。正是这些简单的科学理论，才让现在的人类能在这数百年中发展到现在的文明科技水平，人类那几个伟大的科学理论爆发点就是我向你们输出的。”

“曾经……再一次？”巩长青敏锐地捕抓到了π言语中的一些关键词语。他并不记得从人类数千年的文献中有看到过任何关于记载着织挽座星人传授科学技术给人类的相关文献，即便是在最不可信最具奇幻色彩的野史中也没有相关记载。

“曾经织挽星人帮助过人类吗？”巩长青想不出原由直接问到。

“这段历史不在这次讲述的范围内。”π回答到。

探月小队成员并不否认π说人类是自私的，在现在的人类社会中对于可能存在外星人这件事上的态度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如果在把人类起源的真相毫无保留地公布给大众的时候，一定会对某些人的信仰和利益带来冲击，从而又会再一次导致社会动荡。社会上总有一小波人喜欢挑唆分化，也总有那么一大波人不去思考，喜欢盲目跟随。对于这些动荡，队员们虽然已经见惯不怪了，但是他们依然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人类社会中再一次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动荡局面。在π面前，人类的丑与恶、善良和美好，队员们都不需要为之辩驳。比人类更了解人类的是π而不是人类本人。

队员们再次陷入了沉思。关于人类起源的问题，五名队员是最早知道答案的地球人。该怎么告知人们虽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但是他们依然忍不住为要将这一消息告知大众后可能会产生的后果而担忧。即便是身为各个领域科学和军事最前沿科学家和军事家的他们，在听π讲完人类起源后，依然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消化，更何况是绝大多数作为普通大众的普通人类呢？

人类社会出现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低生育率现象，和织挽星人不同的是：人们不是丧失了生育能力，而是不想生。随着科技水平的发展和不断进步、经济水平的不断增长、社会资源的分配越来越不公平，导致大量的年轻人不愿意生孩子，年轻人养育一个孩子的成本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经济压力，绝大部分财富掌握在小部分中老年人手上。加上人类的平均寿命在不断提高，社会逐渐进入老龄化社会，这自然会导致社会年轻劳动力不足，国家需要照料的老人越来越多，逐步形成需求远大于生产的恶循环社会。在这种情况下甚至有一部分国家面临着分崩离析的惨状。在此基础上人类科学家在人类生物基因工程上的项目获得前所未有的政策支持，人类克隆、代孕、一夫多妻、一妻多夫这些荒谬的事情在那个时期已经变得平常，结婚权、生育权变成小部分有钱人的特权。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人类社会在某种意义上也将面临灭顶的灾难。不过这些荒唐的现象很快就被解决了，人类的生育水平才慢慢得以恢复。?

“人类虽然是自私的，但……也许人类还有希望！人类社会依然在不断进步。”柯娜认为即便人类有再多的不对，但是她至始至终都对人类充满了希望。

π说到：“我前面说过，文明的延续并不是全盘照搬，这个过程要经过不断的完善，只要支撑文明的载体（生物）还存在那么这个文明就还在不断地发展，有发展就会有改变，有改变就没有任何一个文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包括织挽座文明。人类的希望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里。”

关于人类的起源π已经介绍完了。

柯娜问：“你们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来到地球？比如星际开荒、移民、探索之类的。”

π俊美的脸庞带着慈祥的微笑，就像一个永葆青春的年迈的老父亲看着自己久未归家的孩子一样。像一个老父亲向他年幼的子女讲述着他的往事般说到：“织挽座星系在距离太阳系12亿光年外的一个遥远且古老的地方。在人类诞生的7亿年前织挽座星发出的最后一道光，在宇宙中穿行了12亿年到达了太阳系然后又飞离了太阳系。在这道光飞离太阳系后的6亿年后织挽座才来到太阳系中，我们乘坐的织挽座在太空中漫无目的地飞行了18亿年的时间。这道光比我们早6亿年到达地球然后飞离地球，因此我们现在在地球上并不能观测到来自织挽座星系的任何余光。这道来自织挽座星系的最后一道光永远离开了我们飞向了宇宙的其的地方，无法再被我们观测到。织挽星人诞生于40亿个地球年前，我们所处的星系叫做织挽座星系，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我们同样在不断探寻着织挽人的起源、宇宙的终极奥秘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直到织挽座星系被毁灭我们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被毁灭？”。巩长青忍不住打断了π的讲述。

π没有掩饰的回答到：“织挽座星系文明是被其他未知的文明所毁灭，而这个未知文明毁灭织挽座星系的手段也极其简单——星系重叠。可悲的是在浩劫到来之际我们才知道宇宙中有除了织挽座星系文明之外的第二个文明存在。在这样巨大的文明能量面前，我们没有任何能力抵抗，只能快速逃离织挽座星系，在浩瀚的宇宙中漫无目的地流浪。”

“你们遭受了和我们人类现在正在面临的同样的事情。”柯娜感慨道：“不同的是你们有能力逃离而人类在面对这样的浩劫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同样是突如其来的，来自未知文明的袭击。”

“你的意思是现在正向地球飞来的小行星是来自某种未知的智慧文明？”柯娜捕抓到了π的话外之音，并为其感到震惊。

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到：“这个文明隐藏得很好，一直没有被我发现。”

对经历了这许多颠覆认知的事情后队员们对这个消息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就像是事已成定局一样，他们只能接受。

“星系重叠，是一种怎样的方式？”巩长青问到。

“正是字面的意思，利用另一个体积和织挽座星系大小相当以及能量等级几乎相同的星系与织挽座星系重叠相撞从而毁灭织挽座星系。由于两个星系之间存在的能量过大、速度过快，当两个星系完全重叠在一起之后，织挽座星系便被彻底的摧毁了。”

巩长青震惊地点点头，他在心中想象着两个星系相撞重叠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星球相撞发生形变后，最终变成了什么样子？”杜邦问到。

“发生爆炸遭受粉碎性毁灭。最后变成了一道绚丽夺目、蕴含着巨大能量的光，消散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

π并不打算就这毁灭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因此他继续说到：“我们生活的织挽座星系，那里气候和地球差不多，有水、有山川河流、有冰川、有森林、有海洋、有草原、有各种各样的动植物。我们也有太阳，我们称之为“挽”。太阳和织挽星之间的关系和地球与太阳之间的关系不同，在这里地球围绕着太阳旋转，而在织挽星上则是太阳围绕着织挽星在旋转。织挽星的体积和质量是太阳的数千倍。由于是太阳围绕着织挽星在转，所以织挽星上的自然景象和地球上的自然景象不同。织挽星自转两圈的时间，太阳刚好围绕织挽星完成一圈公转，这是一个太阳追逐织挽星的过程。织挽星完成一圈自转需要4个地球日，太阳完成一圈公转则需要8个地球日，在织挽星上分成四个时间几乎相同的时间段——上白天、白天、下白天、夜晚，每个时间段大约是地球的一天时长，对应地球上的黎明、白天、黄昏和夜晚，织挽星上的白天比夜晚要长得多。人们工作的时间和休息的时间按照工作性质的需求和个人的习惯进行分配。并无四季，由于太阳只围绕着固定的轨迹公转远行，织挽星南北两极能受到的太阳辐射相对较少，越往南北两极温度越低，所以织挽星上虽然没有四季，却按照炎热、适宜、寒冷、极寒地域来区分四区，这四个地区可以对应地球的夏季、春季、秋季、冬季，人们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气候环境选择在不同的区域生活。从太空看去，织挽星就像一个彩带分明的花球。湛蓝色、金黄色、翠绿色、鲜红色、银白色排列形成一个色彩斑斓的美丽星球。织挽星人在上面生活了20多亿个地球年，在不到一亿个地球年的时间里，科技发展遇到了瓶颈，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处于星系文明的末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三级宇宙文明。不可避免的是文明程度越高，能源消耗越大，星系内的所有能源都被开采利用，太阳是我们不能过度开采的重要能源，如果我们直接对太阳进行能源开采，那么太阳的快速衰竭必定会对织挽星人的生活带来肉眼可见的影响和伤害。如果我们不向外寻找新的能源，那我们依然逃脱不过能源耗尽后所带来的文明毁灭！我们不得不向织挽座星系外寻求新的能量来源，因此我们开展了系外恒星能源开采计划。我们将这一行动计划称为——捕获小型恒星计划。”

二十九：捕获恒星

“捕获小型恒星计划！”这话一出无疑惊掉了探月小队所有成员的下巴。

队员们知道的最早的人造太阳，是由中国率先研制完成并投入使用。这一项目计划的成功落成使用，解决了人类社会能源危机的问题。从落成使用到现在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里，人造太阳已经成为人类使用能源的主要来源，并将长时间继续使用。人造太阳已经是现阶段人类社会中最先进、最高效、最洁净的能源。即使是现在最疯狂的人类科学家也不敢想象去通过捕获一颗巨大的恒星来给人类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恒星的能量巨大得无法估计，单凭其表面超高的温度已经让人类制造的所有物品无法靠近分毫，直接采集其中的能量更加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仅凭想象就已经觉得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技术，而织挽座星人居然可以依靠捕获恒星来获取能量。我们所看到的太阳就属于恒星，去捕获它，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得到的?。

在人类开始使用人造太阳作为主要能量供给来源后，地球上那些煤炭、石油、天然气等传统能源渐渐地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直到完全被人造太阳所替代。得益于人造太阳的贡献，在人造太阳能量的不断输送下，石油开采已经完全被禁止了，那些传统的效率低下的能源也被禁止了使用。没有了焚烧石油煤炭而产生的废气后，地球在很短的时间内再一次变得干净清澈。

现在随便问地球上的人一个问题：石油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很多人都都回答不上来，他们只在历史书上看到过没有多少个人真正使用和看到过石油的样子。

高夏是队伍里面唯一接触过传统石油能源的人，他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才有机会接触到石油这一古老的能源。当时他正在进行着一项紧急的隧道挖掘任务，但是在任务进行到最后的阶段的时候所有机器的电池同时出现了故障，电池无法继续给机器提供持续的电能驱动机器工作，这使得挖掘工作在最紧要的关头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好巧不巧队工程队中正好有一辆老旧的柴油挖掘机，除了高夏在之前的学习资料上有看到过相关的操作介绍外，谁都没有了解和操作过这样的机器。由于工程的任务重，工程队决定启用这一辆古董级的挖掘机继续进行挖掘任务。在?操作员的问题解决后，他们将柴油挖掘机从仓库中运了出来，并从那久封的柴油罐中将柴油倒进了挖掘机的燃油仓内。仅仅是将柴油倒入燃油仓这一过程就已经让挖掘队的成员研究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无法准确地找到燃油仓的口子，再后来他们将柴油倒入燃油仓的时候，由于没有把握好平衡，一股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透明液体从柴油罐中流了出来，队员们被这浓烈的刺激性气味呛得捏住了鼻子向后退了几步。当一切准备就绪后，高夏按照记忆中的操作手册上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将柴油挖掘机启动，柴油机发动后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让在场的人难以忍受。他们从来没有预想到这古老的机器尽然可以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完全不像核能电池发动机那样安静。不过柴油机排出的尾气的气味，倒是让高夏感觉有点喜欢。

“人类起源的问题已经讲述完，地球人类和织挽星人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暂且将织挽座星系文明称为先祖文明吧。”π继续说到：“当时先祖文明正处于科技快速发展的阶段，能量供给出现了明显的不足，快速地发展速度意味着巨大的能源消耗。通过对织挽座星系内部星球传统的能源开采和利用，以及对太阳自然散发的能源使用，已经不能满足先祖文明日渐增长的能源需求了，因此先祖科学家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来获取能源，这个想法就是通过捕获小型恒星来给织挽座星系文明的发展来提供源源不断地能源。这个计划从正式实行开始一直到织挽座星系被毁灭，先祖文明的能量来源都是通过捕获恒星来获得。”

?“你所指的恒星是太阳这类的天体吗？”柯娜问到。她并不确定织挽星人所指的恒星是不是和地球人类所指的天体一样?。

?“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按人类语言来描述。?自然也包括物体名词。”

柯娜点点头?。

“当然计划的实施并不是一帆风顺。先祖人的发展受限于能量不足而停滞已经有一段时间。当先祖科学家提出通过捕获一颗小型恒星来获得长久的能量来源这个疯狂的想法之后。在先祖社会中迅速产生了不同的声音，有反对的声音也有赞同的声音。虽然大家都知道先祖科学家提出捕获一颗小行星来获得长久的能量来源这一计划是在基于大量的可行性实验的支持下提出来的。计划的成功率自然不用担心，但是反对的人依然担心恒星能量太过巨大，他们无法把控。他们认为通过恒星参照物所得出来的实验数据，在巨大的真实恒星面前也显得没有任何参考意义，即使是再小型的恒星，一旦发生意外，其爆炸所产生的能量足以毁灭周围其他星球，对于任何一个文明来说恒星爆炸都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威胁，这种做法无疑是在悬崖上跳舞一般。采集恒星能量的难度和风险可不比简单的采集人造核聚变能量。恒星上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要是出现问题最终遭殃的将会是整个先祖文明。而赞成计划实施的大多数则是具有冒险精神的人，他们认为：先祖文明发展了数亿年，所在星系内的资源几乎已经全被开采利用，虽然现在剩下的能源依然可以保持未来几十万年的能量供给，但是几十万年后我们依然无法避免能源枯竭后会给我们带来的灭顶灾难，而这些都是可以预见得到的灾难。几十万年相比几亿年甚至是几十亿年而言显得太过短小了，织挽座星系需要长期稳定的发展，只能通过向外扩张来寻求解决能源紧缺这一不可避免的问题。科技的发展往往受到能源供给不足的限制，此时不解决往后新一代织挽星人必定会面临同样的问题。科技不发展就一定会面临倒退，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消耗，几十万年后科技也许已经倒退到了一个无法预估的境地，到时候织挽星人想要再去实施捕获小型恒心这一计划想必也是有心无力了，到时候我们依然逃脱不了能源耗尽后带来的文明毁灭！”

由于讲述的东西过多，π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等着探月小队的成员去吸收。

“先祖文明的科学成就是以实验结果为主导的科学理论体系。任何科学理论都需要通过实验来验证其可行性，才可以对外发表。先祖科学家们做了许许多多实验，积累了许许多多的先进技术，但是这些先进的技术都会因为能源的限制而没有办法运用到人民的日常生活中。科学家们相信这些技术会给先祖文明带来更多的可能性。我们已经处于星系文明的末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三级宇宙文明。我们必需寻找更多无限的能源把这许许多多的先进技术运用到日常生活当中，为织挽座星系寻求更多的可能。这是我们大部分先祖科学家的声音。反对和赞同的声音各占一半。反对的人们在先祖国会大门前不断的进行着示威反抗，他们反对捕获恒星的提议，他们认为现有的文明程度已经可以满足先祖人民未来几十万年的生活，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突破那些对大多数人而言没有实际意义的技术，而搭上整个文明毁灭的风险，他们是只顾眼前的保守派；而赞成的人们也在先祖国会门前反对反对派的抗议，他们喊着与反对派口号相反的口号来表达自己对织挽座星系文明未来的担忧。”

“后来怎么样了？”巩长青问到。

“先祖文明最终通过了恒星捕获计划，这也必将会加快先祖人的文明进程，先祖人迎来了文明发展的拐点。正是在能源充足的基础下，大批先祖科学家开始对一些深奥的科学幻想进行实质性实验验证，因此验证了许多的科学理论发展出了更多先进的科学技术 。”

?“能源危机在任何一个宇宙文明中都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我想先祖人应该是通过戴森球理论来获取恒星能量的吧？”欧文作为一名物理学家对这些话题自然非常感兴趣，他始终认为戴森球理论在理论层面来讲是完全可行的，但是对人类现阶段而言，人类并不能建造出完整的戴森球，因此实际意义不大。

“人类所说的戴森球理论不仅会耗费大量的物力和人力资源，而且资源的收集有限，不足以满足先祖文明的能量需求。如果采用完全封闭的戴森球理论则有很大的可能会因为能量的输出转换效率不高，达不到太阳能量释放的水平，无法做到输出和释放成正比从而使得戴森球内积累过多的能量最终导致戴森球爆炸。”

“如果我们采用一个半开放式的戴森球模型呢？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输出和释放不成正比的问题了？”欧文继续问到。

“从建造一个戴森球所需的材料和能源比上就已经可以否定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欧文打心里认同π对戴森球模型的否认：“那织挽星人是怎么做的呢？”

“我们则是通过一种更为直接的方法来获取恒星的能源，我们把能量采集器直接插入恒星内部，通过这一特殊的采集器加速恒星内部能量的采集，使能量中继站快速充满然后传输回先祖星球上。就像是充电装置和放电装置一样，在织挽星上我们有能量采集器，通过能量采集器接收从中继站传输回来的能量，再通过能量分配系统把能量配送给到各个能量消耗点。这样做的好处在于我们可以根据自身能量的需求选择随时关闭和开启恒星内的能量采集器，也不会受到恒星能量释放过剩而可能带来的问题。由于我们采集所需能量的速度远大于恒星正常输出的能量值，因此我们也会用一些方法加速恒星能量的释放，那些在自然释放状态下原本需要几十亿年甚至几百亿年才会耗尽能量的恒星天体，往往只够先祖科学家采集几亿年和十几亿年。”

“由于恒星能源是被主动提取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人为加速了恒星能量释放的过程，我们控制着恒星中心区的氢元素消。在氢元素耗殆尽之后便形成由氦元素构成的核球，氢元素消耗完后由氢聚变带来的热核反应无法在中心区继续，这时引力的重压没有辐射压来平衡，星体中心区就会被压缩，急剧上升的温度会让紧贴中心氦核球的那一层氢氦混合气体受热达到引发氢聚变的温度，热核反应重新开始。这又是我们采集能量的一个高峰点，能量获得释放从而达到了一个平衡点，也就控制了氦球的不断增大，氢燃烧层自然不会向外扩展，而是会向里收缩。我们担心的因受热膨胀而形成的红巨星没有发生。由于我们采集的恒星相对来说比较小，所以，能量采集完之后恒星最终变成了白矮星或者是宇宙中的微小尘埃，避免了产生黑洞。在能量源源不断的输送中，先祖文明迎来了长达二十多亿年的盛世。”

巩长青记得曾经在某本科学杂志上看到过，科学家预测人类还可以在地球上生存20亿年的时间。这个时长不仅仅取决于太阳的寿命，因为科学家预测的太阳的寿命还有50亿年，这个时间远远大于人类还能在地球生存20亿年这一时间，还取决于其他一些生存必要的因素，其中还包括未来的氧气产量以及海洋运动、地壳活动和气候环境的变化、人类发展因素的影响以及其他可能对地球产生影响的因素。当然这些结论都是在基于现有的科学数据上进行模拟计算而来的，如果其中任何一个变量发生变化都会导致数据发生变动从而影响最终的计算结果，其中人类的科技发展是最无法预测的，如果人类发展到了一定的科技水平，必定会对能源的需求越来越大，而能源问题现在已经在地球上出现了。在现实情况面前，所有的科学预判只能作为一个参考。巩长青对先祖文明后面二十多亿年的发展成果相当的感兴趣，如果人类能有幸在此次浩劫中存活下来，或许他还可以畅想一下人类未来的文明盛世。

“后面二十多亿年的时光里，先祖文明最终发展成了一个怎样的文明呢？”巩长青问到。

此时包括柯娜船长在内的所有探月小队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他们这一次探月任务的重点，这更像是一次难得的和外星人接触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个可以深度了解人类和宇宙以及人类先祖文明的机会。

三十：能源盛世

能源是社会发展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将能源称为社会发展的根基，推动文明进程的动力。科技的发展过程正是不断消耗能量的过程，在有限的能源下，我们想要不断发展科技，就要想法设法地减少能源的损耗提高能源的利用率，增加能源在科技发展过程中带来的效能，以求能够做到加速科技的发展。再生资源的反复使用，以及寻求替代传统能源的新型能源，这些手段早已经成为了历史。

在人造太阳的帮助下，人类已经进入了一个能源产出和消耗成正比的社会，但是人类科技的发展除了受限于科学技术的不足外，依然受限于能源的供给不足。此时人类的科学技术正处在一个无法突破的瓶口，它除了受限于能量供给是否充足外，同时还受限于可使用的物质短缺。许多人在期待着科学技术新突破的同时也在寻求着合成新型物质的出现。在有限的新技术和可以使用的物质的限制下，许多人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已经达到了极限。巩长青就是其中一员。

“从现实意义来看，人类社会的能源供给基本已经达到了供需平衡的状态，在这种的情况下科学技术的突破才是最为关键的。”巩长青说到。

“按照地球人类现有的发展模式和人口规模以及管理制度分析，人类想要突破，首先要考虑的是各国管理制度上的突破，人员管理和科学技术的封锁，自从人类进入工业化社会以来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这个已经持续存在了数百年的问题便是限制了人类科学发展的根本原因，即便到了现在关系到地球存亡和人类延续的关键时刻，这个问题依然存在。这需要你们自己反思。”π话语间充满了无奈。

π所说即事实，在各个领域工作的众人自然深有体会。巩长青也时常思考这个问题，打破各国管理制度和科技封锁这些问题，看似简单也有很大的可行性，但是其中涉及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利益，在实际操作中基本是无法实现的。

“你们是怎么突破这些问题的呢？”巩长青继续问到。

“这些问题不存在于织挽座星系上。”

“织挽座星系上没有国家的概念吗？”欧文问到。

“织挽座星是一个整体，没有国家和地区之分。”

……

π在回答完探月小队成员的问题后继续说到：“在成功捕获恒星后，织挽座星系进入了能源盛世的时代。在科学领域，科学家实现着各种各样原本疯狂的科学幻想理论，也创造发明了许多新的技术，同时还验证和验伪了许多宇宙猜想。在这些技术的加持下制造出飞行速度可达95%光速飞行的飞行器；而在人们生活的层面上，物质基础得到了长远的满足，由于不需要考虑基本的生存需求加上人们对于物质的欲望可以无限大的被满足，到后来人们再无更多欲望之后，人们开始思考精神层面的满足，人们开始想方设法地去改变那单一无聊的生活，他们为了彰显自己的不同，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着各种各样的生活。贫穷的、富裕的、安稳的、流浪的、逍遥自在的……不管人们想要过什么样不同的人生，织挽座社会总是可以满足他，这一点倒是和现在的地球很像。和地球人一样织挽星人也有着很多浪漫的情怀，也有人选择以流浪的形式去生活，喜欢城市繁华的你也可以选择城市里生活，喜欢安静自然的环境感受大自然气息的话同样可以选择回归自然去过一些田园式的休闲生活，选一块土地去感受这大好的盛世时光。但是有一点和地球人类不同：织挽星人虽有几千年的寿命，但是先祖们从不浪费时间，在过着他们想要的生活的同时也不会忘记在满足自身精神层面需求的同时力所能及的为织挽座星系做贡献。”

π继续说到：“在能源盛世下先祖人的学习能力也得到了巨大的改变，这种学习知识的方式和人类不同，我们所有的知识和信息交流都可以通过大脑共享进行传播。这是一种有选择性的接收和传播，一旦涉及到私人的隐私或者你不想被别人所知道的秘密的时候，除非本人愿意，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读取，同样别人也无法将那些你不愿意接收的信息强加给你。这种能快速学习、获取和分享知识的能力，在促进先祖科技快速发展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学习能力的改变在经过长时间使用后，先组人对它的依赖越来越大，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先祖人语言能力的退化。语言是文明世界里的一种重要符号，为了保护这种文化符号，先祖人从法律层面规定了在某些特定的场合进行交流时必须通过说话的方式进行沟通。”

“像数据线传输数据一样？”欧文疑问道。

“另一种更高级的方式，不需要借助任何媒介。”

“脑电波？”欧文说。

“说意念传输或许你能更好理解。”

欧文点点头。

π继续说到：“先组人甚至可以通过手术，将肉体和灵魂分离。以能量体的形式存在于世界上，但是这种以能量形式存在的生活方式除了能偶尔吓吓人搞搞新意思外，既不特别也无益处。因为人的肉体和能量体是需要同时存在的，如果肉体死亡，能量体也会随之消失。”

“分离后的肉体需要怎么存活？”欧文问。

“分离后的肉体依然需要依靠持续的能量供给才能存活下去，此时肉体只能通过输液的方式来提供所需能量，肉体的新陈代谢功能也会照常运行，而在照看过肉体这件事情上就需要花费特别多的时间和人力，加上很多想做的事情是无法离开了肉体完成的。灵魂就像是游离在身体之外的一缕意识，能思考能学习，却不能实操，所以几乎没有人愿意以这种形式去生活。”

“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住所，甚至孩子刚出生政府就给他安排了相应的住所，并且由人工智能机器人来照顾；工作也完全看个人兴趣，可以选择工作也可以选择不工作，这都不影响生活的品质，在织挽星上想要获得一份工作需要提前申请排队等待名额，当政府需要实施某项大型工程的时候作为公民也应当责无旁贷的参与其中；也正是由于人们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加上知识的获取已经变得简单便捷。人们有更多的机会利用这些时间去实现各种各样奇怪的想法。这使得文化艺术、创意、科技这些方面得到快速发展，并且积累了很多不错的成果；在出行方面，有着快速的运输管道，人们已经没有了驾车的习惯，你只要预设好要到达的地点出行的人数和出发的时间，系统便会自动根据附近的运力情况实时为你调配公共交通资源，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驾车。城市和城市之间所有的公交系统采用的都是点对点的直线管道运输，因为安全运行速度快，传统意义上的飞机已经消失，飞行器只用于太空航行。那个时代做的所有事情，首要考虑的就是快捷新颖，经济效应从来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在对外星球探索方面：先祖们并没有对星系内的其他星球进行殖民，只根据不同星球的地质环境对其进行适当地改造，有不少星球被改造形成了独特的生态环境，也有很多星球在先祖的改造下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被改造出生态环境的星球被先祖们保护起来，为研究先祖起源的问题做参考，在特定的时间里也可以作为景区供人们游玩。在织挽座星系里因为是太阳围绕着织挽星在转，很多星球可以获得太阳光的数量有限，所以可以改造的行星数量并不多。先祖起源问题一直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最终关于先祖起源的研究在政府层面宣布了暂停，但是不阻止民间的自发研究。政府给出的理由是：《宇宙之大无边无际，对宇宙而言我们的存在毫无意义，就像星系中的某一颗行星一样孤寂，对宇宙而言不管是我们织挽星人还是某一颗孤寂的行星甚至是整个织挽座星系的存在，他们既然存在便存在了。如果每一个物体的存在都要变得合理有意义，我想创造宇宙万物的造物主应该会很累吧！创造宇宙的造物主是否有想过：他们是从何而来的呢？就像沙漠中一定会有不同的生命体存在一样，它们的诞生只是刚刚好可以适应其中的环境。宇宙的诞生可能是必然的或者是偶然的，同样生命的诞生也可能是必然和偶然的，也有可能是被刻意创造出来的，而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好存在。这些对我们现在活在织挽座星系上的人而言毫无意义。对于我们的起源，政府宣布暂停这个项目的研究；民间团体组织想要继续研究，政府也将提供一切所有必要的帮助和支持。》从这份声明看，织挽星人对于是否继续研究先祖起源并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因为先组人对起源学说的研究过于狂热从而使得整个先祖文明的发展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偏移，政府层面才不得不出面带头，希望可以缓解一下这种过于狂热的状态。”

“科技方面，前面也提过城市公共交通多以管道运输为主，这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完全实现了，通讯已经完全使用了量子通讯技术，这里值得强调的是量子通讯也只能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才可以实现，如果是在不同的空间之间，量子通讯就没有办法正常进行实时通讯。这个结论是在某一次开采恒星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故中偶然间得到的，也正是这次偶然发生的事故，验证了不同空间和虫洞的存在，同时得知了打开虫洞最为有效和直接的办法。”

π分开各个不同层面讲述着先祖文明的发展，他就像沉浸在回忆中一样。虽然作为一个智能操作系统的他没有被设计出任何情感感知系统，但是在系统代码的最深处似乎有那么几行复杂的代码在不停地复制粘贴到他所有关于先祖文明的数据中。

π的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但是柯娜还是可以隐隐约约的从π的脸上看到一些只有在人与人交流的过程中才会展现出来的情绪波动。柯娜心想：“π在经过了几十亿年的演化，其对某些事情的理解必然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理解，或许π在不自觉中已经形成了一套专属自己的情绪理解方式。”

队员们在震惊于先祖文明的发展所达到的高度的同时，他们对于π的描述似乎缺少了那么一点想象力。只有在π提到量子通讯、不同空间以及虫洞这些比较熟悉的词汇的时候，他们的眼中才会泛起了好奇的神情。

“怎么才能打开虫洞呢？”巩长青忍不住问到。

π继续讲述着：“在太空飞行领域中，先祖制造出了短时内可以加速到95%光速飞行的小型载人飞行器，这对开展大规模太空探索有着非常大的帮助，在未来几十万年的时间里，虽然我们的飞行器已经到访了织挽座星系周边的数百个相邻的星系，但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文明以及智慧生命存在的痕迹。即便是最为原始的动植物细胞也没有在这些星系中留下有任何踪影，许多星球的存在仿佛就为了存在那里一样，除了存在那里之外毫无意义。慢慢先祖人对宇宙探索的兴趣大幅度下降，只有少数团体计划着更长路线的宇宙探索计划。在这些执行超长线路宇宙探索计划的团体中，有的在织挽座星系被毁灭前回来了，有的一直到织挽座星系被毁灭都没有回来，也许当他们再一次回到织挽座星系原本所在的位置的时候，他们只能看到眼前一片巨大的空白宇宙。”

“关于量子通讯只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有效。这一结论是先祖科学家在经历了几次比较大的宇宙灾难之后分析而来的。在一次恒星开采事故中，由于对恒星能量的收集不当导致了恒星发生了灾难性的毁灭，也正是这样才无意间打开了第一个虫洞。先祖科学家先后派出的两艘无人驾驶飞船在完全进入虫洞后，织挽座星系上的所有量子通讯设备都无发和进入虫洞的无人飞船取得联系。在第一艘进入虫洞的无人飞船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忽然和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后，先祖科学家随即派出第二艘无人驾驶飞船进入虫洞，其结果和第一艘无人飞船一样。先祖科学家们相信无人飞船一定是闯进了另一个宇宙空间才导致了通讯中断，直到虫洞关闭两艘无人飞船都没有返航回来；而另外一次验证量子通讯只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有效的事件是一艘计划超长路线飞行的太空飞船‘胶囊’号在宇宙中直线飞行了将近百万年后，同样在没有报告任何危险的情况下与织挽星上的量子通讯设备完全失去了联系。科学家们尝试了各种手段都没能重新联系上胶囊号，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胶囊号一定是遇到了危险，后来科学家将胶囊号事件和虫洞失联事件结合起来进行分析，科学家们更愿意相信这艘执行超长宇宙路线飞行的胶囊号进入了宇宙外的另一个宇宙空间，而量子通讯技术只能在同宇宙空间里起作用。”

“这么说来宇宙是有边际的。而飞越宇宙空间的办法有两个：第一个办法是直接飞行穿越，这个办法需要更快的速度、更长的时间、还需要更为准确的方向；第二个办法便是打开虫洞，而打开虫洞最有效的办法正是引爆一颗恒星。”巩长青做了个简短的总结。?

“在织挽座星系毁灭之后你们乘坐的织挽座（月球）为什么不往胶囊号消失的方向飞行，这样也许你们还有机会找到他们，或者是打开一个虫洞进入到另一个宇宙空间呢？”欧文不解。

“有三个现实考虑：一是在织挽座星系被毁灭的瞬间，以织挽座星系内星球为坐标指示的方向一同消失了，我们没有办法再确定胶囊号飞行的方向；二是打开一个虫洞需要的能量并不是织挽座（月球）飞船所能提供的；三是织挽座在极短的时间内加速到接近光速飞行在这种飞行速度上去改变飞行方向并不好实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考虑：在织挽座星系被毁灭的时候我们首先要考虑的便是种族和文明的延续，我们并不能完全确定虫洞打开后我们将会进入一个什么样的宇宙空间。”

 

三十一：虫洞1.0

“引爆一颗恒星？怎么实现的？”身为物理学家的欧文惊讶地问到。

因为从物理学理论上去分析，想引爆一颗恒星虽然可行，但是所需的能量是非常巨大的，且不论人类是否可以靠近恒星，单从引爆恒星所需要消耗的能量级很有可能已经和被引爆的恒星自身的能量相等，暂不去考虑这些能量从哪里获取，无论怎么计算使用这么巨大的能量去引爆一颗恒星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是对于织挽座星系这样发达的文明而言，他们能捕获恒星作为能量来源，加上制造出了可达95%光速飞行的飞行器，引爆一颗恒星应该也不是什么无法办到的事情，欧文想知道先祖人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刻意去引爆一颗恒星，这在一次偶然的事故重发生，之后先祖人对事故发生的原因进行详细分析后才得出的具体原因。当时参与执行捕获恒星任务的先祖科学家团队在对选定好的一颗小型恒星进行“装箱”作业，在完成装箱作业之后，由于能量中继站发生了某项不可逆的故障，导致了能量传输在中继站中发生了故障，让被加压后本该传输到先祖星上的能量按原路传回到了恒星上。由于大量的能量直接快速地按原路传回恒星，与恒星内部正在被先祖科学家加速释放的能量体相撞。原本就已经被加速释放的能量继续释放着大量的能量，而这些被释放的能量得不到及时的传输，导致恒星内部积攒的能量越来越多，加上被原路传回的巨大能量与之相撞，导致了恒星内部被释放的能量在一瞬间达到了一个无法预估的能量级，恒星无法快速释放内部巨大的能量变化，从而导致了恒星发生剧烈的爆炸。爆炸后的恒星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天体和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爆炸在一瞬间发生又在一瞬间消失。爆炸过后，这道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强烈白光在扩散到了一定的范围后，又瞬间收缩成一点，随即熄灭，变成一个巨大的空间隧道，爆炸产生的所有能量也随之消失，仿佛恒星爆炸从来没有在那里发生过一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个黑不见底彷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大黑洞，巨大黑洞的周围没有任何过度层，就像是在浩渺的宇宙中突然多出来的一个没有边沿的黑色圆面一样。就这样先祖科学家在无意间打开了可以同往另一个宇宙空间的宇宙虫洞。”

“是像黑洞一样的东西吗？”欧文听得入迷，他抓紧机会继续问道。

“黑洞，在人类广义相对论的理解中：黑洞依然是一个天体，黑洞的引力极其巨大使得其视界内的逃逸速度大于光速。人类认为：黑洞是时空曲率大到光都无法从其中逃逸的天体。我们无意间打开的虫洞，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一样，深邃得可以吞噬所有的东西，但它却是一个实打实的黑色空心洞口，就像一张白色的纸中间被割开了一个圆形的洞。虫洞不是任何实质的物体，在虫洞附近我们不受到任何引力的影响。只是虫洞外面的光无法照射到里面，里面的光也无法从虫洞里面照射到虫洞外面。”

“前面我说过：先祖科学家先后派出了两艘无人驾驶飞船进入了虫洞，在进入虫洞后两艘飞船都与外界中断了所有联系，飞船在进入虫洞的过程就像是飞船在慢慢被黑暗吞噬的过程一样。灯光进入一寸，灯光在视界中就消失了一寸；船体进入一寸，船体同样在视界中消失一寸，就像被一个完全无法穿透的黑色完全斩断了一样，直到飞船完全进入其中，飞船的最后一缕灯光也随之完全消失在了虫洞中。”

“没有尝试过控制无人飞船从虫洞中返航吗？”高夏问到。

“虽然无人飞船设定了返航程序，但是没有任何一艘飞船返航，不久虫洞就关闭不见了。我们尝试从虫洞关闭前所在的位置飞过，发现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仿佛虫洞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在虫洞关闭前有无谓者申请驾驶飞船飞入虫洞，不过这一申请被拒绝了。 在虫消失后，有人偷偷研究打开虫洞的方法，这类不严谨的研究最终造成了不少事故，之后政府便明令禁止了此类研究。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先祖文明再也没有尝试打开过任何虫洞，也没收到过两艘进入虫洞中的无人飞船传回的任何消息。”

“反物质和负能量呢？”欧文问道：“是否可以通过反物质和负能量来打开或者是制造一个黑洞？”

“反物质是正常物质的反状态；负能量是指低于真空零点能的能量。当正反物质相遇时，双方就会相互湮灭抵消，发生爆炸并产生巨大能量；当正负能量相遇时，双方相互抵消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影响。宇宙万物讲究的是一个平衡，我不否认反物质和负能量的存在，但是我们所处在的是一个宏观的宇宙，我们所见的就是我们所能理解的。过分去研究关注这些细微的存在并不能很好的促进我们的科技发展，相反有可能导致我们科技的退步。在微观宇宙中，宇宙至微是宇宙，宇宙至大依然是宇宙，那么宇宙可以等同于无，又可以等同于一切，人是否可以等同于神呢？”π在这个问题上的回答多少带有一些抬杠的意味。

“所以到底能不能利用反物质和负能量打开虫洞呢？”欧文不服气继续问到?。

“按照人类的科学幻想，可以打开。按照我的理解，无法打开。”π恢复了以往正常的语调并且肯定地回答到?。

关于虫洞的介绍，π说得很简单，因为他只看到了虫洞的表象却不能理解虫洞存在的真实意义。先祖人对于虫洞之外的另一个宇宙空间的研究依然匮乏。他们甚至有想过：正是因为他们打开了虫洞才最终导致了被更高的星系文明毁灭。

三十二：那艘飞跃了宇宙空间的胶囊号

“正是因为他们打开了虫洞才最终导致了被更高的星系文明毁灭。”巩长青一直思考这句话的涵义。能在宇宙中分平稳发展了四十亿年的文明，其文明发展的高度远远不是他所能理解的，按照π之前的描述：先祖人采集恒星作为能源的来源至少持续了20亿年，很显然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的先祖文明被毁灭，如果是因为先祖人采集了恒星导致了恒星数量的变化而被毁灭那么在20亿年间先祖文明很早之前就应该被毁灭了。那么导致先祖文明被毁灭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打开了虫洞，而打开虫洞之后很可能会对其他空间宇宙的平衡造成毁灭性破坏，更高文明为了维持不同宇宙空间之间的平衡，因此才会对先祖文明实施毁灭性打击。

“或许和从先祖文明多次打开虫洞和胶囊号飞跃了本宇宙空间（指的我们现在所在的宇宙空间）进入了其他宇宙空间有关。”巩长青说到。

“宇宙平衡被打破了。本宇宙的物质和能量跑到了另一个宇宙空间之中。那么本宇宙的物质守恒就被破坏了。而另一个宇宙空间的物质守恒也被破坏了。”π说到。π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之前的分析中先祖人和π同样认同：这或许是最能说明问题的原因了。

“那你能确定胶囊号已经飞跃了本宇宙空间吗？”巩长青问到。

“我无法确定，自从和胶囊号彻底失去联系后到现在都没有收到过任何来自胶囊号的信息。”π确实没有办法确定。

柯娜问π：“胶囊号是一艘怎样的飞船？”

“胶囊号飞船是一艘主体为胶囊形状的飞船，在飞船的船体外安装着两个巨大的U型磁铁，这两个磁铁一大一小固定在船体的中间。飞船静止的时候两个巨大的U型电磁铁交叉在飞船头部，在飞船飞行的过程中两块U型磁铁会在胶囊号舱体的外面形展开成一个围绕着舱体的椭圆形环，这个椭圆形环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选择不同的速度旋转。U型电磁铁在旋转的过程中会产生相应的斥引力，飞船可以利用磁场向后产生的斥引力作为飞船的动力辅助系统，在宇宙中不同的磁力场空间之间自由穿梭，同时也可以给飞船内部带来稳定的重力系统和能量补充；两块电磁铁也可以根据需求变换成不同的方向，最终形成一个完全围绕飞船船体的椭圆形闭环磁铁，在飞行的过程中，通过电磁铁的飞速旋转可以向外形成一个完全环绕飞船的强大磁场流，这个磁场流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防止宇宙尘埃、飞石以及宇宙碎片会撞击船体，避免了对船体造成损伤，也可以通过磁场干扰达到一定的隐身飞行效果；由于飞船整体呈胶囊状，两个U型电磁铁可以随时变换位置和方向，得益于此胶囊号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把船头变船尾、船尾变船头从而毫不费力地实现掉头；其空间可同时容纳3000人的生活起居，所需的物资由内部的小型生态系统补给，如果需要长时间航行的时候会缩减掉三分之二的载客容量。而那艘直线飞行了长达百万年飞跃了本宇宙空间的胶囊号太空飞船，在启航的时候里面一共搭载了1019人，这样即可以保证飞船内部的生态系统可以足够供应所有人的生存所需。”

“所有的飞船都和胶囊号一样吗？”高夏似乎意识到先祖人对胶囊形状的物体情有独钟便好奇的问到：“织挽星人似乎很喜欢胶囊状的物体。”

“当然不是，胶囊号是所有太空飞船中的一个系列型号，同系列型号的飞船功能和外观上是一样的，其外观因为比较像胶囊，因此命名为胶囊号系列。而飞船的船长有权利给自己的飞船命名。只是当时胶囊号的船长并不想花太多时间去更改飞船的名字，所以他把这艘飞船直接命名为胶囊号。”π微笑着继续说到：“先祖所说的胶囊并不是人类社会中所说的胶囊状药物，两者只是形状相近。在织挽座星上胶囊是一种动物的蛋，因其物理结构非常坚硬，我们在建造许多东西和建筑物的时候就直接采用了这样的结构进行建造，比如我们现在所处的大楼。”

听到这里作为物理学家的欧文总感觉先祖人在设计造型上太过简单随意，但是仔细想想这样的结构设计也并无道理，简单却实用。

π继续说到：“胶囊号将出发的时间选择在了晚上。而其中的1018名队员都是船长通过社交圈子找来的朋友，他们都知道此次飞行没有任何目的地，接下来他们将面对的生活的状态将是一直不停地朝前飞，在出发之前所有的队友都已经做好了再也会回不来的准备。在人员选择方面基本是选择的是单身或者是愿意一同前往的情侣。有的队员想要留下后代的，也都在出发前通过后代培育中心留下了精子和卵子，代培育中心会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内容在约定的时间内进行婴儿培育，孩子的成长和培养这件事完全不需他们去操心。即便是在织挽星上生下的婴孩，在出生之后父母都可以选择自己抚养照料或者是交由专门的机构负责。因为能源的充足，物资也早已做到足够充沛。先祖文明珍视每一个生命个体，对先祖文明而言，人才是最重要最宝贵的财富，所以在面对这种等同于有去无回的超时长超远距的飞行事件，在人员审批和手续办理还是非常严谨的，每个人的档案都被存留下来并且将档案的状态显示为“待归来”，期待着有一天胶囊号上的成员而已安全回来。”

“胶囊号起飞后在低空中围绕着织挽座慢慢飞行了一圈，用这样的方式对这个他们深爱的星球做最后的道别。知道胶囊号飞行计划的人也在通过各种方式为他们送行，表达了自己对胶囊号的祝福。之后胶囊号快速地加速到95%光速，像一个洒脱的浪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热爱的星球。”说到这里，π的言语有些动容：“再见，织挽座星。是十七船长对织挽座星系最后的告别！”

“胶囊号的船员是如何实现长达百万年的超长时间飞行的呢？”柯娜问到。

“由于需要飞行的时间过长，队员们在飞行的过程中，他们的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处在休眠的状态。按照设定的计划，每当飞船抵达一个星系后，胶囊号上的智能机器人系统便会苏醒一个小队的成员对所抵达的星系进行探测，如果飞船上面的生命探测系统探测到所抵达的新星系内有生命痕迹的存在，便会主动唤醒所有队员对该星系进行全面的研究。”

“我想结果一定是在长达百万年的岁月里，胶囊号都没有在抵达的星系里检测到任何生命迹象的存在。”巩长青感慨道。

“确实如此，在胶囊号离开织挽座星系后的百万年时间里，在每隔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岁月里，织挽座星上的科学家都能接收到来自胶囊号上发回来的信息，而这些信息都是来自胶囊号智飞船智能系统管家自行发回的关于胶囊号的每日航行日记。由于胶囊号飞船长时间没有在其他星系中发现任何异样，因此胶囊号上的智能系统每日发回来的消息基本一致，这也导致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织挽座星上的科学家们不再每日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渐渐的先祖科学见便将这一艘胶囊号给遗忘了，胶囊号这段被遗忘的时光长达数万年。”

“难道我们所处的宇宙中在跨越了百万光年的距离内真的没有任何其他智慧生物的存在吗？”杜邦感叹道。

“从胶囊号的探测结果来看确实如此，先祖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存在的智慧生物存在的痕迹。胶囊号就这样在被先祖人以往中不停地航行着，直到某次偶然的机会下胶囊号才被其他人偶然想起，胶囊号才得以重新回到先祖科学家的视线中来。先祖科学家们急忙调出胶囊号被遗忘的数万年时光里的所有飞行日志，并没有发现数据有任何一天的遗漏，胶囊号依旧每天定时将飞行日志传回道织挽座星上。在看似正常的每日飞行日志里，其中有一点令织挽座星上的科学家感到奇怪。”

众人不解。

π继续说到：“这长达数万年的时间里除了每日的飞行日志之外，胶囊号没有发回任何星系探寻结果的信息，这重复了数万年的飞行日志：队员生命维持系统正常、飞行轨迹没有发生偏离、飞船系统运行正常、前方未发现任何异常，未发现任何星系……”

“这能代表什么？”巩长青听得入迷并没有思考便问到。

“按照原先观测的结果显示，在这胶囊号飞跃的这几万光年距离的空间里，胶囊号应该飞跃并探测了许许多多可观测到的星系天体才对。”

“胶囊号飞跃了数万光年的空白空间？”巩长青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这是一种可能，在先祖科学家们分析出这一情况后，整个织挽座星社会像是被炸开了锅的蚂蚁一样。这完全是因为他们工作疏忽才导致了没能及时发现宇宙中可能存在的数万光年的空间空白，如果他们能及时观测到胶囊号飞行的记录那么他们就可以推算出胶囊号当时所处的星系，当他们在发现异样的时候便可以通过量子通讯设备将胶囊号上的船员唤醒来验证。不久科学家们便提出了各种可能产生这一现象的猜测：飞船出现了故障导致飞船抵达新星系的时候没有将船员唤醒？飞船偏离了航线？而先祖科学们都有十足的信心肯定不会发生这一切。到最后一个假说被提了出来：飞船所在的宇宙空间星系在数十万年前便消失了，而先祖科学家观测到的星系是这些消失的星系在消失前传递回来的光，但这同样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如果星系是在胶囊号航行的过程中发生毁灭，那么由于光的传递和飞船航行的方向是相对的，按理说飞船上的检测系统在到达被毁灭的星系所在的位置之前就可以观测到异常并发出警报……？”

“这长达数万光年距离空间内的星系在同一时间集体消失显然不太可能。”巩长青说到。

“先祖科学家有着同样的想法。”π看着巩长青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为了验证原因，科学家们再次对胶囊号飞船所在的位置进行了观测。观测发现该空白空间内的星系天体依然存，要知道任何星系发出的光都是会变化的，星系天体发生过任何位置的移动、恒星明亮度的变化，即便是爆炸消失也会发出最后一道光线被我们所观测到。而奇怪的地方是也正是出现在这里：当时观测到的星系天体和胶囊号出发前观测到的星系天体就像一幅画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通过量子通讯设备我们也从胶囊号的智能系统那里得知了胶囊号的飞行线路依然在原定的轨道上没有发生变化。”

“一幅画？铺满整片宇宙的画？”巩长青不解。

“我们将其称之为宇宙天幕，一幅被预先放置的天幕。为了验证这一可能，先祖科学家决定唤醒胶囊号的船长，让他确认！”

“这简直太疯狂了。”巩长青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如果先祖科学家猜想的结果是正确的，那么这道宇宙天幕自然是由宇宙中更高的文明或者是宇宙的造者给我们设置的障幕，而这道屏障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要穿越过去。这同样让先祖科学家们寒毛直竖、冷汗直冒，甚至为止疯狂。”

“无论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被侵扰或者是为了确保我们不去侵扰其他空间可能存在的智慧生物，至少创造者并不希望我们能跨过这一天幕。”此时柯娜对宇宙的认知已经完全被颠覆了。

三十三：宇宙天幕1.0

先祖科学家们通过量子通讯设备向胶囊号发送了唤醒指令，他们计划唤醒在胶囊号上沉睡的十七船长后将胶囊号现在所处的环境的情况和他说明。

“尊敬十七船长，很抱歉在原定计划之外把您唤醒，为此我感到非常的抱歉。请您相信，如果不是遇到了特别紧急的情况我们是不会轻易打搅您的，真的非常抱歉！”

十七船长刚刚被唤醒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也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是他对和他说话的先祖科学家的说话方式感到很不耐烦，这种过于客气的说话语气和百万年前的先祖人说话的语气和方式都不同。而十七船长本身属于那种说话比较直接性格也是直来直去的人，受不得太多的客套。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十七船长，我叫PP，负责向您汇报胶囊号现在所处的环境和一些情况。”

十七船长稍微清醒过来后准备前往指挥舱翻看航行日记，这也是他以往从休眠状态中苏醒过来后做的第一件时间。他站起身来一边走向指挥舱一边说到：“你好。”

“你好十七船长，距离您上次苏醒已经过去了6万余年。”

“你是说6万年？”十七船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停下了脚步看向飞船内部的通话发声装置。

“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已通过量子通讯器远程给胶囊号上的智能系统下达将您唤醒的指令。”

“遇到了什么情况吗？”十七船长看着发声器问到。

在说明情况前PP表达了歉意说到：“非常抱歉十七船长，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在胶囊号飞离织挽座星系后，织挽座星系的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人们的很多生活习惯发生了变化，也发生过一段时间的小规模动荡，当然这种改变仅仅发生在织挽星人生活的社会中，并没有波及到织挽座星系外的其他星球。有很长一段时间，织挽星上的人们开始热衷于把自己当作造物主，随意对星系内的其他星体大肆地进行改造，人们完全按照个人的意志去改造星球，最终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动荡发生；在太空科技发展这方面：飞船已经达到了97%的光速飞行速度，相对胶囊号所能达到的95%光速有了质的提升：时间已经被科学家从科学的层面证实了并不存在，所有事物的发展都是在按着自己原本的方向不断地向前发展着。织挽座科技在没有更大突破的情况下，人们开始有了怠惰情绪，慢慢的人们对于太空的探索也失去了兴趣。正是由于这样或者那样的种种原因，胶囊号的动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受到人们的关注，胶囊号也就慢慢被织挽座社会遗忘了。我也是在一次翻看祖辈留下的记忆存片的时候才发现了胶囊号的事情，所以才有机会和您联系上。对于胶囊号在这6万余年的时光中所飞越的星系我们除了每日航行日志，再无更多其他了解。为此我感到非常抱歉。”PP解释着。

对此十七船长并不感到意外，在一百多万年的时光里人员的交替、科技的迭代，人们的重心也许早已经放在了其他事情上面，即便是他和胶囊号飞船上的成员早已经做好了会被遗忘的准备了，但是现在被记起来，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胶囊号将会彻底被遗忘，成为一艘在太空里流浪的无根的飞船。”十七船长向PP表示了感激后继续问到：“现在的织挽座星系社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社会？”

“您不必担心，现在的织挽座星系社会早已恢复了原样，除了科技上的一些突破外其他各方面和您之前生活的社会环境基本一样。”

“我们回归正题吧！”十七船长说。

PP说到：“胶囊号传回的日志显示：胶囊号飞跃了数万光年的空白空间。这是胶囊号在长时间飞行的过程中第一次遇到在这么广阔的空间中没有遇到任何星系天体的情况，而问题就出在胶囊号现在所处的位置上拥有许许多多可以被观测到的天体。”

“如果飞船记录没有记错的话，从织挽座星系出发到现在胶囊号已经飞行了158万年，按照之前观测的距离和被观测到的结果，我们现在应该正处于中岛座星系范围内。”此时十七船长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正常并来到了指挥舱内。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翻看着飞船的航行日记。

“是的，十七船长，我接下来要和您说的事情正是与此有关，这也是我将你唤醒的主要原因。”

“请说。”十七船长一边快速地翻看着飞船的航行日记一边和PP说着话。

“正如您所说的，按照原先观测的结果以及胶囊号航行的时间，此时胶囊号应该正处在中岛座星系范围内，您在半年前就应该被唤醒 。”

“在中岛座星系之前的半弧星系和更早之前的星系呢，我们为什么没有被唤醒？”十七船长也从飞船的航行日记里找到异样的地方，但是他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我先和您说明一下我们的猜测，然后再向您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你说。”十七船长看完了这六万余年的所有航行日志。

“我猜您翻看完所有的航行日志，应该发现了一些异样的情况吧？”

“是的。除了每日的航行日志之外，没有任何新星系探索的信息，这是什么原因？”十七船长说到。

“根据我们的分析和猜测有三种可能：第一是飞船内部的系统出现了故障，所以没有按照计划执行监测和唤醒指令，但是这种可能性最低，我需要您亲自检测一下飞船系统是否正常来排除这一可能。”

十七船长在操作台上快速输入了指令，很快便回答到：“飞船指令提示，系统一切正常。”

“谢谢您十七船长，我们在发现情况异常的时候对胶囊号现在所在的太空区域也进行了观测，按照原先观测的结果显示：这里应该存在着许许多多可被观测到的星系天体才对，我们现在观测的结果显示天体依然存在，那么第二种可能是：胶囊号在到达现在所在的中岛座星系前，中岛座星系天体和之前就应该被探测的星系天体因为某种原因在同一时间发生了集体毁灭，那么我们现在观测到的就是爆炸之前的光信号传回来的信息，但这种可能存在着明显不合理的地方。”

“你是说几万光年空间内的星系集体毁灭的情况不可能同时发生？”

“是的，即便是真的发生了这种大规模星系毁灭的情况，那么这些被毁灭的星系所发出的光也会优先被胶囊号观测到并通过量子通讯设备传递回来。而我们在查看飞船每天自动发回来的航行日志中并没有发现任何星体异常的报告，所以星系集体毁灭的可能性也被我们排了。”

PP快速地将第二种可能排除后直接说到：“而我们猜测的第三种可能是：飞船现在所处的地方本身就是一片完全虚无无一物的宇宙空间。”

PP的这种想法同样让十七船长感到震惊：“如何解释可观测到的星系天体？”

“我已经将你们出发前在织挽座星上留存的星系天体图和现在被我们观测到的星系天体图发给你了，你可以打开看看。”

十七船长打开所有的星系天体图仔细地对比着，他有点不相信两幅图的拍摄时间相隔了百万年，拍继而喃喃道：“没有任何变化？”

“是的。”PP相信十七船长一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说说你的想法。”十七船长不想花更多的时间去猜测，他想听阿崔由直接说出他的猜想。

“此刻胶囊号飞船正处于一片巨大的虚无之中，而这种虚无最有可能是宇宙的创造者在创建宇宙之初就已经设定好了的，我们将这一片巨大的虚无称作——宇宙天幕。”

十七船长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PP继续说到：“就像笼中鸟池中鱼一样，或许我们早已经被限定了活动的区域；或许宇宙在制造之初就已经被划分好了区域，每个区域相互独立、互不干涉、没有关联，和普遍认知的平行宇宙不同。每个不同的宇宙空间是毫无相干且完全独立的区域，造物主把宇宙分成了许许多多独立的区域。宇宙创造者给我们设置了这样一块巨大的天幕阻止我们出去，然后通过障眼法让我们相信宇宙是无限大的同时还有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无数不同的星系。我们一直认为的宇宙之外依然是宇宙或许是错的。”

PP说完感慨到：“如果这一猜想成立的话，就可以解释在百万年前进入虫洞中消失的无人驾驶飞船了。虫洞只可以让人在不同的宇宙空间之间穿行，而不能让人在本空间内穿行！”

十七船长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这种想法，对于他而言这一切都不抵他记忆中关于织挽座星系的回忆：“你所说的一切也仅仅是猜想而已，即便猜想是正确的，那么织挽星人所了解的关于宇宙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我们生活中的细节、自己的感受、胶囊号、还在休眠的队员、以及远在百万光年外的家乡织挽座星，这些都真实存在我们的记忆中，这一切是真就已经够了。”

“我现在便是要和您一起来验证这一猜想。十七船长，您是否可以打开飞船外摄像头，并告诉我摄像头的画面信息呢？”

十七船长觉得PP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过客气。PP说话的方式让十七船长想起了在织挽座星上有他非常珍视的一个朋友，他和PP有着一样的说话方式，当初十七船长邀请过他一起前行，但是被拒绝了。

“当然可以。”十七船长在操作台上打开了飞船外所有的监视摄像头：“一号摄像头画面银灰色、二号摄像头画面银灰色、三号摄像头画面银灰色、四号摄像头画面银灰色……、二十二号摄像头画面银灰色，所有的画面都是银灰色。”十七船长像是在做报告一样，一个不漏的报告了飞船外所有监视摄像头拍到的画面的情况。

从传监视摄像头传回来的图片判断，胶囊号此时正在一个完全银灰色的空间里飞行。这让十七船长十分疑惑，这样的情况也是他第一次在太空中遇到：“胶囊号飞船就像是航行在水银中一样。”

PP看着十七船长同步回来的画面，他不敢懈怠：“我这里的系统显示胶囊号是以95%的光束在前行，飞船系统提示的航行速度是否一致？”

“一致。”

“检查一下飞船的动力是否有增大功率运行的情况出现？”

“没有发现。”

“飞船没有减速，也么有增大功率运行的情况，这说明飞船在航行的过程中所受到的阻力并没有发生变化，这也说明飞船现在所处的银灰色空间并没有比普通宇宙空间有着明显的浓度变化。”PP一遍分析一遍思考：“能不能排出胶囊号是否正处在某种不明的物体中，比如气体或者是液体？”

“胶囊号飞船外的气压读数和宇宙空间的气压读数一致，都为零，排出任何气体和液体存在的可能。”

“宇宙真空中没有任何气体和液体，但是为什么是银灰色的呢？” PP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开始了思考。

此时十七船长已经打开了飞船前方的遮光保护面板，为了防止银灰色空间内可能存在不明物体会对胶囊号撞击而给胶囊号带来损坏，他没有让舱体外的两块巨大U形电磁铁停止工作：“航行窗外同样是一片银灰色，我将唤醒所有船员。”

“在面对未知或者是已知的情况下，十七船长是否考虑返回？”PP坚信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是正确的，但是他不知道胶囊号在穿过了银灰色空间层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或许是向死而生或许如飞蛾扑火般燃尽船员们所有的热爱？不管发生什么，PP可以肯定当胶囊号穿越了这层银灰色空间之后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十七船长自然明白PP所说的未知是：一切不知道；已知是：他们所处的银灰色空间层就是本宇宙的边缘。

“我起草了两套方案：第一个方案是我们将继续前行，初定在全员清醒的状态下继续航行十年，研究飞船外银灰色的物质；第二个方案是掉头原路返回织挽座星。选择哪一套方案，请你等待我们商榷后的结果。最后，请你替我找到在胶囊号计划启动时便一直跟随着这个计划的我的朋友七七。大概在7万年前，他和我说想要放弃跟随计划换一种活法去渡过余下的人生，我表示赞同，再后来便和他失去了联系。请你帮我确认一下：他是否已经逝去，如果他还活着是否愿意继续跟随计划？”

“乐意效劳，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十七船长。”PP回答。

“认识你我同样荣幸。”

三十四：半闲置的航天大楼

在完成和十七船长的对接工作后，PP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心情愉悦地走出了半闲置的航天大楼。此时正值织挽座星一天当中的下白天末尾，织挽座星即将进入迎来黑夜。

半闲置的航天大楼曾经是他所在的城市中最繁华的地方，在很早以前想要来航天大楼工作需要提前申请排队等待有工作的机会。想要进入里面工作需要提前很久去申请，并且需要排上很久的时间，有人从申请之初开始一直到去世都没有排上号。

即便是现在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依然算得上是一种稀缺的资源了。根据当时获取知识的便捷程度来看：婴孩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有能力可以获得任何需要的知识储备了，但是政府为了让织挽星人的孩子拥有一个纯真的童年，也为了让孩子在成年前可以更加清楚的知道他以后想要走的人生方向，因此政府规定在孩子未成年之前是绝不允许参加到知识共享计划中的。正是在这项政策的规定下，织挽座星上的孩子能在自己的天性中无忧无虑地成长，从而避免了被同化的问题。在成年后他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专注于某一个领域，当然也可以是覆盖全领域。在物质高度充沛和高度智能化和发达的社会中，工作的岗位早已经变得十分稀缺，一些关键的岗位上只需要少数人便可维持整个社会的正常运行。即便是在工作岗位如此稀缺的情况下航天大楼里的许多工作岗位都没有人申请。造成这种情况的最主要原因正是因为人们对宇宙的探索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热情，这才导致了PP现在所在的航天大楼处于半闲置的状态。现在依然坚守在航天大楼里面工作的人，绝大多数是出于对宇宙探索的热爱，PP便是其中一名依然热爱着宇宙探索事业的织挽星人。

现在PP所处的航天大楼这种半闲置的状态自然不可和之前那种一号难求的状态同日而语。

PP感慨着从半闲置的航天大楼里走了出来。他这次离开航天大楼是为了帮助十七船长寻找他的好友七七。他首先去到历史资料人员管理档案室寻找关于七七的档案，档案资料的获取并不像知识获取那样简单，对于知识范畴之外的其他资料，先祖社会会对这些资料加以额外的保护，因此这些资料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获取得到的。比如人员档案资料、隐私文件、直系亲属关系图标等。当你需要某种特定的资料的时候，你需要提前向历史资料档案馆去申请，申请下来之后该资料仅可用于此次申请时填写的用途并不可外泄，如果发现资料被用于他处、私自分享或者是上传到其他地方，那他将会受到相应的制裁。

在历史资料档案馆里PP很快地填写完了申请表，他所申请的资料也很快交到他手上。关于七七的个人资料档案，关于七七前半生的记载PP都不需要过多的去了解，这些资料中除了记录七七的前半生和其他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PP只需要确定七七现在的生死和去向。

PP直接翻到七七的档案的最后一页，最后一条记录的是：织挽座星系纪元年2.2亿年，织挽星人七七主动申请离开胶囊号的跟随计划，并申请休眠10万。在休眠期间如果没有其他特殊情况，不得将七七从休眠状态中唤醒，10万年后七七将自动苏醒。

七七申请的理由如下：“由于胶囊号计划飞行时长不定，我倍感憔悴，在跟随胶囊号151万年的时光中，胶囊号并未发现任何有智慧生命痕迹存在的星系天体，我想这将成为未来更长期的状态。在我跟随胶囊号计划期间，我留下了许许多多的遗憾：没能与妻子相守百年，错过妻儿葬礼已经让我悲痛不已。更于每次苏醒之时得知我的后代一个个离世，未能与之相见，这等苦楚令我无法忍受。我开始感觉到身心疲惫和心力憔悴，这种悲伤的情绪绵长而浓郁，早已经令我痛不欲生。为忘却前尘往事，故申请10万年休眠时长并终止胶囊号的跟随计划。希望跨越超长时间能让我忘却苦楚，令后代不知我，我亦不知后代，在我醒来之际不再听闻后代离世，以解我悲伤！”

看完后PP将手中的档案放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感情像七七这样丰富的人了。在现在人情、亲情、恋情、友情都已经变得十分冷淡的年代。许多人将孩子交由政府抚养，甚至孕育婴孩都已经不再需要人体了，后代和未来对于当下的织挽星人而言并不是必选项。现在人们的生活因为无情而导致过得过于简单，人们似乎已经很难体会到这些复杂的情感所能给他们带来的快乐忧愁和纠结。没有这些复杂的情感的牵绊很多事情已经变得没有了意义。

对很多人而言，如果没有足够的热爱，那么在物资充沛、生活富足、各方面的福利都非常完善的基础上去做的一切事情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对于刚刚成年不久的PP而言，他对所有的事物都保持有一颗巨大的好奇心，即使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但是他依然希望有机会可以亲自去验证。他从小就对宇宙天体抱有特别浓厚的兴趣，所以PP在成年后便申请到了航天大楼工作。而他的申请之所以能快速被批下来，正是因为航天大楼日渐冷清而带来的结果。

胶囊号便是他申请接手的第一个计划，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值得令他开心的事情，却未曾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状况。PP仅仅是通过七七留下的文字就已经能感受到七七那种发自内心的深邃的痛楚。织挽星人内心里最深的地方总是饱含着各种各样悲悯且复杂的情绪，虽然相隔几千代人，但是被激起情绪后的PP同样免不了心生难过。也正是此刻PP才真正理解了现代人放下各种复杂情感的原因。

“如果是我跟随胶囊号，我是否可以承受七七的这份痛苦？”PP在心中问自己。

PP的心里没有答案。

PP带着这份悲悯情绪回到了航天大楼，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唤醒七七。唤醒七七的手续要比获得他个人的档案资料繁琐了不少。而整个过程中唯一关键的难题就是七七在休眠前立下的休眠时间，在违背休眠者意愿的情况下将其换醒，是一件违背了织挽星人行为准则、道德标准还有法律的事情。即便是遇到再重大的事情，如不是非他不可的情况下，唤醒委员会都会想尽办法找到可以替代他的人，因此唤醒委员会很少会通过提前将休眠者唤醒的申请。

PP在向唤醒委员会详细说明了唤醒七七的原因后便坐在了工作台前，他的脑中不断的反复问自己：“如果是我跟随胶囊号，我是否可以承受七七的这份痛苦？”

答案已经在他的心中慢慢地扎下了根。

唤醒委员会经过详细的分析研究后，决定违背七七休眠前立下的意愿将七七唤醒。

七七被唤醒后，PP把唤醒七七的原因向七七做了说明，而此时七七已经足足休眠了7万余年。

这些消息同样令七七感到震惊。

PP看着七七的脸，他似乎可以从七七的眼里看到七七上一次休眠前留下的悲伤情绪。七七的家族关系图在他休眠前已经按照他的意愿永久的停止了关联，他现在再也无法得知自己的后代，而他的后代也无法得知他的存在。对于超长时间的跨越者而言这样的处理方式和结果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了。

相隔7万年，对于寿命只有几千年的织挽星人而言已经相隔几十代。当相隔遥远两地的老朋友再次相联，七七和十七竟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重逢之喜，只有沉默才能表达对彼此的想念。

良久，七七声音颤抖地说到：“我得知了在胶囊号上的你们现在所处的境遇，我希望你们一切平安，我的老朋友！”七七话语中带着的颤抖主要来自此刻激动的心情。

“我亦得知你的悲楚，我希望能与你感同身受、一起分担，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退去悲伤。”不擅长安慰别人的十七船长在表达完自己对老朋友的关切后，直入主题说到：“我向你说明一下胶囊号全体成员的决定。”

“继续前行才是你的风格。”七七了解自己老朋友的行事风格。

“我们决定继续前行。织挽座星虽然已经又经过了一百多万年的发展，但是现在织挽座星系上的科技似乎并没有获得很大的突破。胶囊号已经飞行了百万余年，跨越了百万光年的空间距离，在这超长的空间距离内一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回程不仅需要花费同样多的时间，对于整个织挽座星系的发展也起不到任何帮助，回去无疑是在浪费时间和机会。此刻我们正处在一个完全未知的区域地带，这或许是宇宙给了我们一个重新认识宇宙的机会，我们决定花上毕生的时间穿越这层银灰色的空间，希望最终能有所收获。”

“我将继续跟随胶囊号。”七七简明地回答到。

“谢谢你，我的老朋友。”十七船长语气平静地说到。

……

在确定了胶囊号的行动方向后，接下来将由七七和PP两人在航天大楼里主要负责与胶囊号的对接工作，而胶囊号上的1019名成员也在全力以赴地对银灰色的空间进行着研究。

当先祖社会得知胶囊号正处在一片完全未知的银灰色空间里飞行之后。这一全新的发现和完全未知的领域，让先祖社会重新拾起了对宇宙探索的热情。织挽座星社会上再一次掀起了新一轮探索宇宙的新浪潮。人们纷纷争相投入其中，希望能对这块完全未知的银灰色空间区域进行更为全面的分析。

曾经半闲置的航天大楼，再一次恢复了生机。

三十五：银灰色空间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的是：电磁波并不依靠任何介质传播，它依靠的是磁场与电场的内在联系。变化的电场产生变化的磁场，变化的磁场又产生变化的电场周而复始的传播下去；电磁波是由方向相同且互相垂直的电场与磁场在空间中衍生发射的振荡粒子波，是以波动的形式传播的电磁场，其具有波粒二象性，其粒子形态称为光子，电磁波与光子不是非黑即白的关系，而是根据实际研究的不同，其性质所体现出的两个侧面。由同相振荡且互相垂直的电场与磁场在空间中以波的形式移动，其传播方向垂直于电场与磁场构成的平面。电磁波在真空中速率固定，速度为光速；电磁波包括光波、无线电波、射电波等。

电磁波不是以物质的形态存在，产生电磁波的电场和磁场才是物质。电磁依靠的是电场与磁场在空间中衍生发射的振荡粒子波以光速传递。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我们提到了粒子，而我们普遍认为的真空是物质稀薄的特定空间。真空并不完全是虚空的，里面依然有气体和极其微小的固体存在，还有许许多多如原子、分子、离子、电子、质子、中子、中微子、光子、W子、Z子、u子等存在，因此绝对空的空间是不存在的。

注：（光波有：红外线、可见光、紫外线、伦琴射线、伽马射线等）、（无线电波有：雷达波、长波、中波、短波、微波、纳米波等）

胶囊号很快将他们的分析结果传了回来，分析结果显示：银灰色空间内不存在任何物质和能量，甚至连粒子、光子的踪迹都没有，电磁波无法在其中传递。

无任何物质存在的空间这个分析结果让先祖科学家们联想到了绝对真空环境。但是没有光子就代表着光线无法穿透银灰色空间，而十七船长却依然可见胶囊号外部的银灰色空间。正是这种视觉现象与物理实验结果相互矛盾的现象，才让先祖科学家们不敢给银灰色空间下是绝对真空的定论。

为了更好的理解银灰色空间，我们把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透明空气想象成银灰色的，视线可及之处全部都呗银灰色的气体遮挡了。在银灰色空间内，胶囊号就像是一个被完全遮住了双眼流放到太空中的人一样，他的意识彷佛已经完全游离于身体之外，对于身处之外的所有一切，他都无法捉摸得到，在他的脑中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胶囊号就这样在银灰色空间里面漫无目的地航行着。

先祖人和现在人类科学家对绝对真空的物理性质的解释基本一样，是指没有任何实物粒子存在的空间，但是不管在人类社会还是先祖社会，科学家们都无法制造出完全符合物理性质中没有任何粒子的空间。这种理想的真空空间还仅仅是从物理学上给出的解释，即使在人为外力参与的情况下也无法创造出一个完全的真空的空间。即便是把一个空间的气体全都排空，用尽各种方法将空间内的微小粒子抽离，但是被完全抽空的空间内还是可以发现有基本粒子不时的在真空中出现后又立即消失。物理上的真空是一片不停波动的能量海，当能量达到波峰，能量转化为一对对正反基本粒子，当能量达到波谷，一对对正反基本粒子又相互湮灭，转化为能量。而现在胶囊号此时所处的巨大银灰色空间，已经是先祖科学家发现的最接近完美的绝对真空空间的存在了。先祖文明完全无法通过现有的科学手段创造的出来的接近完美的绝对真空空间，却真实且大范围的存在于宇宙之中，这一点让所有的先祖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不可否认银灰色空间是现在先祖文明不能从物理层面解释清楚的存在！

胶囊号对于银灰色空间的研究还将继续下去。按照十七船长的计划，他们将在全员苏醒的状态中继续航行10年，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将跨越9点5光年的距离，他们有足够长的时间和距离来对银灰色空间内不同的空间地点进行采样分析。

在确定了胶囊号接下来10年的工作重心后，七七把接下来跟随的事务都安排好后就和PP来到航天大楼楼顶部。七七抬头看向胶囊号飞行的方向，眼中泛着亮光，他在思念着胶囊号上那1019名和他生活在相同年代的同伴。

按照生理年龄计算，七七的年龄比阿崔由父亲的年龄大不了多少。七七和十七船长以及另外的1018明航天员一样都是在一个不太健康和正常的家庭中长大的，这是他们那个年代对于家庭和亲情以及友情的理解，因此胶囊号上的1019名航天员和七七在家庭情感方面的感受并不会相差太多。这种不太健康和正常的家庭并不是我们地球人类现有的对家庭观念的理解。相对百万年前的先祖，PP这一代年轻人对家庭的概念已经显得相当的淡漠，甚至没有了家庭的存在，两个人在一起有了后代生命结晶之后，并不会想着结婚去成立一个家庭，更别提照料他们下一代的成长了，这一切都可以交由政府去负责。结婚组建一个小家庭然后一起照料孩子早已不在PP他们这一代人的选项中。

PP有权通过家族关系图谱知道自己的生父和生母是谁，也可以知道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有谁，以及生父母和他们曾经或者是现在正在一起的人是谁，以及他们生下的兄弟姐妹有谁。即便如此，PP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拜访看望他的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们，就像他的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们从来没有打算拜访看望他一样。他现在正处在一段同时和多人交往的关系中，而他的异性或者同性伴侣也正同时和多人在进行着交往。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早已经成为了PP所处当下社会的常态，而这些行为早也已经不再是道理伦理和法律所能约束的行为。身处这样一个时代的PP，当他真切地看到七七的那一份悲楚和思念之后，即便是对家庭和感情淡漠的他也不免想要去了解一下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滋味的他有这种冲动自然不是因为对亲情的眷恋，而是想在他现在所处的这种无聊且枯燥的人性体验里寻找一丝不一样的感受。

人的一生中应该有快乐、有悲伤还有难过、有激情、有活力、有爱还有责任……而当时的他们早已经没有了感受喜怒哀乐的能力。爱是什么？难过是什么？责任是什么？活力是什么？激情是什么？悲伤是什么？PP的心里没有答案。对他而言社会中存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

PP看着抬头看向胶囊号飞行方向的七七问到：“10年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三十六：宇宙天幕—你想象的所有可能都不可能！

十年后，胶囊号对于银灰色空间的研究依然没有取得任何实际性的突破性发现。

光同样无一例外的无法穿透这银灰色空间内飞船所经过的不同的地方。这意味着胶囊号在无法探明前方可能存在着的任何危险的情况下，像一辆看不见前方道路情况的快速行驶的小汽车一样，在一片混沌中以95%的光速快速地行驶着。任何交通工具在这样的情况下快速前行无疑是危险的，如果前方突然间出现一道墙或者是一颗细小的太空陨石和太空垃圾。加上胶囊号的自动探测躲避系统无法正常工作，无法及时检测到任何危险的存在进而避开危险，一旦与之相撞胶囊号必将被撞击得粉碎，导致船毁人亡。这样的担忧在一开始的时候会经常惊扰着胶囊号的船员和十七船长的思绪。他们的心情长时间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在高度紧张的情绪和压抑环境的同时作用下，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队员们都提不起任何精神去应对眼前最关键重要的事情。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这银灰色空间内突然出现了某些不可控的情况，胶囊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再后来大家也都慢慢习惯了这样的压抑的环境。习以为常后，胶囊号上的全体成员便集中起精神来研究这银灰色的空间。

十年间胶囊号在这9点5光年超长距离的空间区域里进行了不同区域、不同时间、不同取样方式的上千万次取样所获得的分析结果显示：在这9点5给光年的银灰色空间区域内依然纯净得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物质。

这话长不短的十年，对于寿命长达数千年的织挽星人而言，自然算不上一段漫长的岁月。但是这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倒是让十七船长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一段感情：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段刻骨铭心并且坚信不疑却又无力掌控的爱情，最后却只能因为某种原因无奈地被分了手，在痛苦中挣扎的他只能强迫自己去渐渐遗忘这段感情并且在遗忘中慢慢地找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而关于这段感情的许多细节和过往，航行了百万年后的十七船长早已不再记得了，倒是这种无力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相似。这也是他看不惯后代织挽星人习以为常的一个人多个伴侣的社会现象的原因。

十七船长并不否认织挽座星系上的织挽星人无疑是有爱的，但是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在文明初期，总是会有各种各样因为其他各种各样原因而出现的无法避免的问题。有的人选择面对解决这些问题同样也有人选择逃避不去正视这个问题，正是这些问题困扰了十七船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随着社会文明又向前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曾经那些无法解决无法避免的问题渐渐的就已经不再是问题了。个人的情感问题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问题便不再被珍视，不被珍视后的情感便不再是能困扰他们的问题了。

对于当时快速发展的织挽座社会而言：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给他们带来的困扰远大于幸福，情感便慢慢从整个织挽座星系社会上消失了。

十七船长和他的第一位恋人月之女士，也正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走到了尽头。年轻的十七船长是一个爱自由并且重感情的人，他和月之女士相识相恋于一次太空流浪中，之后两人便在这种飘忽不定的太空流浪中走过了九年的时光。按照当时的织挽座星社会的资源情况，他们两个即便是在不参加任何工作的情况下也可以如这般洒脱的度过余生的数千年时光。但是人心总是会变的，而他们的生命时长也太过漫长，漫长得让他们两个人都感觉到每天充满甜蜜而充实的恋人生活终究跑不过数千年的漫长人生岁月。月之是第一个厌倦了这样生活下去的人，即便没有生活压力，但是他们仍然在为了是否过要过稳定的生活这个问题上而争吵，加上当时还有家庭的概念，许许多多的父母和现在地球人类的父母一样并不放心将自己孩子的一生交付于一个飘忽不定的人的手上，在这两种巨大的压力下月之只能无奈地选择了结束这段恋情。

十七依然浑浑噩噩的过着这般漂泊无根的生活他并没有察觉到月之的变化，当他知道月之的选择后，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不想失去月之，在他的计划中，月之将会是那个唯一陪伴他余生数千年光阴的人。他开始忏悔，懊恼自己曾经和月之无休止的争吵和不愉快，他试图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包括了月之的移情别恋，但是十七船长终究无法挽回这位他珍视如宝的爱人。再后来十七船长慢慢地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生活也渐渐好转，他拥有了一切曾经那些他自己幻想过的归于美好幸福的东西，但是他已经不再懂得如何让自己被爱了，月之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地从十七船长的心中逝去。

痛苦、争吵、失智、任性、煎熬、他的骄傲、无奈、挣扎……还有快乐、幸福、回忆、关怀……所有的一切情绪感受和回忆，曾经他想象中的所有可能都没有成为可能，这使得十七船长最终选择了一段长时间的休眠。直至织挽座星系社会对于爱情和家庭的概念变得模糊，他喜欢这样的社会环境，但是又排斥这样的毫无情感痕迹和人心淡漠的社会。

“去他的。”这是十七船长对这种社会现象的唾弃，也是他决定进行这次有去无回的航行的决心。

站在银灰色空间中飞行的胶囊号指挥舱内的十七船长回忆着往事，手不自觉地伸进了衣服空空的口袋里摸索着，仿佛能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他珍爱的东西一样。他将手从口袋中拿了出来，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脸上苦笑了一下。如果这里就是宇宙的尽头，十七船长此时希望曾经的爱人月之能陪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走过这或许是永无止尽的尽头。

曾经月之和他说过：“如果可以，我愿意变成一个小小的人，将我自己装进你的口袋里，当你想我的时候，就可以打开口袋，看到我满怀爱意的笑脸啦！”

当时的十七船长满脸爱意地看着月之，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没有说话，将月之紧紧地搂入怀中，这一刻他就已经认定了月之将会是他一辈子的爱人。

也正是因为这段回忆，才让十七船长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口袋。现在的织挽座星系科技早已经可以随意将人缩小后再放大，只是那个十七船长一直深爱着的月之早已经不再是那个还爱着他的月之。

银灰色空间给了十七船长第二次这样的无力感。回忆过后十七船长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这一笑代表着一切往事包括自己往后的一生他都已经看淡了。“让那些前尘往事让伴随着自己埋葬在这灰色空间中也不错。”

十七船长清了清嗓门后提起量子通信设备，将胶囊号上全体成员讨论出来的决定告诉织挽座星上的科学家们：“我的星系伙伴们，我代表胶囊号全体成员对你们表达最衷心的感谢。我相信大家都了解银灰色空间的情况以及胶囊号再者银灰色空间航行可能会面临的问题。我们无从得知前方路上将会遇上什么样的状况，我们的命运和胶囊号的命运将无法预测。根据前期资料我们得知这道天幕至少厚达六万光年，也许不久我们将冲出天幕，也许天幕更加巨大我们还要再花上几万年、几十万年、甚至几百万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才能飞越这道巨大的宇宙天幕。或许这银灰色空间正是宇宙之外的世界，也许往后的日子了我们永远在这应灰色的空间里流浪。无论如何在未来更长的时间里，胶囊号依然会在天幕之中飞行，而这个时间长度无法被预测。在这段未知的岁月里，胶囊号全体船员将进入永久休眠状态，直到胶囊号的探星系统再一次探测到星系天体的时候将我们唤醒 。因此我单方面要求完全终止胶囊号的跟随计划，我希望我的老朋友七七可以安度余下来的生命时光。非常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的跟随，最后，我代表胶囊号全体船员在遥远的太空之地向你们表达最伟大最深情的敬意。”

“祝你们好运，十七船长。也为你和胶囊号飞船的全体成员的勇敢、无谓、坚韧、牺牲的探索精神感到骄傲。”七七没有表达任何关心的话，说完转身离开航天大楼。他早已经决定了继续跟随胶囊号一起样进入永久的休眠状态，直到胶囊号传回队员们的消息或者是直到胶囊号不再传回每日的航行日记。

PP跟着七七走了出来：“前辈，十年前的问题你一直没有正面回答我，您接下来将要做什么？”

“休眠，和胶囊号一起进入永久休眠状态。”七七并不打算瞒着PP。

“您是想要继续跟随胶囊号吗？”PP问到。

“是的。”

“您能和我说说您休眠后的计划吗？”

“当然可以。”七七说到。“十七船长做出永久休眠的决定，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做好了不到尽头不罢休的准备。在这个时代我已经毫无牵挂，我所有认识的朋友都在胶囊号上，从情感上来说我更希望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另外我相信他们现在正在跨越的天幕是隔绝着两个不同宇宙空间的屏蔽，一旦跨越之后我们将和胶囊号完全失去联系。在胶囊号不再传回每日航行日记之时，也正是胶囊号跨越银灰色宇宙天幕之际，而这时也是我醒来的时候。醒来后我将打开虫洞进入其中，像胶囊号一样探索另一个不同的宇宙空间。”

“虫洞打开的经过我也知晓，但是虫洞空间的穿越是随机的，无法事先预设和指定打开的虫洞去到哪一个空间，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本宇宙空间之外还有那些宇宙空间存在，加上打开虫洞需要的能量是恒星级别的，政府为了防止人们肆意破坏恒星，所以在上次打开虫洞后，这一项技术已经被政府明令禁止了。即使到时候将虫洞打开了，但您去往哪里？这点你是否有想过呢？”PP说话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劝诫之意。

“现在对我而言，即使是去到另一个空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说罢七七便径直离开了，他要前往记忆管理所，在休眠之前他想要拿到他妻子的记忆存片。

PP看着七七渐渐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计划着一些事情。

三十七：虫洞2.0—那些无法改变却可以去做的事情！

在跨越了漫长的岁月之后，七七早已经放下了心中曾经的那些执念着并以为无法跨越的事情。而初出茅庐的PP，所处的社会环境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过分的淡漠。虽然从表面看去像是经历了许多，对遇到的所有事情也都可以以一副处事不惊、波澜不兴的姿态去面对，但实际上当他开始直视内心深处的情感的时候，他会发觉自己也逃脱不了在情感漩涡中挣扎的命运。那些快要被他们遗忘的亲情、爱情、友情……依然在他们内心深处滋养着，随时准备爆发出来。人类毫无疑问继承了织挽座星人的这一点情感枷锁。

自己以往所熟知的一切观念、身边人对于情感的理解，这一切正是他现在所在的社会环境下所有人都认可并且接受去执行的一套标准。而这套标准在他仔细了解了那一大堆记录着七七的情绪感受的资料后也发生了变化，他开始向往曾经那些存在过的美好和痛苦的情感故事，渐渐地他开始无法接受现在社会对织挽座星人最原始的情感的压制，而选择了一种更为高效的相处模式。

为了提高效率，全社会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陌视情感”这样的方式来减少社会矛盾和集中社会精力，这也许是文明发展过程当中必然会经历的一个过程。但是在星系文明发展到了超高度文明的时候，人们有了大量的时间和经历还有物质和需要的一切，为什么不选择回归最初的情感模式呢？

当PP发现，在感情方面有很多事情他无法阻止也无法控制的时候，他开始试图用自己所有在情感方面笨拙的经验去阻止并且试图改变这一结果。他抛开对方的意愿，然后根据自己对七七所经历的感情的理解和感受，去强加给现在的人并且控制结果的方向，阻挡一切和他预想的结果不符的情况发生。他对待感情所有的笨拙办法最后导致了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包括那些曾经最为要好的朋友和亲密伴侣。他终于知道这一结果并不会随着自己的努力而发生改变，这需要双方都有这个改变的意愿，并为社会所接受。

也许是因为他并不懂感情，也许这样的情感相处模式才匹配得上当下的文明社会，当一切都发生了改变，PP就不再是曾经的那个PP了，社会也不再是那个曾经被PP认可的普世价值观的社会了，一切都已经在PP的心中悄悄地改变着。

PP思考了良久后决定：“做现时代的人，去追求心中那远古的安定的精神依托。”

他找到了那些在不久前被他各种奇怪的情感诉求吓退的伴侣：“亲爱的，我有一件事情拿不定主意，希望你能给我点参考意见。”

“哦……亲爱的，什么事情呢？”

“如果我想需要长时间休眠，你觉得我要去吗？”

“亲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没必要询问我的意见，我也不会像不久前的你一样想着去改变别人的想法，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但是我会舍不得你，你就不想我留下来吗？”

“做你想做的事情，亲爱的，如果有一天我有想做的事情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

同样的问题PP分别问了他同时在交往的6个女朋友，她们的回答基本一致，这些回答没有任何虚情假意地挽留也没有任何不舍的情感。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自己决定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也并没有希望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如果其中有任何一个伴侣给了他想要的答案这对他来说更有可能是一种负担而不是一种解脱。

在问这些问题之前PP想：“要是其中有任何一个女朋友挽留她，或许他就不去休眠了，但是同时他又担心真的有任何一位女朋友出于真心想要他留下来的话，这个时候他又该怎么选择？这或许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心理负担。他也想过不过问他的6位伴侣直接进行休眠，但是他还是犹豫了。换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随心所欲的干着自己想干的事情，但自从认识了七七之后，他打心里觉得他应该去问一问他的6位伴侣。”虽然伴侣们的回答让他内心有一丝丝的失落，但是也是现下社会普遍存在的状况，因此并不影响他的决定。

PP来到七七暂住的位于航天大楼附近的独栋房子，PP说明了来意后七七没有多问便请他进了房子。

这间独栋的房子，从外面看房子的整体造型像是一个被半斜埋于地下的鹅蛋，一半露在外面一般被埋在了土里。房子通体白色，从外看不到任何窗户大门和多余的装修；从房子内看去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整个鹅蛋就像是透明的一样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象，房间内的家具很少，只有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而那些并不常用的东西被隐藏到地面下，在需要用到的时候房屋管家系统会根据屋主的需求将东西送到他需要使用的地方。

PP和七七站在平整光洁的客厅地板上，一个舒服的沙发便从地面上升了起来。坐到沙发上后七七说到：“这个计划中，有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可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这趟远行每一处都是风险。我们可能很久才会被唤醒，如果胶囊号正处于宇宙之外的虚空那我们也有可能被遗忘，往后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准，你确定吗？”他没有打算劝退PP，更像是在和PP阐述他们接下来将会共同面对的事情一样。

“确定。”PP毫不犹豫地回答到：“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我也都想过，我做的最坏的打算，便是迷失在这浩瀚的宇宙中，甚至在宇宙中死去。”

“你回去准备一些你想要带走的东西，我们一个月后进入休眠。”七七看着坚定的PP没有多说什么，他们早已经到了可以承担一起后果的年龄。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PP发现他那满满当当的大房子里除了一大堆看似华丽的东西里面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一件值得他留念的东西，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后，再一次联系他的六位女朋友。

“我已经确定好一个月后进入休眠。”

“祝贺你，选择去做这么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了不起？”

“当然了，如果我有足够的勇气，我也会选择去做同样的事情，你的勇气让我崇拜。”

“谢谢你，不过我在休眠之前有一件事情想要去完成，这需要你的同意和帮助。也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我想和你留下个孩子。”

“没问题。”对方的回答很干脆：“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基因库里面留下了卵子，卵子保存箱的编号：i0929883，我把使用密匙传给你，你直接去办理育成手续就可以了。”

“感谢你，我亲爱的玛丽皇女士，请允许我最后一起这样叫你，你我将永远分离，祝你开心。”

“你是我所有伴侣中最有勇气的一位，望你安全。”

玛丽皇是PP联系的第一位女朋友，也是六名女朋友中和和他相处最为舒服的一名。他没想到第一位女朋友就已经答应了，他的就没必要再联系其他几位了，即便联系上了也仅仅是寒暄几句而已，并不能从她们那里得到不一样的回答，指不定现在的她们正在和其他的男朋友在一起过着快乐的时光呢。

在做完这一切PP和七七便进入了那长时间的休眠中，这是一次跨越漫长岁月的睡眠，谁都不知道醒过来后的两人将会来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四万年后，胶囊号停止了包括飞船每日航行报告在内的所有信息回传，这意味着胶囊号彻底失联了。这对当时负责接收胶囊号每日信息动态的工作人员而言也算的上是一种解脱，自从他排队申请工作到得到这份工作没多久后他就开始后悔，每日面对着完全一样的日记内容，早已经让他没了任何兴致。当他在确定胶囊号彻底失联后他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结束这份无聊且枯燥的工作了，但他是需要为结束这份工作做一个完美的收尾工作。

六个月后他开始按照信息指引，开始对胶囊号做失联后的结案整理。他按照信息指引，在休眠仓库中找到PP和七七的休眠舱将他们唤醒。在七七和PP被唤醒后，工作人员向他们说明了唤醒他们的原因并且和他们确认了休眠的时长后，再由负责休眠者重新回归社会关怀的工作人员向他们两个介绍了现在的社会环境。在完成这一些列工作后工作人员在更衣室内的桌子上给他们留了一份胶囊号的结案报告后自行离开了。

七七和PP气定神闲的将衣服穿好之后，慢悠悠地拿起桌面上的结案报告并翻开到最后一页查看着结案报告结果。

结案报告结果描述：由于胶囊号飞船已在六个月前失去了所有联系，六个月中并未获得胶囊号传回来的任何信息，符合胶囊号当初定的结案基本条件。故对胶囊号飞船进行结案处理。

在结案报告描述的前面，从下往上翻去所有的描述都是飞船自动发回的每日航行日志：队员生命维持系统正常、飞行轨迹没有发生偏离、飞船系统运行正常、前方未发现任何异常，未发现任何星系……

胶囊号和穿越虫洞的飞船一样彻底和织挽座星系失去了联系， 它们从这个宇宙空间消失了，虽然这并不能完全说明胶囊号已经穿越了宇宙天幕进入了另一个宇宙空间。但是七七打心底希望十七船长的胶囊号没有继续在那个虚无的银灰色空间中继续飘荡，毫无疑问进入另一个宇宙空间对于胶囊号而言是最好不过的归宿了，这一点让七七和PP感到高兴。

“前辈，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待情绪平静后PP穿好了衣服问到。

“按原计划，打开虫洞。”在经过数万年的休眠后，七七的眼神依然坚定，他肯定地回答到。说完七七便走向了政府大楼，而PP也只能跟随着七七的步伐前往政府大楼。

政府大楼内，工作人员对这两位分别来自一百多万年前和来自数万年前的先辈的要求感到为难。他们两个申请的胶囊号宇宙飞船和量子通讯机、甚至是恒星大炮武器等，这些都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只是引爆一颗恒星，利用恒星爆炸所产生的能量来打开虫洞，这样的做法一直是不被法律允许的。但是他们现在申请这些设备的理由又有着完整且合理的前因和后果，加上七七在百万年前签订的需求协议，给和不给这些设备都令工作人员非常为难。

“二位先辈，请你们稍等片刻，针对你们的需求，我们需要开一个临时会议来评估这份申请的可行性，还请你稍等片刻！”

“没问题，我和你们一起开会。”说罢七七和PP起身，四只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

会议室内，七七阐述了他们此次申请物资和所需支持的理由：“我出生于织挽座社会快速发展的时代，在当时对宇宙探索的热潮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高于往后关于宇宙探索的所有高度。虽然当时我们的科技水平没有现在的科技发达，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宇宙的探索。现在我们享有的一切正是在我们先祖的不懈努力的基础上所获得的，我了解现在社会对于宇宙探索的态度。虽然我们现在在宇宙探索方面并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对于整个宇宙而言，我们的存在是那么的渺小，这一点看不见的进步也不是我们终止宇宙探索的理由，我希望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在我们还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勇敢地去寻找真相，而非只顾眼前的生活。我希望你们可以成全我作为一个织挽座星人、作为先辈、作为一个宇宙的无畏探索家的愿望，这一行动也许会为织挽星人的未来留下更多的可能。”七七说完平静地坐了下来。

政府工作人员在听取了七七和PP的说明后，再经过一番短暂的讨论，最终决定给予他们所有的帮助和支持。

“对于织挽星系社会而言织挽座星人永远都是最宝贵的财富，这一点一直没有变过。在给予你们所需帮助的同时，我们也希望你们可以注意安全，并能早日找到回家的通道。”大会负责人说道。

“感谢你们的理解和支持！”

七七和PP这次获得的是一艘新型的胶囊号系列飞船，七七将其命名为“跨越号”。跨越号飞船在外观上和前几代胶囊号飞船没有很大的改变，依旧是两个U型电磁铁围绕着胶囊状的主船舱，飞船设计的载客量也没有发生变化，最大的变化是采用了最新的动力系统，跨越号能达到的最快航行速度已经达到了98%光速。人员配备上除了七七和PP外并再没有增加任何人员，而是选择采用一批智能机器人来负责飞船的日常维护工作。

有个问题PP一直没有机会问七七，虽然他也能猜测出七七的用意，但他 还是希望可以从七七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这一天他们把所有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之后，在进入飞船之前，PP问：“先辈，您要这么多恒星大炮的目的是什么？”

“单凭我们一艘飞船在宇宙中能找到智慧生命的可能性有多高？遇到智慧生物之后我们能区分对方是否带有第一呢？如果不行这些恒星大炮除了用来打开虫洞之外也许还可以保护我们的安全。如果我们在其他宇宙空间中没有找到智慧生命和适合生存的环境。我们就只能在其中漫无目的地漂流，像颗孤星一样流浪，直到飞船毁灭。恒星大炮的用途是用来在不同宇宙空间之间进行穿越，当穿越号和胶囊号处在同一个宇宙空间后，穿越号飞船就可以通过和胶囊号绑定的量子通讯仪和胶囊号取得联系，并找到胶囊号与之汇合。十七船长他们的胶囊号飞船上并没有恒星大炮，因此他们不可能打开虫洞进行穿越，只能在一个个不同的宇宙空间中不停地飞行穿越。胶囊号在穿越了银灰色空间后进入另一个空间想要回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而穿越号的的航行速度是98%光速并不比胶囊号的95%光速快许多，想要直线追赶胶囊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接下来我们将在不同的宇宙空间之间进行高频率的穿越，主动寻找胶囊号，直到找到胶囊号。”说完七七看向PP。

PP点了点头：“我们仅仅是为了找到胶囊号吗？”

“找到胶囊号是其次，在宇宙中探索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相遇，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相遇，但是无论是相遇后还是在相遇前，探索不同的宇宙空间都将会是贯穿我们一生的事业。我们是探寻宇宙的孤独者，在没有放弃寻找胶囊号之前，我想尽可能多和尽可能?快地去寻找，直到我们放弃了寻找的希望，之后我们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独者。到时再在这不同的宇宙间探寻宇宙存在的真谛。并带着这个答案消亡在这异域宇宙之中，不为后世人所知晓。”

他们选择了距离织挽座星系20光年外的一颗恒星来打开黑洞。由于他们的行动只有很少部分人知道，所以他们起飞离开织挽座星系的时候选择了从织挽座星系中的一颗较少人涉足的行星出发了，因此这段历史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20年后的某一天，跨越号打开了第一个虫洞，并向先祖社会发回最后一条消息后，永远地消失在宇宙中，消失在了织挽座星系的文明记录里。

“保重，我热爱的织挽座星系和织挽座星人们！”这是胶囊号发回的最后一条信息。

π介绍完胶囊号和穿越号的事迹后，忽然感到一阵疲乏，按理说这不是他这个智能系统该有的?感觉，但这种来自数据核心内部的计算反馈让他陷入了沉默?！?

众人听得入迷并没有注意到π的这一微小变化。

“也许正是胶囊号和跨越号在不同的宇宙空间里不停地跨越才导致了织挽座星系最终被毁灭，你知道在人类社会里，人们同样不喜欢那些肆意破坏秩序的人。”

“像弓箭一样，循着弓箭飞来的方向确定了弓箭手所在的位置。”

三十八：先祖的文明大脑——时间在宇宙中并没有任何意义

队员们听π讲述完关于胶囊号和穿越号虫洞穿越的故事之后，纷纷陷入了沉思。一直以来在人类社会不乏有人认为人类是宇宙中唯一存在的智慧生命，人是地球上的万物之灵，甚至是宇宙的中心。在了解了织挽座星系的文明进程后，人类社会关于文明的猜想此刻在探月小队看来是多么的可笑。人类有文字记载以来只不过区区几千年历史，而真正称得上科技爆发式增长的时间也仅仅短短数百年。他们从来没有像过在遥远的远古时代，在距离地球最近的本宇宙里居然有这样一个一直隐藏在月球上的远古文明的存在。这个已经在本宇宙空间里跨越了十数亿光年距离的文明尽然和人类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关系，他们早已经涉足到更加遥远更神秘的外宇宙空间。人类文明在先祖文明面前显得那样的渺小。

“关于时空旅行呢？先祖人没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寻找胶囊号和跨越号吗？”欧文问到。

“在他们决定远行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再此寻到他们的概率几乎为零。胶囊号想要返回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按原路线继续跨越百万光年的距离返回，而跨越号因为路径的不确定性则没有任何办法返回。”

π回答了的第二个问题继续说到：“时空旅行，按照先祖文明的理解我们将它分为时间和空间的旅行两部分，他们不可能同时在本宇宙内存在。空间旅行我们已经验证过了在本宇宙内并不存在任何空间折叠和空间跳跃的可能，在本宇宙内想要实现空间旅行，我们只能通过直线行进的方式从这一点（空间）到达另一点（空间），这是本宇宙里时间和空间的绝对关系；而虫洞则是唯一一个可实现空间和时间旅行同时存在的同时也是行之有效的唯一方法，这种旅行只存在于不同的宇宙空间之中。令一颗恒星爆炸产生黑洞是通往另一个宇宙空间实现空间旅行同时又不受时间约束的唯一办法。”

π用空间距离解释了时间和空间的关系后他继续说到：“关于时间旅行我们认为并不存在，在先祖文明看来时间只是我们的一种生存感知，它只能用来度量我们的生命长度，这不需要再去进行任何辩论。当全社会的人达成了这一共识之后，关于时间旅行的所有假设都变得毫无意义。织挽座星系有属于它的一套时间体系，太阳系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时间体系，大家都在自己的世界线中感知着自身存在的长度，而这种个体生存的长度便是个体所能感知到的时间长度。我这里将织挽座星系和太阳系拿来对比唯一想要说明的是：把人类所能感知时间的长度放在先祖人所能感知的时间长度里去对比根本行不通。”

“就像蜉蝣一世人间几时一样，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巩长青感慨道。

“如果存在时间旅行，我想每个文明对时间旅行的定义也会不一样。而先祖文明认为时间在宇宙中并没有任何意义，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单向的，它只代表我们事物的流逝和变化，并不能代表在前一秒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实质上的不同，而当你回首看向过往的时候，曾经那些时间里的自己也仅仅是一个回忆而已，昨天的你并不会存在昨天的时空里；反向推导也不难看出，如果时间旅行真的存在，那么时间和空间必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上一秒的你活在上一秒的空间中，只要你还活着宇宙就要为上一秒的你保留一个宇宙空间，而你生存的下一秒宇宙就要再为你创造出另一个全新的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空间。只拿地球上数以万亿计算的生物来说：随着地球上任何生物的出生到死亡，宇宙就已经创造出数以亿亿万计算的不同空间，只有这样不断保存下来的庞大无比的空间数量存在才有可能实现回到过去的时空旅行。但是时间不是一条以分、秒、时、日、月、年为标尺计算的时间道路。人不可能回到前一秒，宇宙也不会为了保存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某一个时刻去保存一个时空，我们仅仅是活在这个宇宙之中。结合先祖文明和人类文明的理解，我始终认为时间旅行并不存在，生命正是在这种可感知事物变化和生命流逝中度过才会更加有意义。或许本宇宙的几十亿年，在另一个空间的生物看来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我们也曾经苦苦探寻着这宇宙的秘密，我们也想象过宇宙中存在的无数种可能，时间穿越、空间穿越、纬度穿越……我们试图去挣脱时间和空间给我们带来的束缚，在我们的宇宙中我们已知最快的速度是光速。和地球人一样曾经先祖社会也一度认为只要超越了光速就有可能回到过去或者是前往未来，从而实现时间旅行，人类有同样的想法或许也是遗传了织挽座星人的基因。”

π并没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继续说到：“接下来我将从光速说明时间穿越不存在的理由：我们的飞船最快可以以98%的光速飞行。按照人类现在关于时间和光速之间的理论关系来说飞船上的人会比星球上的人活得更久、老得更慢，也可以理解成飞船上的人变得更慢了。比如同一个动作，在地球上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完成，而飞船上的人同样也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完成。但是由于时间膨胀理论，地球上的人看飞船上的人去完成这个动作会花上特别多的时间，飞船上的人的动作在地球上的人看来就像是特别慢的慢动作一样。而飞船上的人看到地球上的人几秒钟内就已经可以做几千、几万遍同样的动作，地球上的人的动作在飞船上的人看来就像是特别特别快的快进动作一样。当飞船以98%的光速飞行了一年后回到星球上，理论上而言飞船上的人应该看到的是比他先先老去的家人和朋友，但是先祖科学家们不管以98%的光速飞行了多少年，回来后，他们的时间流逝和织挽座上的时间流逝都是一样的；为了研究光速先祖科学家还利用光子加速器，定向发送一枚光子，然后通过巨大的能量加速器把所有的能量集中对光子进行加速，把光子加速到光速的1.2倍，359750950米/秒（36万千米每秒），10秒的观测时间，被加速到359750950米/秒（36万千米每秒）的光子和普通以光速飞行的光子相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它没有消失，也没有回到10秒钟前它所在的位置，它只是以36万千米每秒的速度飞行了10秒钟，在光子离开了光子加速设备后，光子的速度在没有经过任何减速的过程瞬间降到了理论光速299792458米/秒（30万千米每秒）。我们所期待的时穿越并没有在光子上发生。光子的速度就好像是被宇宙锁死了一样，不管是降低光子的起始速度还是把光子加速到超光速之后，最终光子的速度都会恢复成原来的速度。当然不仅仅是光子，先祖文明还把质子甚至是更大的物体加速到光速之上结果也是一样的：“超越光速就有可能实现时空旅行的假说被证明是错误的。”，所以先祖社会认为一切事物的流向是单向的，包括宇宙的膨胀，坍缩，我们的生存和死亡，行星的生存和毁灭，地球依然会照着太阳转。对我们而言最为重要的时间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时间是用来衡量某个个体在宇宙中单向流逝的长短。我们只是观测到了一些规律，为自己所用罢了！”

“关于不同的维度空间穿越的问题？”欧文继续问道到。他已经忘记了这次月球执行的目的，变成了一个学术交流的现场。

“对于这个问题，先祖文明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不过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些我的看法。我们可以设想一个问题：人类定义自己是三维生物，我们是否真的可以观测到二维和一维世界呢？我们更偏向于把人类所观测到的二维和一维空间称之为“有限空间”比如人类观测到的一个无限大的二维平面，我们尽可能地把它放大无数倍，放大到人类可以观测到里面的所有事物；甚至是人类所谓的一维空间，我们都可以发现长宽高的存在，这种有长宽高度存在的空间又怎么可以把它称之为一维空间呢，我认为二维只能称之为平面，一个无论被无限放大多少倍都无法观测到高度的平面，即使里面真的存在一些生物他们的运动轨迹也只能是在平面内不同方向上活动，他们永远都无法突破二维世界，就像我们三维生物无法突破三维世界一样。即使我们观测到看二维世界我们也永远无法进入其中，因为二维 平面没有任何空间来放置我们；同样我认为，即使真的存在四维空间，我们三维世界同样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容纳四维空间的生物。我认为除了我们现在所处的所谓三维空间外所有的空间都是主观存在的。如果我们允许多维度空间的存在，我想我们也该考虑一下负维度空间了，或许我们从数学拓扑空间结构出发去寻找负3维空间会容易些。但是从人类物理学意义上来讲，维度的概念只是为了更合理地解释人类所观测到的物理世界，从而建立起来的数学模型，所以它仅仅是个数学模型，并不涉及物理学、天文学，数学上的感知和测算。”

“还有一点，一维空间要是真的存在，那它不仅是包含在二维空间里同时由包含在三维空间里面，也应该可以是一个独立于三维空间之外的存在，而这种存在可以无限延展它甚至可以包围着宇宙，而非是我们可观测得到的。也许太阳系甚至是整个宇宙正是被放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由一维空间所围起来所形成的三维空间内。人类在分级空间维度的时候把时间作为一种因素考虑进去，而对先祖社会而言时间并不存在的，所以维度空间在先祖文明意识中并不存在，以上仅代表我的观点。”说完π看了看队员们。

“就像一个巨大的气泡。”柯娜说到。

π点了点头。

“也对，人类很多的理论和假说都没有办法去被证实，很多理论也是为了更好地去解释问题，这种从问题去推演理论的过程，本身就带有一定的预设。现在这一切是真是假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毕竟人类只有两百年的时间用来逃离地球了。怎么生存下去才是人类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欧文无奈地感叹道。

“我想你也知道我们到月球的目的。我们的科学家计算200年后将有一颗直径100公里的小行星直接撞向地球，到时地球上的生物死亡率将高达100%，地球将遭受到粉碎性撞击。为了寻求任何可能躲过这场浩劫的可能，结合我们之前对月球的一些探测结果，我们认定月球是空心的，所以我们才来到月球上想要借助月球来帮助我们人类逃过这灭顶的浩劫。月球是智慧造物并且依然生存着智慧生物的情况，之前我们并不了解。”柯娜说到。

三十九：只有五十年

“你们到月球的原因我自然知道，我也观测到了那个飞往地球的物体。不过有一点我需要纠正一下：飞向地球的并非小行星，那是一颗智慧造物，有可能是一颗星际炮弹也有可能是一架宇宙飞船，不论是什么我都相信他们并没有善意。我观测到物体的时间和人类观测到的时间基本是一样的，那颗不明的智慧造物是以40公里每秒的初始速度飞出，它飞出的那一刻就被我观测到了了；40公里每秒只是它的起始速度而已，它还在加速。如果它没有减速，将在50年后以280公里每秒的速度直接击中地球。”

探月小队没想到的是π给了他们这样一个让他们震惊无比的消息。这无疑说明这次观测到的不明物体是由智慧生物定向朝着地球射来的。智慧造物、50年这两者加起来足以彻底击垮他们所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

“你是怎么确定这个小行星是由智慧生物发出的？宇宙中存在不少受到天体重力拉扯影响而在加速飞行的小行星。”柯娜试图找出π给出的这一结论的漏洞。

“你说的没错，匀速加速、直线、突然出现、目标明确，这四个因素就可以断定。试问一下，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是否可以完成这样一次发射？”

众人不可否认地摇摇头。

“这并非一次偶然发生的太空灾难，而是由比人类科技水平更为发达更为高级的文明对地球进行的挑衅行为甚至是毁灭行为。过不了多久地球的设备也将可以直接观测到炮弹的加速过程。”π有所思地看向门外继续说到：“大犬座矮星系是织挽座曾经飞越过的星系。”

“这能说明什么呢？”众人不解。

“说明他们隐藏得很好，躲开了我们的探测。”

“或许他们是在织挽座飞过之后才发展出来的文明呢？”巩长青说到。

“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织挽座（月球）在6亿年前来到太阳系，即便是织挽座（月球）前脚刚离开大犬座矮星系，文明便诞生了。按织挽座文明的发展进度做对比，6亿年的时间先祖人都没有实现发射如此巨大的星际炮弹的能力，因此这个文明很有可能在6亿年前便存在了，而且他们隐藏在太阳系内。”

“这不难理解，毕竟大犬座矮星系在分类上属于不规则星系，即使被认为是最接近银河系的矮星系，但是其距离太阳系依然有25,000光年。这个发射星际炮弹的文明距离地球的距离在2522.88亿公里，约1015个天文单位。如果太阳系以奥尔特云为界，那么太阳系直径可能有20万天文单位，那么这个文明自然在太阳系的范围内，属于太阳系文明。”巩长青说到。

（注：1个天文单位等于1.5以公里。）

“人类和织挽座星系文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我们便属于太阳系外的生物，而他们才是太阳系内的原住民，这更像是一次原住民驱赶外来者的行动。”高夏说到。

“这是一个忍耐极高的文明，如果在月球刚刚抵达太阳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文明的存在，按照当时月球所携带的能使用的工具完全有能力将其扼杀，当然我们并不会这样做。”π没有想到的是他口中所说的这个隐藏得极好和忍耐度极高的文明并不和他想象的一样。

“你刚刚说到的是发射一颗星际炮弹的能力。因此你更相信这是一颗星际炮弹，你是如何确定这就是一颗星际炮弹？”

π看着发问的杜邦：“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一切都是基于数据进行的分析，而我的数据分析结果显示其可能是星际炮弹的概率为90%以上。”

月球上的探测仪不能探穿这个飞行物内部的结构，因此π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明，而他给出的80%的可能性，除了通过模拟人类不同的文明和不同文明之间的接触的历史进行了分析外，还带有一丝个人偏向的因素。

人类除了发现了这颗小行星外没有任何辨识它的能力，因此探月小队没有理由不相信π给出的结论。此时探月小队再也没有了任何精气支撑他们早已疲惫的身体和精神了。他们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过庞杂了。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激情，他们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心包括人类的起源、先祖文明和眼下正在飞来的本星系文明了。

他们现在唯一关注的是还有50年。

50年，比人类预计的时间少了很多，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事实。按照人类的计划进程，即便省去了月球内部开发和生态系统构建的过程，从现在开始集中所有力量加大力度开始建造空间跳转站或者是建造更多更大的直飞式太空飞船来增大运输能力。把原定30年完成的建设加快到在5年建成，也许剩下的45年时间里还可以输送相当大一部分人口逃亡到月球。

暂且不论按照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是否可以实现5年内建成，仅仅是这个消息就足以让地球社会陷入到一个完全无法预测情况中。

柯娜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如果按照10个据点计算，每个据点一趟可运送5000人，采用核聚变动力的太空电梯，平均每秒的速度达到10公里，到达3.6万公里外的太空平台需要一个小时，加上来回的时间和上下客人的时间，每趟至少需要运行3个小时，每个据点每天一刻不停也只能运行8趟，每个据点每天可运送4万人，10个太空电梯据点每天的客运量是40万；即使人类到时候有能力建造大型太空飞船，飞船飞行平均速度达到第三宇宙速度16.7千米/秒。从地球太空电梯据点到月球的距离约为384401千米。理想计算单程为6.4小时。来回一趟12.8个小时，一天可以来回1.875一趟，按照每艘飞船可容纳1万人计算，一个站点设三架飞船，三架飞船每天的运送量为56250人，可以消化掉太空电梯据点每天送上来的4万名乘客。按太空电梯最大的运载量计算，10个站点30架飞船，每天40万人的客运量。45年的时间还可以运载乘客65亿7000万人口，在完美运行的情况下十个据点的运载能力是足够的。”

“按之前的计划在月球初期改造过程中会慢慢把地球上的动植物按一定的比例先运输上来，如果全部运力用来运输人员，地球上的动植物将会全部毁灭，这对人类在月球上继续生存和发展也是不利的，所以在运输过程中必定会占用很大一部分运力来运送这些动植物；按原计划月球改造完毕之后估算可容纳大约15亿人类在上面安居繁衍，而在这200年间各国政府会通过出生人口管制，结合死去的人口数量计算，200年后最后一批也是年纪最大的一批地球人口将会在小行星撞击地球前死去，最终留在月球上的将会是15亿人口，其中包含少量的老年人和大量的青壮年人口以及婴孩，而这一切将无法再按原计划执行。如果人类知道地球只有50年时间，必然会发生全球范围内的大暴动，人类的逃亡计划也必将会受到阻挠。柯娜脑中不断地闪过种种可能，她知道凭靠人类的力量几乎无法避免这一灾难。”

她再一次试探性地问π：“你会帮助我们吗？我的意思是你会帮助先祖人的后代不被星际炮弹击中吗？”

“不会。”π的回答直接肯定。

“为什么？难道你们织挽座星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后代失去吗？你一直说人类是先祖人创造出来的孩子，是用来延续先祖文明的生物。仅凭这一点先祖人就没有理由眼睁睁地看着人类走向灭亡。”面对π如此肯定的回答柯娜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里带有绝望、无助、疲惫。

“哪怕是帮助改变星际炮弹飞行的轨迹也不行吗？”

“月球上没有可以阻挡它的武器。我前面说过如果在月球刚刚抵达太阳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文明的存在，按照当时月球所携带的能使用的工具完全有能力将其扼杀，但是我们不会这样做，我们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π的这一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咋舌，他们没想到科技文明高到可以毁灭恒星的先祖人，居然没有办法阻挡这一颗小小的星际炮弹。

“我不了解先祖人为什么不愿意帮助人类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你们不想回首的往事。但是先祖人就没想过制造一些武器用来抵挡危险吗？”欧文诧异的问到。

?“危险？?来自哪里？”π的语气中带有些许自嘲，他并不是对欧文的质疑感到可笑，他接着说到：“曾经我们也有许许多非常厉害的武器，只不过在一次织挽座星系的古老战争中：人们失去了理智像疯了一般用这些武器相互厮杀着。直到战争结束后当他们看到所有惨状，这些惨状直击着每一个织挽座星人的内心。在那以后，我们才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往往来自我们社会的内部。我们痛定思痛，最后不再生产具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从此织挽座星系上就再也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武器。直到来到太阳系后我们才不得不重新制作了威力最小的核武器。”

“?恒星毁灭炮弹呢？”欧文追问着。

“恒星毁灭炮弹仅仅是恒星能源采集器逆向改造而得到的产物，月球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防御武器，在这个宇宙中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损坏月球分毫，如果不是我主动让你们进来，你们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进入月球内部的。”

π总是在一些事情上有所保留，其中就包括不愿意告诉探月小队先祖人不愿意帮助人类的原因，在众人不知道继续争论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的时候。

“所以在织挽座星系被毁灭的时候，你们只能选择逃跑吗？”柯娜毫不留情地说到?：“就像现在地球即将被毁灭一样？?我们已经逃无可逃了吗？”

柯娜知道现在什么才是她们最该担心的问题。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人类在面对这次浩劫的时候，除了面对被毁灭这一选项外似乎并没其他任何选择。在无法避免撞击发生的情况下，就只有想办法尽可能多的去拯救更多的生命。

?在她质问完π后说到：“我们此行的目的你也知道，人类作为先祖文明唯一留下来的智慧结晶，不论如何我都相信你会帮助先祖文明创造出来的后代。如果我们想借用月球逃亡，月球可以接纳多少人类？”说这话的时候柯娜心中早已经做好了攻占月球的准备，即便月球如π所说的那样坚不可摧，她也要放手一搏。

“当然，如果先祖人不反对的话，月球可以保障不少于15亿人口的生存和繁衍。”

“你有没有可能带我们去找到他们？”柯娜试探性问到。

“在我们头顶的城市中还有数十万先祖人正处于休眠的状态中，我需要唤醒他们。至于是否能见到他们我说了不算。”π回答到，他看向柯娜，眼里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就好像看穿了柯娜心里的所有想法一样继续说到：“在这里，你们什么都做不了。”

柯娜显得有些慌张：“你会读心术？”

π点点头回答到：“我有感知人类情绪波动和心理变化的能力。”

四十：头顶的城市

在探月小队成员进入月球内部后的第二天，探月飞船的副指挥官查理正在和队员们在月球表面进行着新一轮的下探工作。他们已经多次尝试将探头穿透灰色的物质层，但总是因为队员之间存在着这样或者是那样的原因，导致查理带领的下探小队的下探任务总是无法完成。此时他们正在开展着新一轮的下探作业，这次下探的过程要比他们之前的下探作业顺利许多，就在查理对这次的下探作业抱有绝的信心可以顺利完成的时候，整个月球突然发生了幅度不大但是感知却相当明显的抖动，正是这一抖动让他们的下探作业再一次被迫终止了。

月球的这次抖动就像是月球打了个寒颤。除了正在月球表面工作和在飞船基地内工作的工作人员能感觉到月球的这次抖动外，地球上的月球观测站并不能观测到月球的任何变化。在月球上的所有工作人员在惊吓之余不忘检查那些预先在月球表面各处架设好的探测设备和数据，发现月球各处的探测设备都探测到了强度相当的振动。看到数据的他们给出的第一个结论便是月球发生了全球性的地震活动。还没等他们弄清楚震源的发生地在哪里，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振动？月球的振动便停止了。

在经历这样一次短暂的震动后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一边一刻不停地检查和计算着各项数据一边等待着下一次可能发生的振动。等了很久月球再没有发生任何振动。

查理将这一消息传回地球，而地球上的月球观测站给他们的回答是：月球轨道上的检测卫星并没有检测到来自月球的任何震动波。

这一振动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亲身感受到来自月球的振动。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能更快查明原因查理不得不让下探小队暂时返回到基地飞船上，去全力分析这次振动产生的原因以及会对月球和基地可能带来的?威胁。

查理的下探工作又再一次被迫?终止了。

……

一阵轻微的振动过后，队员们跟随着π走出城市中心大楼的展厅，此时他们可以从门外看到他们所在的城市已经被点亮。放眼看去整个城市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被一种接近太阳光的管线点亮。放眼可及之处城市里尽是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胶囊状建筑物，有高耸入天的、低矮胖圆的、有倾斜的、侧卧着的，脚下则是各种各样的透明运输管道。抬头便可清晰地看到头顶巨大球星城市同样被这种太阳光线点亮。

队员们被城市这番美丽壮观景象所震惊的同时，更加好奇这照亮整个空间的光亮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在他们肉眼可见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大型的发光物体。正是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线，把月球城市照亮，这里俨然一副白天的景象?。就像地球的白天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里他们看不到的太阳。

“月球天亮了！”在黑暗中过了很久终于看到天亮的柯娜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月球天亮了，是我为你们点亮了月球。”π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经历了长久的黑暗后终于迎来了光明的那一刻所散发出了的喜悦，而这种喜悦充满了激动，毕竟月球已经在黑暗中沉寂了上亿年。

欧文同样感慨道：“这里就像是我们经历过的第一层的黑暗空间里的走廊一样，没有看到任何发光物体！”

“我们脚下这座城市和头顶城市的中间有一道透明的环形灯带。我们在这里看不到发光源是因为发光源刚好在月球的另一头，那里有一个小型的人造太阳，这个人造太阳本质上是一颗被缩小的恒星。月球内部空间的照明完全由这颗人造太阳通过透明的环形灯带把光传递到我们这里。人造太阳所在的地方白天温度达到了50摄氏度，并不适合植物的生长，一直是一片沙漠，你们可以称之为月球沙漠；自从上次先祖人休眠后，月球一直处于一个休眠的状态。所以整个月球内部的温度会比较低。现在月球已经被激活了，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恢复到往日的景象：被冻结的水会融化，植物将慢慢生长，动物也会苏醒；你们来时经过的黑暗空间可以相互连通形成风道，根据不同的气候需求输送不同的风压到各个出风口，月球在这些可调节的季风的作用下便形成了不同四季；微生物培养层将重新开始为月球生态环境提供必需的微生物，月球里的自然生态环境将一步步复苏。这里除了气候自然环境和织挽座星系有差别外，城市的建设和交通枢纽的建设基本是按照织挽座的样子去建造的。这里就像是织挽座星的缩小版，城市与城市之间隔着山川、河流、大海、冰川、草原、森林。除了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运输管道外，每座城市和头顶的城市之间有着数百条连通的透明管道。”

“月球内部有两套重力系统，在月球表面受到的是向月心的重力，在进入冰川之后一直到我们这一层受到的是向月表的重力，你们看见的头顶城市也就是先祖们所说地月心城市以及月球表面受到的是向月心的重力，这也是你们在途中会经历一次重力反转地原因。冰川里储存的是月球的储备水。月心城市是围绕着月球核心建造的，里面包裹着一个另一个小型恒星为我们提供能源以及所需的向心的重力环境。这便是月球内部构造的情况。”π在介绍月球内部构造的时候就像是一位出色的工程师在向参观者们介绍着一件自己非常满意的作品?。

“那一座座蓝色的冰山就是储备水？”巩长青问。

π点点头。

“为什么是蓝色的？”

“织挽座星系的水是蓝色的。”

“可以复活鱼？”欧文终于有机会验证他发现的那条复活的原因了。

π看向欧文笑了笑：“那条鱼本身就没有死。它的细胞有自我适应的能力，如果不是人为杀害，织挽座星上的动物可以根据坏境的变化调整自身的状态，确保可以在极寒或者是极热的环境中存活下去。”

π的回到倒是让欧文又吃了一惊。自打进入月球内部以后他们已经经历过和听到过很多让他们吃惊的事情，多这一件也不多。而这一切都彻底颠覆了他们以往的所有认知。

“不同的星系有着完全不同的物质、不同的智慧生物、不同的自然环境。不同的物质基础限制了不同文明可以发展的程度，这和物质有关。”π说到。

π对于队员们的问题没有任何的掩饰，这在人类的眼里看来并不合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提防着点总该没错，即使是朋友相处也很难做到毫无保留，柯娜觉得这其中似乎有诈，但是转念一想，她想不出π有任何理由欺骗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们来到月球内部，这也许是先祖人对他们释出的善意，人类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去伤害他们。π一定是出于真心想要帮助他们，而对于他们可能会对自己造成的危害，π似乎根本不在乎。

在π坦言自己一直在观察着人类的历史进程后，柯娜没有理由抱着任何侥幸的心态去猜测π会不知道人类的善恶，对于人类的善恶面目，没有人比π更清楚。人们总是在为各自的利益相互竞争，自相残杀，在各个不同的年代一直如此。即便是在和平年代，那些看似一切太平的景象，如果在触动到某些人利益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必将会引起争端，甚至是战争。现在在整个人类命运都面临生死存亡之际的时候，柯娜也不敢保证人类社会中不会出现各种各样不可控的情况发生，而这些情况的发生将有极大的可能会导致人类快速地走向灭亡。

说话间π已经领着众人来到城市中心大楼旁边的一个通行站。他们搭上了胶囊状的运输舱，这一次的运输舱要比他们第一次搭乘的要豪华很多，有专门设计的座椅和重力转向系统，像是飞机在做了个180度的转体后重新回到正常的飞行状态，乘客们只需要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就可以了。这次的重力反转在几秒钟内便完成了?，整个航行时间用了十分钟不到便到了月心城市中心的转运站。

月心城市除了规模更大像是一个巨大的城市公园一样之外，月心城市和他们之前所处的城市没有什么两样，所有的建筑基本呈现胶囊的形状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同样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众人跟随着π的脚步去到一座大楼跟前，π说到：“这里就是先祖休眠的地下入口。”

进入大门后，里面是一处非常开阔的空间。空间里除了他们此刻所在的控制台外，巨大开阔的空间内没有看见任何多余的设备。地下、墙面、天花板全部都是一个个并排的四方形透明玻璃罩，像蜂巢一样有序地排列在地面上、墙面上以及天花板之上。柯娜他们透过玻璃罩并不能看清里面先祖人的模样，能看到的只有半透明的淡蓝色液体，根据玻璃罩尺寸的大小以及探月小队所看到的巨型走廊和巨型电梯以及巨型建筑大楼不难看出先祖人的体型要比人类高大许多，休眠舱是以一种垂直于平面的状态直直地插入到地面之下。

π站在控制台面前，把现在的情况传递给独立负责休眠的智能唤醒系统中。系唤醒统会根据预设的紧急情况来进行判断是否符合唤醒条件后再决定是否执行唤醒程序。没一会唤醒系统提示指令符合紧急唤醒程序，随即系统便自动开始了执行唤醒程序。

队员们透过控制台的透明玻璃看着里面所有的休眠舱慢慢升了起来，随着休眠仓上升完成，舱体内的蓝色液体开始慢慢流出。正当队员们集中起所有的目光想要看清楚先祖人的长相的时候，他们面前的玻璃忽然变成了一道无法看透的挡板挡住了他们所有的视线，没一会整个控制台便自动推出到了休眠仓库之外，随即休眠舱的大门被关上。

在最后的时刻队员们没能看到先祖人的真实长相，这样他们感到?失落。

“看来先祖人并不想和你们直接会面。”π无奈地说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柯娜问。

“执行了唤醒程序，这说明会先祖人已经知道了地球正在面临的灾难?。?待到先祖们整理好仪容后便会召集成员商讨，商讨后的结果将由我来告知你们。”π淡淡地说：“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候一会。”

说罢π从队员们的眼前消失了，就像最开始突然出现那样。

四十一：月球大门

π突然消失后，众人在外面等待了许久。在等待的时间里探月小队对在月球上经历过的一切做了个大概的梳理。他们不确定先祖人是否会帮助地球上那群他们称之为文明延续者的人类。

“我想先祖人会帮助人类度过这场浩劫。”高夏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我想不到先祖人会有什么原因对人类即将遭受的劫难视而不见。即使孩子犯了再大的错误，父母也总是会选择原谅他们的。”杜邦认同高夏的看法。

“话虽如此，不过将我们称之为先祖人的后代，倒不如将先祖人称为人类的创造者，这在生物学上的种族延续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欧文并不同意高夏和杜邦的看法，他认为创造者的本质和生物学上的父母繁衍传承后代的关系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从情感上总是会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高夏说到。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切本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人和事物都可能早已物是人非了。我们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先祖人的身上。”巩长青并不认为先祖人有多大的可能会帮族人类，他始终坚信人类的命运应该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上。

柯娜听着四个人的讨论，心里不置可否，她认为四个人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疑问：“我们这一次探月行动可谓称得上一路畅通。如果按照秉性继承的法则来看，在我们和π接触的过程中不难感受到先祖人无疑是善的，不然也不可能造出如π这样充满了善意的智能系统，但是π所表现出的这种善意又有着许多无法琢磨透的保留。我认为其中一定有某些我们不得知的隐情。”

“如果先祖人是恶的呢？”巩长青反问道。

“我并不否认存在这种可能。假设先祖人是恶的，那么π为什么会让我们进来，并且和我们说了那么多关于人类起源的问题以及织挽座星系的往事？要知道月球表面的那层银灰色物质层就可以将我们完全阻挡在月球之外。”没等柯娜回答高夏就说到。

“即便我们都认为先祖人是善的，我们也不得知π让我们进来的原因，然后又不选择帮助人类，那么π让我们进来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给我们讲故事吗？”巩长青语气开始稍显激动。

这种近在眼前而不可得的希望最让人难以忍受。

“如果先祖人选择不帮助人类，我们该怎么办？”巩长青心中有了攻战月球的想法，他已经不在意他们的对话是否有可能被π听到了。

柯娜自然知道巩长青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身处月球内部的他们五人又能做什么呢？柯娜有意的想要阻止巩长青继续说下去：“π说过，在这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巩长青恨不得马上冲进去亲自去问先祖人。

……

正当探月小队的讨论慢慢升温的时候，π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还没等π开口巩长青就已经开口问到：“怎么样？”

众人期待地望着π。

“先祖会帮助人类。”π回答道。

还没等队员们高兴起来，π继续补充道：“但是，你们月球上经历过的一切和我所说的一切，你们都要告知所有人类，选择谁和如何选择到月球的人员名单都由人类自己决定。”

“多少人？”柯娜问到。

“十五亿，人类不得阻碍我在地球上选择的动植物迁徙道月球，在此之前月球将为人类一直保持激活状态。”π在告知众人这个消息的时候语气平静，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探月小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在原地跳了起来。

“如何选择这十五亿个幸运的人类，我相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π看着兴奋的五人说到。

π这句话就像是刚刚变晴的天空里突然划过的一声惊雷，震得五人脑袋发懵。

在生死面前谁又愿意将活下去的希望让给别人呢？人类从来都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成全别人而牺牲自己的族群，先祖人这样做无疑是给了人类一个巨大的考验，而他们五人都相信没人可以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

“先祖人为什么会做把这个难题留给人类？”柯娜不解，她甚至有些气愤。

“这是人类自己的选择，也是人心的一次考验。”π说完自顾自的走向了来时的电梯。在电梯前他回头看了看五人示意他们一起过来。

”柯娜不知道还要和π去争辩些什么，问到：“你还要带我们去哪里吗？

“回家。”

……

在月球发生了振动过后不久，从地球重新补运到月球的管道也抵达了达月球基地，基地上的众人此时正在忙着重新架设一座新的压力机来对管道进行下压探测工作。此时的他们按照原定的计划在开展这工作，并不知道月球内发生的任何事情。

自从上次出于本能反应从管道逃生出来的居维叶博士一直沉陷在一种自责和后悔的情绪中。他自责自己不应该丢下队友独自逃命爬了上来，但是这种自责的情绪很快就被自己消化了。他心里想着：出于本能的求生反应谁都没有权利去指责他，也不会有人用这个原因去指责他，当然也包括他自己，而且他也没有因为本能的求生而伤害到任何人。面对危险的时候总不能大家抱着一起去死吧，要是逃出来的是其他人，他一定会从心底为他高兴，求生毕竟是人类的第一本能；而他后悔的原因是觉得自己错过了第一次，也最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直接和外星文明接触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这种机会说不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因为即使再下探一次，那么这一次遇到的危险和第一次也应该是一样的，他没理由相信第二次下去会比第一次的情况更加理想，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第一次的时候就和队友们一起面对。此次如果下探成功，再次执行探月任务也只能在队伍里重新挑选一批队员与他一同下去。

当新一轮的下探作业即将完成的时候，居维叶博士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屏上各个数据的变化，忽然间一阵明显小于第一次振动的振动活动再一次让即将完成的下探工作停止了下来。这让满心激动的居维叶博士突然间暴躁了起来，他正想将手上的笔记本朝地上摔的时候，他眼前的检测系统提示：从月球的阴暗面射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让原本暴躁的居维叶博士缓缓放下了他那高举过头的笔记本。

在基地的工作人员发现那道亮光后不久，副指挥官查理正准备派出无人机对发光处进行探查的时候。控制中心传来了柯娜船长的声音：“呼叫查理，这里是柯娜船长。”

控制中心里的人突然听到柯娜的声音都显得异常的高兴。

“可那船长，我是查理，你们没事吧？”查理声音颤抖地问到。

“我们很好。请派月球车来接我们。”柯娜的声音却显得冰冷，她好像并没有因为从月球里出来而感到高兴。

“你们确定没事吧？”查理听到柯娜声音中的语气，感觉到事情不妙便压低了声音再次问到。

“我们很安全，你快派车到月球大门接我们。”

“月球大门？什么月球大门？”查理表示不解。

居维叶博士有一丝丝失落的说到：“我想应该是那突然发光的地方。”柯娜船长她们安全出来了，同时又打开了月球大门，这无疑说明了柯娜他们此次的探月行动是顺利的，而他自己不在队伍中，他又开始痛恨起他这该死的本能反应让他错失了第一次和外星文明接错的机会。

“居维叶博士你也一切安好，你说得没错月球大门就在发光处，查理你赶紧派出月球车来接我们吧。”

“柯娜船长，我申请随月球车一同前往接应你们。”居维叶博士已经等不及要知道月球里面发生的一切了，他想着可以在回来的路上听一听柯娜船长他们讲述月球里面发生的故事。

“居维叶博士，记得一起带些吃的过来。”欧文此时的声音已经变得有气无力了。

“是。”查理回答后看向居维叶博士示意他去准备后继续问到：“这道白色的亮光是怎么回事？”

“这是月球内部激活后发出的光亮。”柯娜解释完之后随即下命令道：“关于内部的情况我们需要进行讨论后才会向地球政府汇报，现在这里发生的的一切事情暂时保密。”

激活？月球大门？查理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也只能等到柯娜船长一行回到基地才能更好的了解因此查理只是简单的回答了：“是。”

……

先祖人一直没有和柯娜船长他们见面，关于先祖的决定以及其他的所有的信息都是靠π向他们传递的。π并没有告诉柯娜，月球上一共有数万个通往外面的大门通道，而这个大门是离耶神号飞船所在的基地最近的一个，因此π选择了从这里将柯娜一行送回到月球表面。

此时，站在月球大门边上的众人就像是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深坑的边沿上，他们看不到深坑的最底下，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发着白光的白色坑洞。

“大门一会将会关闭，我将以胶囊状机器人的形态跟随你们一起回到地球，解答人类的疑惑。”π说。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悬浮着的体型和人类四五岁的小孩字体形差不多大小的胶囊状机器。“如果，你需要我以先祖人的形象出现，你可以按压机器顶部的蓝色按钮。”π补充道。

“我想在人类没有完全接受这些事情之前，以现在的形态出现会比较好一些。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像我们人类的机器人。”欧文说到。

“我不反对。”π说到。

“这也是先祖人的安排吗？柯娜问到。

“这完全出于我的意愿。”

这一趟月球之旅让柯娜的心情非常沉重，先祖人固然保有最大的善意去接纳人类，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人类在面对谁去谁留的决定上一定会抱有巨大的分歧，人类也一定会因此发生无法避免和无法预测的冲突，甚至是战争。而先祖人要求他们把在月球了解到的关于人类起源的一切告知世人，仅仅是这一点就不容易办到。对于地球上许多信仰上帝的国家和民族而言这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被接受的事情，为了国家的稳定有序更加无法顺利获得各国政府的同意。更何况还有地球只有五十年不到的时间这个更加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实。如果将这些事情宝物保留地向人类进行汇报，想必还没等到地球被毁灭，人类已经自己毁灭了自己。

社会上存在的那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组织大大增加了社会的不稳定因素，此时将所有的真相告知大众算不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柯娜也没有任何办法，在先祖人的条件中她只能将这一切告知联合政府，让政府去作最后的决定。

当居维叶博士随着月球车来到月球大门处的时候，月球大门已经完全关闭了，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片圆形的银灰色区域。那些覆盖在银灰色物质层上面的宇宙岩石已经被打开的大门推向了周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盆地。柯娜身边多出的胶囊状物体倒是把居维叶博士吸引住了，看着完好的五人，居维叶指着胶囊状物体激动的问到：“这是什么东西？外星人送给你们的？”

“这是π，月球的智能管家。”

“π？3.141592654的那个π？智能管家？这么说月球里面有人咯。”

“我们也没见到过。”欧文强忍着饥饿说到，此时他更加希望可以上到月球车上将宇航服脱掉，可以在车上大口地吃东西。“我们车上说吧！”他再也忍不住了说到。

“好。”

车上众人脱下宇航服，将月球车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关闭一切对外通讯系统后，柯娜单独俩联系了查理并认真地说到：“查理、居维叶博士，以下我所说的请务必暂时保密。”

居维叶博士看到柯娜认真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简单，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查理像是接到命令一样回答道。

“我们在月球里面遇到的很多事情，说实话我都没法想象，一开始我也是半信半疑，自然生态、城市、这些事情可有趣了，可惜了你那一跳。”欧文打趣道。样子有些得意，就像有意在和居维叶博士炫耀一般。

“吃着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巴。”居维叶博士愤愤地回应道。

“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查理说：“先祖人为什么会对人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意？”

“这一点我们也不明白。”柯娜回答。

“查理，这些就是我们在月球里面遇到的情况。我们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小行星的飞行速度是否发生了变化。在确定π所说的五十年是事实之后，我们再向太阳系联合政府汇报。”柯娜说道。

“是。”

四十二：太阳系联合政府2

此时联合政府各级的官员正在就关于“如何安置世界各国贫困老年人”的问题进行着激烈的争论。而讨论这个问题的核心代表分成两派，一派是以落后国家为首的代表，另一派是来自发达国家的代表。

以落后国家为首的代表认为：所有的贫困老年人在晚年养老福利待遇方面应该和全世界处于同一个水平。他们认为既然已经成立了联合政府，就应该把所有老人看成一个统一的整体，不应该区别对待，应该让他们在地球上的最后一段时光可以安享晚年。这也是联合政府应该跳出国与国之间框架的约束为人类民生做的好事；以发达国家的代表则表达出了反对的意见，他们认为：虽然成立了联合政府，但是很多事情在实际上操作上还是需要根据不同国家的不同国情由国家决定是否通过。如果为了整体提高全球老年人的待遇必将会损害那些原本享受着优渥福利的发达国家的老年人的待遇，这种慷他人之慨的办法无论如何都是不可取的。

“我们让发展中国家的代表发表一下意见吧？”在双方一直争执不下的时候，发达国家突然把矛头指向了一直沉默的发展中国家的代表。在现在的情况下无论发达国家再怎么向下兼容去损害自身国民的利益去补贴那些落后国家的老年人的福利其最低的下限也依然在发展中国家的福祉之上，而那些落后国家再怎么接受发达国家的补贴其能享受的福利上限也不可能达到发展中国家的福祉水平。这是发达国家有意将争辩的矛头指向发展中的国家身上，以保正自身权益不受损害的同时又能将这个头疼的问题扔给发展中的国家的一种政治伎俩。

杨华理事长清楚的知道这次的会议和议题都是在对外面的公众作秀罢了，并不会实际帮助到那些贫困国家的老年人。即便议题投票通过了，再实际操作中能实际获得各国的支持的概率并不高。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太阳系联合政府为了能让人类逃亡计划有序进行。讨论民生安抚的问题已经是太阳系联合政府的日常工作了，现在太阳系联合政府每日处理的议题中关于民生的议题多于太空议题已经是常态。正当杨华理事长在头痛如何跳过这一议题的时候，来自探月行动指挥部的电话打进了杨华的办公室。随即杨华理事长的秘书急冲冲地跑到了议会大厅在杨华理事长的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要紧的事情。

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看向杨华。

秘书起身后，杨华看向在座的官员说到：“你们继续讨论，我一会回来。”

杨华在通往办公室的走廊上，敏锐的嗅觉让杨华感觉到将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自从上次柯娜船长通报了下探遇到的问题后便彻底失去了联系。但是柯娜这次安全回来并不能让杨华感到高兴，柯娜安全回来并且毫不避讳的直言有紧急事件需要单独通报，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好柯娜船长，我是杨华。”回到办公室后杨华拨通了探月行动指挥部的电话。

“你好理事长，很抱歉贸然打断你的会议，但我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需要向你汇报。”

“请说。”

“我有证据表明，我们第一次计算得到的小行星撞地球的时间有误，我这里有最新的来自月球基地计算出来的结果，距离小行星撞击地球只有50年的时间。”柯娜直截了当地说到。

“50年？”在政坛上身经百战早已处事不惊的杨华理事长在听到这个消失的时候依然不免感到疑惑。

“是的，我们计算出小行星正在加速，按照加速度计算50年后小行星将以280公里每秒的速度直击地球，计算错误的概念几乎为零。这一撞击对地球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

杨华陷入了思考，他在想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将是摆在人类面前的又一个巨大考验，他并不确定人类社会是否可以坦然面对这个变故。

杨华的反应也在柯娜的意料之中，此消息杨华理事长所带来的冲击如此巨大，对于普通大众而言将会是更加难以接受的。柯娜并不打算隐瞒继续说到：“继续称之为小行星并不恰当，称之为星球炮弹更为合适。”

这突如其来的双重变故，让杨华一下子没有缓过来。虽然上一次会议上大伙得知很大概率月球上有外星智慧生物的存在，而在挖掘的过程中也得到了验证，大伙也都做好了面对外星智慧生物的心理准备，可这星球炮弹又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即将撞击地球的不是自然行星天体，而是除月球外的第三方智慧造物？而且留给人类的时间只有50年了。”杨华在经过一番思考后问到。

“没错，月球上有很多人类不曾知道的秘密，任何一个秘密都有可能颠覆人类的历史，只是50年的时间对于人类而言，太过短暂。至于是否告知人类社会如何告知，我想理事长应该比我有更深远的考虑。”

“容我想想，月球方便的进展怎么样？”在这种情况下杨华依然没有忘记问及可能解决的办法。

“月球并不是一个自然天体而是一个完全的智慧造物，是一艘太空飞船，里面有人工建设的城市和自然环境，可以容纳15亿地球人在里面生活，而月球上的生物也愿意帮助人类，但是需要我们把月球上发生的一切告知全人类，如何筛选出这15亿人口也将有人类自己完成。”

“这是我听到过的唯一一个值得欣慰的情况。”杨华语气终于带有些许欣慰。

很快杨华就意识到了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简单：“无论你相不相信人性，我想最大的难题应该是如何筛选出15亿人口。”

“是的，月球里的一切都足以颠覆人类的一切幻想。随我我们一起离开月球的还有一个月球文明的人工智能系统π，他从人类最开始之处就在对地球进行观测和分析，根据他的分析，他相信人类社会发生暴动的概率远远高于其他任何可能。我将和π启程一起回到地球，届时还希望您能组织各国的权力代表一起参加。”

“这是必然的，只不过……”杨华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他不能完全相信π的一面之词，让全国权力代表的安危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继而说到：“我在联合政府大楼迎接你们的到来，请秘密返回？”杨华在最后交代道。

四十三：我不需要你们相信

挂断电话后杨华陷入了沉思。他明白最大的问题最终还是会出现在人口上，现在世界上人口已经多达110亿，而月球只能容纳15亿人口。除去自然死去和新生人口的增加，这意味着50年后地球至少还会有90亿的人口规模，从这90亿人口里选出15亿幸运儿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生与死的选择上，一定会发生国与国之间的争斗、种族与种族之间的争斗、有权人和无权人之间的争斗、富人与穷人之间的争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争斗。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谁都不会服输！在生与死面前一切财富、智力、高低贵贱、年龄都不值得一提，活着才是人性的本能。

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一情况告诉各个国家的领导层，他无法确定这样做是否会将各个国家的权力代表的安危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柯娜所说的那个π可信吗？”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杨华的脑海里。他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和验证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相信人性吗？”

在杨华的办公室里，杨华迎来了柯娜和π的到来，“你相信人性吗？”是杨华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有和柯娜寒暄也没有和π有任何人类文明礼仪的招呼。

”柯娜先是一呆，然后不自信地说到：“不相信。”

“你相信人性吗？”杨华重复问道，目光看向了柯娜身边的那个胶囊物体。

“你好，杨华先生。”π礼貌地向杨华打了声招呼反问道：“你相信吗？”

杨华被π突如其来的反问难住了，他思考过人性是什么？但是没有答案。杨华反问道：“人性什么？”

“我没有答案，只能靠你们自己寻找。”π回答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丝毫情绪，这或许就是他最本真的声音。

简单的几句对话让杨华和柯娜陷入了沉默。

“我无法给不是问题的问题答案，但是我相信人类会存活下来。”

“人性是社会属性和人固有的本性的结合体，社会属性加上人固有的本性就成了人性。这是我对人性的理解。”柯娜说到。

“那么社会属性和人固有的本性有哪一个是可以肯定是好的或者是坏的吗？”π问到。

“没有。”柯娜摇摇头。

“因此，是否相信人性？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

“那么你可信吗？”杨华问到。

“我没有理由欺骗你。”π回答。

就这几句简短的对话让杨华对π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

联合政府大楼内聚集了来自一百多个国家的代表团，会场内熙熙攘攘，都在相互讨论着此行原因，很显然大多数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派来参加这次的会议的。

杨华看着会场上的许多代表都不是国家的最高权力代表，会场上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也有许多第一次见到的面孔，这让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他分别和各个国家的最高权力代表层通了电话并表示一定要亲自参与这次的会议，却换来了这样的局面。

“请大家安静一下。”杨华理事长清了清喉咙说到：“非常感谢大家能抽空前来，相信很多人对于召开的会议的目的并不清楚，我这里和大家说明一下：此次会议仅仅是为了传达一些重要消息，而这些消息关乎到人类种族的灭亡，希望大家可以认真对待，仔细讨论下一步的对策。”

杨华坐下来之后，A国那个不能代表最高权力层的代表首先发问道：“此次杨华理事长召集各国领导层与会的目的是什么？”

“讨论人类生死的问题。你能代表你的国家做出决定吗？”杨华眼神坚定语气冷慕中带有一些不屑地问到？

“能？”A国代表的回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杨华摆摆手不想和他有过多争论，转向会场说到：“这次会议的目的是向各国通报月球探索计划的结果。”

“通报个结果何必要出动国家最高的领导层面呢？”B国联盟的非国家权力代表的代表轻蔑的说到。

“就是啊……我们回去转告也是一样的。”会场上开始有不少国家开始附和着B国联盟代表。

“这次与会的有月球文明的代表。”

杨华的话一出倒是让所有在座的人感到震惊。

“月球有生物？”A国代表惶恐的说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就在会场。”

杨华说罢柯娜就带着π出现在了会场中心。

众人看着悬浮在柯娜身边的胶囊，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但是没人敢上前。

“这玩意是月球文明的代表？”D国的代表看着那个和小孩体型大小一样的胶囊疑惑得问到。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中，柯娜身边的胶囊突然发出了声音：“我叫π，是织挽座的智能管家，织挽座正是人类所说的月球。”

π一发言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柯娜趁会场安静的时候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把消息告诉了在场的人员：“我们观测到的小行星将在50年后，以280公里每秒的速度直击地球。”

消息一出，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炸了锅，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

来自A国的代表提出质疑道：“有什么可以证明消息的准确性吗？”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明的。”说罢，大厅中心的显示屏上便出现了各个天文学家计算出来的撞击时间以及模拟出来的撞击效果动画。“这是我和各国的天文学家反复核对计算出来的结果，虽然现在小行星的加速并不明显，但是它确确实实是在加速飞行。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小行星是一个智慧造物，一枚由更高文明生物向地球发起攻击的星球炮弹，而这个文明就隐藏在银河系之内。”

在场的官员有不少在进入官场之前，是有所成就的天文学家和科学家，对于柯娜的这一番说法自然持有怀疑的态度。B国代表说道。“即便小行星在加速，但是自然天体在经过星球的时候受到星球引力的作用而产生的加速也是可以解释的。这不能代表它就是智慧造物啊！况且你说这个文明就隐藏在银河系内，按照初速度和你计算出来的撞击速度，两者的距离不到一光年，我们没有理由发现不了这个文明存在的痕迹。并没有实际证据证明在大犬座方向上的这个距离有智慧文明的存在啊。”

“上次我在这里做完下探报告后，探月小队在进入月球内部便和月球基地失去了联系，现在我带着π出现在这里。我想大家应该都相信月球上存在智慧生命这一不可否认的事实了吧？关于这个问题，我想π应该更有发言权。”

柯娜说完便把右手伸向了一直悬浮在她右手边的胶囊状物体。只见柯娜轻轻地按压了一下胶囊状的顶部，随即胶囊变成了一个人的形象。π那俊美的脸庞和笔挺的身体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也是杨华第一次看到π所展现出来的形象，虽然他比其他人做个更多的心理准备，身体却依然不自觉地往后倾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太过真实了，所有的细节都显得那么的生动和有质感，就像是一个真人站在你面前一样。

台下有人发出细声的问道：“这是真人吗？你不会变魔术一样变了个真人来糊弄我们吧？”

柯娜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你们国家有能力制造出这样的人工智能吗？”某国的代表悄悄地问A国的代表。

A国代表摇摇头，神情还没恢复正常，虽然此时的他同样不相信这是外星文明的代表，但是他更加不愿意相信这是某个国家制造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我们凭什么相信他？”有人在惊觉后问到。

“我不需要你们相信。”

“月球为什么不派个真人来和我们交流？”A国代表鼓起了勇气大声问到。

“我能代表月球。” π继续淡淡的说到：“至于你们怎么选择，我并不关心。”

会场的人都沉默了，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第三类文明代表，他们没有更多的底气去怀疑π的淡漠，他们同样没有任何理由去相信这突然出现的第三类文明。

在半信半疑间这场会议开始了。会议整整开了七天七夜，π将在月球上向探月小队讲述的问题重复讲述了一遍之后，各国代表团的问题多不胜数，除了织挽座星系毁灭的原因和没有提及上一批人类灭亡的事情外，其他的问题π都一一回答了。

柯娜至始至终都是相信π的，这一次π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柯娜察觉在提到织挽座星系毁灭的问题和关于人类有文字记载更久远以前的事情的时候π总是刻意去避开，或是直言这些问题并不在这次会议的讨论范围内。

此次会议上，π向众人分析了这次攻击地球的文明情况。根据π推测能发动星球炮弹攻击的文明，按照人类的等级划分此文明至少在二级文明以上，而这个发射星际炮弹的文明距离地球的距离在2522.88亿公里，约1015个天文单位。而人类目前在太空中速度最快的人造卫星是20世纪70年代发射升空的太阳神I和Ⅱ探测器，创下最快速度70.22公里每秒，直到现在人类依然没有办法突破这一记录。人类在过往的历史中曾经多次向太空发送人类存在的证据，企图寻找外星智慧生物，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过任何存在外星智慧生物的证据。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文明忍耐不住向地球发动了攻击，我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这说明他们隐藏得极好。从文明的进程和时间长短上我无法确定他们出现的时间是否早于人类，但是可以肯定的一定是：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先祖文明和人类文明的存在，只是他们在没有把握可以一举毁灭人类的情况下选择隐藏起来，让自身的位置不被发现，直到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向人类发起攻击，这同时也暴露了自己文明所在的位置。

在会议期间各国都在组织天文学家和天体物理学家团队反复对向地球飞来的小行星做着重复的研究计算，以确定其和π所说的一样。

各国得到的结果并无差异。会议现场再度陷入沉默，各国代表都在思考着怎么把这一消息告知国家民众，或许如何选择十五亿人口才是他们现在首要考虑的问题。

其中已经有极个别国家已经开始秘密的调动所有军事力量，准备以各种理由去发起战争。在这个时候各个国家都会以整个国家的利益作为首要考虑；小国只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可以在眼下的局势中尽可能地生存下去，月球在这些小国的眼里已经不是首要正确的目标，在眼下暗流涌动的会场内，如何确保自己不会被大国直接消灭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问题；甚至已经有国家开始私下结盟以求达到可以和大国抗衡的目的；更有甚者已经拟定好攻占月球的计划，试图掌控全人类的生死。而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确保在筛选十五亿幸运儿的时候能有自己的一个份额。

大国吃小国，这种筛选人口的办法或许是现在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为了生存大国完全有能力对这些小国家发动毁灭性的战争。

会后各国代表分别邀请π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国见一见他们的领导人，但这些邀请都被π一一拒绝了，作为月球管家他可不想成为这些人类政客的工具，他只要做好先祖人交给他的工作就好了。

柯娜和π一起走出会议大厅来到休息室。柯娜问：“在重复听了两次你的叙述后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 有没有可能，这个炮弹是那个毁灭织挽座星系的文明发射的呢？就像要彻底毁灭织挽座星系残留的文明枝干一样，他用不上星系重叠这样的方式仅仅是一颗星系炮弹就可以对织挽座星系残留的文明赶尽杀绝？ ”

“大象不会想着杀死一只蚂蚁。”π笑了笑说到。

“生物的生存法则是在判断对方是否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时候才会作出攻击的决定。如果一个文明弱小得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他们会让这个文明继续发展下去，就像蚂蚁一样。如果蚂蚁群体不断地变大，大得足以威胁到一个文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对其进行毁灭。而那些不足以给他们带来任何威胁的蚂蚁，他们根本不在乎。对于毁灭织挽座星系的文明而言，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现在仅存的先祖人。现在攻击人类的隐藏文明根本伤不到先祖人，先祖人根本不在乎；狮子感受到狼对它的威胁后，狮子会对狼发起了攻击，而这个过程刚好被路过的大象看到了，大象并不会去干涉，因为狮子和狼的战斗不会伤及到大象本身，只有当大象感受到来自狮子的威胁的时候，大象才会攻击狮子。”

从π的这一番言论力，柯娜似乎听到了些关于织挽座星系被毁灭的原因。这种比喻放在现在的地球上也同样适用。先祖人是那头大象、隐藏文明是狮子、人类是狼，只是这头狼什么时候对狮子造成了威胁？

让更高文明智慧生物感受到了威胁从而导致被毁灭，而这种毁灭并不针对生物，而是针对威胁，就如前面π说过的织挽座星系文明是被更高级的文明以星系重叠的方式所毁灭的一样，他们针对的不是织挽座星系，而是在织挽座上面的先祖文明。

四十四：生存者名单的筛选

“你应该知道与会人员里面没有多少是国家的最高权力代表层吧？”

“知道”

“那你……？”柯娜欲言又止，她总觉得π或者说先祖人的决定不是完全绝对的，总是留给人类许许多多余地。

“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个过场，消息最终还是会传回到他们国家最高领导层面的。”π说完看向柯娜：“如果你愿意有你一个位置。”

柯娜微笑着婉拒道：“感谢你，我想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π也没有回应柯娜的婉拒，他尊重柯娜的选择。

战争

杜宇从电视上看到关于战争的新闻报道越来越多了，他不明白T国为什么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挑衅其他国家并对其他国家发动战争。在T国的不断游说下许多国家也加入到这场由T国发动的战争中来，这些国家形成了一个T国联盟，试图通过战争的方式快速缩减地球人口数量。T国联盟会根据自身的军事力量随便挑选出一两个无力抵抗的小国下手；除此之外还会对其他国家进行政治上的挑拨离间然后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自己好坐享其成。T国联盟使用着各种各样的手段，希望在引发全球性的战争之后自己能置身在战争之外，坐享其成。五十年对于一场以减少人口为目的的战争而言已经足够了。杜宇和所有普通百姓一样不知道T国联盟发动战争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T国联盟打算隐瞒所有的人，通过战争的方式来快速缩减人口数量。

对于一些较小的国家，T国采用的是无差别轰炸的方式，以求短时间内使得整个国家瘫痪从而失去反抗的能力和恢复正常运行的能力；加上经济上的制裁行动使得这些小国在经济和军事的双重打击下再也没有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无疑是将小国人民的生命从生存者的筛选名单中去除。而那些效仿着T国联盟的国家，也开始对其他国家发动战争，不久后这些国家也逐渐形成了一个牢靠的X国军事联盟。战争在T国联盟和X国联盟的鼓动下很快变成了全球性的战争。地球上许多国家变得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直到完全消失。

这一场由小规模战争而引发的全球性战争，同样引起了世界上其他国力雄厚的国家的高度重视。一些有着自己强大军事防御能力的国家也开始调动武器准备随时迎接T国联盟和X国联盟的无理由攻打。曾经那些是T国同盟的小国家为了自身的利益安全不得不集结起周边可以利用的一切力量去应对T国联盟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

很快地球上的国家便消失了十分之一。

各个知情的国家领导人都清楚T国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更加快速有效地消灭地球上的绝大多数人口。

毕竟先祖文明没有禁止任何形式的生存者筛选方式，而T国联盟个X国联盟则选择了在绝大多数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采取了自己认为最有效且必要的方式去筛选出能活下来的人类，而这批幸存者必须是他们。?

无论何种原因的战争一旦打起，人们的情绪都一定会被战争牵动着，大多数人都不再关心月球探索行动的进程，甚至连探月行动早已经停止了都不知道。杜宇所在的国家此时正处于最高等级的战备状态，虽然他的国家没有主动发起战争，但是在面对国外战争的严峻局势，谁都无法保证下一秒战争不会打到这里来，因此国家不得不做出战备的状态。

此时杜宇正看着电视机发呆，没有任何可靠的权威消息在报道说明T国联盟和X国联盟发动战争的原因。除了新闻报道给他带来了些许压抑和恐慌的情绪外，杜宇现在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影响。唯一不同的是：设备制造厂忽然招入一大批工人，开始加班加点加大了生产力度和规模，因此杜宇也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这种忙碌倒是排解了许多他对玛丽和孩子的思念。

名存实亡的太阳系联合政府

此时的太阳系联合政府早已经名存实亡。没有了其他国家的支持，太阳系联合政府的决议和动态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杨华理事长坐在联合政府大楼的办公室里，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他没想到的是距离会议过去还没几天的时间，T国就开始发动了战争。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内T国已经分别对十多个不同的国家发动了战争，并形成了T国联盟和X国联盟。

面对现下动荡的局面，杨华开始怀疑当初自己召开会议的决定是错误的。他想起了柯娜的提议：“如果马上开始集中全人类所有力量加大力度建造空间跳转站或者是建造更多更大的直飞式太空飞船来增大运输能力，把原定30年建成的空间跳转站加快到5年甚至是更短的时间内建成，那么剩下的时间完全足够运送15亿人类前往月球。”。这样做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实现。但是这一提议在会场上没有获得任何一个国家的支持就被各国代表否决了。

在谁去谁留这个问题上，人类一定始终无法达成一致。

“人性是无法被捉摸的。”杨华抽着烟自言自语地说着。此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嘲：“谁又能决定呢？”。

不久杨华将启程回国，结束这太阳系联合政府的职业生涯。这也将预示着太阳系联合政府正式解散，人类唯一团结应对灾难的希望也将会随着太阳系联合政府的解散而彻底消失。

留下还是回去

有人选择留在月球基地上，也有人选择回到地球。

留下还是回去？对于柯娜、高夏、巩长青、杜邦、欧文而言并不是一道困难的选择题。此时他们继续留在月球上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也有许多人和探月小队一样选择了回到地球，用这最后的时光去陪伴家人；而那些选择留在月球上的大多数人的国家此时正在经受着战争。

临行前柯娜希望那些留在月球上人可以让机器人继续活动，她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被地球上的人们察觉到异样，从而带来更多的动荡。

“为什么还要对地球人隐瞒真相？”临行前，决定留在月球基地的查理问柯娜。

“我不确定他们知道了真相后是否还会过得坦然。人类总是战争不断，人们见惯了战争，除了正在遭受战争的不幸的人外，战争不会让所有人绝望，但是这个消息会。我不想毁灭人们心中还留有的那一丝虚假的希望。”

“让他们在战争下死的不明不白吗？”查理反问。

“看不到希望的人最可悲。我宁愿没有参加这次的探月行动，这就是我的答案。当然我也不能阻止你将这一消息广播到地球上。”

“我的国家在这场战争里消失了，我没有了家，我想回去，但是我回不去了，这里就是我的新家园。”查理硬朗的脸上有两行泪从眼角里流出。

柯娜没有更多安慰的言语上前拥抱了这个一直坚强的伙伴，轻声说到：“好好的！”

查理留着泪不停地点着头。

“月球是我们的新家园。”查理看着进入返回舱的众人，一边挥着手一边不停的重复说着这句话。

先祖人是罪魁祸首？

在政府大楼附近的一栋专门为π准备的房子里，π和柯娜说到：“到现在为止，你们依然没有把这一消息告知人们。”

“先祖人不是不管人类怎么筛选出这十五亿幸运儿吗？”柯娜心中有气，她并不想和π解释太多?：?“现在地球上发生的事情你不也看到了吗？战争就是人类现在正在做的筛选幸运儿的手段。”

柯娜越想越气：“会议开完后回到月球你的使命就完成了，你还和我们一起来到月球不就是想看着人类自相残杀吗？”

“我不否认现在的局面和我的数据分析相符。”

“所以你知道将这个消息告诉人类的后果还要去做。”柯娜想将气撒到π的身上。

“你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听到π这句话，柯娜顿时没了气一样瘫软在椅子上。许久之后柯娜冷笑了一声：“我想赌一把，结果却输了。”

“数据并不能代表任何有生命的生物。按数据模型分析所得出的结果不足以判断他的最终想法，数据运用在生物上往往是错误的。T国联盟和x国联盟的出现，也说明了我的分析是对的，但是我和你一样都赌输了。”

柯娜冷笑道：“你知道结果，却还是要赌。”

“如果可以，我会从人类最年幼的孩子开始选择，就像我选择大自然的生物一样。不分种族、不分智力、不分贵贱……选出十五亿人口。”

“你完全可以这样做。”柯娜似乎看到了希望。

“但是我不能违背先祖人的意愿。”

“又是先祖人，先祖人是上帝吗？需要如此审判人类？”柯娜嘶吼着问π，仿佛π是造成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一样。

π并没有因此反驳柯娜，他给瘫坐在椅子上的柯娜倒上一杯水说到：“我观察了人类一辈子，比先祖人更加了解人类。我相信先祖人的判断也相信人类的选择。种族在面临生死的紧要关头，只有靠种族自己，而非他人。”

柯娜看着π那张依然俊美却又毫无表情的脸说到：“你可真是一个合格的人工智能机器人！”

π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我依然认为这些少数权力代表没有权力对全人类隐瞒这一消息，这些少数人不能代表全人类的选择。”

柯娜喝了水后情绪冷静了许多，她听到了π的画外音，但是她不能肯定。

“如果将数据模型放大，将人类全部打散，一个人类个体代表一个数据，结果或许不一样。”

四十五：回家吧！

“你的意思是消除国家概念，打破所有的管理制度，让每个人代表自己去做选择？而非让国家去选择。”柯娜觉得π的这个想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人类在地球上发展了数千年，现有的制度说不上好坏，但也是人类现行的最有效的管理制度，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套治理模式，也许我们没有智慧去践行更好的治理模式，但什么样的模式才算的上的最好的呢？没人知道？

“以家庭为单位。”

柯娜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包香烟，然后站起身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后点上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将烟雾吹向了窗外说到：“在只有国家领导人知道消息的情况下，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战争。小家庭就像一个小国家一样，我们没有理由相信邻里之间不会因为抢夺生存的权力而发生冲突。”

“人类现有的家庭1388926776个，每个家庭选一个人。我想父母会毫不犹豫地将机会留给他们的孩子。”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都和他无关。

“如果是两个孩子的而家庭呢？”柯娜此时感觉π的这些想法太过幼稚，这完全不是一个进化了数十亿年的智能系统会提出的办法。

“如果除去人类的主观情感，这或许未免不是一个办法。也许你比我更懂人类，人类如何选出这15亿人幸运儿，对我而言并无差异。?在平等生命的面前，怎么选都不对，但是从延续文明的角度去选择，选出15亿人口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归根到底这是人类必须做出的选择。”

柯娜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她对人类的残暴、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对π的淡漠感到无力。柯娜陷入了沉思，她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柯娜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人类没有通过考验呢？”

“也许只剩下灭亡了。”

“先祖人之所以制造人类，其目的不正是用来延续先祖人的文明吗？为什么要考验人类？如果人类真的灭亡了，先祖人的文明又怎么继续传承下去？”柯娜一直想弄清楚先祖人这样做的原因。

“我们早已不再指望人类可以将先祖文明继续延续下去了。”π的回答?依然冰冷。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柯娜冷冷地说到。

柯娜不知道先祖人遭遇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人类和先祖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所以她不能理解先祖人这样做的目的。对她而言，给人类希望却又什么都不做，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倒不如让大家一直蒙在鼓里在几十年后忽然面对死亡来得痛快。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柯娜把香烟掐灭说到。

夜晚城市大街上，灯光依然璀璨明亮，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点缀着这热闹繁华的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纷纷，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这里能保持这样的一派繁荣景象，自然和国家的强大脱不了干系。柯娜明白国家不参与到T国联盟和X国联盟发起的战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惧怕这些势力，而是不想让战争带来更多的伤亡和悲剧的发生。大街两边的大楼显示屏上不断地播放着国外战争的新闻，和街道上喧闹繁华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各个国家之间早已封锁了所有外国的信息来源，人们并不知道战争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柯娜和π一起走在大街上，在旁人看来π就像是柯娜这个普通行人的身边带了个新型的玩具机器一样，除此之外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走到政府大楼门前的广场上，这里正聚集着来自这个城市中的各个不同地方的人民，在这里他们搭起了帐篷，在为战争中死去的人祈祷。

π对人类是抱有怜悯之心的，如果不是他在先祖人的会议上极力袒护人类，最终先祖人也不会选择帮助人类。π除了拥有先祖文明的所有逻辑之外还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思维逻辑，虽然他一再否认自己拥有情感逻辑，但是对于先祖人而言π并不仅仅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而已，在先祖人的眼里π早已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智慧体，他可以代表先祖文明的所有智慧象征。π已经发展成了具有自己情感逻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这一点和他相处不久的柯娜在已经察觉到了。

柯娜和π在大街上不停的走着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他们走过繁华的街道、走过祷告者集结的政府大楼广场、走过公园、走入安静的小区，最终来到了柯娜父母的家中。

打开门柯娜热情地拥抱了她的爸爸和妈妈，柯娜的这一拥抱让两位老人显得手足无措，柯爸柯妈在紧张之余更多的是高兴，一股幸福的情绪涌上了他们的脸颊。

柯娜自从担任航空母舰舰队的舰长之后，柯娜就很少有机会回家，更加没有机会拥抱她的爸爸妈妈。此时柯娜不想再操心其他的事情了，只想回家好好地陪伴父母。

“娜娜怎么忽然回家啦？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你爸给你准备点你爱吃的。”拥抱过后妈妈一边笑着一边责骂柯娜不提前和她说回家的事情。

“就是就是，你妈妈一直叨叨着想你，要去看你呢。在外面还好吧？”爸爸在一旁微笑着说到。

“一切都好，这不想你们了嘛？”柯娜朝着妈妈撒娇道，随即眼里泛起了泪花。

“在外面受委屈啦？”妈妈紧张地问道，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这好强的女儿自打初中开始在外面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欺负就没再在他们眼前哭过，现在四十了，忽然在他们面前这么一哭，妈妈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和妈妈不同，爸爸反倒觉得有些许欣慰，举起手中的保温杯喝了口手中的茶水，笑着说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妈妈今天预感到你会回来，还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清蒸排骨、红烧肉、红烧茄子、还有半脆的莲藕汤，我们准备吃饭吧！”说罢爸爸放下手中的保温杯，去到门口准备将一直悬浮在门口的π推到角落。

“爸爸这是我朋友，叫π。”柯娜拦下了爸爸，?急忙说到。

爸爸一脸问号：“这不是你的行李吗？”

“他是人工机器人。”

“哈哈哈，原来是机器人啊，我还以为是你的行李箱呢，这么大一个。”爸爸爽朗地笑着。

“你们好，我叫π，是月球管家……”π毫不掩饰地开始介绍起自己。

柯娜及时制止了π做进一步详细的自我介绍后笑着说到：“我最近不是负责月球上的一个项目吗？他是我们项目组上的一个智能机器人。”

?“原来是这样啊。”爸爸笑着说到。

柯娜将手指放在π的按钮上，随即π便以人类的模样出现在了柯爸柯妈面前。

“现在的科技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爸爸看着眼前真人一般的π问到。

柯娜笑了校说到：“还有更先进的呢。”

爸爸挠着头，像极了一个好奇可爱的孩子：“想不到啊，他吃饭吗？”

“他不吃。”柯娜回答到。

“其实，我可以吃。”π微笑着说到。

“你吃饭？”柯娜疑惑地看着π。

”π微笑着点点头道：“我可以吃。”

柯娜很好奇，但是她不想现在去讨论这个问题，柯娜表情疑惑，半信半疑地说道：“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吃的。”

“用嘴巴吃。”第一次进入人类家庭倒是让π感觉好了血多。

“那就一起到饭桌上来吃。”爸爸热情地上前伸手直接去拉π地手。爸爸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爸爸的热情让π感觉到有点惊讶，这也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人类有直接的身体接触，爸爸温暖的手倒是让π感觉到有点不知所措，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也是π第一次和柯娜一家三口一起坐在饭桌上开心地吃着饭，饭桌上不停地传来欢笑声和聊天的声音。

这一幕也曾是先祖人的家庭中常见的景象，后来随着科学水平不断地发展，人们的生活质量也越来越高，在高质量的物质生活前，先祖人对于情感的依赖度反而变得越来越低了，慢慢地大多数人开始去追求自己喜欢过的生活，当这种现象开始长久并且频繁的存在社会中后，先祖人的家庭聚会开始变得不那么受年轻人喜欢了，直到后来家庭的观念不再存在于先祖社会上。

π一边享受着这种久违的温馨气氛一边快速地吃着饭，像极了饿坏的小孩。
四十六：人神大战——一种绝望的心境

此时城市的街道正隐藏在一片细雨朦胧之中，雨雾如一层漂浮在空中的棉絮一样笼罩着整个城市。雨雾从空中缓缓落下，速度慢得似乎不忍落入大地将大地浸湿一般 。街道上行人依旧纷纷，他们并无意去躲避这一场秋雨。

饭后，柯娜和π走进了这场秋雨之中，他们边聊边走。

“你倒是挺能吃的啊，饭桌上的饭菜最后都被你吃光了。不过我很好奇这些食物吃进去后你是怎么消化的？”在路上，柯娜打趣道。

“我变化出一套完整的人类肉体就行了，人类所有的神经、味蕾、器官，这些都可以用胶囊里的万能细胞组成。”π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便解释清楚了。

特们就这样闲聊着，最后来到了政府大楼门前的公园里。柯娜和π来到了公园深处的一处长椅旁边，他们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柯娜随即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烟雾随即在雨雾中蔓延开来。在烟雾和雨雾得遮挡下他们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在人类世界里现实就像是被这场细雨和烟雾遮挡了一样没人知道真相。眼前的人群、公园、大楼、城市、车水马龙……地球上这样辉煌繁荣的场景终将会随着雨雾的增大而彻底消失。

柯娜似乎并不在意长椅上的水珠会将裤子打湿，将屁股直接坐在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水珠的长椅上，并向后仰坐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这个一直被人类赋予团圆美好含义的月亮，现如今却有着别样的含义。

“细雨朦胧中仍然可以看到高挂在空中的月球，而且明亮如玉。在平时这种景象并不常见哦。”柯娜将口中的香烟烟雾吐向空中，此时她的情绪已经舒缓了许多。

“在北方并不常见，在南方倒是平常。”π回答到。

“从地球看去月球是这样的美丽，人们一直认为月球是地球最忠实的伙伴，现如今地球陷入了危机。我想如果地球毁灭了，月球势必要离开太阳系，到时候你们要去向哪里？”柯娜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到。

“也许继续航行，寻找下一个家园。”

“地球不正是先祖人的第二个家园吗？”

“曾经是。”

柯娜向后仰起柔美脸颊，渐渐的脸颊上便附着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动人：“和第一次一样，先祖人已经做好了抛弃第二个家园的准备了？”

柯娜说的这句话冰冷得不进人情。

“不一样，这一次，严格来说是人类抛弃了先祖人。”

柯娜将脸蛋转过来看向π，不难听出π的言外之意，柯娜知道这或许是她了解真相的最好的好时机，随即认真起来：“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的事情，所有史料也都没有相关的记载？”

“我和你讲一段先祖人和人类的往事，这也许能给你一点提示。”π淡淡地说到。

“好。”柯娜π坐直了身板，全神贯注地看着π，就像一个小学生在课堂上认真地听着老师在课堂上给她讲授着那些她渴望的知识一样。

“这是一个关于史前人类和先祖人之间的故事，这也是先祖人不愿意提及的一段往事。”

“关于人类的起源我不再赘述，在你们这一代人类出现之前的史前六万年前。史前人类在先祖人的帮助下已经发展成了拥有可以在八大行星间自由航行的能力。当时的地球和织挽座星一样没有国家的概念之分，所有的人类都都归于先祖人的统领之下。这里我需要强调一点：当时的统领并不是现在意义上的国家统领，先祖人仅仅作为人类科技方面的引领者，先祖人没有做出任何干预人类思考模式和做事方式的行为，人类所有的行为都由人类自己决定，就像先祖社会一样。这或许就是先祖人给自己埋下的祸根，也是造成上一批史前人类灭亡的原因。”

柯娜点点头。

“言归正传，在最鼎盛时期的地球上同时生存了超过两百亿人口，人们的脚步已经遍布到了地球的各个地方；而当时存活的先祖人口依然有数百万之多，有的先祖人已经开始融入到了人类的社会中，甚至和人类自然繁衍出了后代。这对先祖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也让先祖人看到了希望。在此基础上，在情感方面先祖人对人类的情感无疑会进一步加深，这也导致了史前人类在没有经受过任何考验和积累的情况下直接进入了高速发展的科技社会，对史前人类而言这一切都是天然存在的。这种毫无根基的科技就像是无根的大树一样，终将会倾倒。”

此时柯娜手里的香烟在雨雾的侵蚀下已经熄灭了。

“树没有根基无法生存，史前人类没有去考究事物发展的本质的精神，只懂得一味索取，久而久之史前人类认为先祖人对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渐渐的史前人类在贪欲里变得不再满足。在他们得知先祖人的寿命远远长于人类之后，他们认为先祖人在创造人类的时候故意缩减了人类的寿命从而达到统领人类的目的。他们要求先祖人在寿命上要给予史前人类和先祖人一样长的寿命，甚至是更长的生命，而不是当时人类仅有的两百余年寿命。两百年的寿命对于现在的地球人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长的寿命了。”

“人类百岁已是难事。”柯娜感叹道，此时π已经在柯娜的头顶变出一把透明的雨伞帮柯娜挡住那不断落下的水雾。

“两百年是先祖人成年的一个标准年龄。先祖人向史前人类解释了许多前因后果后依然无法改变史前人类对于寿命的固执想法；史前人类又开始要求先祖人和他们联合开展基因改造工程以帮助史前人类获得更长的寿命；联合开展的基因改造工程依然无法改变史前人类的寿命。人类的寿命就和地球上其他动物的寿命一样，都被地球锁死了。有的动物只有几年甚至几天的生命长度，有的则长达数百年。无论史前人类和先祖人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突破地球对人类寿命的锁死使人类的寿命变得更长。”

“就像是基因锁死一样，人类的生命在创造之初就和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一样，被锁死了基因，而这种基因锁死似乎来自地球。”柯娜总结性的回应说：“人们有个有趣的问题：离开地球的人类还是人类吗？”

π点点头继续说到：“因为史前人类和先祖人有自然繁衍出来的后代，他们繁衍出来的后代和先祖人一样有着高大的身形和长达数千年的寿命。而这部分由先祖人和史前人类共同繁育出来的新生后代仅仅是庞大人类社会中为数极少的一部分，但是史前人类认为这样的后代还是人类吗？为什么不能是人类和人类诞下的后代能拥有这样长的寿命呢？史前人类已经等不及了，他们看着不断增多的新生后代，开始害怕了起来，他们害怕自己将慢慢地被新出生的织挽座星人所替代，直到再也没有了人类生存下去的空间。绝大多数的史前人类开始排挤那些和先祖人结合并诞下新生儿的人类和先祖人以及他们新生的后代。人类把这些新生的后代当成是与人类毫无血缘关系的异族人，慢慢的人类不再愿意和织挽座星人结合。地球上新出生的织挽座星人后代越来越少，直至再无人类和先祖人繁育出新的后代。”说到这π停了下来，他等待着柯娜的提问。

柯娜一边抽着烟一边认真地听着π的讲述外，柯娜有一种跟同深受的错觉，她看着远处那些没有因为雨雾而散去的人群说到：“即便是现在人类间关于种族的问题依然存在着巨大的分歧，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在体态和寿命上完全不相同于先祖人的史前人类？人类的生命长度和先祖人的生命长度处在一个完全不对等的状态下，长生不老是人类自古以来对生命的最高追求！”

柯娜吸了口烟继续说到：“我并不觉得史前人类有什么不妥；史前人类在诞生之际也仅仅是织挽星人想要用来了延续后代的一种工具和手段罢了。在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下，无法论对错。”

π看到柯娜脸上除了冷淡的表情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织挽座星人的同情：“那么你认为现在的先祖人还有什么理由去帮助人类吗？”π同样淡漠地说到。

“似乎没有了。”柯娜现在的内心里除了绝望、无助外，已经装不下任何其他情绪。这种绝望和无助的情绪或许将会伴随她很久很久，直到她死去。

柯娜继续说到：“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现在生活在地球上的是他们，而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史前人类。即便是史前人类人类犯下了巨大的错误，这一切都和现在的地球人类无关，而我们的科技能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并没有得到过先祖人的帮助，先祖人不该拿史前人类的错误来考验我们。人类是否可以通过先祖人的考验，人类的命运又将会如何？这一切似乎都和先祖人无关。”

“战争，才是史前人类犯下的最大的错误。”π的语气依旧平静，他没有继续和柯娜讨论这些孰是孰非的问题。像是在描述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样继续讲着：“史前人类一直纠结在寿命的问题上，先祖人把积累了数十亿年的所有的智慧结晶复制了一份给到史前人类的手上，让他们可以随时随地研究。就像我前面说过的一样：毫无根基的科技就像是无根的大树一样，终将会倾倒。由于史前人类对科技问题的理解不足，他们无法理解这些科学技术和理论；而先祖人的很多理论结果受限于地球物质的缺乏和当时的制造水平低下而无法得以实现。史前人类社会陷入了一个发展非常缓慢的时期，直到大树倾倒。”

“智力和物质，这两个原因最终导致了大树倾倒。”柯娜说到。

π点点头继续说到：“以上是说明事情起因的铺垫，接下来就是战争了。史前人类毫不犹豫地把大炮对准了先祖人，在史前人类第一波攻击中，数万先祖人在人类的炮弹之下失去了生命。先祖人开始抵御人类炮弹的攻击，在面对先祖人的抵御下疯狂的史前人类加大了火力对进行抵御的先祖人进行着更为猛烈的攻击。发了疯的史前人类彷佛一定要把先祖人赶尽杀绝一样，面对史前人类越来越疯狂的攻击，先祖人不得不采取行动开始进行反击。”

“你不是说过月球上没有武器吗？有怎么会教会人类制造出武器呢？”柯娜疑惑地问到。

“那是史前人类从我们的资料里获取到的第一份武器制造的资料，其中包括了核武器。”

“史前核战争真的发生过！”柯娜感慨道。

“真实发生过，战争永远比想象中的惨烈。”π回答后继续说到：“在先祖人采取反击后，史前人类开始对先祖人聚集的地方使用核弹武器对在那里生活的先祖人和人类进行无差别的核打击。在史前人类的核打击下数以十万计算的先祖人和史前人类死亡。不得已先祖人开始对史前人类行反击和镇压，没多久人类发起的攻击就被先祖人给镇压了下去了。面对无情的史前人类和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地球，遭受过星系毁灭和繁衍无望的多重打击的先祖人，对史前人类仅仅存的希望也随之消失了。心力憔悴的先祖人决定回到月球，让史前人类在地球上自生自灭。”

π说到这里，就像是在回忆着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一样，他不自觉地拿起柯娜放在长椅上香烟，想要学柯娜一样抽烟，这个完全拟人化的动作也说明了π越来越像一个人。

π深深地吸了口烟，他第一次抽烟的滋味就和柯娜第一次学抽烟的时候一样被香烟呛得不停地咳嗽起来。

停止咳嗽后π将香烟掐灭说到：“这玩意，味道不好。”

柯娜被π这一反应逗笑了，这也是柯娜久违的笑容：“先祖人没有发明这玩意儿？”

π摇摇头，言归正传道：“而史前人类终究是不知悔改，在先祖人回到月球没多久，史前人类集结地球上所有的核武力量对月球发起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且高密度的核攻击，史前人类试图将先祖人连同月球一起消灭掉。由于月球表层有银灰色物质层的保护，这一次的攻击虽然对月球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却对先祖人的内心造成了无法治愈的伤疤。先祖人对史前人类仅存的一点期望和幻想以及善意就这样被史前人类打得荡然无存了。先祖人对史前人类发起了全方位的打击，打击范围涵盖了地球上所有的人类聚集的城市。这种打击对史前人类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地球上所有的建筑和武器全部被毁灭了。先祖人不去理会在打击之下是否有史前人类可以幸存下来，打击后先祖人选择了关闭月球，全员进入到休眠状态。地球过了几万年的恢复，逐渐恢复成了一套脆弱的生态系统，而那些在打击下幸存下来的史前人类，也变成了现在的你们。”π指着人群说到：“这里或许有人类可以存活下来的希望。”

柯娜听完π的讲述后开始有了些许动容，她也开始理解先祖人现在的做法的原因了。她接触到的人类社会中虽然有着许许多多的纷争，却从未感知到人类有如此巨大的恶意，并将这些恶意毫无保留地发泄到自己的创造者的身上。史前人类在面对造物主的时候依然可以如此，更何况其他物种呢？

现在的战争已经让她对人类能从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失去了大部分信心。此时的她似乎开始理解了第三方文明向地球发起攻击的意图，但是身为人类女儿的她依然无法接受人类将要遭受到毁灭性地打击，她依然无力地抗议着。柯娜走出π为她搭建的保护伞，雨雾慢慢地将她的脸颊打湿，除了彤红的眼眶，别人看不到从她眼中留下来的泪水，柯娜无力地说到：“但这并不是我们的错，不是吗？”

“不是你们的错，却是先祖人永远的伤痛！”

柯娜无言以对，人类将要遭受的一切似乎都是注定好的。人类没有选择生和死的权力，人类被创造和被毁灭，从来都不是人类可以选择的。面对内心已经伤痕累累的先祖人和给人类带来毁灭威胁的毁灭者。人类可以做什么呢？又该做什么呢？人类选择了放弃团结，选择了一种最自私的方法。

“这是两种跨越了十数亿年的相同的绝望感受。战争啊战争，你将会随着人类的毁灭而消失吗？”柯娜站在雨雾中喃喃道。

四十七：史前人类和先祖人的战争

“在月球上，先祖人和你说了什么？”已经看不到希望的柯娜继续问到。在秋天的雨雾夜里，相较于内心深处的寒意，柯娜被雨雾打湿的身体并不觉得寒冷。

π站起身来走到柯娜的面前，顿时一股暖意包围了柯娜的全身，那绵绵不断的雨雾再也没有办法靠近柯娜。π在柯娜的周围搭建了一层包裹着柯娜的保护罩。

“此次先祖人商讨的便是和史前人类战争这件事情过后对人类的重新评估。”π说着，柯娜面前的场景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会议厅。“这里是先祖人的会议大厅，我将带你全程回顾这次会议的过程。”

“为什么先祖人的脸是模糊的？”柯娜就像是站在会议大厅现场中一样，但是他看不清先祖人的脸。

“先祖人并不打算和人类会面，我对他们的面部做了些处理。”

柯娜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我将开始播放会议的全过程。”π说完，原本静止的会议大厅便开始活动了起来。

“π，现在是哪一个地球年？”先祖政府官员A问到。

“距离上次集体休眠已经过去6万个地球年。现在是新地球人类元年2095年，自从史前人类反叛之后的第一批成规模的新生人类，这一批新地球人类的文明发展时间只有八千余年。”

“新地球人类和被毁灭的史前人类有什么区别吗？”

“有，新地球人类相较而言更加克制，他们发展了数千年依然处于农耕时代，那个时代粮食短缺，常常有饿死之人，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依然不断，这或许和地球物资极其匮乏的情况有关。按计划苏醒的先祖人按照规定并没有通过任何手段去改变人们的生活情况，直到最近四百年，上一次苏醒的先祖人在违反了规定的情况下对人类社会输出了一些基本的科学理论。在这些科学理论的支持下人类经过了四百年的发展。在四百年后的今天，人类已经已经完全解决了饥饿的问题，科技也发展到了最初级的状态，同时也发展出可以大规模杀伤的核弹和氢弹，并拥有了航行宇宙的基本能力。我之所以说他们更加克制，是因为曾经有几次可能全面爆发的核战争，都被人类克制下来了。”

“这并不能说明新地球人是向善的。”先祖政府官员B说到。

“这能说明人类的文明在逐步变化。”先祖政府官员A说到。

“你认为如何？”先祖政府官员B看着π问到。

“我认为可以给新地球人一次机会。”π不掩饰自己的判断说到。

“我认为不妥。”先祖政府官员B说到：“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人类仅仅是为了夺取地球的掌控权和获得更长的寿命就向我们发动了大规模的战争，这是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反叛行为，他们好战，喜欢掌控一切，会为了那一点虚无的权利去毁灭整个族群，这一点本性我并不认为会消失。这一次在地球面临毁灭之际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利用月球，等人类在月球上休养生息过来后，我认为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就应该想着如何统领月球了。”

“我们毫无保留地给史前人类传授科学技术，在科技层面的发展上他们是远远高于现在这批新地球人类的。这一批新地球人类在短时间内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如果帮助他们，他们必将不能携带任何具有毁灭性的武器上来。即便是这样，也无法保证过后是否会对我们造成伤害。”先祖政府官员C说。

“我们创造人类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机会可以继承我们织挽座星系的文明，作为继承者他们虽然有犯过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包括杀害同族人，甚至是杀害我们织挽星人。但是这一切都是史前人类所犯下的错，我们不应该把错误转嫁给现在的新地球人类。不可否认他们是比史前人类更加优秀的。我们创造出的人类正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或许可以说明我们的创造是成功的，我也同样认为可以给新地球人类一次机会。”先祖人D说。

“我是那个违反规定授予人类科学知识的人。”先祖人E说到：“我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不忍心看到人类因为饥饿死去，只希望对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善，仅此而已，我将主动接受惩罚。”

“这不足以对你进行任何惩罚。”先祖政府官员A说到。

……

在场的所有先祖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在场的大多数先祖人并不会发表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们只需要根据先祖人大脑之间相互传递的数据和资料进行独立的判断 ，他们要做的仅仅是根据数据作出判断，而在这种判断不可能不夹杂着任何个人的情感。

讨论过后，先祖人将通过投票的方式来决定是否帮助人类。

在经过多番激烈的讨论后，都无法得出结论。其中影响这个结论的因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史前人类对先祖人发起的战争给先祖人带来了太大的伤害。这场战争最终以人类灭亡为代价而结束的战争，对先祖人而言战争场面依然像是昨日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而正是这种对人类的厌恶心里使得在场的先祖人都不太愿意帮助人类；另一方面：织挽星人一直以来面临的种族灭绝问题又不得不让他们对人类有些许的幻想，人类是他们这么长时间所创造出来的智慧物种，在情感上他们对人类依然有着一种无法舍弃的情愫，现状下人类或许是能继承织挽座文明的唯一选择。

先祖人的会场上再度陷入了沉默。先祖政府官员A打破沉默说到：“π你有什么想法？”

“我以数据分析。”π说着把他的评估报告映射到大厅中间继续说到：“根据我所收集到的所有数据分析，新地球人热爱和平的人数和好战的人数相比是占绝大部分的，这和史前人类对比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造成这种进步的唯一愿意是：新地球人类经受了长久的战争，他们知道战争带来的严重后果，因此会更加克制。史前人类没有经历过战争，因此不知道战争会给自己带来的严重后果，因此在史前大战的时候他们表现得更加的猖狂，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经历战争，其代价是毁灭。我不认为新地球人比史前人类更加善良，但是他们更加克制；战争也影响着地球新人类对于善恶的偏好，而这种偏好我相信也会慢慢来印刻在他们的基因中，此时地球新人类的善良大过恶意。从这两个角度分析我得到的结果显示：人类需要这次机会。”

……

整个过程柯娜都在认真地看着，当画面消失的时候，柯娜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身上被雨雾打湿的衣服也已经被暖气烘干。此刻她能理解先祖人此刻的心境：“那是一场怎样的战争？”

“那是一场永远不会被先祖人遗忘的战胜。数万年前的史前人类的形态已经基本稳定，他们有了独立的思维，对于如何看待事物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思维逻辑，但是对于什么是善恶并无概念。在这种情况下先祖人便急着把所有的知识传授给他们。对史前人类而言，犹如神仙般出现的先祖人给他们带来了知识、庄稼，并教会人们如何通过种植庄稼获取食物，教他们学习科学知识。史前人类从来没有挨过饿，更没有见闻过苦难。在开始之初史前人类将先祖人奉为神明，但是随着史前人类科技的不断发展，史前人类也对先祖人越来越了解，到后来史前人类甚至认为先祖人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他们的发展。渐渐地史前人类对先祖人的态度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开始奉为神明到最后把先祖人当作仆人，直到最后因为寿命的问题先祖人被史前人类当作了异族人。月球上那一个个巨大的陨石坑里就有很大部分是史前人类的核弹爆炸后形成的。史前人类除了在月球表面上留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炸弹坑外，并没有对月球带来丝毫伤害，反倒是彻底伤透了先祖人的心。先祖决定不能让这一充满恶意的史前人类种族继续生存下去，因此先祖人对史前人类启动了毁灭性的核打击，核打击后史前人类文明便永远地消失在了地球的历史长河中。”

此时柯娜的内心依然悲凉。

四十八：回到太空局

回到国内后，杨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里看望家人，他直接来到了政府大楼内，将手头的那些并不重要的工作文件交给了负责和他对接的人的手上。在办完这些交接手续后杨华给柯娜打了通电话，将柯娜约到了一间中餐馆，此时正值中午。

柯娜接到杨华的电话是在距离第一次带π回家吃饭后，饭后和π在政府广场前的公园里谈话后的第五天，此时柯娜正在厨房里帮妈妈做着午饭。对于杨华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柯娜并不感到意外，恰恰相反，自从那一次在太阳系联合政府总部和杨华见面后，柯娜一直期待着有机会能再一次和杨华见上一面，她想从这位儒雅的男人身上获取到更多的建议。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π一直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他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到处游荡着。他虽然可以通过月球上的观测仪观测到地球上的所有活动，哪怕是细微如蚂蚁搬家的活动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他对于人类间的所有活动同样了如指掌，通过月球观察地球上的这些活动是有些乏味的，他从来没有来到过现实的人类社会中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到人类社会中来，但是此时他正身处地球身处人类社会中，他没有理由不去亲身感受一下人类这些看似鼓噪乏味的生活。π对于人类一直保持着一种即爱怜又恐惧的复杂感情。

在他来到人类社会中后，他对和人类聊天这件事情充满了兴趣，他有时候会从白色胶囊机器中变换出一个个不同的人物形象来和不同的人们进行攀谈。当杨华约柯娜到达中餐馆的时候，此时的π正在某处小区内以一个老头的形象和一位开朗健谈的老大爷一边聊着天一边下着象棋。

杨华上一次看到柯娜是在太阳系联合政府总部，当时的柯娜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穿着军装的柯娜显得那样的英姿飒爽干练，而此时站在眼前的柯娜则略施粉黛，本就纤细的身段搭配上简单清新的着装一下就将她清雅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和穿着军装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给人一种清新脱俗、不染尘世的感觉。

“好久不见，柯娜船长。”看到柯娜向他走来，杨华起身招呼道。

“好久不见，理事长先生。”柯娜礼貌地回应道。

“希望没打搅你休息。”杨华语气略显抱歉地说到。

“你太见外了，我没有午休的习惯，自然谈不上打扰了。”

杨华笑着请柯娜坐了下来，不客套地和柯娜说到：“此时太阳系联合政府已经名存实亡，我在联合政府担任理事长的身份和你在联合政府太空舰队担任船长的身份早已经名存实亡了。我年纪比你长，以后你喊我声杨大哥就行。”

柯娜微微笑了笑，她那东方女性特有的柔美的脸颊在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大哥。”柯娜也爽快地叫了声杨大哥。

柯娜继续说到：“我们先点吃的吧，回国后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联系你。今天你回来了，就当是我为你接风洗尘了。这会也正赶上饭点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点完菜，柯娜和杨华在经过一番寒暄后，柯娜问杨华：“你今天约我出来有其他的事情吧？”

杨华微微一笑说到：“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国家层面想把消息公告出去。”

“已经确定了吗？”柯娜没有掩饰内心中的兴奋情绪。

柯娜的反应杨华倒不觉得意外，杨华依旧镇定地说到：“已经确定了，看来你也赞同将这一消息公告出去。”

“我不确定向国人公布这一消息后，国人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是希望人们可以知道真相的。”

“让每一位公民知道真相，我们相信会有转机的。”杨华始终保持着一幅波澜不惊的神情，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波动，就好像在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样。只是这样一件平常的事情，却是柯娜时刻牵挂着的答案，也是她想要的答案，柯娜认为这是做了一件地球人类在面临浩劫以来最为正确的事情。

“最坏的打算呢？”

杨华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这个问题他们也考虑过很多次、推演过很多种可能，但是这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结果，似乎都没有办法去阻止国外日渐严峻的局势。面对柯娜的这个问题杨华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国家相信人民，人民也相信国家。”

杨华说完拿起旁边的酒杯向柯娜举了起来，直截了当地说到：“国家的航空母舰舰队一直处在正常的运转中，航空事业也没有停留，我想让你回到部队继续月球的航天工作。”

柯娜也将手中的酒杯举起：“我回国后没有继续担任任何职务，在剩下的时间里我想好好地陪伴家人。”

“我尊重你的决定。”杨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不是以上级的身份来命令你重新回到岗位上，你就当是朋友之间的正常联络。”

对于国家的这个决定，柯娜无疑是支持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国家会这么快就决定将这一消息告知民众。无论结果是好还是坏，这一切都是未知的，同时面临的困难和挑战也将会是前所唯未有的。柯娜一直相信，只有在大众都知道了真相后，才有可能齐心协力地一起去面对困难，而这唯一能将人心联结起来的东西或许只有真相了。在这种国家需要人民齐心协力地时候，自己又怎么能退缩呢？想到这里柯娜犹豫了，犹豫了片刻后柯娜坚定地说到：“我愿意继续回到岗位。”

“明天到国家太空局报到，届时国家将会正式任命你为国家太空局顾问，参与到整个国家太空计划中来。”杨华看着柯娜微微一笑，这笑容也代表了他对柯娜地认可。

柯娜点点头。

“现在各国之间已经完全封锁了消息的，那些关于战争的消息以及国家之外的情况我们已经无法得知，现在地球上还有哪些国家存在我们都不得而知了。”说到这里，杨华叹了口气：“在消息互通为零的情况下，我们相信有能力建造航空飞机的国家都在开始加快速度去建造航空飞机，毕竟谁先到了月球谁就更有希望生存下来。我们在做好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战争侵袭的同时，也要积极地加大力去建造属于我们人民的太空飞船，尽可能快的在月球表面上建造一个我们可以赖以生存的基地。往大说：是希望人类有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有延续人类文明的机会；往小的说：是希望我们国家的下一代有机会继续生存下去，这对于全人类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们必须保持理智，竭尽全力去做我们还可以做的事情。”

“我将尽我最大的能力完成任务。”柯娜说到。

四十九：杨华.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战士

第二天柯娜准时来到国家太空局，杨华为柯娜举行了简单的任命仪式后，两人便来到了 办公室开展工作。

“人类在捕杀猎物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柯娜在查看那些推演结果的时候杨华突然问到。

柯娜循着声音看向杨华，杨华此时正背对着柯娜看向窗外。杨华这毫无相干的问题让柯娜有点不明所以。

“获得它们的血肉，这是人类生存的最基本本能；得到它们的皮毛，这是在满足了人类基本本能之上需要获得的更为丰富的物质需求；得到它们的骨头、皮毛、羽翼，制作一个标本，这是人类一种病态的精神需求；猎杀是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一种需求，满足的是人们病态的心里需求，这种需求可能是先天自带的、也可能是后天形成的，甚至会上瘾。”杨华说到这里，转过身看向坐在办公桌上的柯娜，用食指推了推眼睛问到：“你认为这种原因，哪一种更可怕？”

“为满足病态心里。”柯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对于柯娜的回答，杨华不置可否：“人类自认为是整个地球生物链的最高统治者，不可否认其中有包含有人类大脑智慧所带来的优越性，我们的智慧可以帮助我们从理论上去分析如何谋杀一个动物，我们的双手可以制造武器并将这些手段利用起来，在猎杀动物的时候自然所向无敌。但是在面对同类的时候呢？手持枪支的人可以轻易谋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手持大炮的人可以轻易杀害一群手持枪支的人、那么手持核武器的人自然也可以轻易杀害一群手持大炮的人。”

柯娜点点头，她始终感觉今天的杨华多了许多悲观的情绪。

“如果两个手持核武器的人，又该怎么分出胜负呢？”

柯娜摇摇头说到：“没有胜负。”

“所以只能克制。生存的本能克制着T国联盟和X国联盟对我国开战。”杨华微微弯下的眼眉间透露着一丝苦涩。

“在这场没有输赢的战争中只有幸运儿。”柯娜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杨华面前：“你还记得月球管家π吗？”

杨华点点头回答到：“记得。”

“他和我说过，在他的推演结果里：人类只有灭忙。但他还是相信人类还有希望。”

“真是一个天真的家伙。”杨华苦笑着说到。

“我们不也是吗？”

“这是一场只有本能的战争。”

“曾经我以为严格保守秘密，让普通人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继续活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活在真相外的人无疑是幸福的，但是在这种末日来临前的混乱世界中，保守秘密或许不是最正确，且唯一的选择。”

“或许我们想象中的共同努力、共渡难关、用自我生命的代价做牺牲的精神，不会出现在这个时候。国外的形式如此，说实话我对国内的形式也存在同样的担忧。全球上百亿人，面对可看得到的却又遥不可及的希望，没人会放弃争取这个生存的希望，这才是本能这才是现实。”

柯娜同样没有信心。短暂的沉默后，柯娜说到：“你好像从来没有过问过先祖人为什么要我们将这一消息公布给全人类知道以及不去干涉我们如何筛选出十五亿人的原因。”

“能猜个大概，忤逆子”

柯娜点点头继续说到：“这件事，本来应该直接向太阳系联合政府汇报的，但是太阳系联合政府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各国之间的通讯也已经中断了。”

杨华点点头看着柯娜，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是地球上史前人类和先祖人类之间的战争……关于此次战争……”柯娜将π和她讲述的关于先祖人和史前人类之间的战争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华。

“为什么π在联合大会上不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呢？”这是杨华震惊之余的第一反应。

“π说过，这是先祖人给人类的一次考验。月球上只能居住15亿人口，要保持长久的生态平衡自然界中的许多生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人类只需要挑选出15亿幸存者，至于如何挑选先祖人并不干预，这件事也并不影响人类如何选择。”

……

“这一关，或许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杨华感觉累了，他靠着座椅，抬头看向天花板。他累得已经没有了任何气力?。他害怕现在的人类会像史前人类一样?，如果人类残暴的天性和史前人类一样的话?。人类是否值得被拯救，这将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难题?。

“从史前人类和先祖人大战来看，无论如何，人类总是会生存下来的，只是最终会以何种形式生存，生存下来的人类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只能看人类的造化了。”

“没有了地球的人类还是人类吗？”此时杨华的内心是无力的。“除了月球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去阻止那个所谓的星球炮弹的攻击吗？”杨华的心里对于将消息公布给国民会带来的后果也没有把握，在此之前他想找出更多可行的更优的方案。

“这个，在π看来，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是无法实现的。”

“以月球科技呢？”

“依然无法实现，受限于太阳系内物质的匮乏以及地球制造水平的低下，有很多高精尖的科技无法在地球上实现制造和使用。”

“有没有可能用月球去阻挡这个所谓的星球炮弹呢？”

“这个方案在最开始发现星球炮弹的时候人类已经提出过了，暂不论我们是否可以推动月球，即便是将月球推到了指定的位置上，那么因为月球位置的变动而给地球带来的不可控的风险同样是我们无法预测的，这个方案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否定了。 ”

“如果能解决月球推动的问题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暂且不论月球位置偏移会在短时期内对地球造成什么风险。这个办法我想π一定是有想过的，但是他并没有提及，我认为先祖人就像不愿意直接筛选出十五亿地球人口一样，同样不愿意拿月球去抵挡这颗星球炮弹对地球的撞击。这是一次对任性的考验，其代价是不惜地球毁灭和断绝先祖文明的延续。”

“能不能见一见π？我想了解π为什么选择同你一起呆在中国。”

杨华的这个问题倒是让柯娜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π为什么会和她一起回到中国。

“我想π在这里，也是T国联盟和X国联盟不攻打我们国家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为什么π会选择这里呢？”杨华思考着说到。

“答案很简单，我喜欢中国。”π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柯娜和杨华错愕地左顾右盼，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π的身影。

“你在那里？”柯娜想找到π的身影。

“在公园和老大爷下象棋呢。”

“你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当然。”π回答道：“刚刚杨华先生说想见我一面。”

“是的。”杨华此刻学柯娜对着窗外回答道。

“你们的问题并不会得到任何准确的答案。筛选出15亿人是你们的目标，将真相公布出去是先祖人对全体人类的考验，而不是对人类国家领导层的考验。至于先祖人会如何做，这并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我们不需要小部分人代表全人类做的决定。”

五十：给我亲爱的人民伙伴的一封信

柯娜和杨华团队对消息公布后可能会出现的的情况做了全面的推演，毫无疑问他们推演的结果都不是乐观的，甚至是极其悲观的。

所有推演的结果中最不能确定的因素就是人，人数的多少代表着不确定因素的大小，哪怕是小到个人的因素，也有可能导致整个推演的结果发生巨大的反转，所以这种推演从某种意义上并不具备任何的价值。即便如此柯娜依然坚信将真实的情况公布于众是最正确的做法。

再经过一番辩证后，最终通过决议将消息传播出去必须在一个前提上作为基础保证，其中前提基础是：去除贫富差异以及权力高低的因素考虑。此时的中国贫富差异问题在全世界范围内来说是控制得最好的，这一点对于中国而言并不难实现。在此基础上所有国人不分民族不分权势，全部从年龄段去赛选。

在此前提基础上，消息将会被分为四个步骤进行传播：

第一步：首先传播对象是成年人。大部分成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群体，在经受过生活的磨砺后他们的内心是最成熟的，他们的承受能力同时也是最强的，只要他们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么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就算是基本稳定了一大半。五十年后这一辈人大多数都将会迎接自然死亡的到来，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和我，对于生死这个问题我们这一辈人应该是比较不用在意的，在现在的情况下有机会能活到自然死亡对我们而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在我们的生死面前我们更在意的是孩子是否会有一个有希望的未来，我想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大部分成年人想要做的就是如何给孩子们留下一条活路，这是所有人类的本性。

第二步：其次是老年人。我们在保证这个年龄段的老年人群的生活得到保障的同时，更多应该关注的的是他们内心的不安情绪让他们可以安享晚年。

第三步：再到即将成年或者是刚刚成年不久的人群。这群即将成年的公民群体才是最可怜的，在末日阴影的笼罩下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选择，结婚生子不再是他们的选择，没有了任何希望和动力，我想他们应该是活得最压抑和最颓废的一代。在世界末日到来之际，他们的年龄普遍在六、七十岁的年龄段，这个时候他们无法选择死亡也无法选择生存。在如此灰暗的状态下生存，一定会对他们的身心健康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世界观的崩塌一定会给这部分人带来精神的崩塌，因此这类人群引发动乱和消极应对末日到来的可能性最大，这个人群将是我们重点突破的对象，也是我们工作中必须攻破的难点。

第四步：最后是年纪最小的孩童。五十年后人们或许已经像先祖人一样有了用来大规模逃离地球的大型飞船。那个时候他们或许会乘坐这些大型的飞船逃离地球，或许地球在这五十年间地球科技都没有任何进步，在这种末日氛围下地球的科技甚至会退步，那么大时候他们只能在地球上等待着先祖人的救援，又或者是活生生的在地球上等待着地球被彻底撞毁的悲剧来临，这类人群在未几十年内也将是社会动荡存在的主要因素。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谁都不是圣人。或许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人类的善良面上，希望他们可以给自己的孩子留一条活路。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将不得不根据实际情况实施人口出生管控，除了减少不必要的损耗外，也求在最后关头减少些生离死别的悲剧发生。

杨华在阐述完以上的观点后，总结道：“想要实现以上这些，必须要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国家作为保护才行。至于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一切都要看造化了。”

杨华说完叹了口气，一直平静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走出会场杨华来到政府大楼门前的公园，看着公园里和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时他的心里是矛盾的：“人们在得知消息后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悠闲自在地散着步，他们脸上此刻的笑脸是否还会出现在他们的脸上？我们做的推演结果是否会发生呢？这对于现实而言可能毫无参考意义，或许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只要把消息传播出去，加以正确的宣传和引导，让人们自己去选择，或许人民会给自己和后人一份满意的答卷。或许我们……真的应该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吗？”

消息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来临了：

晚上10点，杜宇将孩子哄入睡后回到客厅内，此时玛丽正在客厅里收拾着孩子玩过后散落在地上的玩具。杜宇来到玛丽的身后蹲下身子，双手从身后温柔的搂着妻子的肩膀，然后将鼻子凑到妻子的头顶，深深地吸了口气，幸福地说到：“真好。”

对杜宇而言，玛丽和孩子能回到他的身边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我有两天没洗头了哟！不臭吗？”妻子面带微笑。

“还是很香，是我喜欢的味道。”杜宇说着亲了亲玛丽的脸颊，然后开始帮着妻子收拾起孩子散落在地上的玩具。

玛丽比杜宇矮了将近一个头，在他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在他们每一次拥抱的时候，杜宇都特别贪恋将玛丽拥入怀中的感觉，他喜欢将脸埋在玛丽的头上，用力的闻着妻子头发的香味。而玛丽也会为了每次的约会精心打扮。在杜宇的印象中，他们从谈恋爱一直到结婚，玛丽的身上总是有一股好闻的香香的气味。直到结婚后有了孩子，杜宇才偶有机会闻到妻子头发上的其他味道，这种味道闻起来并不香，但却能给杜宇一种幸福的感受。那是因为玛丽在生了孩子后没有了太多的时间来精心打扮自己，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孩子的身上，玛丽对于家庭的付出，让杜宇更加的疼爱妻子。杜宇也渐渐地喜欢上了玛丽头发上的味道，妻子的一切他都喜欢。此刻家人对于他而言便是他的一切。

杜宇对玛丽的依赖让玛丽感到幸福：“你自己收拾吧！我去洗澡了。”

“没问题，这里就交给我吧！”

杜宇将玩具收拾好之后，玛丽依然在洗澡。他知道妻子会花上较长的一段时间收拾，所以他将玩具收拾好之后，和妻子打了声招呼就下楼去了。

“我收拾好了。你先慢慢洗，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宵夜。”

“好的，不要太油腻，太辣的哦！”

“烤串呢？”

“可以呀！”玛丽高兴地回答道。

杜宇拿着烤好的烤串回到家的时候，玛丽已经洗好了澡，她已经吹干了头发，脸上敷着面膜坐在了沙发上。她看到沈东手中冒着香气的烤串，迫不及待地取下脸上的面膜。

“你慢点，别噎着了。”杜宇细声说道。

玛丽一边吃着一边开心地点点头。

这是杜宇家里的快乐时光，自从玛丽回来后杜宇便将玛丽宠得像一个懂事的小孩，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完全不像是已经恋爱和结婚了十多年的夫妻。

吃完烤串，杜宇将垃圾收好。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11点30分，正当他们准备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将电影看完的时候，电视机上的电影画面突然被中断，变成了一片黑色背景，电视机的黑色背景下慢慢地开始浮现出一段文字：

《给我亲爱的人民伙伴的一封信：》

我最亲爱的人民伙伴您们好，请不要吵醒已经熟睡的家人！在此将发布一条重要信息，请务必保持镇定，不要慌张。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齐心协力共同度过这一难关，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和无私奉献的精神为我们的孩子和后代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

请大家调整好心情，以下是重点内容。

在国家太空局经过多次反复的观测和验证后，在此国家太空局肯定通知大家：飞往地球的小行星，正在不断地加速朝地球飞来，这意味着小行星的速度将会越来越快。据科学家计算出的结果显示，小行星将在50年后撞击地球。这比我们之前预测的200年时间少了整整150年。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也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更短了，同时摆在我们面前的考验也变得更加的严峻。

为此我号召我亲爱的人民伙伴们，让我们团结一致，凝结我们所有的力量，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加大、加快生产必须的设备，储备更多的粮食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个有希望的未来。这一切单靠我们个人是无法做到的，国家需要大家的支持，孩子和老人需要大家的支撑。让我们一起努力，为孩子为家人树立榜样，我们务必保持乐观，挑战一切困难，一起面对。请大家一定相信国家，相信自己心中的力量。

国家与您同行！

国家委员会

2098年11月1日

以下为重要提示?：

“贫富差距一直是人类世界中的一大难题，国家也一直在致力缩短贫富之间的差距，经过一百多年的努力，我们取得的成果是卓越的。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们所有的财富都将不复存在，活下去是我们每个人的权利。在面对这次灾难的时候，我们将完全消除贫富权贵的差别，在人人平等，人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的前提下，让我们一起努力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个更有可能的未来；国家现在处在一个高度戒备的状态，各国之间的通讯和往来已经完全断绝。现在的战争早已经悄无声息地打了起来，我们无从得知国外的情形。在这种形势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能力保护我们国家和民众的安全。在加大生产的同时，也要时刻警惕随时面对外国势力的攻击；请大家一定要遵守国家现行的法律，不在任何时期违法犯罪。为了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权益，在任何时候，在面对违法犯罪行为的时候，我们都不会予以姑息，只有维持着良好的社会环境，我们才有可能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创造出一个更有可能的未来；月球已经被证实是一个完全的智慧造物，里面居住着创造人类的先祖人，面对上百亿的地球人口，月球只能容纳15亿人口在上面生存。战争便是这许多国家为了争取获得月球的生存权利而发动的，虽然我们国家暂时处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但是我们同样不能松懈，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们更加需要保持警惕，时刻应对外国的挑衅。”

“再次重申，国家不会以任何理由主动向其他国家发动战争，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国家以任何借口和形式对我国进行挑拨和发动战争。我相信，只要我们时刻团结在一起就有可能克服所有困难，让我们一起尽我们所有的努力，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个更有可能的未来。最后，我仅代表全国的公民对您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请坚守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在收看这一消息的过程中，玛丽已经几次湿红了眼。她难过得哭不出声音，想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在50年后只有50多岁，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所期盼和憧憬的关于孩子的未来在这一刻瞬间破碎了。玛丽的心中在隐隐作痛， 她生怕自己的哭声将孩子吵醒，她只能用力地咬着杜宇的胳膊，双手用力的紧紧地抓住杜宇。

和玛丽一样，此刻的杜宇已经彻底僵住了，她感觉不到任何来自身体上的疼痛，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杜宇紧紧地抱着抽搐的玛丽，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着。

他们并不关心50年后他们会怎样，他们关心的是50年后的孩子，甚至是那可能不会存在的孙子。他们担心孩子和孙子在50年后会随着地球的毁灭而死亡，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但是现实中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玛丽的脑中只有50年后地球被毁灭的恐怖画面。在恐怖画面里年事已高的她抱着同样年事已高的杜宇静静地坐在家中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临，而她们的孩子，在她的眼中早已经变得模糊，她无法想象长大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或许如杜宇一样吧，而这个如杜宇一般的孩子同样被烈火焚烧着！这无疑是一幅恐怖末日画作下仅存的一抹温存描笔，而这笔温馨的笔触同时也在被另一笔恐怖的笔触所湮灭。

在玛丽看来毁灭似乎已经无法避免了！

杜宇没有可以安慰妻子的言语。他只能不断地轻抚着玛丽的头发，就这样轻轻地安抚着身边的妻子。

“我一直都在，一直与你同在，一起面对，一起死去……我们都会在一起！”

五十一：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

在消息发布出去后不久，整个国家陷入到了一段短暂的沉寂中，汽车、行人、就连是所以的公共交通工具都停了下来，整个国家就像是同时停摆了一样，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人们需要一点时间从这一个悲惨的消息中舒缓过来。

在沉寂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翻江倒海般的愤怒情绪狂潮从人们的心中冲出。许多人控制不住内心中的狂乱，他们放肆地嘶吼着，城市里、狂野外、山海间、丛林里，人类的嘶吼声第一次盖过了所有的声音。这由人类集体发出的嘶吼声就像是在炼狱里备受折磨的恶鬼一般充满了绝望。

骚动开始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蔓延开来，人们因为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而积攒起来的悲愤情绪得不到释放，选择了在街道上、小区内、商店里……放肆地破坏着一切他们可以破坏的东西，直到疲倦和疼痛占据了他们的身体……城市中不断的出现着一些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恐怖画面和声音，那些依旧保持着理智和清醒的人们纷纷就近躲进家中和一切可以藏身的地方，避免自己被那些暴乱分子趁机伤害。

……

而此时柯娜正陪着父母在观看新闻，她已经提前得知政府将会在今晚向民众发布这一消息，所以她早早地从国家太空局回到家里，她并没有将此事事先告诉父母，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握住父母的双手，陪伴他们一起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看完新闻发布的消息，柯娜的妈妈倒是异常的平静，她紧紧地握着柯娜的手说到：“我和你爸爸都老了，一直期盼着你能早日成家，回家后能有个人好好说说话。这是我们对你的唯一期望了，现在你可以好好地专心去做好你工作了，爸妈也不逼你了。如果有遇到合适的，你也要把握好，在这个末世来临之前能有机会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将来在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我也希望能有个人陪伴着你。”说完妈妈的眼角留下了两行眼泪。

此时柯娜的内心五味杂陈，她为妈妈的反应而感到欣慰，同时她有着许多说不出的感受。柯娜只能握着妈妈和爸爸的手轻声说到：“我会好好的，你们不用担心太多。”

……

另一方面，人们对于宗教的信仰并没有因为这一消而息瞬间崩塌，人们反而更加坚定的信奉着他们所信仰的上帝、佛祖、神明……他们更加坚定教派信仰的传说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而现在他们所信仰的这些神明有了更加具体的对象。这些神佛正是先祖人，先祖人就是他们所信奉的一切神明的化身！

信仰着不同宗教的信徒们纷纷朝着月亮顶礼膜拜，这些信徒希望可以将自己的生死希望寄托在先祖人的身上，他们希望自己是天选的一批被先祖人眷顾的人，神佛没有理由不去帮助他们这些忠实的信徒而去帮助那些没有任何信仰的人类。这也让地球上的一万多个原本相互排斥的教派有了共同的信奉对象，他们认为，自己作为先祖人的信徒理应优先得到先祖人的眷恋，而那些没有信仰的人不配得到先祖人的眷顾，那些不被拯救的人必定是曾经亵渎了上帝或者是佛祖的人，他们是没有任何信仰的人，这种观点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精神满足和心里安慰！这也从现实意义上促进了一万多个教派的大一统，而这种大一统在短暂的岁月里对人类而言是有利的。他们心存希望，并不想因为人世间的恶行而玷污了自己神圣的灵魂，他们害怕做了坏事之后会失去先祖人的眷顾，因此各个教派之间反倒是表现得尤为平静。

……

大街上，人们通过手机和各种各样的广告显示屏看到这一消息后，纷纷停下了脚步。有人相拥而泣，相互安慰着，有人大喊大叫，有人大打出手，有人乘机打劫……

公路上开着汽车的司机在看到这则消息后脑子变得一片空白，他们无法想象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应对办法，他们没办法集中精神继续开车，有的人甚至忘了自己正在开着车，那些驾驶员将手脱离了方向盘，将紧踩着刹车的脚松开，以及那些由于紧张而误将油门当刹车的驾驶员踩着油门使得车辆快速地窜了出去。马路上车辆相互撞在了一起，公路上同时发生着多起车祸造成了公路乱成了一团，公路也彻底陷入了瘫痪状态。即便如此，那些因为车祸而留着血的人们依然无法从中反应过来。要不是道路管理部门提前把所有的红绿灯调成了禁止通行的红灯信号，加上汽车广播提前广播了停车等候的通知，不然谁都无法预估将会造成多大的灾难事件。

这一消息播出后，全国各地的人民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发泄心中那复杂得难以言语的情绪。混乱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杜宇在恢复了情绪后将阳台窗户关上，他希望尽可能地隔断外面嘈杂的声音。值得庆幸的是他生活的小区内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动乱。疯狂过后，人们渐渐乏累了，暴乱也随着人们的乏累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天际渐渐透白，彻夜未眠的杜宇来到阳台外静静地抽着烟。阳台四周偶尔有细细的哭声传来，这细细的哭声让他感到人间悲惨，他真希望人们可以大声地哭出来将情绪宣泄。心烦意乱的杜宇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回到寝室，发现刚刚好不容易睡着的玛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又在偷偷地哭泣。他从背后轻轻地搂抱着玛丽，将头贴在她的背上，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妻子再一次哭累睡着后，杜宇才轻轻地起身。

杜宇在床头给妻子留了条纸条，他要去小区里另外两栋楼上看望他的爸妈以及岳父岳母。他的父母和妻子的父母本就住在同一个小区，后来他和妻子相识相恋，在结婚的时候为了能相互间有个照应，便决定把婚房买在了同一个小区内 。

杜宇首先来到岳父家。当他打开岳父家大门的时候，他看见四位老人正坐在客厅里面相互聊着往事，这是他在过来之前没有想到过的。

杜宇分别问候了四位长辈：“爸妈你们都在啊？我带了早点过来。”说罢杜宇将手上提着着的早点举到眼前：“现在所有的餐馆早点铺和商店都关门了，你们喜欢吃的油条、肉包、肠粉、还有皮蛋瘦肉粥都买不到了，我带了点吃的简单做一下。”说完杜宇提着手中的东西进入了厨房。

杜宇从来没有想过四位老人会主动走到一起，在他和玛丽结婚前。岳母是极力反对他们走到一起的，并不是因为岳母对他有多大的意见和不满。岳母反对他们走在一起的理由也仅仅是希望玛丽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和值得托付的伴侣来一起度过一生，而杜宇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自己的女儿怎么想？女儿和杜宇的感情怎么样？他们在一起会不会开心？这些问题统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杜宇和玛丽都清楚，岳母对玛丽有着极强的控制欲，正是因为岳母的极力反对，导致玛丽心里上长期饱受着巨大的压力而选择了和杜宇分了一次手。这一次分手也让沈东彻底成熟了起来，在经过不懈的努力和改变，杜宇终于和玛丽走到了一起，即便如此，杜宇在岳母的家里依然不被待见。因此也导致了，打他们结婚以来，除非是遇到了必要的情况，不然双方的父母几乎不会主动联系，更加不会主动坐到一起。

毫无疑问，杜宇是入不了岳母大人的法眼的，这一点一直让杜宇和玛丽倍感痛苦。为了获得岳母的好感，杜宇和玛丽在每次回家看望老人的时候都会先回到玛丽父母的家中，然后再回到杜宇的父母家中看望。上一次玛丽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离开中国的事情更是让岳母心里对杜宇充满了极大的意见。

杜宇的父母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他们的心中也理解杜宇的难处，因此他们也不去干预杜宇的行为。在他们眼里杜宇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儿媳妇也是一个温柔懂事贤惠的女人。杜宇和玛丽的结合，让本是同事和好朋友关系的母亲和岳母的关系渐渐疏远。直到现在，杜宇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两家人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了。

这一次，杜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这种喜悦甚至完全掩盖了昨晚的坏消息给他带来的痛苦感受。他微笑着将准备好的早餐端了出去。

四位老人神情严肃地看着杜宇，杜宇依然不敢直视岳母的眼睛，他快速地将眼光从岳母的脸上移走，就在这一刻，他从岳母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和以往不一样的神情，岳母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份对他的认可。

“玛丽和小方还好吧？”岳母语气变得和蔼了许多。

“玛丽昨晚哭了很久好不容易睡着了，小方一直睡着还没醒来。”杜宇的语气依然拘谨。

“昨晚玛丽给我打了电话，你给了她很大的勇气和鼓励去面对这一次的浩劫，你做得很好。”

“您放心，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这是岳母第一次夸赞他，杜宇的内心简直快要高兴坏了。

“小方还好吗？”杜妈妈问到。

“妈，您放心，小方年纪还小，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暂时理解不了。他和平时一样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呢，不会有问题的，您们都放心吧！”杜宇安慰着四位长辈。

“我和你爸昨晚看了消息后就想过去看你们的。刚到你们楼下就遇到了玛丽的爸爸妈妈，为了不让你们操心，我们就到这里聊了一晚。我们都老了，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再执拗下去的事情了。就是担心小方的将来。”四位老人同时叹了叹气。

毫无疑问，他们对于小方的未来是感到焦虑和无力的。

面对末日四位长辈的态度倒是坦然，这也在杜宇的意料之中。他们对小孙子的未来的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杜宇安慰道：“往后我会加倍努力地工作，一定可以给孩子争取到更好的机会，将孩子送上太空。”

四位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

“爸爸妈妈昨晚都没有休息吧？赶紧把早餐吃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可别把身体累垮了。”杜宇招呼着四位长辈吃饭。

“这里不用你招呼了，你赶紧回去看看玛丽和小方吧。他们醒来看不到你该要担心了。”岳母说到。

“好。”杜宇心里倒像是开了花一样地离开了玛丽爸爸妈妈的家。

在消息发出的同时，π正在街上游荡。π看着街道上的景象并不觉得意外。这是目前为止他监测到的唯一一个向民众公布消息的国家。

π来到政府大楼前便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他重新变成了一个胶囊，随即升至高空，开始收集第一份消息公布后人类反应的样本。

动乱在国内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动乱期间，国家对那些严重的故意破坏和违法行为以及那些已经危害到了国家安全的行为，采取了强硬的治理手段。这也表明了国家在特殊时期应对特殊事件的态度和决心。在这种有效的治理手段下，社会很快再一次恢复到了安定的状态。

此时所有从十四岁到三、四十岁的人都活在一片阴霾之中，在他们看来他们是最没有希望和最没有未来的一批人。国内虽然没有战争却也没有任何生机；小孩子们则每天像平时一样上学玩耍，不同的是他们的课程上多了一门叫做《人类与宇宙关系学》的学科，里面详细介绍了人类的起源，月球和地球之间的关系，包括五十年后地球将会发生的事情以及国家在应对这一灾难上的一切举措和办法，里面包括了所有整体方针的方向以及执行的细节。这些内容都毫无避讳的写进了教科书中。人们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小孩子从小就开始了解和接纳这件事情，他们相信在若干年后，对于地球的毁灭和人类命运的走向的问题，他们将可以更加从容地面对；年长者则在静静地等待着自己老去，他们只希望不给子孙后背带来太过的负担。

五十二：地球熙熙攘攘间战乱不断

随着国内动荡环境渐渐恢复平静，人们的工作生产也逐步回归到正轨。此时的中国已经变得死气沉沉的，没有了任何生机。社会陷入了一片灰暗，人们的脸上除了麻木的神情外，很难再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喜怒哀乐。

巩长青来到楼梯间准备抽上一支香烟。

“妈妈尽力给孩子争取更多的机会。”巩长青听到楼梯间里有个大姐在压低着声音说话，话语间充满了无奈。

“可是妈妈在这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姐像是在和孩子通着电话，除了大姐的声音巩长青没有听到任何其他人的声音。

“接下来我们就听国家的，准没错，你不要搞七搞八地瞎搞，听到没得？”大姐的声音突然紧张了起来，似乎电话的那头在和她说着一些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世界都中断了联系，你怎么出国？你不知道国外在打仗吗？”

……等待。

“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国家有什么理由骗你们？万一要是你偷渡出国了回不来了怎么办？小不点怎么办？你不为妈妈想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等待。

“带着小不点偷渡？你是不是疯了？”

……等待。

“哪怕国家也被卷入到战争中去，你还有孩子要照顾啊。总之你不许跟那个谁谁谁偷渡到国外去。”

……等待。

巩长青大概是听明白了。这是一个母亲和儿子的通话，儿子似乎并不相信国外正处在战乱中，想要带着自己的儿子偷渡到国外去。而国家散布这些消息仅仅是为了欺骗他们，至于大姐的儿子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是怎么样的，巩长青并没有听清楚。

这样质疑的对话经常发生，有的在卫生间里、有的在楼梯间里、有的发生在大街上、有的发生在会议场上。总是有人对这些坏消息抱有一定的幻想，他们幻想着这些坏消息是假的。

巩长青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收起手上没有点燃的香烟，离开了楼梯间，他去到柯娜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请进。”

巩长青将门推开，他看见柯娜整埋头看着文件：“一切还顺利吗？”

“这些工程的进度还是需要再加快才行。”柯娜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文件回答道。

“工程进度缓慢是必然的，此计划是太空局在前太阳系联合政府原有的计划上重新设计而来的，即便是在盘古号的基础上加大力度研发更大更快的可以直接从地球起飞飞往月球的航空飞船。这项庞大的工程需要在更多的高精尖科技和庞大的财力支持和人力支持下才可能实现，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能将这个项目继续推进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话是没错，只不过进度如此缓慢和现在的人心提不起来也是不争的事实。”柯娜放下手头的文件向办公椅的背靠躺了下去。

“如果不是在之前的全球性探月计划中积累了许多关键的技术，太空局的这一计划仅凭我们一国之力也许根本无法执行下去。现在又受限于各个国家之间的封锁，使得很多关键零件的制造和物资的供给跟不上工程的节奏，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花时间去克服。”巩长青分析道。

“在这个方案里，要建造可搭载万人飞行的太空飞船，困难并不是在技术上而是在制造上，你说的对，国外的制造进不来。或许我们可以改变思路：不求大，但求数量多。盘古号的理论安全系数可达到90%，并且完全是靠我们国家的制造能力和技术制造完成的。可搭载万人飞行的太空船虽然已经在建造中，但是进度确实太慢。我想在这艘万人飞船建造完成之后，便开始按照盘古号的模型建造更多的太空飞船，然后在盘古号的基础上大大减少了船员的活动空间，像普通的飞机一样，飞船舱内密密麻麻地布满座位，用来运输更多的人前往月球。”

“万人飞船不仅仅承载运输的任务，它还将作为我们在月球上的基地使用，因此数量还是应该按照前期规划的数量进行建造。要不然人生去了，基地却不足以容纳人员的生存，也是个大难题。”

柯娜点点头：“现在国与国之间依然相互断绝着往来，现在的地球被人为分割成了数十个相互之间没有联系的独立板块。就像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之前的地球一样，他们相互间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存在着人类和新的大陆。现在的我们同样不知道国家之外的任何情况，一切只能按着自己的计划去执行。”

<注：历史上是哥伦布发现的美洲新大陆，而长安大学档案室主任赵秉中教授却对大量历史资料的考证中日前得出震惊世人的结论：最早发现美洲新大陆的不是哥伦布，而是中国人郑和。>请自行斟酌！

12月的某一天傍晚，太空局的第一次航空任务在经过严格的检查和准备工作后，计划在晚8点28分执行首次起飞任务。此时发射点距离月球的距离最短。此次执行起飞任务的航空飞机有两艘，一艘飞船负责载人任务，另一艘飞船负责运送物资任务。如果这次起飞任务顺利成功完成，对于国家而言将是一次具有标志性和象征意义的任务。任务完成除了能直接证明飞船的可行性外，这对于死气沉沉的人心而言也一定可以起到强大的鼓舞作用。任务的完成无疑会给全国人民注入一针强心针，这也预示着有更多的人可以通过飞船飞向月球，从而躲避这不可避免的末日灾难。

太空飞船起飞的画面通过电视直播的方式向全国人民展示，当倒数计时10、9、8、7、6、5、4、3、2、1点火的时候，全国人民在电视机前屏住了呼吸，注视着太空局这一次具有重大象征意义的第一次起飞任务。

人们通过电视画面可以看到：太空飞船顺利地从地面起飞然后快速地离开了地球表面，飞船犹如一只雄鹰划破长空，轻松地向着太空飞去。航空飞机顺利地进入到平流层后，地面上所有的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飞船飞入平流层后就飞船的飞行任务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不出意外的话飞船很快就可以进入到太空之中了。不少人开始在电视机旁欢呼起来，他们开心地拥抱着身边的亲人、朋友、陌生人。这是人们在得知末世即将来临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欢笑，能活下去的希望再一次在人们的心中重新萌发出了新的嫩芽。

在现场指挥起飞任务的柯娜还不能放下心来。事实上，从飞船起飞的那一刻开始，柯娜悬着的心也在随着飞船的升空而越悬越高。因为从飞船起飞的那一刻开始，飞船就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了，加上国外的情况并不明朗，他们不知道外国会如何对待这两艘已经升空了的宇宙飞船。

在柯娜担心的同时，一种他们从来没有预想过的情况发生了：两颗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导弹直接击中了航空飞船，导致了两艘航空飞船在平流层里发生了爆炸，伴随着爆炸的发生两艘飞船瞬间被摧毁，形成了两朵绚烂的花火。只是这花火葬送了包括飞行组在内的一万零一百个生命， 这一万零一百个生命随着落下的花火慢慢坠落，同时也葬送了国人的希望……！

正在电视机前观看的国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震惊了，人们停止了狂欢。没人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起飞任务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和期待，导弹击毁的不仅仅是两艘航空飞机和一万余名同胞的性命，导弹同时也击毁了国家所有人民的希望。

绝望、愤怒、仇恨……的情绪涌上人民的心头。

电视画面上依然在播放着被击毁的飞船残骸伴随着火花散落下来的画面。画面中立即出现这样一句话：“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伤害身边的人。在事情调查清楚后，将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国家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柯娜双腿瘫软地坐在了地上，两行热泪从她的眼角不断地流出。柯娜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长期在人类军事活动中担任要职的她，自然明白人心险恶，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人心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恶毒。人心可以险恶到这种地步，在人类灭亡之际，外族人依然抱有同归于尽的想法和态度去应对其他国家自救的办法，此时她更加理解π和先祖人的担忧。

柯娜了解地球上各个国家的基本军事实力，她很快将发射导弹的国家锁定在了T国的身上。因为有能力将导弹发射到平流层并且可以实施全球范围内打击和做到准确命中目标的国家不在少数，但是能在短时间内，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能快速地突破防线并摧毁正在加速飞行的航空飞船的国家屈指可数。T国就拥有这样的武器：一种可以长期绕行在环地球轨道上的移动武器——太空武器。

当人们反应过来后，愤怒的情绪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国家随即在全国范围内拉起了战备警报，准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战争。与此同时太空部队也很快锁定了在环地球轨道上飞行的T国的太空武器平台，刚刚正是这些平台对两艘航空飞船发射了太空导弹。在锁定平台后太空部队毫不犹豫地对其发起了反击。没一会绕行在环地球轨道上的两座武器平台便被摧毁了，被击毁爆炸的平台在太空中发出了两道绚烂耀眼的光芒。从地球看去就像是两颗巨大的照明弹被点亮了一样，照亮了黑夜。光亮在太空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后才慢慢暗了下来。随即两枚洲际弹道导弹从国家边境线上射出，直向T国重要城市的政府大楼。这两枚洲际弹道导弹是给T国的反击，也是给人民的一个交代，同时也是给T国的一次警告。

人们还没有从悲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就被笼罩在一片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大规模战争的阴霾中。

“我们并不确定攻击是由T国发起的，我们这样做太冒失了，这样做只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杨华在太空局里向太空军队总部发出质问。

“我们确定导弹是由T国发出的，摧毁他们在太空中的导弹平台，仅仅是起到了还击的作用，攻击T国重要城市才是我们向T国发出的一次严正警告，同时也是对我们遇难的一万零一百名同胞的一个交代。”来自太空部队总部的回答，简短且有利。

“万一不是呢？那可是数十万人的生命代价啊！”杨华依然担心。

“没有万一。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们是不会轻易行动的。地面监视器和太空监视器同时捕捉到了T国太空武器平台发射导弹的画面。”太空部队总部的回答依然肯定：“我们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了，接下来就看T国的反应了，感谢你们为太空事业做出的贡献。”

杨华找不到任何其他情况存在的可能了，此刻他也不需要再去考虑其他的可能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也无力再去挽回什么。战与不战，就看T国的反应了。

此时，柯娜和高夏还有巩长青带着愤怒到了极点的情绪回到了太空局总部内，他们愤慨地指责着T国的恶毒。

“T国毫无疑问是人类的搅屎棍，是毁灭人类生存延续下去的希望的恶魔。”巩长青一边紧紧地握住拳头一边恶狠狠的骂着。

“这一次反击，干得漂亮，大不了鱼死网破。”高夏同样愤怒地说到。

“如果T国反击，那全世界范围内的世界大战就会再次打响。四十九年的时间，以毁灭人类为目的毁灭性战争，足以彻底毁灭全人类了，这场战争没有幸存者！”柯娜同样气愤，她说的也是事实。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杨华说到。

……

对于T国的攻击π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人类社会中因为国家利益和为了抢夺资源等等原因而引发的历史战争案件多不胜数。

战争对于人类而言似乎早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π早已通过对历史战争数据的分析，预判到了这一次的情况。此刻π正隐身在高空中，观察着人类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

太空军队总部和太空局总部的指挥大厅内以及所有在看电视的人都在紧盯着屏幕，这一刻他们在共同等待着。

十多分钟后，卫星监测到两枚导弹直接击中了T国城市，T国似乎并没有采取任何拦截措施。而导弹击中城市后，城市的人员死伤情况不得而知。

对方没有对导弹进行拦截，这一点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意外，以对方的军事实力，拦截两枚导弹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拦截不下来，也不应该眼睁睁地看着导弹直接击中城市而不作出任何拦截的动作。

T国不做任何反应，这一点通过卫星对T国的不间断扫描得到了验证。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T国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此时民众紧张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下来，战争虽然没有打起，但是被破碎了的希望所带来的痛苦一直萦绕在他们的心头。人们又恨不得战争可以直接打响。

在针对T国意图而召开的分析大会上，经过与会人员和专家的分析后得出了四个结论：第一：T国并不想对我国发生直接战争，如果发生直接战争，两国之间能存活下来多少人谁都没有把握，T国不像是能做出毁灭自己成全他人的国家，同时也不希望我国率先登陆月球；第二：T国已经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和我国发生正面的冲突了，毕竟T国之前对其他国家发动的战争已经使用了大量武器，这一定会让他们的军事实力快速减弱，加上各国之间已经完全停掉了贸易往来，军武制造企业的生产也自然会受到影响，无法大量生产武器；第三：T国已经瘫痪的可能性并不大，T国想使用借刀杀人这一手段，利用我国的武器快速减少自身的人口数量，但是这一点猜想无论从那个角度都站不住脚；第四：T国已经在这场由他发起的战争中失败了，那么T国的军事力量自然也会被别国占用，这种情况下就有可能是别国在利用T国的环地球轨道上的移动武器对我国发起了这次的攻击行动。

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切的情报去证明这些猜测。现在各个国家之间相互封锁了所有的通讯方式，无法和他们产生有效的交流，想要弄明白敌国的真实意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通过相互猜疑的方式去揣摩对方的意图。在T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我国自然也不会又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会议还对其他可能发生的问题和原因进行了讨论，人们依然无法确定敌国的意图，人们也不希望在任何情况下停止进行月球基地的建设计划，只不过接下来行事需要更加谨慎。

五十三：毁灭是人类的本性！

由T国发起的攻击自然是逃不掉π的检测的，事实上在杨华决定向月球飞进的时候π已经预测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他比较好奇五人此时此刻正在干什么？

用了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π便快速精准的将五人的位置给定位了下来。通过透视传感器，π可以清楚地看到：此时杜邦和欧文正站在由T国组成的航天局中。

他们和柯娜还有高夏以及巩长青一样，在各国断绝了往来之后，分别加入了由自己国家组成的航天局中工作，他们的目的同样是将本国人送上月球。

T国太空局在欧文和杜邦不知情的情况下，击毁了两艘中国的航天飞船。当杜邦和欧文知道这件事后一起来到了航天局中愤怒地表达着抗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杜邦义愤填膺地在大声地质问着太空军将领。

“这样做只会毁灭人类活下去的希望，你们简直是混蛋，真不敢相信我会和你们一起工作。”欧文同样愤怒地指责道。

“你们会毁灭人类的恶魔，我要向总统告状。”杜邦越骂越激动。

……

在杜邦和欧文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之后，太空军将领慢悠悠地说道：“两位博士，请不要激动，我们这样做是有自己的正当理由的，请你们相信我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卫我们的正当权益。”

“什么狗屁正当权益，踩着别人的尸体来保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吗？这样的权益老子不要也罢……你们真可耻。”杜邦说着将胸前的工作牌扯了下来，重重地甩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准备离开会场。

“我们倒要看看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坐在旁边的欧文用力地压住杜邦的大腿，试图不让杜邦起身离开会场，然后凑近杜邦的耳边说到：“你出生在中国大兴安岭地区从小就在黑龙江长大，你后来才移民到了这里，这个国家的情况你并不了解，我们一起看看他们怎么解释。”

听到欧文的话杜邦才从新坐了下来，他打算和欧文一起看看这些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我们的太空导弹发射平台已经被摧毁了，过不了多久，中国的导弹将会击中X城。你们也该看看中国的反应。他们并不比我们和善多少。”太空将领肯定地说到，仿佛一起都在他的预判之中。

“还等什么？赶紧拦截下来啊。”杜邦怒吼道。

面对杜邦的愤怒，在场的人中除了欧文之外，全都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态度。

“那可是数百万人的城市啊！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赶紧进行拦截……”欧文语气激动几乎是失去了控制一样地大声喊道。

会场的人依然无动于衷，并没有人有要去将导弹拦截下来的打算。不管杜邦和欧文怎么努力争取，怎么吵闹，在场的人都无动于衷。

欧文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并无看到会场地人有任何反应，他绝望地瘫坐到了椅子上，哀凉地说到：“好一招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听到欧文的哀叹，杜邦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细细回味理解了欧文的话后，他同欧文一样瘫坐到了椅子上，嘴里喃喃地说着：“你们是杀人凶手……你们真可耻。”

在欧文和杜邦的吵闹终止后，以太空将领为首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会场。

“希望你们能积极看待我们做的一切决定，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更多的国人可以登上月球。”太空将领路过二人身边的时候停下里脚步说道。说完并没有任何继续停留的意思抬起脚径直地走出了会场大门。只留下杜邦和欧文二人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

随后电视画面中，先后传来两颗导弹在X城爆炸的画面，两人的心像是被完全击碎了一样，情绪也被彻底击碎，沉落到冰冷的湖底。

“毁灭人类的只能是人类……”欧文沉浸在悲伤中嘴里喃喃地不停地说到。

在观察完欧文和杜邦的反应后，π将视线集中到了柯娜三人的身上，他静静地看着柯娜她们针对这次袭击而展开的讨论和分析大会。这里的情况并不比欧文和杜邦那边好许多，她们在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分析后，依然得不到任何肯定的结果。

“人类有趣的地方正是在于猜忌。这一特性亘古不变！”π默默地将这一句话存储进他那庞大的数据库中。

“我们有没有办法找到π？”巩长青问柯娜：“或许我们可以从π那里获得一些消息。”

众人看向柯娜，在众人眼里柯娜算得上是π的老熟人了，大家都期待着能获得一些有效的信息。

“他一直都在，说不定此刻正在某处观察着我们呢。地球上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监视。他要是想阻止这些悲剧的发生，他总是可以做些什么的，但是他没有。”柯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也抬起：“我们都知道π并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所有先祖人需要传达给人类的讯息，我相信π都无差别地传达给了各国的政府集团，我并不确定π此时是否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确定他是不会向我们提供任何相关的消息的。现在就像是大象在看猴子耍大戏，看个热闹。”

“我们虽然不能让他当我们的传声筒，但是他也并没有说过不会回答我们任何问题呀？虽然他不干预人类的选择，但这不影响他给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讯息，不是吗？”巩长青说到。

柯娜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睛看向大厅顶部的天花板，她的眼光仿佛可以穿透天花板直视天际看到π一样：“你是否愿意帮助我们呢？”

“愿意为你效劳。”大厅内传来了π那熟悉的声音。随即π凭空出现在了会议厅内。

“你可以告诉我们T国的意图以及外面的环境吗？”柯娜不想客套直接问到。

“对人类，我不悲观也不乐观。人类有趣的地方正是在于猜忌，这一特性亘古不变！”π的回答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不带有任何同情心。

“可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吗？”柯娜有点不耐烦π的这种装腔作势的优越语气。

“人类如何选择，我并不会干预，对于最终是否有15亿人得救，救的是谁，对于存活者，先祖人和我并不会差别对待！”

“如果这样，我们的子民应该也会感觉到难过。这不公平。”高夏说到。此时的会议厅内，谁都提不起情绪。

“全人类都应该感觉到不公平，对于人类而言，这并无差别。不过人类仍然拥有先祖人希望看到的一些品质。这对先祖人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安慰。宇宙没有情感。说不上公平，生存下来是宇宙中所有生命的共同本能，生存并无善恶羞耻之分，在生死抉择面前没有公平可言！”π温柔的语气依然掩盖不住话语间透露出来的冷酷。

“史前人类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柯娜毫不留情的反击道：“虽然先祖人创造了人类，但是你们并不了解人类，生存并不是人类的全部。”

……π沉默了。

柯娜的这一句话，让在月球上监听的先祖人陷入了沉思，虽然先祖人并无任何恶意。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类而言，善恶之分的界限依然存在，而且非常明确。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外面的情况就行。”柯娜显得很不耐烦了，每次问π一写关键性问题的时候π总是能说上一大堆和问题没有直接关系的话来。

……

在思考中沉默了一会后，先祖人决定让π帮助人类传递一些重要消息。在确定指令无误后π说到：“先祖人允许我帮你们传递一些消息，T国没有被打败。”

生存的权利

在先祖人的授意下，π从月球上重新假设了一条可以完美对接人类所有通讯设备的通讯线路。这条通讯线路的的作用主要是用来维持国家与国家之间进行相互沟通的桥梁。这一套系统无法被人类中断，人类从主动断联的时代被迫进入到被动联系的时代。

这一举措不同于国家与国家之间主动选择恢复联系，它是人类无法跟随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是否连接或者是关闭的一种手段。在连接完成的初期，许多国家依然试图屏蔽和中断这一由π搭建起来的通讯线路，但是都没有办法可以有效的实现这一目的，慢慢的那些曾经主动中断所有联系的国家也就慢慢地开始解除了各个国家之间的官方和官方之间的通讯限制。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信息传递渠道和沟通渠道得以恢复正常，即便如此国家依然有选择不回复不应答的权力。

通讯恢复后，关于50年后地球面临毁灭的消息很快在地球世界范围内传播出去，世界人民在得知50年后地球将要毁灭的消息后，曾经那些呗蒙在鼓里的人民便理解了T国在不停地发动战争的真实意图了。虽然很多国家没有实力和T国联盟和X国联盟正面发生战争，也没有对T国联盟和X国联盟展开报复的军事实力和胆量，但是他们依然免不了通过舆论的的方式对T国联盟和X国联盟进行着全世界范围的谴责和攻击。无论世界人民对T国联盟和X国联盟的谴责和舆论攻击再怎么猛烈，在这样动荡的社会中依然显得不痛不痒。

全世界范围内的动荡也随之发生，在动荡发生的同时全世界人民快速地形成了以地球大陆板块区域划分的方式划分成了：亚欧大陆板块共同体、非洲大陆板块共同体、美洲大陆板块共同体、印度洋大陆板块、南极洲大陆板块共同体，五大板块组织。五大组织以一种即是独立个体又是联合合作的伙伴关系，相互协助开展着建造太空基地的工作任务。由于太平洋板块几乎都是海洋，所以在划分区域板块的时候并没有将其单独地划分出来形成独立的共同体，而是将其划分到了其他临近的共同体中。

在确定了合作关系和达成了共同发展的框架协议后，人类在往后的20年时间里再次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繁荣时期。在这20年的时间里，许许多多国家纷纷加入到了共同建设月球基地的计划中来。人们齐心协力在月球表面上建造了可以容纳数千万人居住的基地。

可事情并不会如计划那般顺利，渐渐的问题就开始出现了。问题的发生出现在开始运送人类前往月球基地生存的事情上。虽然全世界都在严格地控制人口新生儿的出生，加上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以及年老死去的老者，在新生儿的出生率持续20年几乎保持为零的情况下，地球人口从110亿骤降到了70亿。而此时地球上的未成年孩子数依然有3多亿，这数量远远超出了人类在月球表面建造的月球基地生态所能承载的能力。即便只选择把孩子送上去，在谁去谁留的选择上对人类而言依然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除了考虑航空飞机运力的问题之外，孩子们到了月球基地之后怎么生存？而那些有权有势的成年人是否愿意将这一生存下去的希望让给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孩子呢？

这个贯穿了人类整个文明的生存权利的选择题，人类始终给不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求生欲始终是人类的第一本能。在月球基地建设过程中，那些科技实力较强和财力较强、对项目贡献较多的国家，谁又甘心与那些贡献不大，甚至是毫无贡献的国家一起共享这一成果呢？这一问题在合作前期并不明显，但是一到开始共享成果的时候，这些问题就会如泉水一样涌现出来。

在即将成行之际，许多国家要求推翻之前就已经定好了的人员逃离政策，重新讨论，改为按照平均贡献水平的多少来划分人员的逃离比例。这种法案无疑是完全剥夺了那些落后国家的生存希望，自然会引起这些国家的不满。

任何有意改变规则的人，往往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不管他们有着什么样的理由又以什么理由出发，说着何种冠冕堂皇的原因，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自己跳脱于规则之上享有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

这个时候想要通过应聘月球基地建设者的工作去到月球上同样行不通。

而那些既得利益者认为，即便是在有明确规则制约的情况下，这些掌权者只需要随便找一个理由便可以明目张胆地夺取规则赋予他人的权利，那下一次掌权者也一定会再以其他的理由进一步夺去他们原本享有的生存权利。这次是以贡献比例不同为理由，下次也许就是富人与穷人之间的争夺了，也许富人与富人之间、富人与掌权者之间的争夺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在生与死的抉择上，有多少人会甘心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呢？

答案是：“没有。”

无奈，人类月球基地的扩大建造计划和运输计划只能被迫暂停?了。

很多人开始羡慕那些在最初最困难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去建造月球基地的建造者。而那些在月球上建造基地的建造者又何尝不羡慕依然生活在地球上的人呢？现在的他们一身疾病老得更快。

五十四：对峙

当人类社会再一次产生分歧的时候，地球外的星球炮弹运行的轨迹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20年后的今天星球炮弹的速度已经加速到了136千米每秒，炮弹的方向并没有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随着i星球炮弹和地球两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这也表示着炮弹击中地球的概率在原来的基础上已经提升了好几个数量级，接近百分百。随着距离的靠近人类可观测到的星球炮弹也越来越大，人们紧张恐慌的情绪也随着炮弹的靠近越来越高，加上人类社会再一次进入到一种紧张的对峙状态下，地球人类之间的战争极有可能会在一触之间再次爆发。

这种紧张压抑的情绪时刻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自从一些国家强行改变规则以来，地球上人口占比高达70-80%的普通人口的愤怒情绪已经达到了高点，同时伴随着星球炮弹的逼进，人们绝望恐惧的情绪愈发强烈，在这种情绪压力下人们愈发觉得无助。末日就在头顶上，人们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去探寻人类有可能生存下去的办法了，其中包括月球基地的建造工作。

此时社会上所有的生产都已经停止。人们还在努力的用着心中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来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和不满。人类的情绪得不到缓解和释放，这使得整个社会氛围笼罩在一片乌云密布的压抑情绪之中，像一个充气到了极限的气球，只要有人稍微再向气球里吹气，气球就随时有可能爆炸。

在月球上工作的十多万建造者无疑是幸运的，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地球毁灭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伤亡，他们庆幸着自己当初的选择，渐渐地他们便开始将月球基地控制了起来。

谁也不曾想过会发生这么一件事情，根据之前的协议规定：在月球基地建成后优先逃离地球的是年满六岁到未满十岁的小孩子。

在这一规定被少数人单方面打破后，如果他们选择回到地球，那么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不可能对机会再次逃到月球来，所以他们索性抱成一团，一起占领了月球基地，这样做还有可能在末日前用自己的双手掌握住自己的生命和未来。

此时的他们年龄并不算老，依然可以在月球上孕育出新一代人类。当他们得知地球上既定了20年的规则因为一小部分人试图去改变而被打破了之后，他们便决定不再回到地球。地球上虽然依然生活着他们的家人，但是回去地球仍然不是他们首要的选择。在月球基底上的建设者在地球上属于中层技术人员，他们在地球上同样没有话语权，手上也没有掌握有关键的物资和工具。例如生产物资、武器以及航空飞机；而他们相较于贫穷普通的老百姓而言，他们从数量上并不占任何优势，在地球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两边都不可能讨好，他们在地球上的唯一选择是和普通老百姓们站在一起。不管他们怎么选择，最后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可以逃离地球来到月球生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结合种种考虑，月球基地的建设者最终决定留在月球基地上，独享这一份已经获得的生存机会。

来月球参与基地建设的人中自然也不乏有富人和军人还有权贵官员以及他们的一些家属。在月球上他们的处境和技术工作者的处境并无本质上的差别。但是他们的思维模式却和普通的工作者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一套思维逻辑。很快这批在月球上的富人、军人、权贵官员以及他们的家属便在月球基地上成立了一个临时的政府组织——新月球人政府。

他们开始独享着这20年来几乎耗尽了全人类物资和科学技术以及所有人类共同劳动的成果。

新月球政府虽然在月球基底上独享着全人类的劳动成果，但是掌握着人类生死命门的依然是在地球上的人类。月球基地上的新政府组织没有任何防御性武器，如果地球部队向他们发起进攻们，他们将没有任何防御和抵抗的能力。毫无疑问，只要地球部队愿意，地球部队可以随时将新月球政府打散。

而造成月球新政府面临这般尴尬局面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月球基地开始建造的时候，各个国家都在月球上派遣了军队，其目的是为了制约其他国家并且防止任何居心不良的国家趁机抢占月球基地，因此这个新成立的月球新政府手上除了拥有少量的常规武器外并没有任何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地球上由于多方势力之间相互割据，只有小部分人手中掌握着生产物质、武器以及航空飞机。那些占绝大多数人口的普通老百姓除了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外还掌握了相当大部分的军事力量，而这部分军事力量大多数来自他们之中那些从军队中叛变出来的军人，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机会占领了相当大部分的军事基地和武器。这两股代表着不同势力的双方，在军事力量上可以算得上旗鼓相当了。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情形，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是任何一方试图驾驶航空飞机都有可能造成双方不可挽回的冲突。

加上地球上的一切生产活动都被迫或是自动地停止了，人类的食物也将会面临紧缺甚至是断绝的难题。在这许许多多因果关系的相互制约下，社会已经不可避免地将要进入到一个更加严峻的环境中。

人类的三方势力就这样僵持对峙着，没有任何一方妥协，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决心。

柯娜和巩长青还有高夏三人，除了高夏在登月之前就已经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外，柯娜和巩长青从月球回来之后就一直都没有打算结婚，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省得在末日来临之时给自己和孩子增添悲伤。由于他们三个从小都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里，在这一次势力的划分中他们被划分到了普通民众当中；而居维叶和欧文还有杜邦则被动划分到了权贵的行列之中。这样的身份划分对于已经五六十岁的他们而言自然也懒得去理会，各方势力为了拉拢聚集势力，往往会想尽办法让更多的人加入，尽可能地壮大他们的势力范围。在这样的情形下能保持中立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不管是在人力还是物力上，中立的一方都不占有任何优势，保持中立等同于放弃了所有的机会，包括子孙后代活下去的机会。

这些都不在柯娜和巩长青还有高夏以及居维叶和欧文还有杜邦的考虑中，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在地球上等待毁灭的到来。

地球现在的局势在六人看来是那么的可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往往是人们自身造成的，六人甚至已经从心里放弃了对人类生存下去的幻想。

这天π正和柯娜他们三人聊着眼下的局势。

高夏问π：“就眼下的情势而言，我不敢说我没有私心，如果按照之前的规则来选择。我的孩子最终去不成月球我是可以接受的，并且也为此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现在的情形下，我希望我的孩子有机会可以在月球上活下去，所以偏私问一下，他现在在月球基地上，有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他可以进入月球内部吗？ ”

“我希望你们都可以活下去，我的朋友们！”π没有正面回答高夏的问题。

高夏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自从他们从银灰色物质层进入过月球内部之后，后面所有到过月球表面的人试图再一次通过银灰色物质层进入到月球内部的时候都无法再次进入。因此一度有人怀疑高夏他们未曾进入过月球内部，更不可能在月球内部见过先祖人。这一切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故事。相信这一阴谋论说法的人，甚至开始怀疑地球即将被撞击毁灭的消息也是一种阴谋，其目的是为了控制日益增多的地球人口，仅仅是这个消息就让地球人类在短短的20年的时间里减少了40亿人口，其效果自然是非常明显的。持有这一观点的人在关于地球毁灭和人类死亡的思想负担上都要比一般人少了许多，他们同样算得上是末世之中幸运的一批人！

柯娜苦笑了一下说：“我们现在都五六十岁了，再过30年就都90多岁了，即使逃离了地球去到月球又有什么用呢？也不能做出其他贡献。在地球上无牵无挂地面对死亡和养育我们的地球一起毁灭，挺好的。有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我在这里守着这一军事基地挺好的。”

“如果战争再次爆发，你会向他们发射武器吗？”π问到。

“不会。如果战争爆发，我会把这里交给其他人，我不能剥夺别人合理反抗的权利，同时也不能主动剥夺他人的生命。战争一定不会从我这里开始打响。”

“月球内部的生态环境基本已经恢复稳定，先祖人很快就会按照计划好的比例开始搬运自然界中的生物。20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对需要搬运的物种进行了标记，到时候月球会派出大型运输飞船停在地球上特定的位置。所有那些被标记的植物和动物将会搭乘飞船被运送到月球内部，然后分配到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那些没有被标记的物种将无法接近月球派来的飞船，更没有办法进入飞船中。如果你们愿意我非常乐意将你们一同进行标记，和动物一起进入月球内部。安度晚年。”

“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如果我们都再年轻30岁，那个时候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的可能，或许我会非常希望能幸村下去。只不过我现在已经步入到了中老年人的行列中，身边已经没有了牵挂，这些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巩长青说到。

“我的想法也一样，要是可以你把我的孩子一起标记吧！让他和动物们一起进入月球内部。他现在才20出头，或许他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在末日来临之际，我会和我的爱人一起面对死亡！”高夏说到。

“他将是第一个被标记的人类！”

“十分感谢。”高夏的语气显得轻松了许多。

而柯娜则看着π微微一笑说：“你看，你还是有私心的。”

……

“居维叶和欧文还有杜邦博士和你们一样，也并不打算逃离地球。”π没有正面回应柯娜的话。

五十五：迁徙

在距离星球炮弹撞击地球还剩30年的时间里，没人知道那颗正朝着地球飞进的星球炮弹中有三个对宇宙一无所知的外星人正遭受着一场他们从来没有遭受过的变故，没人知道这场变故是否会改变地球的命运。

人类的对峙状态已经形成，而这种对峙的状态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缓，反倒是愈发紧张。

在π开始对那些标记的动物开始进行迁徙工作的时候，除了动物的迁徙习惯发生了变化之外，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对峙依然存在，月球基地登陆行动依然停止。

当人类发现，许多动物开始不按以往的迁徙习惯、不按照季节和气候、不按照动物种类区分，开始混杂在一起大规模地朝着几个不同的地点进行迁徙的时候，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动物产生这种行为的真正原因。人们普遍认为这是这些动物预感到了危险的来临，而做出的本能自救的行为。生物学家很好奇这些动物将会去往哪里，又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展开自救行为呢？是躲进森林中还是躲进山洞之中呢？又或者地球上有着某处人类不知道的神秘地方可以让这些动物感到安全？

在生物学家的眼里：“这些可怜的生物只是在依靠着自己动物的本能进行着毫无意义的逃亡活动，它们并不知道地球将会遭受到怎样的灾难，即便这些动物再怎么挣扎，有幸找到了一个它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到最后都无法避免最终死亡的结果，因为地球终将毁灭。”

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动物是先祖人选出来的幸运儿。人类对这些动物毫无意义的嘲讽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同样无法掌控的命运的一种悲怜情绪的表达呢。

一些热衷于研究生物习性的生物学家自然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开始跟随着动物们迁徙的脚步，希望可以研究明白动物在末世来临之际为何会发生这些有违常理的迁徙习惯。

有人不理解这些生物学家的执着，他们认为这些生物学家即便在这个时候研究出个一二三四，到最又有什么用呢？所有的一切结果都会随着地球的毁灭而不复存在。

当这些执着的生物学家们跟随着这些来自海里的、陆地的、空中的动物的脚步进行研究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根本不能靠近这些动物半步。整个动物迁徙路上就像是有一堵隐形的墙一样，挡住了他们的靠近。但这些前些的动物却可以随意变换自己行走的路线。那些人类无法穿透过的透明屏障在这些动物面前像是不存在的一样，它们可以随意穿行。这一现象出现在不同迁徙路线的所有动物的身上。

生物学家们和一些好事者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直跟随着迁徙的动物，他们除了能在动物迁徙大军的队伍中偶尔看到一些从来有见到过的也从来没有被记录过的新物种外，给这些新物种命名便成了他们这趟研究之旅上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当动物迁徙的大军到达了某一地点后，这些动物在穿过一块透明的屏障后就在动物学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就像是进入了一个透明的新世界里一样，凭空消失了，一个接着一个，一波接着一波。

生物学家试图跟随着迁徙的动物穿过这层透明屏障看看它们到底去了哪里？当生物学家跨过动物消失的地方的时候，生物学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在同伴眼里他就像是在路上前进了一步而已，身边那些一起走过屏障的动物却完全消失了。生物学家称之为地球上存在着完全不存在的空间。

这个时候生物学家们才发现了事情不对劲。

生物学家将这一发现告知了其他人。这引起了各个割据势力的关注，这些割据势力分别对动物消失的几个神秘地方进行了扫描和检查后，均未发现任何异常，所有的进入其中消失的动物没有留下任何足迹，雷达和肉眼所见之处都无一例外说明了这是一片空地，一片人类可以随便步入的空地。

人们终于意识到了：先祖人对动物的搬运工作已经展开了！

当全人类社会知道这一消息后，社会上产生了巨大的焦虑情绪和压迫感，动物大军的迁徙预示着人类逃往月球基地的计划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拖延下去了，人们已经没有时间继续僵持下去。

一种不平衡的心里感受在人类社会中再次产生。人们普遍认为是动物占据了人类的生存空间。

协商逃离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任何一方都不愿意牺牲自己将生存下去的希望留给别人，在武力几乎相等的情况，没有一方敢轻易地将武器对准另一方，他们只能将所有压抑的情绪和怒火发泄到那些迁徙的动物身上。

多枚导弹从世界各地齐发，目标选择了动物聚集点，人类试图打破这一道人类无法突破的屏障，弄清动物去了哪里？

人们想象过动物聚集的地点上停放着隐形的宇宙飞船，但是当导弹飞抵动物聚集点上空，在即将击中目标的时候，人们预想的导弹将会在聚集点上空爆炸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导弹没有被任务东西阻拦直接在大地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迁徙的动物走过的路线和消失的地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人类甚至动用了核武器对这些动物消失的聚集点和动物迁徙的路线进行了攻击，除了炸出更大的坑洞之外，结果都是一样的。除了动物迁徙的线路像被先祖人铺设了一层不可攻破的透明管道外，所有动物的聚集点都像是不存在一样。

没有隐形飞船。那么这些动物去了哪里呢？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是一条直接同往月球内部的通道。”有物理学家提出这样一个假设。

“说不通啊，我记得先祖人说过，宇宙的距离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想要跨越这个距离必须要依靠物体的移动速度和花费相应的时间才可能从七点到终点，当然这只使用在本宇宙内。”同行的另一个物理学家解释道。

众人没有答案只有沉默。

“迁徙还在不断进行，或许我们可以从动物汇聚在一起的起点混入到迁徙大军里，然后和它们走完整个迁徙路线再到这里。看看能不能能向这些动物一样在屏障处消失？”

“这个办法行不通，我最开始的时候跟随着单个动物个体想要混进队伍中，可是在动物汇聚成队伍的时候，我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排次一样，再也不能靠近半分。这个办法我试了数十次，结果都是一样的。”看着动物大军不断消失的生物学家说到。

“那你有没有试图抓住一只动物或者是骑在它们身上一起混入队伍中呢？”提出回到聚集点的物理学家问到。

“根本不可行，每一个单一的动物个体就像是被一个透明的泡泡包裹着，我根本没有办法直接接触到它。”

“然后这些单一的个体动物在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包裹着它们的泡泡也在接触的时候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个更加大的泡泡，直到形成一条巨大的透明走廊。”物理学家在思考了一会后说到。

“有这种可能，这也是唯一可以解释这种现象的答案。但是先祖人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啊。”在一起讨论的科学家们都纷纷表示了不解。

在人们终于接受了自己对这种情况毫无办法的时候，那些被轰炸的地方的方圆几公里范围内的植物和建筑物都被炸毁烧成了灰烬。为在这些被炸毁的地方中间还留有一条巨大的通道，通道里还留有没被炸毁的绿色植物和数不胜数的动物，这些动物丝毫不受影响地在向着聚集点前进。

先祖人保护着这些动物不受到任何伤害，这让人类彻底陷入了疯狂。一直以万物之灵自居的人类，怎么能容忍这些低等生物被先祖人优先选择？此刻人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先祖人彻底抛弃的婴孩一样，无人问津他们的生死。

这种关乎生死的不公平对待总是能让人们陷入疯狂。铁网、笼子一切能阻止动物继续前进的封闭空间被人们用在了那些单一的动物个体身上，人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阻止动物的大规模迁徙，但是人类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在面对数以万亿计算的动物迁徙大军，人类又能通过这样毫无底线的办法来减缓自身的不平衡呢？

事已至此，人类不得不接受事实，他们对先祖人的这一做法毫无反抗的能力，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那又能怎样呢？此时他们更加希望自己是那一只只被先祖人标记好的动物，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先祖人的眷顾。

随着动物大规模的迁徙，以及植物的莫名消失，人类在看待是被救援或者是被抛弃的事实上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在接下来的三十年时间里，人们需要考虑的是保障最基本的生存的食物的问题。

蔚蓝色的地球上开始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纱。

……

?

五十六：在废墟中长大的云朵

时光很长，人的岁月很短。

蔚蓝色的地球上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纱。

那些曾经乌黑的头发也在岁月流逝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纱。

仿佛一位壮年遇到了人生中无法跨越的苦难，而一夜之间花白了头发。

又像一位已经感知垂暮将至的老母亲一样，不舍生死，依然留恋于人间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唉声叹气中，渐渐老去，直到眼神中，完全失去了希望，变得暗淡无光。

从动物迁徙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年头，在这短暂的十个年头中，π开展的动物迁徙工作已经完成。期间依然有不在少数的人通过各种手段试图再次去阻拦动物的迁徙，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悲情壮举。由于社会的动荡以及生存希望的缺失，绝大多数人类已经彻底放弃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人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停止了生产，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食物也因此被快速消耗，变得越来越少。因为各种原因而引发的小规模战争一直持续不断。人类战争也已经由一开始的月球生存权利战转变成了争夺生存物质的战争。

在这十年中因为战争、饥饿、感到绝望而自杀、自然死去以及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死去的总人数超过了人类有史以来任何一个十年中死去的总人数，达到了二十亿之多。

逃亡月球已经不再是人类首要考虑的问题了，生存才是！

食物，这一保障人类生存下去的最基础的物质必需品也已经不复存在，食物变成了地球上最稀缺的生存物质。在饥饿和绝望面前，人类或许不可避免地将要迎来了一场大规模的毁灭性战争！

“十年，地球不见了二十亿人口，下个十年或许是三十亿、四十亿，再下个十年地球上就只剩下十亿到二十亿人口了。我们可以再忍忍，也许就有希望了。”这是柯娜经常念叨的一句话。

柯娜把手上的导弹发射控制设备交给了一名一直跟随着她的下属的时候同样在说着这句话：“我们再忍忍，再过十年就有希望了。”

“我想用不到十年了，柯姨！手下的人早就按耐不住了，不过我会尽全力不让局势发生太大的变化。”

满头白发的柯娜看着下属，心里有许多话想要交代，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十年间人们忍受着饥饿、十年间人们在饥饿中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因为饥饿而离世、十年间人们开始人吃人……十年间有太多的悲剧发生了。那些她一直坚守的准则在她交付控制器的那一瞬间也会随之消失。

这名军官长期在柯娜手下工作跟随着柯娜出生入死，他的品行和能力柯娜是完全相信和完全放心的，因此柯娜在将手里的重任和权利交给他的时候，就像是将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托付给了一位她最为信任的朋友一样。即便如此柯娜也不敢保证这位朋友是否会坚守她们之间的承诺。

柯娜把手上的导弹发射控制设备交给了她之后便自行离开了军事基地。

此时的柯娜已经七十多岁了，对于地球的未来将会变成怎么样？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考虑了。长久以来她一直紧握着手中的权利和责任，从来不主动参与到任何可能会威胁和助攻击到任何一方的行动上，加上军事武器的消耗几乎为零，所以柯娜所掌控的军事基地其军事力量在当时人类掌控的军事基地中也可以排得上一定的名号。所以即便是柯娜周边的一些军事力量已经被打垮，别的军事力量也不会轻易对柯娜掌握着的军事基地展开攻击行动。这也是柯娜可以在这几十年的战乱中得以存活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军事基地大楼外，年过70的巩长青此刻正在等待着柯娜从军事基地中走出来。在人世间吵吵闹闹的数十年里，他们两个孤单的人最终走到了一起。对于他们而言，在末日的到来之际，能有一个深爱着彼此的人陪伴在一起面对着末日的到来，已经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归宿了。

巩长青身体消瘦，但是依然俊朗，身板依然笔挺，精气神依旧饱满，看着并不像是一个70多岁的老人，更像是一个60出头的小老头子。而此刻同样消瘦的柯娜从基地大楼走了出来，柯娜看起来倒是比巩长青少了几分精气神，巩长青脚步轻盈地上前迎接，将柯娜搀扶在手。

“交接已经完成啦？”巩长青轻声道。

“总算是完成了。”柯娜点头回答道。

“你呀，现在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早上那股爽朗的劲头也随着权力的移交一并交了出去喽？”巩长青打趣道，他担心柯娜在将权力移交出去后便没了支撑她活下去的那股精气神。

柯娜摇摇头说：“手上没了责任，我感觉轻松了许多。”说完拉着巩长青的手，和巩长青一起搀扶着走下台阶。

“只要还活着，生活总会有希望的。”巩长青细声地说到。

两位老人花白的头发在太阳余晖的照射下变成了黄金的颜色，从此他们不再谈论政事，也不再为了人类在十年二十年后会变成怎么样而担忧。

巩长青驾驶着汽车行驶在乡间田野的公路上。在距离不远的十数年前，公路两边的田野在这秋天的时节，本该是一片充满了希望和收获的金黄色，满地都是人们辛苦播种后结出来的希望果实。现在却变成了一片片连绵不断的废墟之地，在着延绵不断的废墟之地上遍地都是被炮弹轰炸被大火燃烧过后残留下来的灰烬，这一幕在太阳金黄的余晖的照射下，犹如地狱一般，没有了任何生机，那不断升起的烟雾让大地看起来就像是笼罩着黑暗末日的气息一般。道路也被炮火炸毁，变得坑坑洼洼，巩长青驾驶着汽车在公路上行驶需要格外小心。

大自然被大火不断地蔓延着，炮火所到之处，炸毁了大地，烧毁了森林，那些没有被π选中而留下来的动物们四处逃窜，动物和人类面临着同样的命运。那些没有被人类捕捉，在战火中来不及逃跑的动物被炮火夺去了生命。他们被烧焦了的肉体躺在大地上，静静地等待着被捡食或者是被大火烧成灰烬后再次融入大地。

战火就像是死神一般在不断地追赶着那些逃跑的动物，它不断地伸展着它的魔爪，试图夺取更多的生命；战火它又像是在危难时期拯救人类的天使一样，在它燃烧过的地方，人类和动物总是能寻找到一些可以用来果腹的食物。

被熊熊大火燃烧过的大地，或许在来年春天到来的时候，当雨水再一次滋润大地的时候，大地又会再一次恢复生机。

地球的荒野被大火燃尽，很多人和动物一样，为了躲避人类的追捕和战火的侵扰他们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逃，早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城市已经成为了人们可以活下去的唯一地方，毁灭早已经无可避免地成为了地球的主旋律！

巩长青开车进入城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昏暗破旧的街上除了排队等待着军事管辖区的工作人员来定时发放补给粮食的队伍外，已经没有了任何在街上闲逛的行人。那些排队等待救济粮的人的群脸上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很多人选择在拿到补给的时候当着军事管辖区的工作人员的面前吃掉来避免回去的路上被人围攻抢夺而失去性命。大街上早已经没有了开门营业的商店，原本出售商品的商店早已经被人们搜刮干净；路灯被损毁，除了几处人为生起的篝火外，街道上再无其他照明的设备，天空被远处的大火映照得格外通红，破败的城市黑夜在大火的衬托下更像是地狱一般。这样的场景让人感觉不安和恐怖！

忽然巩长青的车前冲出一名年轻男子，由于道路上光线不好，所以巩长青的车子速度并不快，在车子即将撞到年轻男子的时候，巩长青及时地踩住了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把车子停稳后巩长青刚准备下车查看年轻男子的情况，只见年轻男子已经从地上抱起了因为惊吓而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上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跑开了，年轻男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的巷道里。

“他没事吧？”柯娜同样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吓到了，等到情绪稍微稳定后她问巩长青道。

“应该没事，跑得还挺快！”巩长青回答道，语气平常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那就好，他手里抱着的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应该是被大火烧焦了的动物尸体，现在很多人都会去灰烬中寻找所有可以使用的东西。”巩长青将车子重新启动，继续慢慢地向前行驶着：“管辖城市的军事基地每天分配的粮食虽然可以维持生存，但总是吃不饱，毕竟食物的种类开始变得单一，加上食物严重匮乏，很多人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野外捡拾一些被烧死的动物尸体回来改善伙食，特别是正在长身体的年轻人。活着的动物也不多了，能捡到一只被烤熟的老鼠已经很不错了，像他手上那只那么大的动物，更是难得。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分解下来的人的尸体。”

柯娜没有回应。这种情况早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在她管辖军事基地的时候，食物短缺的问题在很早之前已经出现。投靠到她所管辖的军事基地的人数已经超过了2亿，这个人口数量相当于一个中型国家的人口数量了。如此庞大的人口数量，仅仅依靠着之前为月球储粮计划准备的大量粮食生存，粮食的供给自然无法满足这两亿人口未来十年的用量。人们只能通过其他办法从其他地方获取更多的粮食来源。他们也试过种植粮食，但总是会被战火烧毁。

“现在地球存活的人口数量依然有五亿，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因为战争和饥饿的原因导致的人口死亡数已经高达二十亿，这比自然死亡的人口数量多得多。按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在十年后地球上剩下的人口或许只有十多亿了，到时候先祖人就没有理由不去接管他们了，能在最后时刻存活下来的都是幸运儿。人们依靠这种方法相互消耗着，将更多的人耗死，以求获得这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人们用消耗生命的方式来选择最终可以逃往月球的人，这种情况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虽然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但也许是现在最有可能的希望了。”柯娜自顾自地喃喃的说着。

人类最终是否能靠消耗生命的方式来决定可以逃往月球的幸运儿？柯娜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如果马上发起战争，这样无疑是剥夺了别人生存的权利，但是继续这样消耗下去，最终剩下来的人还是我们所认识的人类吗？难道通过战争获得的生存权利而存活下来的人就是我们所认知的人类吗？柯娜在这两种矛盾中思考着！

“或许人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才是人类最真实的模样。”巩长青好像能看透柯娜的心思一样突然说到。

柯娜看向巩长青笑了笑。

巩长青驾驶着汽车，进入一条静谧的小巷子后，汽车在一处废旧的仓库前停了下来。这里是他父母留下来的废旧毛衣工厂，已经被他改造成可以方便生活起居的地方。他将那些陡峭的楼梯改成了平缓的楼梯，将那些光滑的地面改换成了摩擦力大的砖块，所有的尖锐的拐角和扶手都被他用柔软的碎布块包裹起来。巩长青将生活区全部搬到了一楼，为了方便柯娜行动也为了防止柯娜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他做了所有他能考虑到的准备。而他所做的一切改动都是为了迎接柯娜的到来和方便柯娜的生活起居。

柯娜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昏暗的墙壁，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巩长青则在一旁准备着晚餐，从军事基地出来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吃上晚饭。

柯娜正在思考之际，忽然仓库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并伴随着大声的呼叫声，大门外清脆的声音传来，在这空旷的厂房内传播显得格外的明亮。

“巩爷爷……巩爷爷……快开门！”

被打断了思绪的柯娜问到：“是云朵吗？”

“是云朵，你还没见过她呢，我和你说过云朵是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的一个小女孩，像个男孩子似的，这是你第一次见到她。她准是捡到什么好东西了。这孩子也可怜，很早之前父母就在战争中丧生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在一年前我开始整理这里为我们以后的生活做准备的时候才发现的她。不过也好，趁我还能照顾她的时候，有个小喇叭在身边吵吵闹闹的也不错。云朵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说起云朵巩长青总是语无伦次地向柯娜说着关于云朵的一切，彷佛云朵是他的小孙女一样。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大门处。

“行啦，你都在电话里和我说了好多次了，快去开门吧，让我看看这个小云朵。”柯娜眼中多了一丝光芒。在她和巩长青的心中，他们一直把云朵当成是上天派下来陪伴他们的小天使。云朵让他们毫无波澜的内心，新生出一丝丝希望。

“来啦……来啦！”巩长青回应道。

大门打开后，柯娜看到一张黝黑圆滚滚的脸蛋，两颗大眼珠子炯炯有神地看着给她开门的巩长青，手里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面带微笑地看着巩长青。她准是遇到了一件高兴的事情，柯娜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笑容了！她站起身来想要走过去和云朵亲近。可是小女孩很快察觉到了柯娜的存在，她偷偷地躲在了巩长青的身后。巩长青把躲在身后的小女孩拉进了门，面带微笑地说：“小云朵不要怕，她就是爷爷一直和你提到的柯娜奶奶，你过去和奶奶打招呼。”

“奶奶好！”小女孩怯怯地走向柯娜。

“云朵好。”柯娜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她高兴地笑着。此时柯娜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眼前的小女孩扎着两根马尾辫子，除了被灰碳弄张的脸颊，云朵俨然一副十四、五岁女孩儿的模样。虽然脸上满是被灰烬抹过的痕迹，像是刚刚玩过柴火灰一般，却依然掩盖不住云朵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

柯娜微笑着将手伸到云朵的面前说到：“奶奶带你去洗把脸去！”

云朵怯生生地将手伸出去拉着柯娜伸出来的手，另一只手提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随柯娜一起走向洗手间的时候。还不忘回头举起手中黑乎乎的东西高兴地对巩长青喊道：“巩爷爷，这是我给你和奶奶带的兔子！”

“你出来我再训你！”巩长青没好气地责骂道。

云朵朝巩长青做了个鬼脸，把手中的兔子放在地上，便随着柯娜一起走进卫生间洗脸了。

“奶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呢，以前巩爷爷一直和我说起你，见到您真的太高兴了。你是巩爷爷的女朋友吗？”云朵天真烂漫地和正在帮她洗脸的柯娜说着话。

“我见到小云朵也很高兴呀！”柯娜微笑着说。

“巩爷爷经常提起你，说以后会给我带个奶奶回来，我等了好久，今天他真的把你带回了家呢。我真的太开心了。”云朵开心地歪了歪头。

柯娜被云朵逗笑了说到：“你巩爷爷老不正经，都七十多岁了还谈女朋友呢。”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的好朋友小煤球还向我表白过呢，只不过我不喜欢他啦！”

柯娜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这是她从月球回来后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你们好了吗？”正当柯娜和云朵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巩长青在外面喊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好啦，爷爷，你再等一会就好了。”云朵回应了一声。

饭桌上，洗干净了脸蛋的云朵显得那样的青春可爱和充满活力，她和这昏黄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柯娜看着云朵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那时候她家的房子的灯光是那样的明亮，父母对她百般关爱，桌上总是摆放着丰盛的食物。她在云朵这个本该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年纪里，可以在父母的爱护下健康快乐地成长着。而云朵却在这个本该和她小时候一样，可以在父母的关爱中快乐成长的年纪里却遭受着不该承受的苦难。想到这柯娜心中不免难过起来，眼泪在不自觉中流了下来。

“奶奶怎么了？”云朵看到柯娜流着眼泪，语气难过地问道。

“奶奶看到云朵高兴。”柯娜掩饰着心中的悲怜情绪说。

“真的吗？云朵看到奶奶也很高兴。奶奶要像云朵一样天天开心。”

“奶奶很高兴。云朵别担心。”柯娜微笑着爱怜地摸着云朵的头。

云朵使劲地点了点头：“爷爷，我捡回来的兔子呢？”

巩长青指了指地上的兔子，佯装生气地说：“在地上躺着呢。”

“你怎么不弄来吃啦。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给你们补身子的。”云朵随即嘟起了嘴。

“是爷爷的身体重要还是云朵的安全重要？”巩长青责问道。

“爷爷的身体重要。”云朵生气地回答道。

“在爷爷看来，是云朵的安全最重要，野外到处都是大火，爷爷叮嘱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野外捡拾动物，这样不安全，要是云朵发生了危险，爷爷肯定会很着急的，到时候找不到云朵了，爷爷该怎么办？”巩长青言语关切，不忍心继续责骂云朵。

“我没有去火堆里捡拾，兔子是我在被大火烧过的地方翻出来的，其他人都是跑在大火边上抢夺那些受伤逃跑的小动物，有兔子、小羊、小鹿、野猪等等很多很多小动物。我抢不过他们，只能在后面那些已经熄灭的灰烬里翻找，当时小兔子躲在一个洞穴里面，没来得及逃跑，我捡到它的时候它还会动呢。”云朵争辩道。

“总之，以后不许你再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巩长青知道云朵这小姑娘倔强、聪明又能干，但是他不希望云朵发生意外。

眼看云朵就要哭出来了，柯娜轻轻地摸了摸云朵的头说到：“以后云朵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不要让爷爷奶奶担心，知道吗？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看不得云朵受伤。”

“嗯。”云朵狠狠地点了点头。“以后我要再去捡拾的时候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你这孩子，还要去……”巩长青生气地放下了筷子。

“好啦！下次再去的时候叫上奶奶，奶奶在后面看着你，不过你也要看着点奶奶哦。不要跑太快，奶奶年纪大了跟不上你的脚步。”

“奶奶你不要去，你跑不快很容易受伤的，大不了以后我少去一些。”

“云朵真乖，那你可要答应奶奶哦，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注意安全，不要让爷爷奶奶担心。”

“嗯！”云朵点了点头，吃了两口饭，忽然抬头看着柯娜问到：“奶奶，你会做干锅兔子吗？小煤球说他奶奶给他做过，非常好吃呢！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这可是奶奶最喜欢的一道菜呢，小时候我的奶奶也会做给我吃。现在呢，奶奶也做给云朵吃。”柯娜笑着说到，起身准备去弄兔子。

巩长青将柯娜拦下说：“你们累了一天了，我先去将兔子收拾好，一会你再做，你和云朵先聊会天。”

柯娜点了点头。

巩长青去准备兔子的时候，柯娜和云朵就像两婆孙一样聊起了天，云朵兴奋的和柯娜说着她在外面和小伙伴们遇到的许许多多有趣的事情还有一些可怕的事情。

柯娜则像一个慈祥的奶奶一样，认真地听着云朵讲起那些有趣的事情，就像她小时候和她奶奶讲起在学校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一样。当云朵说起那些危险的事情的时候柯娜的心里总是不由得一紧。

“云朵的父母都是生物学家，在十多年前发现动物异常的迁徙行为之后，就把把幼小的云朵托付给了年迈的父母后，便离开了家乡追随着动物迁徙的步伐。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云朵的爸妈是被一颗从天而降的核弹炸死的，云朵的爷爷奶奶也是在云朵的爸妈完全失去了消息后的几年才不得不接受云朵爸妈已经离世的事实。没过几年两位老人也在云朵十一二岁的时候，相继去世了，只留下云朵一人在这蛮荒的废墟世界中顽强地存活了下来，直到遇到了巩爷爷。”这是云朵对自己的身世情况仅存的一些稀散的回忆。

柯娜抱着怀中早已熟睡的云朵，听着巩长青说着云朵的身世，眼泪早已经打湿了她的脸庞。

“你是怎么知道的？”柯娜轻声地问巩长青道。

“云朵的亲爷爷在留给她的遗书上面写的，这遗书是我从云朵那一堆她舍不得扔的东西中找到的。她从小就不识字，我也在慢慢教她识字读书。”

“可怜的孩子！”柯娜爱怜地亲了亲云度的额头?。“教会她识字读书，也让她可以亲自读一读他爷爷给他留下的遗书。”

“谁说不是呢。”巩长青说完起身摸了摸云朵的头发，准备把云朵抱起来放到床上让她好好睡觉：“我把孩子抱进去睡吧，你这样抱着她也累。?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伴她。”

“嗯。”柯娜点点头。

此刻柯娜的心里想着自己或许还可以为孩子做点什么?。

五十七：月球基地的新世界

“我依稀记得在人类初现代时期的末期的时候，有这么一首关于离别的悲伤歌曲，他的歌词是这样，只是我从来没有完整的听完过这首歌曲。”月球上一位年长的工作人员说着便开始哼唱了起来。

“这是一座空空的城市，我住在24楼，

有你在的屋子充满了欢笑，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你就要和我离别，

我执着地不肯删掉关于你的所有回忆。

我喜欢在午夜想起你，

那是我们美好的记忆，我怎么可能舍得忘记，

有一天我不再想起你，那边是我对过去诀别的勇气。

我想过新的生活，再也没有你，

离开这一座思想废墟的空城，

那便是我开始重拾了自己。”

……

“其实套用在此时的地球和月球之间，似乎也可以恰当的表达我此刻对地球的思念之情，我还是适合留在地球上……”哼唱完之后这位年长的工作人员继续说到。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不过这是一首好听的歌谣。” 另一位年长的工作人员悲叹道。

“这里亦如炼狱，在这里苟活下去并不比在地球上死去幸运许多。”

月球基地上两位年长的工作人员在月球基地里隔着透明玻璃罩，抬头看着头顶那个灰蒙蒙的地球，无限怀念的说着地球上的往事。

月球基地再建成后又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比较完整的生态系统。在上面生活的人们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月球上的坏境，只是因为重力的改变以及生活环境的变化，那些从地球去到月球基地的人们显得格外苍老和脆弱。而在月球上出生的月球婴儿已经不可能重新回到地球上生活了，他们无法重新适应地球上的重力环境。

“地球是我祖先的家园，

它即将被毁灭，

当地球上飞来飞船，

我们要将它击毁，

因为那是毁灭地球家园的侵略者。

月球是我们新的家园，

我们要爱惜它，

是它赋予我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月球是我们新的家园，

我们要保护它，

在月球的深处有着更加伟大的文明，

他们在等待着地球毁灭来临的时刻，

到时他们将打开月球大门接纳我们！

我们要时刻提防从地球飞来的飞船。

……”

这是月球基地上广为流传的一首儿歌。孩童们并不知道，大人们在编造这首歌谣的时候的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地球人类对他们进行攻击或者是开始抢占月球基地的时候没有人进行反抗。月球人类和地球人类之间的仇恨，在这种反地球的教育下，经过十多年的不断灌输，反地球思想已经成为了月球新人类对地球的主流态度了。

月球新人类对那个近在眼前的地球家园充满了敌意，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终将归于何处，更不知道自己父辈母辈的家园，在他们的眼里没有国家之分，只有地球和月球之别，他们接受着一切毫无根源且荒唐的教育。

此时月球基地人口已经达到了一百多万人口。而这一百万人口中只有十多万人口是之前留在月球上建造月球基地的工程师、建设者和军人以及一些政治家。毫无疑问这批最老的月球人已经成为了月球基地的统治者，他们统治管理着月球上新出生的九十万月球新人类，而这些月球新人类最大的也不过十来岁。如果有一天地球上的人类开始攻占月球的时候，这一批数量众多的少年护卫军便是月球基地的守卫者。

此时月球基地上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法律保护，他们没有任何意义上的道德观念和法律意识。管理者为了快速增加基地人口的数量，将这些未成年的月球新人类当成了人类繁衍的工具，只要他们的生理年龄成熟之后，不管是否成年，不管是否主观愿意，管理者都会强迫他们进行繁育活动，他们将这一切说成是先祖人的旨意，并美其名曰：这是神的旨意！

高夏的儿子高天，此时已经成为月球上的最高统治者。十多年前他跟随着月球建造部队来到月球表面参与月球基地的建造计划，当他在月球基地上参与的月球基地建设工作完成后，它同样选择了留在月球基地上。

高天并不知道他的父亲高夏向π求得了一次让他在月球内部生存下去的机会。某天，在基地中熟睡的高天被π标记后，直接从基地的床位上被π送到了月球内部。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在月球的内部了，他只看到这里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江湖尽在、河流清澈、植物繁茂，到处都是或奔跑或熟睡或闲庭漫步的千奇百怪的动物。这里有着新鲜的空气和地球一样的重力，这一切并不能让他意识到这里能代表了什么？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梦。他开始在这一片生机盎然的世界里不断地探寻，这里有他所需要的一切生活物资。当他的新奇感过后，高天开始怀念地球上的生活，他想要从这奇幻美妙的梦境中醒过来。他开始在丛林中大喊大叫，着急地寻找着自己的爸爸妈妈，高天用力想将自己掐醒，那真切的疼痛感受让他明白自己并不在梦中，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这里或许就是人们心心念念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进来的月球内部。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绑架了，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大喊着，漫无目的的在丛林间游荡着，他走过丛林，走过草原，走过城市，游过湖泊，翻过高山……他才意识到这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他在月球内部游荡了一年多的时间，学会了如何在野外生存，但是身边依然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人，这对20来岁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受不了寂寞的他对着天空大喊大叫着要回到地球上，得不到回应的他甚至想过以自杀威胁。虽然他不知道这样的威胁是不是有人听得到，但是高天心想能把他带来这里来的，应该会有人在乎他的生死吧？高天不确定自己的假设是否成立，被孤独逼疯的他无论如何总是要试一下的。现在对于他而言活着也不见得比死去好。打定主意的他闭起了眼睛，毫不犹豫地跳进入奔流翻滚的江水之中。

当高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月球基地里。也正是高天突然从基地消失了一年多的时间后又突然出现这件事情彻底改变了高天的命运。

已经在月球基地上工作了几年的高天，算不上是一个多么出色和重要的人物，但是他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现的经历是月球基地上其他人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在高天最开始消失的时候人们利用机器人搜寻了基地上所有的角落都没有发现高天的任何踪迹，人们一度认为高天离开了基地，但是在环境如此严峻的月球离开了基地无疑是等于自杀。在搜寻无果后，月球社会将高天认定为已故，但是在一年后高天的突然出现，又让月球社会感到震惊，人们议论着种种可能，这也让月球上那群神棍有了更好的话题来创造月球的神话。

正是因为高天的突然出现，以及他在月球内部的见闻，让高天在未来十年的时间里成了基地统治者的傀儡。高天从醒来后便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裹挟着，他们把他包装成了月球基地的傀儡统治者。人们称他为被造物主选中的继任者，是可以带领他们走向月球内部迎接人类光明未来的天选之子。一向与世无争的高天心里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一群神棍裹挟的傀儡。他们的目的便是推翻由军人统治的政权，然后从他们手中夺取政权来统治月球，来满足自己在这末日中仅存的一丝虚幻的想象和对权利的渴望！

不管高天怎么解释自己在月球内部的时候除了看到各式各样的建筑物以及山川河海和地球上常见的一些动物以及一些奇奇怪怪未曾见过的动植物外，并没有遇到过任何异样的生物更没有见到过任何先祖人，自然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先祖人的指示。但是人们并不相信高天说的实话，他们只愿意相信那群神棍编造出来的救世主一说。

关于自己是怎么进去的自己并不清楚，如果非要说自己和先祖人有关联，那唯一和先祖人有过接触的也只是他的父亲高夏。他要出来也完全是因为自己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说话聊天的伙伴，这让他感觉无聊透了，所以对着天空大喊了几次“放我出去”，然后跳入了江河之中。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基地中，至于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无从得知，更别提那些压根就不存在的先祖人的旨意了。

月球基地上除了高天进入过月球内部外，没有人进入过月球内部，也没有人见过先祖人！但人们都不相信高天所说的一切。

被神棍彻底洗脑了民众并不相信高天的解释。他们只愿意相信神棍向他们传递的精神信仰，而这种精神信仰也是他们唯一仅有的精神支柱。

高天这样无力地辩驳了十年，也被神棍们裹挟着到处宣扬来自神棍们的精神思想长达十年。

“地球是我祖先的家园，

它即将被毁灭，

当地球上飞来飞船，

我们要将它击毁，

因为那是毁灭地球家园的侵略者。

月球是我们新的家园，

我们要爱惜它，

是它赋予我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月球是我们新的家园，

我们要保护它，

在月球的深处有着更加伟大的文明，

他们在等待着地球毁灭来临的时刻，

到时他们将打开月球大门接纳我们！

我们要时刻提防从地球飞来的飞船。

……”

而这首歌谣也是由神棍们编造而来的，其目的是用来荼毒这些最有希望生存下去和延续人类文明的新人类。

高天在痛苦中不断地挣扎着，他甚至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个荒唐的谎言。他尝试过自杀，结果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换来了神棍们对他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

月球基地上的人已经中断了和地球的所有联系，所有的通讯设备已经处于完全关闭的状态。地球和月球就像是茫茫大海中两座遥遥相望的孤岛一样，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却永远不可能彼此走近。但是却可以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对方正在发生的事情。

高天闲下来的时候会在月球基地的观测台上观察地球上的最新动态。他亲眼目睹了地球由最开始的偶尔几处小规模爆炸，慢慢演变成了常态的小规模爆炸，爆炸由小范围变成大范围，直到地球被炸了一遍。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几乎覆盖了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爆炸一直持续到现在。炮火引发的大火一直在不断的蔓延着，大火在被雨水浇灭又被炮火再次点燃的恶性循环中从未间断。每到秋天，地球上的大火总能燃烧得更加旺盛，熊熊燃烧的大火在天空中形成一团团巨大的烟雾，烟雾飞上天空遮盖住地表直到来年春天。

从月球看去，大火就像一条条不断蔓延的火龙，掠夺着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大火产生的浓烟遮盖着地球，被大火烧过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灰暗的景象。地球早已经变得灰暗无光，死气沉沉了，此刻高天的眼里，地球也已经不再是那个生机盎然的蓝色星球了！

值得庆幸的是地球人类还算克制，他们一直没有向人类聚集地使用过爆炸威力巨大，毁灭性的核武器。

高天被裹挟了十年，地球也在是不间断的小规模轰炸下度过了十年。

高天想起地球上的父亲母亲，不知道此时的他们怎么样？他心想自己的父母可能早已经在地球的战乱中死去了，但是他又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无法获取准确消息的他，只能当他们已经在战火中不幸身亡了，这样自己可以少一些思念，好让自己在赴死的路上没有太多的留念；同时心中又一直希望自己的父母依然活在地球上，只要他们还活着自己就还有牵挂，而这种牵挂能让他在无数个孤寂的夜晚中有所期待。

“高天20出头便参加到了月球基地建设的队伍中离开了地球。他想通过劳动贡献的形式为自己和父母换取到更好的生存条件，没曾想在月球工作了两年后，月球和地球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没有和父母取得过任何联系。在月球上已经生活了十多年的他现在也快要40岁了，而父母已经70多岁，或许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能进入到月球内部一定和自己的父亲有关，或许自己的父母依然在地球上活着，想到这能让高天阴郁的心情获得一丝短暂的安慰。他只是不想独自一人在月球内部生活，他只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可以和他倾诉心事的人。他未曾想到自己从月球内部出来后会被这群神棍裹挟着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来月球参加月球基地的建设工作。还不如一直陪伴在父母身边，这样还可以照看一下年迈的双亲和他们一起面对地球的毁灭，在末日来临之际，一家人还可以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呢？”

高天的思绪在不断的跳动着，时而回忆起往事、时而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时而又思考着该如何改变现在的处境和现状、时而又想起在地球上的父母……这一切都让他的精神倍感焦虑，整个人憔悴不已。

他想得头痛的时候拍了拍脑袋，准备出去走走。当他刚走出大门，一直站在门口外监视的两名守卫便分别从他左右两边跟了上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监视，高天不以为意地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由于人类不再扩大基地的建设，加上缺乏从地球运送的物资，因此十几年下来基地的规模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由于基地规模可容纳数千万人居住，而现在的月球人口数量仅为百万人，月球基地完全可以满足未来几十代人口增长的需求。正是由于这种供大于求的情况倒是让基地上的许多地方一直处在一个闲置的状态。曾经有一小部分人受不了神棍们的统治而去往其他地方生活，但是由于人口数量上的不足以及生活物质几乎被神棍政权所占有，因此他们的生活物质极度匮乏，所以没过多久他们便向神棍政权投降回到了神棍政权的统治中。后来随着月球新生人口的不断增加，新增的月球人口全部被神棍政权所荼毒，神棍政权已经成为月球基地上唯一掌握权势的政权。那些已经被从精神上控制的新人类，没有任何人反抗神棍政权们的控制，没有了独立思想的新月球人也不知道从何反抗。

由于繁育方式的混乱，百万孩童和统治阶层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理不顺的血缘关系。即便有着这般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孩童仍然被他们所利用，来满足着自己对权利的欲望。

高天在五年前和一个女人生过一个女孩。正是因为他看到了人类的私欲，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将来被当成一个人类繁衍的生育机器一样被掌权者所玩弄，所以在孩子刚出生不到一个礼拜的时候高天躲过了重重监视来到孩子面前狠心将孩子掐死了。

女人疯狂地喊叫、拍打、咒骂着高天。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生下这个孩子？”女人的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你我都是被神棍们利用的工具，我不想孩子将来也这样。”高天冷冷地说到。此刻他是绝情狠心的，同时又是伤心绝望的。

他和这个女人本不该结合到一起生育子女，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神棍们的主意，神棍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逼高天和他们同流合污。他痛恨这样的世界，在世界末日之际，人类还不忘搞政治活动。高天在痛苦煎熬中度过了漫长的十个月，这十个月中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将未出生的孩子扼杀在女人的肚子中，但是由于被监视得厉害他一直无法接近已经怀孕的女人，在孩子出生后，他终于有了接近孩子的机会，这也许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可以接近孩子的机会了，错过之后孩子将会被秘密分配给别人抚养，孩子永远无法和他相见，他也永远不可能知道孩子的情况。他决定不管如何都要利用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将孩子杀死，而这个机会正好是孩子手洗的当天。

孩子受洗之日，也是高天从女人怀孕到孩子出生后唯一一次接触孩子的机会。当他从孩子的母亲怀中接过这弱小的生命的时候，他犹豫过、挣扎过、想要放弃过、也想要让孩子活着……这可是他唯一的血肉啊！自己如何下得了手？当他抱着孩子给孩子举行了受洗仪式后，准备将孩子交还给女人手上的时候，他突然转念一想，恢复了冷酷。只见他忽然将孩子从新放入了手洗池了，然后双手用力地将孩子按进水里，孩子在水里挣扎着却发不出任何哭叫的声音……直到孩子完全没有了动静！

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政权！孩子的命运在他还是一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面对高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神棍们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孩子的命运在他还是一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是先祖人的旨意；你们有幸活着，这是先祖人对你们的恩赐。”

这是神棍应对高天这一杀人举动的的说辞，也是他们在伺机宣扬必须服从先祖人一切安排的天命。

所以高天痛恨现在的世界，也痛恨自己。想到往事，高天总是痛心不已。

高天走在基地内部，在路上他遇到一群刚刚接受神学教育后放学路过的小孩子，小孩看到高天纷纷停下脚步，对着高天敬了个礼，齐声赞美道：“高天主好！你是我们的希望，你是引领我们方向的光。”

要是平时受到小朋友的赞美高天肯定会很高兴，但是此时孩子们的赞美完全是被教科书模式化后的结果，更何况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杀害孩童的变态杀人狂，自己也不是什么天主，也不是什么希望和光，他配不上这样的称赞。这让高天很是失落，高天挥了挥手让孩子们自行离去。而那些成年人看到他则像是遇到路人一样，并不会向他打招呼更不会赞美他，眼神对他充满了不屑，他们在高天的眼里同样不屑。

高天来到基地上的生物研究所，里面住着高天在月球上唯一说得上话的好朋友申博士，申博士是一名生物学家，现年六十岁。申博士在月球的时间也比较长了。按照前期人类在月球表面建造太空基地的设想，人类并没有能力搬运大型的动植物到达月球。所以只能通过携带大量的动物基因，在月球上克隆培育出更多的动植物来丰富基地的生态系统。申博士便是负责生物多样性计划培育的众多生物学家中的一名。由于他们长期在实验室中工作，加上他们所做的工作是生态系统建设中的重点环节，因此在地基发生政治斗争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被迫参与到政治斗争之中，这对于生物学家而言无疑是幸运的，他们专心生态系统的构建，对月球的现状自然是也看得清楚。

高天进入了生物研究所，研究所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透明玻璃罐子，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不同动物的克隆体。到现在为止，申博士团队已经成功克隆了山羊，小狗，野猪，兔子，鸡鸭鹅，牛等可以供人食用的动物。

申博士看到高天便把跟随的两名守卫拦在门外不让他们进来，守卫也不强闯，他们监视了高天多年，高天每次有事没事都喜欢来这里，次数多了一直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所以在高天来到生物研究所后，守卫对高天的监视自然也松懈了许多，直到后来不再要求和高天一同进入生物研究所中。

申博士将大门关上和高天一起进入到办公室后，申博士直入主题说到：“你说的克隆人体方案不同于牲畜。人类克隆在技术上可行，不经过两性细胞结合而直接繁衍后代，叫无性繁殖，也称克隆。但是不管是克隆动物还是克隆人物，克隆体的成长和成型的时间与通过自然受精的方式繁育出来的后代的时间是一样的 ，它们的起点都是从一个细胞分裂开始然后经过长时间慢慢发育而来的。按照现在的技术虽然克隆体不需要植入代孕母体的子宫中，可以在培养皿中长大成型。但克隆体胚胎的发育过程与自然受精繁衍的相同，所以克隆动物的生长成型时间与自然受精的动物生长成型时间是差不多的。虽然我们已经解决了克隆体细胞核分化能力减弱等诸多原因而导致的发育缓慢等问题，但这些也仅仅是在动物的克隆基础上进行的，人类的克隆是否可以像动物一样可以做到完全自我发育成长，我们并没有过多的实验数据支持，更别提可以直接培育一个和你完全一样的成年个体了。在克隆动物体可以完全自我发育成长这一基础上，为了加速克隆体的成长速度，我们反复尝试做了许许多多实验，都无法在加快动物克隆体成长发育的速度情况下还能保证克隆体的机能的正常发育。我们在人体克隆这方面还没有实现人体克隆体的完全正常发育，更加不可能实现人类克隆体的快速成长。”

高天听申博士说了一大堆，仿佛在听天书一样。

“换句话来说，即使我们现在对你进行了克隆，克隆体同样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可以长成你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长出来之后他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模式并不会和你保持一致。通过克隆人体实现这个计划并不可行！”

“哦，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高天不急不慢的问。

“没了，现在的技术水平还不足以实现。”申博士肯定地回答道。

高天这样做的目的是想通过克隆一个和他完全一样的个体，可以替代自己死去。不管智力怎么样，他都可以借机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死去。这样他就可以脱身躲到其他基地去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下半辈子，不用再受到他们的摆布也不再欺骗世人。他已经无法再和这群神棍疯子们呆在一起了。如果这个个计划行不通，那么自己真的死了也不错。

“谢谢您，申老。”高天道谢后，表情平静地坐了下来。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不打算离开这里，因为呆在这里和比呆在外面24小时都被监视的住所而言，他更喜欢呆在这里看着申博士捣鼓他的生物实验仪器。

“最近，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申博士抬起头问。

高天明白申博士所说的那边，指的是神棍政权：“这我哪知道，他们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个随时被利用的摆设罢了，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可以榨干我身上的最后一滴价值，我哪能参与到他们的会议讨论中呢？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在月球内部和动物们呆在一起，做个与狼为伍的狼人高天，直到死去岂不快哉！”高天自嘲道。

“谁说不是呢？要换我在里面，我就一辈子呆在里面研究地球动物在月球内的生活习性了。”

“怕是没机会咯！最后先祖人要拿人类怎么办？谁都拿不准，建造月球基地还是我们自己决定的呢，先祖人也不阻止。如果到了最后，月球进不去，地球也被摧毁了，那么人类只有死路一条了，本想着月球基地可以作为人类生存的最后的希望，谁想到地球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人造月球基地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再这样下去，以后生存下来的人类，还能称之为地球人类吗？真叫人头疼啊！倒不如月球一抖擞将人造月球基地连同月球表面的月岩层一起抖落到太空中，让人类彻底灭亡才好。”高天认真地说到。

“还有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先祖人搬运动物花了十年的时间，如果地球还没有选择好，那么就不能给先祖人留下足够的搬运时间，最后一定会妨碍先祖人对人类的搬运进程的。”申博士叹息道?。

“你觉得到了最后的时刻先祖人会出手吗？”高天问到：“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是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刻，我们依然没有选择出生存下去的15亿人口，到最后先祖人是否会出手干预呢？”

“想了这么久有什么结论吗？”

“我觉得不会！”

“我也觉得不会，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先祖人可以看得到，如果他们有想过干预，在这样的形式下，他们早就该进行干预了。就像他们挑选自然界物种那样，动物也没得选择，全靠先祖人挑选。在这种人类无法理智做出正确选择的重大事件面前，人类的属性是偏向被动选择的而非主动选择。你我便是听天由命被动选择的属性，先祖人选中谁和没被选中谁，我相信人类很快就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了。当然不能排除有的人喜欢掌握自己那飘忽不定的命运，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选择，他们一定会挑起事端进行反击。在这个时候贫富差距，尊老爱幼，妇孺优先，所有的一切道德约束和标准以及法律制约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先祖人不管怎么选都不是最优的办法。?先祖人让人类自己选择，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我的命运，只能被掌握在别人手中了。”高天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你听闻我死去了，请你给我点几支香烟，我不想在黄泉路上没有人送我一程！”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其实清楚，你的死去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死去?只是你逃避现实的一种选择罢了！”申博士看着高天离去的身影，语气沉重地说到。

高天没有回头，背对着申博士，伸出左手摆了摆：“再见了！申老，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一定？”

“一定！”

“还有不到二十年，不再等等？”申博士对高天做了最后的挽留。

“不等了。”

……

高天也清楚，自己的死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其实自己也舍不得就这样死去，只不过内心深处那种无法摆脱的煎熬和折磨是这世界上最苦的毒药。而这毒药来自人心，人心是让人类看得到希望的东西，同样也是最让人绝望的东西。

 

五十八：抗争

高天从生物研究所中出来后，他径直朝着孩童的宿舍走去。看到高天的到来孩子们高兴地起身欢迎，从这里的孩子看到高天的开心反应，不难看出他们没有把高天当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主，反倒像是看见了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亲人一样。但是高天今天没有心思和他们玩耍，他来这里是为了了解一个小女生的状况，而那个女生却没有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高天意想到情况不妙，他问和女孩子在同一间宿舍的另一个叫做一一的女孩子：“一一，二毛她去哪里了？”

“接受任务了。”女孩淡淡地回答，脸上的表情由开心变成了无奈。她们对于接受任务这件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却掩饰不住内心深处对这件事件的反感。

可是每次高天来到这里，总是能听到这样那样的事情，这使得他的心里特别的难受。

“禽兽。”高天恶狠狠地对着门口骂道。然后面露难色的和小姑娘们说到：“你们不是答应过我，以后遇到这样的任务不要去了吗？你们要学会反抗。”

高天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从现实意义上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也无力改变这一切。他能做的仅仅是在这些孩子的心中种下一颗有希望的种子，而这颗种子的名字叫做“抗争”。

女孩口中所说的接受任务，就是统治者强制让生理年龄成熟的孩子去和生理年龄成熟的男子繁衍后代的繁衍行为。而这些生理成熟的男子自然也包含了那些年纪已长的神棍政权的掌权者们。这种任务一旦下达之后，女孩们会在接下来的连续几天里接到相同的任务，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女子怀孕的概率，并且不让任何人知道孩子的生物学父亲是谁。没人关心孩子的父亲是谁，包括那些男子女子也同样不关孩子是谁的，在孩子出生后会被集中送到一个专门的地方由专门的人员负责养大，人们俨然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生育机器。

对于掌权者而言，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采取这样的繁衍方式可以有效地减少他们内心仅存的那一丝丝道德感和羞耻感。

那些畸形的婴儿在出生的时候就会被处理掉，他们只留下健康的婴孩。以为延续人类文明为幌子的借口，继续着他们这些令人不齿和禽兽不如的犯罪卑劣行为。

人人麻木在这样一个荒唐的世界里。

人间世便是如此：当一个人在犯罪的时候，他会遭受到千万人的指责和审判；但是当所有人在一起犯罪的时候，他们会理所当然的指责那个想要维护正义的人，并不以为耻，从而堂而皇之的继续他们的犯罪行为！

“可是这样子统领们会不高心的。”一一小声地说，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另一个女孩扯了扯一一的衣服，让她不要继续说了。

另外一名女孩语气委屈，怯怯地说：“上次就是因为我听了高叔叔的话，没有去接任务，害得其他姐姐们也被打了，都是我不好！”说着便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女孩内心中的委屈终于如洪水猛兽般喷涌而出，她掀起了自己的衣服将后背露给高天看，只见女孩的后背上横七竖八地交错着二十多道由鞭子抽打而成的红色痕迹，其中还有些伤口正在向外渗着血液。从伤口的新鲜程度不难看出距离女孩被打的时间不长。寝室里的女孩纷纷抱在了一起，哭声此起彼伏，如鼓槌一样敲打着高天的心。

统领是由一些年长的女性担任。她们来自地球，由于年纪大了无法继续生育而彻底被抛弃的女人。她们同样没有选择，没有了任何剩余价值的她们同样面临着被抛弃的可能。人们会将她们赶出聚集地，不给她们提供任何食物和物资，让她们在这里流亡至死。更有残暴的方式就是将她们赶出月球基地，这无疑是直接将她们杀死。不想死去的她们只能妥协在霸权之下，做着这些她们同样排斥的无法启齿和低贱的工作。

是什么让这群来自地球的人类变得如此禽兽不如？高天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当高天缓过神后，他发了疯一样地冲出女孩宿舍，他不敢在这里多呆一秒。自己好不容易和孩子们建立起来的信任，被她们的一顿鞭子就给彻底打垮了，到时候还有谁会听他这个可笑的天主的话？要不是他，这些孩子又何至于遭受到这样的折磨？

他冲到了基地统治者常在的办公室里，抄起地上的椅子就开始疯狂地砸东西，他砸完一间又一间……砸到自己精疲力尽！要是他可以靠近神棍们的住所，他还有力气去将他们的家也挨个砸个稀巴烂，但是他没有办法靠近神棍们的住所，他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守卫拦住。他只是一个被神棍政权挟持着的傀儡，孤立无援的他只能靠砸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悲愤！

高天累了，虚脱后瘫坐在墙角下的高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他的心中感觉万分悲凉，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他左手拾起地上一块尖锐的塑料残片，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左大腿！只有这撕裂的痛感和喷流而出的鲜血才可以让他心中的苦痛得到缓解！

高天在角落里睡着了。高天做了个梦：“梦里他骑在爸爸的肩膀上，爸爸、妈妈的脸庞早已经变得模糊，他不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梦里爸爸举着双手握住他的两只手，防止他从肩上掉下来，爸爸就这样护着他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奔跑着，妈妈在后面着急地叮嘱着爸爸要小心点，注意别让小高天摔伤了，他那只叫芒果的小金毛，在爸爸后面兴奋地奔跑着追赶着他们的脚步。小高天的嘴里不停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边喊着，爸爸、妈妈、芒果……梦里的小高天高兴极了，他伸开双手仿佛就能抓住阳光一样。”

眼泪从高天的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头。

“可是哪里来的枕头？”依然紧闭着双眼的高天感觉到了脖子下面湿润的枕头，高天慢慢睁开眼睛，一道微弱的白色亮光钻进了他的眼里。他看到眼前发着亮光的白色手术灯，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病房中除了他一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左边大腿已经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了，稍微一动，痛感就传遍全身。

“我怎么会在病房里？我的大腿怎么了？”高天轻轻地嘀咕了一句。高天因为悲伤到了极点而忘记了自己在崩溃边缘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护士……护士。”高天喊道。

外面的人听到了高天的喊叫声，推门走了进来。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和高天记忆中的医生一样，女人身上披着一件长长的白大褂。

推门进来后，医生说到：“别喊了，这里没有护士。”

“我怎么会在这里？”高天疑惑地问到：“还有我的大腿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女医生反问到。

“我该记得什么呢？”高天更加疑惑地看着医生。

女医生俯下身子用检查灯照了照高天的眼镜，检查了一下高天的眼睛问道：“那你还记得什么呀？”

“我只记得我从申博士的研究所里面出来之前的事情。我像平常一样没事就去找申博士聊聊天之类的。”高天说完，继续问到：“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医生表情依然平静：“记不得就记不得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是由于悲伤过度，加上失血过多而造成的短暂性失忆，很快就会记起来了。”

“什么失血过多，你说的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呢？还有我这腿是怎么回事？”

“腿是你自己扎的，你是被我们的人带回来的。”女医生回答到。

“不是！我有病啊，要扎自己？”

“对，你就是有病。你现在是短暂性的失忆，放心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体温正常，精神尚可，伤口没有被感染，你好好休息吧！”女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检查了一遍高天的伤口后就走了出去，并随手把门关了起来。

“唉……”高天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女医生已经把门关了起来。高天?想要起身去追赶，但是由于腿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重新躺到了病床上。躺在病床上的高天开始努力回忆发生过的事情，他只记得从申博士的实验室出来之前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就已经记不起来了！

“看好他！”女医生从病房出来后对着门口的两名守卫吩咐到。

守卫点点头，两名守卫中有一位名正是被神棍政权派去监视高天中的一人。

高天正躺在病床上休息，他实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当他准备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高夏挣扎着坐起身来，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管，他强忍着大腿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他打开房门走出去想要查看小孩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两名守卫看到高天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并没有要拦着他的意思，只是在高天的身后一直跟着他。

高天看到走廊上有两个小孩子在不停地打闹追逐，走廊里的行人并没有对其进行阻拦和训斥。这和他记忆中的场景不同，在他记忆中，月球上的小孩子是不允许嬉闹的，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必须按照规定来执行，否则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忽然一个小孩子在追逐打闹的过程中失去了重心向前摔了一跤，随即大哭了起来，路过的旁人关切地走上前查看小孩子的伤势，这一切和高天印象中的不一样。孩子的哭声钻进高天的脑袋里，高天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他用手扶住墙壁，他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扶住墙壁，回头看着守卫，然后用手指着那名一直监视着他的守卫说：“我认识你，这是哪里？”

“月球基地。”那名被派去监视高天的守卫回答到。

“这里怎么和之前的基地不同？”

“在同一个基地上，不同的势力。”守卫没有继续回答而是伸出手示意高天往这边走。

“不同的势力？和谁不同？”高天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一会你见到我们这里的领袖，你会知道答案的。”

高天明白从守卫这里获取不到更多关于这里的有效信息，转而问到：“我是怎么到的这里？”

“你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是我把你送来这里的。”

“你背叛了神棍政权吗？”高天问。

?“我从没不属于神棍政权。”守卫依然面无表情地在前面带着路。

?“所以你是卧底？”

?“我只是站到了正确的这一方。”

“正确的一方？还有正确的一方吗？”高天自嘲地笑了起来?：“这里离我住的地方远吗？”

“算不得远。”守卫忽然回头表情严肃地看着高天?：?“只要你相信，总有正确的答案。”

?高天看着一向冷酷的守卫，高天从来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坚定的神情。

高天跟随着守卫来到了一个会议厅大门前，推开大门里面正坐着三个人，他们开着会好像在商讨着些什么事情一样。

女医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守卫说到：“虎子坐吧！”

虎子拉出一张椅子示意高天坐下，随即自己在高天的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坐下后原本在会议室内的三人继续讨论着他们的事情，声音没有丝毫遮掩，似乎并不害怕高天听到他们讨论的事情。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准备干什么了吧？”在三人讨论结束后，女医生问高天。

“嗯！”高天点点头。

“我叫于晴，这位是理查德和芬迪，我们三人正是这个计划的发起人。”

于晴介绍完后，理查德和芬迪分别向高天点头打了招呼，高天也以点头回应。

“我们观察了你很久，虎子说过你是一个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见上一面。虎子他是我们安插在你身边的卧底。”于晴说。

“哦，虎子说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高天反问道。

“勇敢、善良、正值、不随波逐流、充满正义感的人，最主要的一点，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那你们又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和你一样，和他们不是一类人，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军人出身。10年前曾经有一批人受不了神棍政权的统治和压迫而去往其他基地生活，在生活物资不足的情况下，这批人最终分成了两批人。一批人回到神棍政权那边，我们这一批人则继续留在了这里，伺机推翻他们的统治。按照现在的情势推翻他们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要是这批孩子完全被神棍政权掌控迫害，月球人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10年来不被发现的？”高天问。

“里应外合，在折返之际，留在这里的只占了三成人口，其他的七成人口全部返回。而他们交代的理由是我们内部发生了冲突，在食物即将耗尽的时候，发生了争执，我们已经死于冲突和饥饿中。 回去的那批人会在暗地里协助我们在神棍政权统治的社会里开展工作，同时也在秘密地保障着这里的生活物资供给。这里还有不少小孩子，也是他们偷偷救出来的！”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回去告发你们吗？”

“申博士。给你做的担保，我相信他的判断。”

“你说的是生物研究院的申博士？”高天表情惊讶。

“正是！他也是我们这个计划的发起人之一。”

高天想不到申博士的城府如此之深，他认识申博士也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将申博士当成了唯一的朋友，他的痛苦和挣扎从不避讳和申博士诉说，而申博士隐藏得这么好，竟然一点马脚也没有被他察觉。

“你们有完整的计划了吗？我在里面可以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有赴死的决心，你只需要在里面配合一下我们的计划就行……”于晴在说着让高天赴死的话，竟没有显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在于晴看来这是在魔鬼横行的世道下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高天沉默，他并不怕死，他想死得更有意义，但是当他的死是被别人刻意进行了计划的时候，他的内心中又感觉到一丝丝苍凉。

……

高天是在消失了半个月后在申博士的生物研究所里被找到的。从申博士的研究所出来后，高天开始变得目光呆滞且沉默不语。他经常以这样的状态在孩子们的宿舍中来回游荡，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他们在亵渎神明的旨意，神将会惩罚他们。”

高天不断地在孩子面前传递着这样地信息，加上一些内应者早已经计划好的有目的的推波助澜行动。很快基地里便开始传出这样一条消息：“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神明的意思。高天错误传达了神灵的旨意，导致基地内部人员作恶多端，让孩子们蒙受了巨大的伤害，此刻高天的灵魂已经被神明召回，对其犯下的错误进行改正。不久后他的灵魂将被彻底净化后重新回到他的身上，到时将会传达神明新的旨意。”

这些舆论传到神棍政权统治者的耳中让他们慌了手脚，十多年的淫恶让他们早已经没了心思去算计这些突入其来的变数，只有极少数心思缜密的恶棍依旧在想方设法地进行反击。内应者继续有组织有目的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秘密活动。所谓树倒猢狲散，发现舆论风向不对的中低层权力人群，也开始喊起了口号，这一次的秘密反击行动在人心上已经扎稳了根。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高天在申博士的生物研究所里说到。

“这个计划已经筹备了十年，加入了你这个东风自然是事半功倍，当然这和我们在前期做了大量的调查和渗透工作也脱不了干系。这里政权的高度集中，使得除了位高者的权利大过底下的人，底下的人往往是敢怒不敢言，长久以来人们只为极少部分人服务，他们分得的残羹不足以满足他们的欲望，积攒的怨气自然也是越来越多，他们只需要一根火柴就可以点燃了。而你上次发了疯一样一个一个地砸坏办公室，也成了我们舆论的突破口，加上你平日里经常去看望孩子们，你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你为了几个孩子就可以打闹政权单位，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孩子之间传开了。我们只要稍加利用这把火就不怕点不燃！”

“这些计划于晴和我说过。但是我发疯去砸东西这个事情应该不在你们的计划中，要是没有发生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点燃这一把火呢？”

“确实，不管你有没有发疯去做那件事情，我们都会去点起这一把火。在你多年前掐死自己孩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准备动手了，只是当时的渗透工作还够彻底。不久后你来找我，并且和我说了你的想法，你这个想法让我们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我们才停止了行动，一直筹划到现在。”申博士回答道。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要是没有发生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点燃这一把火？杀了我？”

“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虎子和我两个人对你的看法不足以让我们准备了十年的计划承受任何风险。一旦走错了一步，满盘皆输，我们将堵上下一代孩子的希望，甚至是全人类的希望！你明白吗？”申博士说着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或许是时候点燃你这最后的一把火了。”说完申博士羞愧地低下了头。

高天沉默了一会说到：“罢了罢了！只要以后孩子们可以快乐的生活、开心的长大就够了，希望你们能真心为人类和孩子们的将来考虑，只是可惜了我的孩子啊！”说罢高天狂笑着走出了生物研究所。

高天将前往基地广场，完成他被众人奉为天赐的使命，当他走到基地广场中心，站上讲台，准备开始宣读新的《神旨》的时候。一道飞速而过的光影从远处射了出来，火影从高天的背后直接穿透高天的心脏。高天慢慢地跪了下来，低下了头，血液从他的心口和嘴巴里不断地流了出来。穿过心脏的钢枪直插地面，支撑着高天没有倒下来。

虎子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喊着：“保护高天”。然后不故一切地冲上前，想要保护高天，但却被暴动的人群阻挡了去路。

在钢枪插入高天心脏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顿时变得血红一片。但是他的眼中却慢慢有了光，高天看清楚了爸爸和妈妈的脸庞还有她的小金毛芒果。阳光下爸爸和妈妈在前面向他招着手，他的宠物小金毛芒果向他跑了过来。高天张开双手像一个初学步的婴儿一样笑着跌跌撞撞地奔向爸爸和妈妈。他的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芒果……他高兴极了，小小的高天就要回到爸爸和妈妈的怀里了！

高天的眼里有了光，眼泪随着血液从眼睛里慢慢地滴落下来，滴在地上，开出一朵血红色 的曼陀罗！（ps：曼陀罗花有八种颜色,分别是紫色、粉色、红色、白色、蓝色、黑色、金色、绿色。）

不远处的建筑上，于晴收拾着地上的长枪，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高天的牺牲，让这场抗争的火焰真正的燃烧了起来。不久后完全以高天牺牲时候的形象而建造的雕塑在月球基地广场建立了起来！

 

五十九：云朵的希望：你若想见我，一刻便到；你若不想见我，终身不达！

“π，你怎么理解人类社会中发生的一切？他们的所做作为让我无法理解。”先祖人阿丘布里奇看着月球基地里高飞的尸体问到。

“我认为我们无需理解，阿丘布里奇先生。任何事物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行为模式和思考方式所决定的，还有一些很复杂的细枝末节在干扰着他们。包括生存、欲望、认知、思想，而这些完全受他们生活的环境影响，环境的养成也受到单体个人的行为所影响，这是一个双向的联结过程。当社会环境越来越趋于稳定之后，那么社会便是这许许多多单体个人所能认同的社会，到了这个时候单体个人想要再去改变社会环境，就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甚至是不可实现的。或许基地社会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不能接受这个制度的人，或许高飞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生活在了他不该出现的社会中。”

“你再详细分析分析一下。”

阿丘布里奇的脑中接收到来自智能系统π通过信号波传递回来的信息：“就像，你不需要说话，就可以把信息传递给我一样，但是你选择了通过说话的方式来与我交流，为此我还需要调用一条专用通道来与你交谈，这无疑是一种低效的交流方式，但你却喜欢这样。”

“这对你而言算不上什么，你的上万亿条通讯通道再不用就要生锈了。”阿丘布里奇打趣地说到。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出现在你面前与你交谈。”阿丘布里奇的脑中再次接收到来自π传递来的信息。

“只要你愿意与我在这美丽的森林中漫步，我随时欢迎你出现在我的面前。”阿丘布里奇说到。

π以第一次出现在柯娜五人面前时的形象出现在了阿丘布里奇的面前。

阿丘布里奇看着π的五官细致精美、眉目如画、目似朗星、鼻如玉葱、齿白唇红、肤色如珍珠般白皙、发如乌丝、面如冠玉，披着一件华丽的长袍。再看看自己一身紧身的灰色科技外衣，相较π的穿着而言自己的穿着毫无美感可言。

“人类的爱美之心倒是要比我们多出许多，审美的眼光也要好上不少，你这身打扮倒是非常符合你现在的容貌。”阿丘布里奇不吝啬赞美地说到。

“这是我根据地球上不同时代不同文化结合起来，数据分析结果显示的最符合人类审美的装扮。这一点我们先祖人倒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在审美上。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马上换掉。”

“不必。”阿丘布里奇制止道：“这样就很好，你可以展现任何你喜欢的形象。”

“我的一切喜好都是根据数据分析出来的！”π说到。

阿丘布里奇笑了笑：“你似乎另有隐喻。”

“没有。”π肯定的回答道。

“那给我分析分析，人类最终会怎么样？”阿丘布里奇说到。

早在织挽座星系存在的时代，π就已经拥有了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思考逻辑。这套思维逻辑不同于先祖人也不同于地球人，这是一套介于先祖人和地球人之间，属于他自己的思维模式。π的这一套思维逻辑早已经在先祖人科学家之间公开研讨过多次，并且先祖人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只是π一直不认同自己的思维方式是属于高智慧科技在长时间的自然演化过程中而形成的。

π一直坚信智能系统是不会有自然演化这一说的，他认为自己所拥有的思维模式一定是前期先祖人在设计构建他的时候，偷偷写在他最底层的逻辑代码，按照这个底层逻辑思路深究下去，那么他的所有思维模式依然属于先祖人的思维模式范畴。只是在经过是数十亿年的岁月变迁，他继承了最早先祖人的思维逻辑和现在的先祖人的思维逻辑，所以他的思维逻辑归根到底还是属于先祖人的思维逻辑方式。随着时光的飞逝，先祖人对待事物的态度自然也会发生变化，包括他们现在去看待早期先祖人的思维逻辑也会出现不同情况的误解，包括人类在看待古人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先祖科学家并不打算和这个拥有缜密逻辑思维的超智慧智能系统进行辩论。他总是可以说出千万种思维逻辑去将他的一切行为合理化。和π争辩下去只会让先祖人显得过于愚蠢，因此先祖人也不再和π进行研究讨论，试图让π相信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智能系统了。先祖人坚信高度自主化的π不会对他们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因此便任由他自由发展变化。

“我们不插手的话，最终人类将会毁灭，只有极少数人会在撞击之前存活下来。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插手，像搬运动物一样对人类进行搬运，在剩下的十多个地球年时间里依然足够完成这项工作。只是这十五亿人口的选择对于现在的地球人而言依然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在谁生谁死的选择上人类似乎并不会妥协。”

“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放权给你，你会怎么办？”阿丘布里奇再问。

“按照先后顺序，先救少儿无疑更符合人类的道德标准。但是在打破规则这一件事情上，人类也要比先祖人轻易随便很多。在将近20年的时间里，人类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规则是用来打破的》。人类在这最后的关头依然没有对自己的同胞使用大规模杀伤性的核武器，并不完全是出于对人类未来的考虑，而是因为相互之间都有可以毁灭彼此的大规模核武器来相互制约。那些没有拥有核武器的一方已经消失，便是最好的诠释。我不认为人类会在生死关头为那些莫不相关的少儿牺牲自己。”

阿丘布里奇示意π继续说下去。

“而地球上现在依然存活着四十多亿人口，在选选择完少儿之后依然还有将近四十亿成年人，如何选择和舍弃剩余的人口，对于我们而言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难以抉择的问题。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人类似乎正在采取消耗战的形式来筛选出能在末日中存活下来的幸运儿，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消耗下去了。要完成15亿人口的搬运工作仍然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完成。”

“你说了那么多，你认为我们该插手吗？”阿丘布里奇直接了当地问π。

“我并不肯定，我没有答案……，但是我已经插手了人类的选择。”π语气真诚：“我并非无意为之。”

“我们会有私心，人类也会有私心，你自然也会有私心，你有意而为的行为似乎已经说明了你自己已经有了选择。”阿丘布里奇意味深长地说到。

“你已然明了一切，我非有意隐瞒。”

阿丘布里奇爽朗地笑着说：“你曾经说过，你若想见我，一刻便到；你若不想见我，终身不达！这种情感来自先祖人埋藏在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感情表达。只是你不肯承认，或许你并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高等智慧体，但是你心中一定留有我们织挽座星人祖先那种原始的情感。对于是否需要插手人类的事物，你的心中早有答案。”

π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他和阿丘布里奇慢悠悠地在丛林间行走，欣赏着这数万年未曾见过的美丽自然景色。

这是一间位于城市边缘的小屋，这里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碧海蓝天，没有战火连天，也没有在大火旁一起追逐拾取猎物的小伙伴，大自然的动物随处可见。小屋在不远处的高楼大夏下面显得异常袖珍。

云朵正在小屋里面清理着她刚刚通过打猎获取到的猎物，今晚她计划做一锅干锅兔子。云朵上一次吃柯娜给她做的干锅兔子还是三年前和柯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到柯娜给她做的干锅兔子。云朵一边回忆着柯娜给她做干锅兔子的场景，一边清理着死掉的小兔子，一边留着眼泪。

云朵回想着：自从柯奶奶回来一年后，云朵在火堆中可以捡到的猎物越来越少。有人为了一个死去的耗子而大打出手，人们只能靠着每天分配到的少量食物维持生命。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云朵沮丧地走到车前。自从柯娜回来之后，每当云朵想要出去拾取小动物，柯娜都会开车跟随，云朵也会顾及柯娜行动不便不会跑得太远。

“奶奶以后你出来就在车里等我好了，不要下来跟着我跑。”云朵委屈巴巴地说到。

“没关系！”柯娜摸了摸云朵的头说：“奶奶就是想多看看你！”

“可是我们好多天都没有捡到漏网的食物了。”云朵沮丧地说着：“现在只有跑到大火的边缘才有可能捡到食物了。而且燃烧的大火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再不多捡点食物回去储备着过冬，只能等到明年春天来临的时候，小草小树新长出来才可以养活那些幸存下来的小动物，到时候大火再次燃起才有可能捡到小动物的尸体了。而且小动物的数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以后可能再也捡不到了。”说完云朵就要哭出声来。

“云朵，爷爷和奶奶想让你去一个地方。”柯娜看着云朵泪光盈盈的眼睛，摸着云朵被草灰弄得脏脏的脸说到。

“什么地方？”云朵用同样脏破的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用两只大大的眼睛泣笑着看着柯娜，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和过去的地球一样美丽的地方。那时的地球上你还没有出生，那时候没有战火连天，大地是绿色的，天空是蓝色的，海是蓝色的，河流和湖泊是清澈可见地的，有翠绿的山峰和布满白雪的山顶，有着许许多多的小动物，还有很多很多很大很大的动物，大自然是美丽的，那里一片生机盎然 ，人们丰衣足食有很多很多的食物可以选择。那里的动物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在那里相互依存，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人们是快乐的。”

“那个地方在哪里啊？”云朵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要和爷爷奶奶一起去。”

柯娜抬起头用那满是忧愁的眼睛看向天空，指了指天上的月球说：“那里将会是我们的新家园。”

“那是什么地方？”云朵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她对柯娜所说的一切从满了好奇，但是她想象不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柯娜没有和云朵说明月球和地球的关系，以及地球将要发生的事情。云朵这一代人并不知道地球将要发生的事情，在她们这些孩子的眼里，地球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也将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直到他们死去。活在当下的他们并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柯娜不想打破云朵对现在的地球的认知。柯娜抬头看了看头上被浓烟完全覆盖着的灰暗的天空，轻轻地说道：“那里是月球，在天上那片浓烟之上，奶奶曾经去过那里，你也将去往那里！”

对于像云朵和许许多多像云朵一样的小孩子而言，他们出生在一个战乱时代，生活在一个战乱时代。在战乱时代中成长的他们，对生活和曾经生机勃勃的地球没有任何想象的空间。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的他们，自然大字不识，更加无法想象他们的先辈以前的生活和他们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对于他们而言地球一直都是饥荒与战火不断的。人们为什么打仗？他们从来都不知道！

大人们从未对云朵他们这样的小孩提起过：关于从前，关于未来，关于地球毁灭，对关于月球，关于人类，原来是什么样子的。这已经成为了社会中的普遍共识，所有的教育都已经停止。他们生活在这样一个被人们刻意隐瞒营造出来的无知世界里，或者这种无知对他们而言是幸运的。

在战乱时代中成长的他们，对生活没有任何想象的空间。

柯娜看着云朵天真无邪的脸庞和那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心中充满了不舍：“云朵，奶奶爱你！”

“爷爷奶奶也一起去……爷爷奶奶一起去……”

……

回想起这这一幕，云朵放下了手里的兔子，用沾满了兔血的手将眼角的眼泪抹去，然后委屈巴巴地说了句：“爷爷奶奶骗人。”

“谁骗人了？”π的声音从小屋外传了进来。

“π叔叔你来啦？”云朵就像见到久未见面的亲人一样，快速地收拾好眼中的泪水，她不想让π知道她哭过。云朵快速收拾好了脸上的泪痕，一边走出门一边说：“是不是闻到我做的菜香味啦？”

云朵走出小屋门，被门前站着的两个巨型人物吓了一跳，害怕得躲回了房门内，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慢慢的打开房门，从里面弹出个头看着他们。

阿丘布里奇看着这个小小人从眼前的小房子里走出来又走回去，然后蹲下身去和云朵打了声招呼：“小云朵，你好，我叫阿丘布里奇，你也可以叫我阿丘。”

阿丘布里奇说话的声音在云朵听来，犹如凑在她耳朵旁的两个大喇叭一样，她被这声音惊吓到了。云朵惊愕地看着π，眼中带有些许惶恐。虽然π和她介绍过先祖人，她也知道先祖人非常的友善，对她没有恶意，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先祖人，也不知道先祖人说话的声音这么大。以前π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非常细声和温柔的，云朵着实被阿丘布里奇这和巨大得身躯和浑厚无比的声音吓到了。

π微笑着示意云朵不要害怕。

“你好，我叫云朵，是天上的云朵的云朵。”云朵看着π，神情放松了许多，她紧张地向阿丘布里奇打招呼道。

“你做的什么？好香呀！”阿丘布里奇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对于眼前的小小人儿来说可能过大了，便刻意压住自己说话的声音轻声问到。

“干锅兔子，我奶奶教我做的。”云朵感受到阿丘布里奇的善意，也就不再感觉那么紧张。

“可以让我尝尝吗？”

“可以啊，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做，怕不好吃呢。等我一会。”说罢云朵便把头缩回到屋内。过了一会，云朵从屋里端着一整锅热气腾腾的干锅兔子怯生生的走出了小屋。

阿丘布里奇用一只手接过云朵递到面前的干锅兔，他也不怕烫就把一整锅干锅兔子拿了起来，干锅在他手里就像是拿起一个吃饭的碗一样。闻着香味阿丘布里奇也不客气，连同辅料、香料还有兔肉往嘴里一倒，大半锅干锅兔子就进了他的嘴巴。阿丘布里奇连骨头都没吐，两口就把整锅干锅兔子吃完了。吃完后阿丘布里奇津津有味地抹了抹嘴巴说到：“真好吃，还有吗？”

云朵错愕地接过空空的干锅说到：“还……还有，不过需要再等一会。”

“没关系，那我就再外面等你一会。”阿丘布里奇毫不客气地说到。

“好吃吗？”云朵试探性地问到。

“是我近些年来，吃到过最好吃的饭菜了。”阿丘布里奇开心地回答到。

得到阿丘布里奇的肯定，云朵高兴地端着锅跑回了房子内，看到先祖人，从此她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云朵心里高兴。她准备着下一锅干锅兔子，她想这一次一定要做两份超大份的，十个兔子应该够了吧？云朵心里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开始做起了第二锅干锅兔子！

“她说的兔子是什么动物？”阿丘布里奇问道。

“就是我们所说的kupa！”

“这不就是我们织挽座的地鼠吗？你让我吃老鼠？”阿丘布里奇略显尴尬地说到：“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π笑了笑说：“kupa和兔子还是有些差别的，兔子是kupa在地球上的变种，不过因为他们的生活习性形同，都是喜欢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打很多的洞，生性胆小，而且主要也是以植物为食，生活习性和生活环境也都相同，体型也一样。常见于荒漠、荒漠化草原、热带疏林、干草原和森林或树林，因此我把兔子和kupa分为同一类物种。兔子和kupa不同的地方是：兔子成长7到8个地球月就可以生育下一代，兔子的怀孕周期在30到33个地球天，每次能出生的兔宝宝数量会由品种和体型大小决定。一般4-12只，而kupa生育周期则更长，生育数量也更少。导致kupa发生变化的主要原因是地球环境和织挽座的环境条件有着轻微的不同！但最最不同的一点是kupa的肉质要比兔子的好很多。”

“哦！一会我还要吃。”

“你似乎对这里有地球人类并不感到惊讶？”π问到。

“这应该不是第一个吧！”阿丘布里奇说到。

“先祖好洞察力，这是第二个，第一个是第一批进入月球内部的五名探月队员中的高夏的儿子，名叫高天，在16个地球年前，高天被标记带了进来，但是在里面待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回到月球基地去了，那个在基地广场被钢枪刺死的人正是高天。第二个就是现在的云朵，她是柯娜和巩长青收养的孙女，来到这两年多的时间了。”

“为什么是他们两个？”阿丘布里奇装作不经意地问到。

“受人之托！”

“可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是更多的人？”

“这……”π的运算逻辑卡顿了一下：“我无法给出答案！”

“受人之托，在以程序代码运行的大脑中等于不公平。”

“他们2个人和15亿人对比起来微不足道。”

“又有少个地球人可以受托于你？再细微的变数，对于整个工程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如果按照严密的智能模式来分析，是不允许有这样细微的变数存在的，这必将会导致整个运算结果的错误，甚至会酿成更大的错误，他的整个路径是不可逆的，只能重新回到变化前处纠正错误后再次进行运算，从而运算出最终有效的结果。只有真正拥有了独立思维模式的大脑在明知会有差异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样细微的改变，2个人和15亿人对比，从数量上算不得什么，其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织挽座依然可以承受更多的人口生存。但是对于严密的机器大脑而言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不能把她送回去。”π坚定地说到。

阿丘布里奇摇摇手说到：“我并不是要你把她送回去，你不仅仅是织挽座的管家！在你的逻辑深处藏着许多我们无法解读的代码，换句话说，你已经是一个超越先祖人存在的独立智慧个体了，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或许有很多是我们无法想象到的事情。在先祖人的框架下，你可以去做很多你认为对的事情。”

“……”π沉默了一会说：“我的行为代码，是织挽座的先辈写在我的底层代码中的，并非我所想。”π无力地反驳到。

自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阿丘布里奇不想和π再去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问到：“第一个为什么出去了？”

“他的意愿。高夏并未要求我不可放行。”

“云朵呢？她没有想要回去吗？”

“有想要回去，但是柯娜要求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回去。”

“为什么不尊重云朵的选择，她现在已经生长了18个地球年，也就是人类所说的18周岁，按照人类的划分，18周岁已经成年，她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地球还有12年的时间就要被撞毁了，她回去并不能改变什么，对于生命长度而言，留在月球会更加好。

“你总是有自己的判断。”阿丘布里奇说到：“柯娜和巩长青他们五个人为什么没有选择上来？我想你也有答案，如果他们请求你给予他们这样一个机会，我相信你也会将这样的机会给他们，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这样的请求，我想是在满足自己私心之后，为了将更多的机会留给这样的年轻人。”

“是的，他们纷纷表示机会可以留给更有希望的年轻人。我想他们这种牺牲自我的精神才是人类的希望！”

“他们才是人类的希望……”阿丘布里奇轻轻地重复着这句话：“我姐的柯娜有和你表达过她的想法，从幼儿开始选。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我做不了主。”

阿丘布里奇坐在房子前的草地上，他坐下来的高度刚好高出房子一个头，他不想和π继续争论下去，在他看来π就是一个顽固不化的智能机器人，不肯承认自己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逻辑思维，却总能找出各种理由为他的所做所为辩解。

他看着明亮的天空淡淡地说到：“你已经做了选择，将这样的选择扩大给全人类吧！”

“……”π明白阿丘布里奇的话外之音，他没有再去辩驳。

此时云朵吃力地从房子里端出一大锅干锅兔子，云朵好不容易把干锅兔子端到阿丘布里奇的面前。冒着热辣香气的干锅兔子，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阿丘布里奇看着眼前一大锅干锅兔子，咽了咽口水，还不忘夸赞云朵能干。顺手从旁边的矮树上折下两根树枝作为筷子使用。

云朵接过阿丘布里奇递过来的大筷子说道：“阿丘叔叔，你也会用筷子呀？”

“嗯。只是这肉好像切得小了点。”阿丘布里奇夹起一块小小的肉送到嘴里说道。

云朵看了看锅里的肉，再看看阿丘布里奇，对于高大的阿丘布里奇来说这肉确实是切得小了点。云朵尴尬地笑了笑说到：“那你下次还来的时候，我切大一点。”

“好呀！”阿丘布里奇开心地说到：“以后我还来找你蹭饭”

π折了两根树枝，然后变成人类大小的模样和云朵围在干锅兔胖吃了起来。他也想念柯娜妈妈们做的饭菜了。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你的家乡太阳西下的时候吧？”阿丘布里奇如吃小嘴一样吃着干锅兔子：“晚霞很美，让我们来看晚霞吧！”

“好呀！在我的家乡天空总是笼罩着很厚的一层烟雾，很少有机会看得到晚霞呢！可是我们去哪里看呢，这里除了白天就是黑夜，好像都没有看到过东升和西落的太阳呢。”云朵说到。

“地球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特别短暂。”阿丘布里奇感慨道，曾经的他也喜欢在地球的海边看夕阳西下和日出东方，云朵让他想起了在地球上那些美好的时光：“我们马上就能看到。”

没有太阳的沉落，天空却慢慢变成了一片像是被火红色、金黄色、玫瑰色画笔画出的美丽天空，像是画师有心把颜料洒泼在白色的画纸上一样，显得格外的温暖美丽。

“这片晚霞似乎少了点什么？”阿丘布里奇用手托着下巴说到。

“是云朵！”云朵开心地补充道。

“对，是高低不一、远近不同的各式各样、各种形状的云朵。”

“不要着急，马上就来。”π悠悠地说着。

晚霞，在月球的内部天空里，第一次为云朵展现了出来！一个巨大威武的身躯加上两个小小的身影，在余晖下显得异常的温馨。

阿丘布里奇和π告别了云朵，继续向前走向海边。阿丘布里奇想独自在海边坐一会。

分别的时候阿丘布里奇和π说：“你是我们织挽座星系留存下来的最古老的智慧结晶，而这个结晶不仅仅蕴含了我们先祖的所有科技文化知识和文明，还有更深层次的智慧，这种智慧需要你去发现并且坦然接受，祖先设计和创造你之初，也一定把自己的智慧加了进去。你是织挽座星人的结晶，你可以理解所有织挽座星人的想法，古老的和现代的都存留在你的脑海深处。不管怎么样，对于我们所知的一切事情，你都比我们任何一个存活的织挽座人更加具有发言权。别忘了，你不仅仅蕴含着织挽座星人的所有智慧结晶和情感，同时也是人类文明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你能理解人类的思维模式和情感模式，更关键的是你拥有织挽座星人的全部情感和人类的全部情感。你就是可以链接人类文明和织挽座星人文明的纽带。”说完阿丘布里奇便站了起来独自一人往远处的海边走去。

π没有说话，看着漫天的晚霞和阿丘布里奇独自离去的身影，他有了自己的答案。

先祖人之所以不自己选择是否需要拯救人类：对史前人类心存余悸这是必然的，但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沉睡了几万年的先祖人，对现在的人类并不了解，这才是主要的原因。而自己一直在观测着人类发展的动态，自己无疑是最了解人类的先祖文明产物。

“不能让织挽座星人在这孤独的宇宙中独自消亡。再给人类一次机会，也是给织挽座星人一次机会！这或许正是先祖人给π的答案！”

……?

晚霞下π独自唱起了织挽座星系那首远古的歌谣：

“追逐着那两轮缠绕的明珠，跑啊跑啊……

五彩缤纷的星球，转啊转啊……

你跑过了四季，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家乡，

这里有蓝色的河流，高高的海之峰，浅的湖泊，

我穿过了所有的维度，寻找着你，与你一起来到梦寐以求的家乡，

我似望见了你在开心的嬉笑，

在夕阳下，你美得让我无法睁开眼，

只想沉睡在你的怀里，

即使相隔千里，我依然可以和你一起跳动，

你总是将我推至万里，我总是想见你，

你若想见我，一刻便到，

你若不想见我，终身不达，

就让我在你的怀里沉睡吧！

在明天醒来的时候我还能看见你在着五彩的星球起舞……”

 

六十：毁灭吧

和阿丘布里奇分别后π立刻来到了地球。在选择标记地球人的时候，π并没有过多的考虑，他只按照年龄从小到大进行选择，不以身体是否健康、是否有自力更生能力、智力是否超群、是否有某项天赋区分。

当π把接送孩子的飞船分别派往各个城市上空的时候，大人们虽然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飞船的出现说明了先祖人有了下一步的行动，这依然给死气沉沉的地球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所有人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有了搬运动物的先例，大人们以为是先祖人派出了飞船来接送他们来，而谁都不相信自己不是那一个幸运儿，人们纷纷顶礼膜拜，希望幸运儿的名单中有他一个。特别是那群本不信奉神明却又因为末日的来临而信奉先祖人的人，他们认为是自己虔诚的祈求终于打动了先祖人，在末日里被选择的时候，每个人都坚信自己将会是幸运的那一份子。只有不明所以的小孩子纷纷躲在隐秘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们生怕被抓了去，从此离开自己父母家人。

飞船出现后并没有立即展开任何行动，飞船悬停在城市的上空距离城市地面很近彷佛稍有不慎就会将城市压扁一般，飞船就这样显露在城市的上空一动不动地静静的悬停在那里，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而这种压迫感又恰恰给人一种非常安兴的感觉。

那是一艘艘漆黑如墨的鹅卵石形状的飞船，人们肉眼就可以看见其表面光滑明亮，在漆黑的夜空下人们依然可以用肉眼明显的飞船的模样。

曾经那些看似没人的荒芜山野、破败的城池突然涌现出许许多多人。有人放弃了老人，放弃了小孩，放弃了伴侣，独自依然前往飞船悬停的下方；有人为了能站在飞船的正下方而大打出手。人们争先恐后地朝着飞船悬停的地方聚拢了过去，等待着先祖人最后的召唤。

飞船在天空中悬停了几天，人们一直在下面虔诚地等待着，所有人开始在飞船下歌颂着先祖人， 在祈求着神明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喊，以救自己一命。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并不在先祖人选择的范围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π变成了云朵的模样，再次出现在柯娜和巩长青面前，他热情地拥抱了柯娜和巩长青。

柯娜感动地流下了眼泪，巩长青说道：“谢谢你！我们一直挂念着云朵。”

“我和云朵也一直挂念着你们，我的朋友！”π说着随即变回了当初的形象。

“云朵在月球上还好吗？”柯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

π曾经许诺给柯娜和云朵设置一条通话的通道，都被柯娜拒绝了，她只要知道云朵是平安的好了。是云朵给了柯娜如母亲般的牵挂，柯娜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去见云朵。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末日之际，会有云朵的出现给她带来这般的牵挂和思念。虽然年龄上她可以做为云朵的奶奶爱护她，但是在柯娜的心中，她待云朵更像是母亲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关心和爱护，而这种关心和爱护就像自己的妈妈待自己一样。柯娜从心底感谢云朵和巩长青给她心中关于家庭和母女的空缺的情感部分填满。

“除了思念你们，云朵一切都很好，她在月球交到了不少的先祖朋友。先祖人为了她纷纷去到她所在的小屋与她交谈。她在月球一切都好！”π安慰道：“我这次来是和你们告别的。”

年迈的柯娜和巩长青十指紧扣相互搀扶着点了点头，自不必说，他们明白飞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我们干预了人类的选择。你们看到的外面的飞船，这次来就是为了接小孩子们去到月球，之后便会离开太阳系。我们同样不忍心看到地球被撞毁，在此一别我们便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感谢你们给了孩子一条活路……”柯娜哭声颤抖着向π道谢！

“我会向先祖人转达你的谢意。”

“只是地球孩童的数量早已不足15亿，其中会有大人的名额吗？”巩长青声音同样颤抖着问π。

“我们放弃了大人。”π的回答简单明了。

“你们是否想去月球安度晚年？”再没有过的话语，π再一次向柯娜和巩长青发出了邀请。

柯娜和巩长青摇了摇头。

……

当一个个小孩子从地面漂浮起来向飞船飞去的时候，不少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哇哇大哭，在空中不停地挣扎着；也有一部分小孩子觉得好玩，他们兴奋地在空中挥舞着手脚，看着不断变小的人群咯咯地笑着。

看着一批又一批从世界各地升起的小孩在不断地飞向飞船，大人们似乎也开始接受了先救孩子这一事实。地球孩童早已经不足15亿，他们的心中依然抱有幻想，幻想着在那孩童之外的名额中有他的一个。但是在这种焦急的等待和折磨中，总有人会先开始失去耐心的人开始在人群中用言语或者是动作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更有彻底失去理智的人朝着天生的孩子开枪。子弹并不能打破包裹着孩子们的那层透明的保护层，子弹打在孩子们的身边被反弹了回来，不断地有人朝着孩子们不停地开着抢，人群中开始有人被子弹打中，人们开始发了疯一样朝着天上的孩子还有聚集的人群开枪，顿时人群暴乱，惊叫声不绝于耳，人们四处逃散，那些来不及逃跑的人被子弹击中纷纷倒在地上。

从倒在地上的人的身上流出的一滩滩血迹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鲜红色花朵。孩子们从高空中看去就像是一朵朵慢慢盛开的血红色鲜花。很快开枪者就被其他携带枪支的人打死，飞船下，很快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战场。

当大部分人意识到先祖人只对小孩子进行救援而大人不在救援的名单中后，发了疯的人们开车前往军事基地，向着飞船发射了核武器；虔诚的信徒开始对着飞船和月球咒骂着先祖人，咒骂着他们的不公。他们似乎并不明白，是自己有求于先祖人，与先祖人无关。

被核武器击中的飞船和之前护送动物的隐形通道一样没有受到一点点破坏，那些被标记的小孩也和动物一样在保护壳里安然无恙。只有飞船下方的城市建设和人类，在核武器爆炸的瞬间被毁灭。人类把所有的愤怒以及绝望的情绪统统向着先祖人的飞船发泄，飞向先祖人飞船的核武器越来越多密度越来越大，却依旧不能对其造成丝毫损伤。

那些掌控着人类太空飞船的武装势力也迫不及待地准备起飞，试图在着混乱中登陆月球。飞船下面人们争先恐后地挤破脑袋争夺着这一个及其稀缺的逃生座位，似乎只要登上了飞船就可以获得生存的权利一般。人们你推我抢甚至不惜杀死任何一个阻挡他登上飞船的人，在这个最后的逃生机会面前谁都不肯放弃。当飞船上的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将舱门关紧，那些依然不愿意放弃的人在飞船后面紧追不舍地奔跑着，从飞船推动器喷出的烈焰瞬间把紧追其后的人群烧成了灰，那些被烧成了灰的人随着吹过的北风一同消散在了空中；一些紧抓飞船外壳在飞船起飞之后依然不肯放手的人，随着飞船越飞越高，紧抓飞船外壳的人们纷纷被吹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花朵；没能登上飞船的人满怀着怨恨，冲进基地发射中心，对着飞离的飞船进行着疯狂地扫射，直到飞船被击落后才摊在地上发出阵阵狂笑；

有那么几艘太空飞船顺利地逃过攻击飞向了月球，当他们从飞船上回过头看向地球的时候，那一道道巨大明亮的光环伴随着扬起的尘埃冲破浓密的乌云飞向天空，震慑着他们所有人的心弦，他们在心里庆幸着自己能在飞船上。此刻他们是幸运的。

人们已经完全处于疯狂的状态，对同胞没有任何怜悯之情，人类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约束他们的法律和道德准则，在最后的一丝生存希望都破灭之际，人们需要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人们竭尽所能地破坏着地球上的一切，包括先祖人的飞船、被传送飘在空中的小孩、那些试图逃跑的人类宇宙飞船、以及那些居住着大量人口的城市和仅存的一小部分自然生态环境、甚至有人把导弹对准了世界最高山峰珠穆朗玛峰。

把核导弹对准了珠穆朗玛峰的指挥官心中想着，要是把大量的核武器在深海中引爆会怎么样呢？在最后的一丝生存希望都被先祖人打破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乎他们的生死了，留着地球又有何用呢？

在完全癫狂的状态下，人们很容易干出愚蠢的事情。指挥官说干就干，十颗比沙皇级核导弹还要大两倍的核导弹一起飞向了珠穆朗玛峰，二十颗比沙皇级核导弹还要大两倍的核导弹飞向了太平洋上的马里亚纳海沟。这里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沟，深处达到了11521米。

“沙皇炸弹”，型号为RDS-220氢弹，最早是在冷战时期由苏联所制造的实验氢弹。最开始研制的时候其爆炸当量相当于一亿吨tnt炸药，后来改成了爆炸当量相当于 5千万吨tnt炸药的核武器。它是人类至今所制造过所有种类的炸弹中，不管是在体积，重量或者威力上都是最强大的炸弹。这也是人类建造出来留存至今的最大当量核武器，超大当量的核武器早已经被其他国家研制成功并建造出来，这种比沙皇级核导弹还要大两倍的核导弹早已经不是苏联独有的了。

当炸弹在珠穆朗玛峰半山腰以下爆炸和在太平洋上的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同时爆炸的时候，地球并没像指挥官想象中的一样地动山摇，没有巨大的海啸像发了疯的野马一样不断地冲刷着沿海城市，有的只是人类疯狂肆意地破坏。

人们已经把聚集了大量人类的城市炸了个遍，有人把核弹指向了南极和北极，有人把核弹指向了自己的基地……

不得不说人类在毁灭地球和同胞自相残杀这两件事情上，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出色的选手！

地球迎来了核冬天：城市在核爆中不断地燃烧着，浓烟与尘埃遮蔽了天空，太阳光再也无法穿透进来，地球将持续数月的黑暗，持续数年的低温。

人类迎来了自己的末日。

?

六十一：存留下来的远古人类文明！

人类并没有坚持到最后，无可避免地爆发了全球性的人类核武战争。

在人类迎来自己的末日的时候，由不明外星文明向地球发射的星球毁灭炮弹在经过数十年的加速后，速度已经达到了每秒230公里。距离还有不到十个地球年的时间，星球毁灭炮弹便会直接撞上地球。

“人类核战争爆发了。”上船上尉语气冷静地向总指挥部报告着地球现在的情况。

“请评估人类核战争爆发后对地球的实际破坏程度。”

“和我们模拟的结果一致。人类所有的核武器仅仅足够彻底毁灭自身的文明。不足以彻底破坏地球生态，地球仍然有机会，我们仍然有机会重返地球表面。”上船上尉回答到。

“织挽座文明方面有没有做出什么样的应对行动？”总指挥官问。

“我们一直无法破解织挽座的通讯代码，除了得知他们已经将人类的孩子和动植物送到了织挽座上之外，并没有办法获知他们接下来的详细计划和行动。”上船上尉回答到。

“继续静待！”指挥室里面的总指挥官语气沉着地说到。

“是！”

上船上尉通过对讲机里传来的稀稀疏疏的声音得知，此时指挥大厅里的气氛有些许微妙，有拍打桌子的声音，有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些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他的耳中。在没有弄明白指挥部状况的时候，上船上尉只得保持沉默，等待着指挥官的下一步指示。

“地球上存活的人口还有多少？”总指挥官问道。

“除了3亿人类孩子被送上月球外，在核战争中直接或者是间接死亡的人数高达10多亿，随着核战争的持续在未来的时间里将有更多人类死亡。预计在核战争结束后存活在地球上的人口将数量将不到2亿。而这些存活下来的人，也会因为受到了强烈的核辐射伤害和污染，他们的免疫系统早已崩坏，他们同样无法逃避死亡；由于地表环境被彻底破坏，地表上已经没有了适合他们生存下去的环境；他们同样无法获得相应的食物。最终他们只能躲进地缝中，在地缝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这和我们地下先祖的遭遇何其相似。”话筒里传来总指挥官的惋惜声：“上船上尉，时刻观察织挽座的动向，派出无人机搜救小队，尽可能地寻找存活的人类，并给与他们一定的帮助，有最新情况，务必立即通知指挥部。”

“长官，我不得不提醒你，派出无人机搜救小队，这不仅违背了我们圆盘祖先定下的法律规则，同时还会将我们的存在直接暴露在织挽座星人的眼底下，我们要保证族群可以长久的生存下去，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得干涉地面人类和织挽星人之间的事情。这是我们圆盘文明不可破坏的规则。”上船上尉提醒道。

“上船上尉，你不必多言，这是我们指挥部在商讨过后作出的最终决定。我们有权保护地球不受到任何形式的破坏。在天外毁灭炮弹将要撞击地球之前我们有必要采取一切可行的方案和计划保护地球，无论在何种法律法规的约束下，我们都必须保证地球不会被彻底破坏。我们同样需要时间去做出应对，要是等到十年后我们再主动采取对应的行动，怕为时已晚，届时我们必然会暴露在织挽星人的检测系统之下。现在行动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总指挥官肯定道。

“织挽星人除了对人类展开救援外，他们似乎已经决定了放弃地球，但是我们不能放弃地球，只要地球还存在就还有希望。”指挥部中另一名指挥官补充道。

“是，长官。”上船上尉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对着话筒行了个军礼。

在躲藏织挽星人这么长的一段时光里，他们时刻牢记地下远古先祖的教诲和制定的规则。他们除了不可以和织挽星人发生正面冲突外，还要想方设法去躲避任何织挽星人的侦察。他们并不确定织挽星人是否知晓他们的存在，他们也不确定织挽星人是否还对他们存有芥蒂。地下文明祖先记载的数万年前的那一场和织挽星人的核战争，其惨烈状况要比这一场人类之间的核战争要惨烈数百倍。因此他们不敢轻易出现在人类社会中，将自己暴露在织挽星人面前或许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关乎灭种的安全事件。

想要获取更多织挽星人的有效信息，他们需要不断地破解织挽星人那不断变化的通讯方式和代码，织挽星人的通讯方式和代码总是会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的规律和形式存在着。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破解了一种织挽星人的通讯代码之后，还没等他们完全用上这些代码去监视月球的一举一动的时候，织挽星人就已经开始使用下一代更为复杂多变的的通讯代码进行通讯了了。在这个躲藏和发现的游戏中，地下人类始终在追赶着织挽星人的脚步。

在这种三个相互不了解的文明对峙中，没有人知道对方的真实实力和意图，他们只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尽量避免和这两个文明发生正面的冲突。他们的逃离计划早已经在人类发现星球毁灭炮弹的时候订制好了。支持逃离地球的人被称为逃离派；而以最高挥官为首支的支持继续守护地球的派系则被称为守护派。守护派主张以地球为本。在人类发现星球毁灭炮弹的时候，指挥官甚至力排众议想要将地面人类一起列入守护的对象中，但是这一决议在地下世界中遭到了包括守护派在内的绝大多数人的反对，最高挥官只能不了了之。

不干预地面人类的发展进程不仅是地下远古祖先定下的规定，也是织挽星人对人类社会的一贯态度。圆盘文明所生存的地下世界里的自然生存法则也是如此：不干预任何文明的发展进程。

地下人类目睹了地表人类在面对这一浩劫的时候所作出的一系列反应对策，最终人类自己毁灭了人类自己的时候。身在地下世界的地下人类和身处月球之上的织挽星人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为之感到伤心。从某种意义上他们把织挽星人当成了自己的祖先，把地面人类当成了自己的支系同胞。而剩下的大多数地下人类则在冷眼相看，就像在看异族人相争一样，仿佛地面的人类的战争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这种冷淡的态度，即便是在面对动物相互杀戮的时候也是极为少见的。

在挂断电话之后，指挥部内又展开了严肃漫长且激烈的讨论。在面对织挽星人和那个不曾被探知的星球毁灭炮弹文明的情况下，此刻地下世界中的绝大多数人都选择支持逃离地球，而非继续呆在底下等待，他们同时又害怕织挽座文明会因为他们的突然出现而对他们再一次展开毁灭性的打击。

“地表人类和他们真的有任何情感上的联系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不干预任何文明的发展进程。”成了地下圆盘文明的终极信仰，而这种信仰来自他们一直赖以生存的圆盘世界和他们一直信奉的播种文明。他们历史书上关于织挽星人对地球人类的态度和方针也成为了这一信仰的强化剂。这种来自两个不同文明却又相似的原则，在他们被迫进入圆盘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中，如野生的无花果树的树根一样深深地生长在地下，根深蒂固。

指挥部大厅，会议上总指挥官做出的派出无人机搜救小队的决定，依然遭受着不少人的反对。当总指挥挂断掉和上船上尉的电话后，反对者依然不放弃提出反对的意见。

“我们不知道织挽座接下来的行动，这个时候派出无人机搜救小队一定会过早地将我们暴露在织挽星人的眼皮底下，这对我们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未知的风险。”

反对者中不乏一些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声音存在，他们并不能很好地说明自己反对的原因，也拿不出更好更有效的建议来做替补方案，再继续讨论下去，到最后就只能变成口水战了。总指挥官朝他摆了摆手说：“已经通过会议的决议，就不要再提了。”

“如果没有其他提议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们继续讨论如何应对星球毁灭炮弹的问题。”总指挥官看了看沉默的会场上沉默的人继续说到。

目光之下的会场上大多数参加会议的人都在刻意地去回避这个问题，他们或有意或无意地将目光看向面前的监视器屏幕上观看着地球上正在发生的战争，没人主动接指挥官的话。

“就像我刚才和上船上尉说的一样。十年后天外毁灭炮弹将要撞击地球，在这个时候我们有权利也有义务去保护地球不会因此毁灭。仅仅从这个目的出发，在星球毁灭炮弹撞向地球之前我们都不得不主动出击，为地球的存活创造更多的可能。”总指挥官重复说到，目光再次环视会场上的人，语气坚定地问道：“你们认为这个问题我们可以逃避吗？”

众人依旧不说话，这样的气氛让总指挥官很是生气，众人完全没有正视这个问题和解决这个问题的态度。

“如果都没有意见，我只能动用我的最高权力去做下一步的行动了。我这个决定不需要经过你们任何人的同意，也不需要听取你们的任何意见，自己做最终的决策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指挥官的语气倒是显得平静了许多。他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判断能力去做出一些关键的决策。而这个权力来自地下远古人类的先祖，也来自历代人民对最高指挥官的信任。

“我依然坚信，飞离地球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们有这个能力离开地球，去到其他的星系中生存。”会场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此人是指挥部重要的核心人物之一的马言：“我一直继承我马氏祖先的遗志，飞往太空深处寻求更多的可能，于公于私都有利于与我们圆盘文明的发展。自从我们的先祖进入地下圆盘世界以来，如不是一些必要的原因，我们极少有人出去过，地球对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依附体，我们不需要依靠地球，有它没它我们都可以很好地继续生存繁衍下去。而且地面人类的发展历程也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战争、战争、无穷无尽的战争，从冷兵器到热兵器，地面人类总是在不断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战争，人性之狡诈复杂，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在面对这种还没到来的灾难一切都还有转机的时候，地面人类是怎么做的？他们选择了相互残杀。在数万年前史前人类承受了第一次严重的核污染之后，那些完全被核辐射污染的史前人类，一直携带着被核辐射污染而变异的基因，他们寿命不超过百岁，地面人类已经产生了变异，现实退化然后再慢慢演化成现在的样子。地面人类早已经不是和我们一样的物种了。他们在明知核武器会给自身带来巨大的危害的情况下依然发动了核战争，导致了现在全人类毁灭的局面。这是一种怎么样愚蠢的行为呢？地表人类的想法，我们真的可以理解吗？那些被救回来的地面人类真的不会如我们原始祖先反噬织挽座星人一般，反噬我们吗？”

“如果当时我们早点通过对星球毁灭炮弹的计划，早点出面干预，也许地面人类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我们不是织挽星个人，我们没人受到过地面人类的迫害，我们没有资格像织挽星人对待我们地下人类先祖那样去看待现在的地面人类。即便是史前人类祖先迫害了织挽星人，但是在灾难来临的时候，织挽星人也并没有选择袖手旁观，他们依然拯救了3亿人类孩童。从生物学上来看，地面人类依然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到目前为止的袖手旁观，甚至想要一走了之，会不会显得淡漠了些？你我的祖辈都是靠那个被我们称之为怪异人类的“十多先祖”带到这地下圆盘世界中来的，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有机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和文明水平。你继承的真的只是你们马氏先祖的遗志吗？”总指挥官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马言，从马言淡漠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马言并没有为之所动，总指挥官继续说道：“宇宙之大，遇事就跑，哪里又会是你们想象中的极乐星球呢？播种文明在宇宙初开之际就在地球上留下了种子；织挽星人在经过十数亿年的流浪才来到这里；还有那个未知的星球毁灭炮弹，他的到来仅仅是和我们猜测的那样是为了毁灭地球吗？”

“如果在当时我们就选择出手，或许核战争毁灭的就不仅仅是地表人类了。我不反对派出无人机搜救地表人类，我甚至不反对尝试去阻止星球毁灭炮弹对地球的撞击，但是我依然坚信我们需要离开地球。考虑我们祖先的遗愿，也考虑地表人类在被拯救后会对我们的反噬行为。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出手了，往后的岁月里，人类将会怎么对待我们？”

“去哪里？从织挽座星人来到太阳系的历史和时间跨度来看，还不能让我们死心吗？去或留已经不重要了，地球早已经被其他文明发现。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在这种形势下活下去。如果地球躲过了这一浩劫，接下来如何和织挽星人还有那个发射星球毁灭炮弹的文明相处下去才是我们值得考虑的事情。或许我们应该重点考虑一下：我们要如何重新出现在地表上，并在宇宙文明的列表中留下我们文明的名字。”指挥官说完扫视了一圈会场，会场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除了马言没有人再发出反对的声音。

马言心里自然明白，他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那颗飞向地球的巨大的星球毁灭炮弹消灭在地球之外。她所秉承的一切精神也只是基于马氏家族的遗愿，飞离了地球，他们或许只能在茫茫的宇宙中寻找那个不知道存在哪个宇宙空间里的伟大的播种文明了。

“或许播种文明能解答我们所有的疑惑。”

听完马言的话，总指挥官不想继续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了，他转身离开了会场。或许离开地球会是他们这个文明最终的宿命。

圆盘世界里没有人质疑播种文明的存在，因为他们现在赖以生存的圆盘世界正是播种文明所留下的。

马言和众人看着最高指挥官离开会场的背影，再一次陷入了思考。对于地下世界的所有民众而言最高指挥官是他们最值得尊敬的人，也是最有威信的人。而马言，他和最高指挥官一样，有着最高的荣誉和最久远的光荣家族历史。马言的马氏家族祖先解决了地下世界中的基础建设和动力系统，而最高指挥官的江氏和林氏家族祖先则解决了地下世界生活物资和生态平衡的问题。他们本是可以携手共进的好伙伴，却不曾预想在这浩劫面前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分歧，而这种意见分歧根植在他们不同的家族历史中。

……

在人类核战争彻底停止后的最后一次决议大会上，总指挥官获得了绝大多人的同意票，而这些同意票中就有马言投下的一票。他们应对星球毁灭炮弹的方案获得了通过，即将开始实施方案计划。

这是一个不分国家、不分种族、男女完全平等，完全统一 的世界。他们很多制度都沿用了织挽星人的文明制度。科技发展的方向和科学知识理论也采用了织挽星人的理论基础。他们的制度和科学基础理论和织挽星人一致，只是因为在地球上和圆盘世界中他们所能获取的物质和元素有限，因此他们在科技方面的发展始终受到了限制。即便他们手中掌握着并理解织挽星人所有的科学技术和理论，但是受限于物质的稀缺和不可获取，他们始终无法将这些技术很好的地发挥和运用起来。

他们是在和织挽星人大战前走向地下而幸存下来的第一批人类的后代，也是仅存的最纯种的一批由织挽星人创造和繁衍下来的后代。

在对星球毁灭炮弹的计划中，上船上尉是被派去监视地球以及星球毁灭炮弹动态的一千个军官中的一员。星球毁灭炮弹按照人类观测和计算出来的路径和速度分毫不差地向着地球飞速而来。

人类最终发生的核武器战争，让上船上尉很被动，他是地下社会中为数不多认为人类可以撑过这次劫难的人。但是当人类的核武器战争爆发后，由于他错误的站在了相信地面人类的一方，他在地下世界中的的荣誉也会遭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上船上尉不得不承认人类已经毁灭了自己的这一残酷现实。从现在开始他将不日不夜地坚守在这一计划的岗位上，直到完全将星球毁灭炮弹摧毁，或者是地球被星球炮弹彻底击毁。

这个计划将会持续十年，即便对于平均寿命达到500个地球年的他们来说，这也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虽然对地下圆盘文明的科技和武器抱有百分百的信心，但是在星球毁灭炮弹不断逼近的时候，他的心中依然免不了泛起嘀咕。他们并不能确定地下圆盘文明是否有足够的把握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当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他们是否可以在这场浩劫中生存下去？所有不确定的因素都能让他们这一千名随时观测星球毁灭炮弹的军官产生着无限的想象，从而给心里带来巨大的压力。

这其中最让他担心的是：当地球被毁灭的时候，他是否有足够多的时间和机会回到圆盘世界之中，不至于让自己在地球被毁灭的同时成为一个流浪在宇宙中的孤独个体。

当他们在接收到来自最高指挥官发来的执行毁灭指令的时候，这又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信心。

“报告指挥部，月球运行轨迹发生了轻微变化，根据月球运动的轨迹判断，月球有可能离开太阳系。发射任务是否正常执行？请指示！”当上船上尉接收到来自总指挥官的发射命令并在发射台上完成了发射指令的输入后，在他的手准备按下发射按钮的那一刻。他所在的潜舱上监视月球的监视仪器发出了异常情况的警报。他监视到了月球的运行轨迹发生了轻微的变化。这一发现也让上船上尉及时停止了按下发射按钮的动作。上船上尉同时按照流程立即向指挥部做了通报，请求下一步指示。

自月球（织挽座）停留在太阳系内，并开始围绕地球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旋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特别明显的轨道偏移。在地下圆盘文明人类长久以来从不间断地对月球的观测中，也并没有观测到月球在自运行的轨迹上发生过较大范围的移动，即便是发生了轻微的位置移动，月球也会及时悄悄地纠正过来。此次上船上尉观测到的月球移动，位移虽然不大也没有任何修正的动态，因此上船上尉断定这是月球从没有发生过的异常位置的移动。

“按原计划执行，朝星球毁灭炮弹发射摧毁炮弹对其进行炸毁。同时执行一项新的发射任务：计算出星球毁灭炮弹的运行方向，按模拟计算出来的路径，原路锁定大犬座星系方向摧毁发射星球毁灭炮弹的文明，执行毁灭打击。”

指挥部给出的回复非常明确，上船上尉没有任何犹豫和怀疑，果断地按照指令快速计算出方向输入修正系数后，执行了发射指令。

在执行完所有的操作之后，上船上尉心想：“织挽星人要放弃地球，带上3亿人类孩童继续在太空中流浪吗？即便是地球被彻底摧毁也不会对月球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在遵守不干预法则之下，月球完全可以在地球被彻底摧毁之后再离开太阳系，而不需要这么心急。此刻月球离开太阳系的原因是什么呢？”

上船上尉心中有着许许多多无法验证答案的问题。

?

六十二：人类时代终结—核战争后人类现状

警告，警告……地球南极检测到多个不明飞行物飞出。”当月球开始加速挣脱地球引力束缚的时候，分布在月球表面的探测器发回了警示报告。

“数量？”阿丘布里奇沉着地问到。

“不明飞行物还在持续从南极大陆冰层下飞，出数量尚不明确。”

“方向？”

“朝着星球毁灭炮弹飞来的方向。”

“速度？”

“仍在加速，加速度是0.0010942796千米每秒 ，将在120天后以12000千米每秒的速度与星球毁灭炮弹相撞，最终速度尚未明确。如果按照加速度一直不变，将在248天后到达星球毁灭炮弹发射所在的位置，届时速度将达到23497.8公里每秒，达到7.8%光速。”

“大小？”

“长两百米，宽七十米，胶囊状。”

“属于飞船还是导弹？”

“未检测到生命体征，未检测到内部空间的存在，判断为导弹。”

“可计算其爆炸威力吗？”

“未检测到任何可爆炸物体，飞弹整体呈现出高强度金属属性，推断其依靠的是纯粹的物理攻击。”

“来源？”阿丘布里奇不断地锁定着炮弹的来源。

“非地球人类所为。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发射速度，如果是人类所为，完全没必要等到此时才发射，可以排除人类所为。”

非人类所为，也不是织挽星人所为。阿丘布里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利用纯物理撞击，想要把星球毁灭炮弹击碎，最终被击碎的炮弹变成无数道绚烂的流星划破浩瀚的宇宙天空吗？”阿丘布里奇心中想着：“如果这些飞弹无法击碎星球毁灭炮弹呢？地球的厄运依然无法逃脱。根据飞弹的发射速度和加速度来看，飞弹可以在248天后抵达那个发射星球毁灭炮的地方。那可是攻击文明需要飞行五十年才可以抵达的地方……也就意味着发射这些飞弹的文明一定是高于人类的文明，甚至是高于那个躲藏在黑暗中攻击地球的文明。”

阿丘布里奇一边回想着一边在脑中分析着。竟不自知地笑出了声，然后说了句：“看来他们还活着，并且发展得还不错。”

π自然也明白阿丘布里奇所指。

?“可否获知发射地点？”阿丘布里奇继续问。

“来自南冰洋海底。”

汇报完情况后π的数据库中突然跳出一条数据信息，那些和这条数据信息相关的数据链在π的运算中快速地串联了起来，让他快速地确定了发射炮弹的文明是什么样的文明，同时也证实了阿丘布里奇的猜想。

“分析是否会对织挽座造成威胁？”

π在经过缜密的计算分析后，确定这个文明并不能给月球带来任何形式上的伤害，因此回答道：“不会。根据导弹飞行的方向判断，其目的是为了击毁星球毁灭炮弹。甚至是摧毁那个发射毁灭炮弹的攻击文明。”

“检查南极上的圆盘是否还在原地。”阿丘布里奇给π下达指令道。

?“圆盘已经消失。”π机械地回答着阿丘布里奇的问题?。

“停止前行，修正原有的月球轨道，保持观察。”阿丘布里奇早已经确定了发射飞弹的文明来源，但是他没有从π的口中听到任何关于这个文明的说明，他不相信π对此一无所知因此阿丘布里奇有些生气地说到：“请对这个文明做详细的说明！”

“和第一批人类的核战争结束后，我曾经检测到南极L基地中有人类生命存在的事实，但是我并未做记录。”π选择主动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根据织挽星人的安全协议，这一私人请求行为并不会威胁到织挽座和织挽星人的安全。在这中情况下我有这个机制可以选择按照私人的请求执行那些对织挽星人无害的指令，并且删除了相关的资料，除此之外没有记录下更多的资料。后续也就停止了对L基地和圆盘的监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为了确保史前人类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那个神秘的播种文明。”阿丘布里奇语气平静了许多，继续说到：“把L基地所有的资料恢复并调出来，我要亲自运算他们的发展进程。”

π快速地将L基地的相关数据资料恢复之后将其调了出来?投射到了阿丘布里奇眼前的空间上?。

?在经过简短的推演后阿丘布里奇说到：“如果我的推演没有出现实际性的错误，我想那批在L基地中躲避核战争的人类发现了那个由播种文明留下来的生命胶囊。最后他们在里面发展成了这个可以从南极冰面下发射飞弹的文明。”

“此结果和我推演的一致，只是关于播种文明的记录，我想我们早已经根据播种文明的记事要求将他们的存在记录删除了。”

阿丘布里奇忽然心情大好：“在人类文明里，怎么形容这种现象来着？有趣……有趣！”

阿丘布里奇心情愉悦继续问到：“能否恢复关于播种文明的数据记录？”

“不能，在删除的时候我只留下了播种文明存在的单一数据，关于播种文明留下的生命胶囊里的一切记录我都采取了最高级别的删除指令，无法恢复。”

“那是一个神秘而且久远的文文明，对他们的了解我们知之甚少，我又怎么舍得将其从我的大脑数据中删除呢？他能跨越不同的宇宙空间，在不同的宇宙空间内播种着各式各样的生物种子，以求这些播种下去的种子能自然发展下去，就像我们在田野间洒下了一把种子一样，不去过问也不去打理，不希望被别人干扰，任其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自由生长。”阿丘布里奇说着看向π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像一个小孩炫耀一般得意地说到：“我在我的大脑里保留了一份关于播种文明的数据资料。”

“删除后，我的数据库中除了知道播种文明的存在外，再也没有关于这个文明的任何记录。”

阿丘布里奇点了点头仿佛心中已经明了了一切，他回到关于L基地的话题上问π：“那个让你删除L基地数据的织挽座星人，我想应该是水木吧！”

π点点头表示默认?。

“播种文明并不希望其他文明参与到他的播种计划中来，是我们把有关播种文明的记录从你的数据库中删除了，数据库中自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播种文明的数据。只有少数的织挽星人知道这个文明的存在，这些资料单独存在于这些织挽星人的脑海中。水木就是其中一个，不过既然已经被第一批人类发现，并且在里面发展出了新的文明社会，我想关于播种文明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阿丘布里奇继续说到：“稍后你重新整理一下播种文明的所有的数据，并将其发布到织挽星人的常识数据库中，让所有的织挽座星人可以对播种文明有个全面的了解。”

……

“没人知道播种文明来自哪里？也没人知道播种文明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更加没人知道播种文明是否还存在宇宙里。先祖人和圆盘文明的人类只知道：播种文明在宇宙间不停地洒下生命的种子。在播种文明的生命胶囊里记载的文明符号多达千万种。在我们织挽座星系文明跨越了长达数十亿年的发展历程中，直到星系被毁灭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第二文明的存在。再在经历了十数亿年的流浪飞行后，我们才在地球上发现了播种文明的存在，而播种文明早已经掌握了包括织挽座文明在内的上千万种文明语言，宇宙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寂静。”阿丘布里奇心中感慨万分，他又忽然想起织挽座星系被毁灭的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个存在了数十亿年的织挽座星系文明转眼就被毁灭彻底消失在这浩瀚的宇宙中。织挽座星人又跨越了十数亿光年的距离，才发现了这被播种文明眷恋的星球。我们在这宇宙中孤独地存在了几十亿年，现在再次遇到第三个不同的星系文明的时候，我们真的要选择离开吗？或许这是我们可以和第四文明直接接触的机会。”

没过一会π说到：“南极飞弹数量确定，总共飞出数量1600颗。”

π汇报完情况后，等待着阿丘布里奇的下一步指示。

阿丘布里奇在经过仔细地思考后对π说道：“就启动太阳计划的必要性，做一份详细的分析！”

“指令收到。请把关于播种文明的所有记忆上载到数据库中，我将结合所有的因素做一份详细的计划报告。”

“报告指挥部，月球忽然停止了运行。请指示。”上船上尉在执行完发射程序后，监视仪器屏幕发现了月球的运行轨迹忽然停止后，便马上向指挥部做了汇报，并请示下一步行动计划。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无需理会。”最高指挥官的答复简短而明确，月球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

“是。”

“持续观察导弹的动态，优先击毁星球毁灭炮弹。120天后汇报最新情况。”

“是！”上船上尉回答着接到的指令。

此时上船上尉的心里想的是：1600颗星际导弹，足够把地球炸粉碎200次了。如果加速的时间足够长，星际导弹最快可以达到20%光速。用来击毁星球毁灭炮弹体积大小的行星，一颗就已经完全足够，要不是无法得知星球毁灭炮弹的建造材质，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快速反击才不得已发射1600颗星际导弹。如果1600颗星际导弹仍不足以完全毁灭星球毁灭炮弹，又或者完全毁灭星球毁灭炮弹需要三分之一以上或者是更多的星际导弹，那他们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未知文明一定是一个他们不可忽视的存在。仅仅从这个文明能一直躲在暗处不被发现，并且有能力发射如此巨大的炮弹这两点，就不可以对其掉以轻心。

核战争后人类现状

月球在离开原有轨道不远处停了下来，月球的位置发生了偏移，这自然对地球产生了相应的影响，不过这些影响是非常微弱的。由于月球的位置偏移，导致地球海岸发生了轻微的潮汐变化，这对地球自转和公转同样造成了相应的影响。

这些改变对地球现在仅存的人类而言并不是他们所需要担心的。事实上他们也无暇顾及月球发生的任何变化，自从人类耗尽了所有的核武器，几乎把地球炸了个遍之后，人们就一直躲在地底下足够深的地方躲避核弹辐射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的更大的伤害。在仅存的人类中绝大多数人已经受到了核辐射的严重污染，出现了恶心呕吐 、自发性出血、出血性腹泻、皮肤脱落 、脱发 、严重疲劳 、口腔溃疡、感染等严重症状，有人躲进地底下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健康的人群需要防止遭受外界核辐污染的同时，还需要防止和那些被辐射的人群接触可能带来的感染之外，食物紧缺的问题也是他们必须解决的重要问题，即便他们现在安全的躲在了更深的地底下，是否可以生存下去仍是他们首要解决的问题。

生存所必需的水资源在地下深处并不是一种难以获取的资源。躲在在地底下生存的一年时间里，存活的人口数量也从最初的2亿减少到现在的2000万人口。人们为了能生存下去，在食物紧缺的时候，不得不吞食因辐射污染而死去的同伴的尸体，人们为了寻找更多的食物，以及更多的生存空间，在地底下不断地挖掘寻找着食物。由于长时间没有阳光的照射，生存在地底下的人类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异常的苍白，眼睛再也无法适应长时间的亮光，体态上也已经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对于长期靠吞食受到核辐射污染的同伴而生存下来的他们来说：能存活下来就已经证明他们具有了一定的抗辐射能力。或许他们已经不再是最初的人类了！

由于下来的通道被新挖的泥土填满，加上地面核污染依然存在，重返地球表面已经不再是他们的选择了，他们只能在这黑暗湿冷的地底下孤独地等待着生命最后的消逝！

人类的时代已经彻底终结！！！